第六章 血色深夜

武館附近，老人屋中。

黝黑老人的房屋十分簡樸，屋內僅僅有一張桌子，兩張板凳，一張木床，一盞油燈，僅此而已。

無塵此時拘謹的坐在一旁，看著端來酒水小菜的老人竟一時慌亂了手腳。

「哈哈哈，這酒水是我自家釀的，我們一起試試香不香。」老人擺好酒壺，說著就朝無塵倒了一杯酒。

無塵慢慢端起酒杯，看著稍顯渾濁的酒水，和老人碰了一杯就直接一飲而盡。

「哈～」喝下酒水的無塵吐出一團濁氣，開始不斷吐著舌頭，他沒有想到這酒水居然如此之辣。

「哈哈哈，第一次喝酒？」老人眯著眼睛一口一口享受著杯中濁酒，看著無塵被辣紅的臉，不由笑了起來。

「嗯～」

無塵雙手摸著已經被辣紅的臉，淺淺的回應這老人。

「酒啊！都是這樣，第一次辣，第二次苦，第三次嘛～那就是香咯！嗯哼哼～」老人似乎越來越陶醉其中，說了一半居然直接哼起了小曲。

「……」

無塵呆坐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拿起竹筷，就著酒水，吃起了小菜。

「咔嚓～」

半響，屋外傳來莫名聲響，哼曲的老人不由淺笑起來，無塵則握緊匕首，提防著周圍。

「哈哈哈，郎隊長如此豪傑，怎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老人未出屋，卻似乎已經了解屋外之事。

「哼！洪教習，勸你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為這小子，害的我被小姐責罰，在大街上丟了面子，他還傷了我兒子，這筆賬很不好算的。」屋外傳來郎越的聲音，似乎還有這拔刀聲響。

「小子！想學劍不？想學劍就陪我出去吧！」老人沒有回答郎越聲音，而是翻開木床，從底下拿出了一把厚布包裹著的鐵劍。

老人滿是回憶的撥開厚布，鐵劍雖銹，殺氣卻不減，鐵劍一出，滿屋內的溫度似乎都下了一個層次。

「鐺～」

老人食指彈了一下鐵劍，劍身瞬間震顫起來，發出陣陣劍嘯，劍體銹跡也被震落，露出了本該有的寒光。

老人滿意一笑，提起劍，束起發，朝著屋外走去。

看到老人出屋，眾人身上寒光閃閃，刀劍層層圍困，立即將老人圍了起來，帶頭的郎越負一身銀甲，拿一把大刀，對著老人。

「哼，洪老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執意要護著這小子，那就準備好下葬的棺材。」

「城主大人被召去京城，數月未歸，你們這些鼠輩就開始胡作非為了起來，百姓這段時間苦不堪言啊！」

老人撫劍，絲毫沒有在意已經把他團團圍困的數人。

「呸！自作清高！兄弟們，誰剁了這老頭我賞他百銀。」

「好！」

一聽老大開口，周圍人士無不躁動，立刻就有人拔刀揮斬。

「呲～」

只見寒光一閃，老人原地未動，劍尖卻已有血滴落，剛剛欲動手的人已經止在原地，喉處可見一道細小血絲，顯然被老人一劍封喉。

「廢物，都給我上！」

聽到老大命令，周圍人一擁而上，刀劍亂舞，喊聲無數，看起來極為勢大，讓無塵在一旁都為這個黝黑老頭擔心了起來。

老人以腿為軸，單手持劍，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激起了一地散石，彈倒了周圍數人。隨後，老人挽起一個劍花，再次接連擊敗數人。

隨後，老人依劍觸地，彈地而起，對著底下眾人接連出劍，不到片刻，地上已是屍體累累，周圍眾人盡皆伏誅。

「一群廢物！」

郎越大罵一身，執刀而上，刀氣浩瀚，氣如滾牛，寒光冷冽，勢必要把老人斃於刀下。

「砰～」

刀劍相撞，激起一道滾熱氣流，二人衣襟皆是鼓起，無疑是費了極大力氣。

「再來！」

郎越向後一撤，血氣湧起，他從未想過這個洪老頭居然如此厲害，即使自己用了全力居然也不可以將他擊退。

老人乘勝追擊，持劍追擊，劍氣瀟瀟，劍招逼人，郎越一時無法抵擋，被打的節節後退，無法招架。

不一會，郎越已是汗流浹背，身上布滿數道劍痕，已有頹敗之勢，身心俱疲。

郎越似乎下定了決心，咬牙橫步，刀橫身前，刀氣肆虐，要做拚死一搏。

「刀起！」

郎越大喊一身，疾步向前，瘋狂的朝著老人殺去。

「雪落～」

老人輕呵一聲，身隨風動，借著刀氣，不斷的變幻身姿，郎越所砍皆是虛影。

郎越敗勢已現，老人看準時機，一擊而上，趁著郎越刀法間隙，一擊便穿透他的身體。

「你……」

郎越話還未說，就已經閉上了雙眼。

老人看著一地的屍體，淡定拿出布條擦了擦劍上血跡，似乎已成習慣。

「前輩，多謝相救！」無塵踏著鮮血上前，拜謝老人，心中懷著感謝之情。

「見到這麼多死人，怕不怕！」

老人看著踏血而來的無塵，不由來的問了這一句。

「怕！」

無塵確實怕，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到剛剛還活生生的人被人殺死，第一次看到如此眾多的屍體，他現在腿還在顫抖，可他依舊踏著血走了上來。

「若想去臨天城外闖上一闖，這種事以後還會常見的。」老人看著無塵，隨後便再次醉醺醺的走入了屋內。

「來！回來借著陪我喝酒，今晚不醉不歸！」老人話語從屋內傳來，喊著無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