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裝神救民

三十年前，傳聞關山中有一道法極高，出入人間煙火卻又不帶煙氣兒的高人。

隆冬臘月二十八。

玉林城外荒山，地痞草寇佔山為王，斷皇家糧草，搶百姓血汗，雖為烏合之眾，卻無惡不作。

朝廷多次派兵前往清剿，均以失敗告終。

連續數月，玉林城主城滴雨未降，土地乾裂，官府存糧日漸枯竭，朝廷運送之糧也難以送達。

玉林城中一村，有一老者，夢中得一法，若請城外關山中高人指點，玉林城今此之難必能轉危為安。城中人多不信，稱其荒唐可笑。

面對眾人不屑，老者獨自前往城府，說自己要見郡守，玉林城素來開放民主，得益城主開明通化，親民仁愛，自然接見了這位老者。

府中，老者求紙筆，欲將夢中所得指點示於郡守。三十日晨，寇欲借河道逃。老者言，夢中高人僅點十字，定能助我玉林城清剿草寇，望城主納之。

連月的乾旱，加上城外又有草寇侵襲，讓郡守不得不相信一些求神問道之術，隨後調兵遣將五百精銳，伏於城外河道兩岸，日初升，霧氣漸散，現十五帆船。

郡守一聲令下，五百精銳齊射，頓時只聞霧氣中慘叫連連，草寇落荒而逃，僅幾人逃出生天。

高人真神也，郡守喜出望外，問道：「何方能遇此等聖賢？」老者閉眼答曰：「城外關山。」

梅花暗香，雪地冰冷，關山山腰，有一簡屋，室中主人，方老者夢中高人。

彈琴作畫，檀香滿溢，茶茗入喉，靜待入山客，預料之中，毫無興趣。

「今日裝作老者，真是可笑。」主人自嘲道。

午後，太陽下山，郡守帶人前往關山，找到了老者夢中高人的簡屋。怕高人不喜打擾，命將士下馬列隊。

「想必客人已經來了。」

高人起身，著一毛筆在手，踱步至門口。

郡守見高人現身，立馬上前鞠躬，道：「高人神機莫測，助我玉林城子民脫離草寇侵襲。萬分感謝，不知何以為報，若不嫌，出山為官何如？」

「先生明知我隱居山林，無心人間煙火，此舉只為百姓，別無它求，恕在下難應囑託，若先生定要有所報。只希望郡守能多分發些糧食給百姓。」

「高人所託，吾等怎能推脫，只可是朝廷運來的糧食早被搶了，府中已經沒有多少村糧了。所以在下有一事相求，高人可知主城連續數月未曾降雨，可有方法救民眾於水火。」

「可有主城地圖？」

「獻圖於高人。」

一將士卸下馬鞍，取出城圖，獻於高人。

方才所備之筆圈了幾點，便將城圖交換於郡守。

「所點之處鑿井，深水可灌可飲。」

「定受指點，吾仍有一事不明，高人怎知草寇逃於河道？」

高人笑道：「若事事告知於在下，豈不是展露了天機？先生不必多言，日後如有疑難，定不吝賜教，今日請先生打道回府，貧道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高人轉身將筆放在郡守手中，狂笑著走下山去。

郡守喜，亦狂笑，命將士上馬，打道回府。

說道：「若欲為官，馭馬進城。」

說罷，躍馬揚鞭。

「在下還未曾聞高人姓名。」

「鄙人柳落聲。」

山林間，只聽二人狂笑。

山下。

柳落生尋一巨石而坐，閉目凝神。

說道：「荒唐，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