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勝負之間只差一輪炮擊5

第三章 勝負之間只差一輪炮擊5

xv

「主帆轉為逆帆!」

隨著海盜船長的命令,准天使號主桅杆上的大三角帆拉成了斜向。

雙桅帆船逆著西南信風,從正東方向西方航行,突入了克萊昂皇帝的火炮射程內。作為一艘縱橫帆雙桅船,准天使號的特長之一就是逆風航行。縱帆為主帆的船隻擅長逆風與側風航行,它們可以用調整帆向的方法來利用不同方向的風力。

按照海戰的規程,現在本應開始規避,但有一方的船隻完全無法規避。

「克萊昂皇帝」的船頭和「戴諾」的船尾被那條鋼鐵的通道緊緊地連在一起,誰也不能移動分毫。它所擁有的上風優勢,完全被這一劣勢所抵消。

見到這一狀況,凱茲米;斯蒂溫德發自內心地狂笑起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謝謝你了,黑袍!」

他從背上抽出武士刀,猛地斬下一個桌角,發泄著內心的喜悅。

「開火!給我把那個活靶打沉!」

隨著大海盜得意的笑聲,剩下的火炮一同開火,黑色的炮彈飛向精靈船隻的船體。

「全體卧倒!」

大副聲嘶力竭喊出了命令,讓整個火炮甲板上的水手們躲避敵人的炮擊。

「克萊昂皇帝」的船體一陣痙攣,在對方強有力的炮火中顫抖。被船頭的阻礙物纏住,它連掙扎的權利都沒有。下層甲板上,充斥著塵土和火藥煙霧的氣味。

費隆;勒頓斯提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來。那身整齊的聖森海軍軍裝,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環顧四周,四周皆是一片狼藉。有3枚炮彈落到了下層甲板上。

「死了多少?」一等男爵平靜地問旁邊的大副。沒有反應。他低下頭去找,大副被一枚炮彈砸個正著,血肉模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周圍的水手們也從塵土中爬起,見到大副倒在血泊之中,紛紛發出驚呼。

見狀,精靈貴族大吼道:「全體聽我的命令,各自回崗位!報告剩餘的火炮狀況!」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很少有人見到過費隆那優雅外表下的真面目。炮手和水手們紛紛跑回自己的崗位,彙報自己崗位的狀態。

「右2狀態良好,1、3已毀!」「右4狀態良好!」「右5、6被毀,7、8狀態良好!」「右10、12可用!」

「還有六門嗎?」費隆嘆了口氣,拿起望遠鏡,「真麻煩……打個海盜,也搞成迪扎那樣了啊。看起來不得不認真了。」

不知道從哪裡,他摸出了一枚金質的聖徽。那是聖森唯一太陽神教的秘密研究成果――一共也只鑄造了12枚而已。

「高於一切的太陽神朱瑟提啊,賜予你的僕人鷹一般的眼睛,與無可比擬的運氣吧。」

聖徽隨他的祈禱化作灰燼。在聖徽化作灰燼的同時,他也下達了命令:「第2、7、12炮門開火,仰角13.5!其餘炮門做好準備!」

炮彈一同飛出,只有一枚命中了「准天使」的外壁,還有兩枚墜進了附近的大海。

凱茲米狂笑著:「這種命中率,真可悲啊。三門對八門,我贏定了,精靈!」

「勝與負之間,其實只有一輪炮擊的距離,年輕人。」

鐵壁提督就好像聽到了海盜的狂言一樣,微微冷笑著自言自語道。他擺了擺手,發布了第二輪的命令。語氣斬釘截鐵,內容細緻得令人吃驚。

「4號炮位,仰角14度!8號炮位,左偏2度,仰角14.5度!10號炮位,仰角14度!立刻開火!」

那一輪炮擊全中了。其中的一枚,甚至直接命中了准天使號堆積在角落裡面的火藥桶!

「准天使」號熊熊燃燒的烈火,映照在精靈艦長的眼帘中。

費隆一字一句地說:「惹怒我的人,我決不放過。」

「老、老大,不行了!火勢擴散了!下層甲板保不住了!」

凱茲米舔了舔刀上的血跡,那是無能炮長的血。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輸給一條動都不能動的破船?為什麼?!……哦,對了,錦囊。我還有第三個錦囊。」

第一個錦囊,告訴他他應該利用那必定會出現的一陣東風。

第二個錦囊,告訴他他可以佯敗,然後再殺回來打活靶。

第三個錦囊,一定會有通往勝利的方法……

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他毫不猶豫的撕開了第三個錦囊。

「這麼好的條件還輸,真是個廢物。二流棋子就是二流棋子,害得我不得不採取保守的方法……應該看到第三個錦囊了吧?」

卡爾本;黑袍透過小舷窗看到著火的准天使號,嘴角流露出一絲輕蔑。「我早就想說,東方人的封建迷信是不好的。怎麼可能算到一切情況呢?」

「如果你已經撕到了這個錦囊,說明你已經沒救了。祝往天堂一路順風,現在開始禱告吧。――曾經的搭檔,卡爾本;黑袍(當然是假名)」

見到這樣的留言,凱茲米暴怒地將那紙條連著錦囊撕個粉碎。

「我不信神!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殺出一條路給你看,黑袍!」

然而,現在還有道路嗎?還有道路嗎?

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道靈光閃過他的眉心。凱茲米看到了道路。

是的,有一條道路。道路就在那裡!

「滿帆!左轉舵15度!」

「怎麼了?你在這裡做什麼?敵人呢?」安妮扶著那個淺綠色頭髮的女子追上了半精靈,見他在舷窗邊發愣,詫異地問道。

「我們贏了。」萊納德淡淡地回答,轉身問道:「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

分隊長踏前一步,回答:「都在!我們已經確認了人質的安全,基本上沒有什麼死傷。」

「那麼,所有人作好準備,通過敵人的通道!敵人已經潛入了我們的母艦……」

還沒等萊納德說完,那個巨大的鋼鐵通道猛然間縮小,飛快縮向另外一邊的船上,只在兩條船上各自留下一個巨大的洞孔。

耀眼的陽光,透過那破洞透進來,照在兩艘船的下層船艙內。精靈的海兵隊長,終於得以和他真正的敵人初次見面。

「抱歉呢,『刺喉者』凱卡維先生,你們不得不繞一下路了。」在「克萊昂皇帝」的船艙內,黑袍的男子一臉陰笑,將那個鐵盒子放回了懷內。「希望我們在短時間內不會再見。」

「你是誰!」萊納德手按劍柄,高聲問道。

「尼古拉;馬基雅維里lhiavelli)。你應該有看過我的資料吧?」黑袍男子轉過身,丟下最後一句話就消失在船艙深處的陰影中。「小心你的背後呢。」

「『操控人心者』……?!」聽到這個名字,萊納德猛地退後了三步,背部狠狠地撞在牆壁上。他身邊的安妮也猛地退後一步,似乎也為這個名字所震驚,手中的短彎刀幾乎掉下來。

海兵隊長現在明白他部下會死得不明不白的原因了。因為對手是「操控人心者」馬基雅維里。

製造所謂的「內奸」、讓對方自相殘殺,對這個男人來說是拿手好戲。

「尼古拉;馬基雅維里,在新魔法創造方面有絕高造詣的大魔法師。根據絕密情報,此人所創立的新魔法領域很可能與精神操縱這一禁忌相關。極度危險!無牧師加護切莫進行接近戰!注意:馬基雅維里可能有女性搭檔,但無法確認這一點。」

他以前看過的遠海艦隊秘密資料上如此寫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親自出現在這裡?」半精靈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不吉利的預感完全應驗了。

這是個陷阱,徹底的陷阱。他們所有人都中了這個陷阱。

那麼,還會不會有更多的安排?這個陷阱,到底有多深?有多少重機關?還有沒有其他的伏子?

這一切,萊納德完全不知道。身邊每個人,瞬間都變得非常可疑……尤其是……尤其是……

「啊!那、那條船撞過來了!」安妮大聲叫了起來。她的喊聲,將他從驚恐和迷亂中拉了回來。

「不……我要冷靜,冷靜。必須要冷靜。」

他抬起頭,看到幾乎被紅蓮吞沒的「准天使號」威猛地向著「戴諾」撞了過來!

東方諺語說,如果把人放在會隨時都會死亡的環境裡面,反而可能找到一條生路。

殺到其他的船上逃得性命--那就是凱茲米發現的唯一的生路。如果他要逃離死地,就只有這一種選擇。

兩船在轟然巨響中接舷。現在,所有的船都纏成一團了。

收回了通道,馬基雅維里靜靜走在克萊昂皇帝號的船艙通道內。幾個海盜小心翼翼地跟在這個男人的背後,一絲聲音也不敢發出。

突然,一個聲音阻住了他。那是一個清脆悅耳,卻充滿氣勢的凌厲女聲。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馬基雅維里定睛一看,金光閃耀的大美女晃得他眼花。

蕾莎;赫爾蒙特手中拿著一根閃耀著金光的權杖,遙遙指向他所在的位置。

「我啊,我是一個路過的普通水手。」第二國務秘書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笑容中蘊含著一種奇怪的力量。「能不能告訴我牧師們在哪裡?」

「牧師?牧師可能在艦長室……」不知道為什麼,蕾莎下意識直接回答了這個「普通水手」的問題,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普通水手,而非穿著奇怪的的黑袍男子。

「謝謝啊,那我走了。」馬基雅維里轉身準備離開。

「啊,再見。」鍊金術士還熱情地揮揮手歡送他。

邦妮從後面趕上來,看到這一景象,急忙拍了一下蕾莎的肩膀:「快醒醒,你在做什麼啊?!」

隨著她那一拍,蕾莎猛地清醒過來。

「不對……你、你是入侵者!剛才的是……你是一個欺詐法師?」女鍊金術士的記憶飛快運轉,立刻確認了對手的身份。欺詐域法師的基本能力,就是可以說出讓人輕易相信的荒謬謊話。

「啊呀呀……被識破了呢。」馬基雅維里還是壞笑著,右手蓄積的魔法沒有任何預兆地瞬間發出。

「rayblindness(致盲射線)!」

一道黑色的致盲光束向著蕾莎的眼睛射來,鍊金術士眼前一黑,反射性地用手捂住眼睛。

借著這個機會,馬基雅維里向她直衝了過去。他露在黑袍的外面的雙手上,戴著一雙奇怪的、繪製著魔法紋章的手套――現在這雙手套圍繞著冷藍色的古怪光芒。

「電力麻痹手套……?」邦妮看到這雙手套,失聲道。「你是馬基雅……」

「抱歉,我只想讓她小睡一下。我不殺女人的。」馬基雅維里的語氣還是十分輕鬆禮貌,完全聽不出他正在進行陰險毒辣的攻擊。眼看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那雙手……

走上最後幾級木質台階,戴諾號的甲板就在眼前。

「小心!」

聽到安妮的提醒,正站在樓梯最上端的萊納德劍尖一挑,撥開從正面劈來的大斧。

「切!這第七個沒砍掉!本事不錯啊!」拿著大斧的敵人往後一跳,閃開了彈動著反擊的細劍,誇讚道。

萊納德注意到,對方只有一隻眼睛。他用眼睛的餘光環顧四周,甲板上已經是屍橫遍野。

有精靈海兵隊的戰士,也有拿著彎刀的海盜。只有兩三個第一分隊的戰士還活著,而第四分隊戰士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通向「克萊昂皇帝」的踏板。「克萊昂皇帝」上還能抵抗的,只剩下那個威猛的金色魔像。

萊納德感到眼前一陣眩暈。這麼大的損失,就算回去也要上軍事法庭吧……

那獨眼龍揮舞著手中沾滿鮮血的戰斧,狂笑著:「衝鋒隊長,赫恩!你是?」

「『刺喉者』凱卡維。」萊納德勉強冷靜下來回答。

「『刺喉者』……?!我聽過你。你很有名。」那獨眼龍說,眼睛中帶著熱切的光芒。

「啊,出名也很令人煩惱呢。」半精靈自言自語。

「幹掉你,我就也能上懸賞榜了!」

說著,獨眼龍手中的雙手大斧斜劈而下!

「上懸賞榜,到底能證明什麼?證明你的邪惡么?」半精靈諷刺到一半,就發現情勢不妙。他屈膝一滾,躲開這充滿力道的一擊。巨斧的鋒刃砸在船甲板上,把那厚厚的楊木甲板砍出一道大裂縫來。

堅實的船板,即便用普通的炮轟擊,也難以造成結構性傷害;這男子的力量,確實很驚人!

「哈!證明我的力量!」

赫恩重新舉起戰斧,又向著半精靈殺來。

「但光有力量是沒用的。」萊納德不再閃躲,微一側身,右手一記直刺,準確地穿透赫恩的左手手腕。

誰知,那男子的勇悍超出他的預料。雖然左手腕已經被劍尖貫通,他還是強行用右手持斧橫劈過來。

「真頑強!」萊納德贊道,左臂一攔,用臂盾強行擋住那戰斧的橫斬。「不過,不要小看聖森鑄造的盾啊!」

喀!臂盾一震,完全卸掉了獨眼龍大斧上帶著的力道,只留下一條不算很深的橫紋。

「這……不可能!」

不等他驚訝,萊納德的細劍就準確地刺穿了他的喉嚨。劍尖帶著鮮血,從這個兇悍的獨眼龍的喉嚨處穿出,為之前死在他斧下的六個聖森海兵報了仇。

「但如果不能上那個榜,就證明你很弱。」

說完漂亮的場面話,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盾。即便是那麼大的力量,也無法擊穿這個盾……

即便是那麼大的力量。

「等一下……那為什麼我都可以刺穿?」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讓他從頭到腳都感到了寒意。

「啊,但我可不介意殺男人。」

鍊金術士突然睜開了眼睛,冷冷地回答。她的那雙眸子十分明亮,沒有絲毫中了魔法的跡象。

「長鞭形態!」

蕾莎右手所拿的金色權杖光芒一閃,變成了金色的長鞭,舞起朵朵鞭花,擋住了黑袍男子前進的道路。

馬基雅維里猛地向後一退,閃出長鞭的攻擊範圍,悶聲問道:「為什麼會沒中的?」

「啊,有一種東西叫做鏡子……金屬磨光了也勉強可以替代。」蕾莎邊解釋邊漫步上前。她手中鞭子自行舞出了華麗的軌跡,構成了堅固的無形牆壁,將黑袍男子逼得步步退後。

「你這個是智能武器?」馬基雅維里倒也不慌亂,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話。

「是啊。你看我的手腕有動嗎?」蕾莎笑笑,又上前兩步,這次鞭鋒擊傷了馬基雅維里的左手。

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爭鬥都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海盜。這樣的法師戰鬥,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能力。

「那沒辦法,我就只好走了。謝謝你提供的情報,美麗的鍊金術士。」說完,馬基雅維里優雅地一揮手,周圍突然變得漆黑。

「blacklight(黑光)!你們留在這裡擋住她!」

「糟!」蕾莎急忙退開幾步,離開那無光黑暗所籠罩的區域,生怕遭到突擊。

黑光許久之後才消散。當然,馬基雅維里早就已經離開了――也並沒有任何其他人留在這裡阻擋她。

「嘖,真是膽小鬼。你說是吧,邦妮?」蕾莎環顧四周,尋找自己的奴隸b。

然而,那個文靜溫順的褐發少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蹤。

「邦妮?邦妮?邦妮!」

那一瞬間,她想起了之前萊納德對她說的話。

「這不可能……艦長室!」

「這個盾的質量似乎還真是不太好,一邊厚,一邊薄啊。而且薄厚不均得有些奇怪……」

是的,聖森的盾絕對不可能質量差到這種地步,可以讓帶著皮套的細劍刺穿。

除非,那個盾是特意讓他刺穿的。

除非,那個盾就是為了卸除他的細劍而準備的陷阱。

除非,那個人可以悄然無息地將盾的厚度與形狀完全改變。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安妮;塞菲爾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遇難者。她是一個魔法師,還是一個心計很深的魔法師。心計深到讓人毛骨悚然。

但萊納德知道,他現在必須做出沒有發現她身份的樣子。他現在剩餘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再增加一個魔法師作為敵人……

他必須將計就計。

必須。

必須!

但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思考怎麼將計就計了。

因為另外一個對手找上了他。

「赫恩?他是誰幹掉的?是你嗎?」

半精靈抬起頭來,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飄逸紅色戰袍的男子。他站在船頭的踏板處,眼睛中布滿血絲,正死死盯著這邊。

在這個男子的手中,拿著一把很長的長劍……不,應該說是反曲劍,那「長劍」的劍身是彎曲的――可能是異國或者異種族的武器。

從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起,半精靈的第六感就瘋狂地在提醒他:這,會是個很危險的敵人。

「是我幹掉的。」半精靈審慎地點了點頭,右手的細劍握得更緊。

「用了一劍……不,兩劍?」那人端詳著地上的屍體,繼續發問。

「兩劍。」半精靈回答著,一步一步向船頭的方向挪去。在這一刻,周圍那些正在廝殺的海盜和海兵,似乎都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希望你能比他強一點點。」

同樣,海盜首領的腳步,也跟著語言的節奏慢慢向前挪動著:「厲害。我是凱茲米,凱茲米;斯蒂豪斯,這個私掠艦隊的首領。用細劍的半精靈……『刺喉者』?」

「沒錯。在間洲列島,我還有一點點小名氣。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下一個戰果。」萊納德努力做出很囂張的樣子,想要震懾面前的敵人,以便取得優勢。

「遠海排名第八的大海盜,這個戰果,恐怕你吞不下吧。」但他的對手看起來仍很冷靜。

到了雙方武器可以互相觸及的距離上,兩人同時停步。

凱茲米斜舉起劍,左手握住劍柄尾部,劍勢遙遙籠罩住海兵隊長的全身。

在這個距離上,萊納德已經可以看到那把劍身上那驚人長度的血槽。一旦被擊中,恐怕半分鐘之內流血就會到達致死量。

半精靈左腿後撤一步,雙膝微彎,成利於機動的躡步,面對對手的緊逼。他手腕微縮,讓劍尖微微顫動,心中快速分析對手的架勢。

對方的武器,看起來像是以「斬」和「砍」作為主要攻擊方式的,和細劍的「刺擊」完全不同。雙手執劍,並非普通劍的用法,反而像斧類重武器的架勢。

「也是一擊分出勝負類型的武器啊……」

半精靈屏住呼吸。他知道,速度對準確是最危險的戰鬥――雙方都只有一次機會。

「最後一個。你們不過在這裡使用長兵器的……那東西不能夠阻止別人從背後刺殺你。」

黑光散去,馬基雅維里的身影從黑光中慢慢浮現,所有的皇家衛兵都無聲無息倒在他的腳下――這些人沒能給他造成任何阻礙。他很熟悉「fastcarrack」級船隻的結構,用最快速度趕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他深吸一口氣,推來了艦長室的門,裡面只有見習牧師在。

見到門口的他,那個年輕人從座位上猛地彈起,一臉的驚惶。

「真是好運氣呢。各位,這次的任務,我搶先了。」

他抬腳邁進門去。

「下午好,勛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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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中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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