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誰是千里馬
人一走，楊卓瑞衣裳一理，抬腳大步出了凌府，一路順著大道到了宮門處，到達的時候已臨近午時，守門的侍衛見到他連忙行禮：「楊伴讀」
楊卓瑞點頭，入了內廷一直朝東，約莫半個時辰終於到了，門口朱漆的大門便站著伺候的內侍，見到他來，連忙行禮，楊卓瑞清點了點頭，詢問道：「殿下可回來了？」
內侍點頭：「太子殿下正在用膳，吩咐說若伴讀來了直接進去便是」
楊卓瑞謝過，抬腳進去了。
「可是懷瑾來了？」一道溫潤的聲音從殿內響起。
楊卓瑞加快腳步進了殿，桌邊的人已然放下筷子，身上著一襲白色錦圓領鑲金邊常服，如墨的長發半挽，披散在肩頭，嘴角微微上揚，雖只能看見半身，但已足見身材修長，劍眉星目，
眉宇間都是平和，看到他來臉上笑意更濃了些，
楊卓瑞朝他行禮「參見殿下」
李楨抬了抬手，問他：「可吃過了？」
楊卓瑞搖頭，額頭上還有些虛汗，從懷中掏出帕子擦了擦，道：「臣一授課結束就馬不停蹄的來了，」
李楨朝一旁伺候的侍從道：「安盛，給懷瑾再拿一副碗筷來」
楊卓瑞也不拘謹，側過就坐下，李楨看著他臉上還帶著幾分迫不及待，不免有些驚奇「少見懷瑾如此急躁模樣，莫不是出了何事？」
楊卓瑞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李楨少見他如此，靜坐著等他說。
楊卓瑞也不隱瞞：「今日課堂上，凌家三姑娘提的見解倒是讓我詫異」
「哦？」李楨看向他；
楊卓瑞便將事情整個說了個遍，拿盤子的安盛已經回來了，楊卓瑞端起盤子就吃了起來，李楨倒是沒再動筷，反倒是坐在那裡彷彿陷入思考。
楊卓瑞吃完了就撤了下去，楊卓瑞道：「殿下，您覺得此法如何？」
李楨也有些驚訝：「她真是這麼說的？」
楊卓瑞激動的點頭：「是啊，殿下不知當時臣聽到那話時有多震驚，」
「說起來，三姑娘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依臣看來，凌家子弟之中，屬凌三姑娘最有經商天賦」
李楨沒再回話，轉頭看向從外進來的安盛「何事？」
安盛進門稟報「殿下，聖人來了話，說讓您去文德殿相商烏攞鴃使者入京之事」
李楨點頭，楊卓瑞也起了身「那臣就先告退了，」
李楨喚住他，輕聲道：「懷瑾，伯樂只有在馬驥才能為伯樂」
楊卓瑞雙手行禮，恭敬的道：「臣領旨」
另一邊的凌吟珂一路往院子走去，腦中卻是轉了個千百迴腸，對於烏攞鴃她並未照著上一世他教給她的話來說，反而是另闢新道，
之所以未敢那般說，也有部分原因，這一世的楊卓瑞並未將烏攞鴃之事一一拖出，憑藉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丫頭片子，怎能會對朝廷都不能解決的事情談論？
腦中一直轉悠著，視線也無焦距，一道藍色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凌吟珂動作一頓，看清來人連忙行禮：「大姐姐」
凌吟雪看著她，嗤鼻：「想不到我們平日里沉默寡聞的三妹妹竟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凌吟珂裝作不懂：「大姐姐何出此言？」
凌吟雪冷哼一聲「先前還以為你是個沒膽的，想不到你竟還是想學那勾踐卧薪嘗膽，」
凌吟珂臉色未變「大姐姐若沒什麼事妹妹先告退了，」說罷就行禮要離去。
見她竟然如此無視自己，凌吟雪臉色大變，「站住！」
凌吟珂側頭：「大姐姐還有何吩咐？」
「我讓你走了嗎？」凌吟珂冷聲呵斥。
凌吟珂只能停住腳步，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打量。
凌吟雪抬腳昂首挺胸在她面前走動，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四處打量，凌吟珂面色淡然的任由她看夠。
誰料，凌吟雪竟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毽子，凌吟珂一看到面色就有些泛白，那是雞毛做的，不自覺的退後幾步。
鼻尖聳動，凌吟珂努力壓抑著。
「自從父親認你當了府中的三姑娘，我們姐妹還沒有培養過感情呢，正好今日得空，我想讓三妹妹陪我提踢毽子，三妹妹不會拒絕吧？」
凌吟珂面無表情的回答：「大姐姐，妹妹不會踢毽子」
「正是不會我才要教你呀，三妹妹，來吧」說完也不等凌吟珂反應，手一松毽子就掉落，右腳一側迅速接過，一提！
毽子就徑直朝著凌吟珂臉上飛去，凌吟珂措手不及，只能被那毽子打在了臉上，隨後落在地上，那飛舞的雞毛讓凌吟珂臉色瞬間漲紅。
凌吟雪驚呼：「三妹妹，你沒事吧？哎，怪我，我也是好久沒有踢過了，」
凌吟珂看著那落地的毽子，彎腰撿起握在手中，朝她搖頭「多謝大姐姐教誨」
「哼！裝腔作勢！」凌吟雪冷眼看她，隨後眼珠子一咕嚕，又道「看你這麼喜歡這個毽子，那就送給你了」
凌吟珂屈身朝她行禮「多謝大姐姐」
「嘁！沒勁！」凌吟雪見她那逆來順受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看著對方離去，凌吟珂再也忍不住，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將那毽子用帕子包好放在衣裳下，一步一步的朝院子走去。
春秀見出去一趟回來更嚴重了，著急得數落她：「姑娘身子未好，怎可再去吹冷風，再喜歡夫子的課也要養好身體才是啊」
凌吟珂靜靜坐在凳子上任她責備，隨後從懷中掏出手帕包的東西遞給她「將這個放到院子外面去」
春秀停下數落，伸手接過東西，一打開，愣了，看著自家姑娘的眼神滿是心疼。
凌吟珂捂住鼻子，吩咐道：「拿出去吧」
春秀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就朝外面跑去，妥善處置了那東西，回到屋子內，凌吟珂正在不斷地擦著鼻子。
春秀想為她點些熏香，舒緩一下，可是找遍了整個院子卻什麼都未找到，再被姑娘拒絕找大夫的提議后只能一直用熱帕給她敷著，辛苦照顧了一晚上，不知何時就靠在床邊睡了過去。
凌吟珂腦子依舊是迷糊的，但腦子裡卻清晰的記得今天要上課，掙扎半天也動不得身，無力的道「春秀」
春秀應聲而醒：「姑娘，」
「去幫我跟夫子告假，就說我今日院子中有事，別說我生病了」
春秀抬袖擦臉，溫柔道：「姑娘，奴婢先去給您請大夫」
凌吟珂搖頭，強硬道：「按我的吩咐做，我沒事，快去！」
春秀無奈，只能三步一回頭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