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御狀

告御狀

具體怎麼樣太子也沒有繼續想,畢竟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寧北臣的母親懷瑜公主畢竟是離武帝同胞親妹妹,不管皇室和寧家關係如何,血濃於水不會輕易改變。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開,告御狀是解決這件事情的唯一辦法,按理說告御狀是百姓自己決定的,但是現在這件事情的雙方各執一詞,沒有解決辦法,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做出過格的事情。唐明奇的意思就是如果秦氏真的有冤屈,告御狀是她唯一的方法。

在北離有告御狀這個不稀奇,但是告御狀是有條件的,而且極其嚴格,不然人人都來告御狀那皇帝就太累了。

告御狀的條件是必須滾過釘床,而且必須見血,這樣才是天大的冤屈。這條規矩在北離還是大離的時候就有,以往不是沒出過意外,曾經就有人打著告御狀的名頭在當場刺殺皇帝,後來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才有了這條規矩。

對於雙方來說告御狀是最折中的方法,對於寧北臣來講,告御狀給了秦氏一個很好的機會來證明自己,但是釘床是連習武之人都難以忍受的,一旦上去那就是皮開肉綻,血肉鑽孔,秦氏又是一個婦人,常年辛苦勞動想來身體絕對承受不了。

而對於另一方其實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麼重要了,無論那秦氏是否能滾釘床對他們來講張克用都是棄子,從今日離武帝的表現來看,那些老奸巨猾之輩就已經明白離武帝是偏袒寧北臣的,單是張克用鬧出的動靜就不可能把公主嫁給他。

寧北臣坐在馬車上,揉了揉太陽穴,今天這事情不好弄啊,周正已經被人視為棄子,都推到明面上來了,對方根深蒂固的,和自己以傷換傷自己絕對討不了好。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這件事情。

「張叔,你去政法司,告訴莫柯他們,立即起身去臨頎,把秦氏家中的幼子老人接過來!」

為寧北臣趕車的老張應是,心裡暗道大公子今日真的是出盡了風頭,據說一句話就問候了周正的祖宗十八代,這巧舌如簧的本事倒是不像王爺。

回頭一看,大公子不知道去了哪裡,車廂內空蕩蕩的。

寧北臣此時去的方向是黑市,沒錯,秦氏必定承受不住鋼針刺入血肉之痛,他得做好準備,黑市向來是什麼稀奇貨色都有,如果能夠找到那種療傷葯就再好不過了。

另外他還想查一下周正,現在沒有時間讓他慢慢去查了,周正願意成為棄子其中必定有貓膩,如果能把周正掌控在手,那麼他就能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

寧北臣來到黑市,發現黑市還是和之前看到的那樣,看著和正常市場一樣,但是店鋪的位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還有很多店鋪他之前完全沒有看到過。想來那位女子大哥也就是給他看了這黑市冰山一角。

......

寧府

懷瑜公主擦著之前寧北臣買回來的香水,這香水很神奇,只要一點點就能在身上保留很久的香氣,還有那肥皂,洗澡的時候都比平時洗的乾淨多了。

懷瑜公主對大兒子還是很滿意的,他爹走後還知道補貼家用,孝敬母親,不像那個不爭氣的老二,就知道花錢!

這時穆芷嫣笑著走了進來,懷瑜公主心情不錯,這個雖然出身不是特別好的姑娘是老大送回來的,看著他們的關係沒準還能湊成一對呢。

懷瑜公主拉著穆芷嫣的手坐下來親切道:「芷嫣啊,沒事多來陪我聊聊天,我那連個不孝子都沒時間,我一個人也無聊。」

穆芷嫣笑著說道:「王妃喜歡的話芷嫣就天天來陪王妃,王妃,我剛剛打聽到了公子在朝堂之上今日可是大出風頭呢。」

懷瑜公主正擔心著兒子,沒想到如此之快就得到了消息,於是便問道:「怎麼回事?」

穆芷嫣笑著說道:「王妃別擔心,公子今日在朝堂之上提出溫楚公主的事情,遭到了很多人反對,公子一人舌戰群儒,甚至把吏部的周正周大人氣的一佛升天。」

懷瑜公主知道周正是誰,早些年的時候就跟著哥哥趙朗了,那個傢伙以前就很沉穩的,怎麼會如此失禮?接著問道:「周正那個人很沉穩的,祈年說了什麼?」

穆芷嫣把今日寧北臣說的話委婉的轉述給了懷瑜公主,沒想到懷瑜公主好像並不是很高興,穆芷嫣詢問,懷瑜公主嘆息說道:「其實這並不是好事,這說明祈年在朝堂之上沒有同黨,你看今天這事情沒有一個人幫著祈年說話,日後他在朝堂也是孤身一人,四周環敵,這能叫做好事嗎?」

穆芷嫣解釋道:「其實現在也不好說,最起碼公子的行為那些武官都很看好的,據說兵馬大元帥齊豫就私下裡明令禁止摻和到這件事情來。」

懷瑜公主沒有解釋,這姑娘什麼都不知道啊,齊豫以前是祈年的父親一手提拔的副將,現在也就是看以前的情分而已。

想著想著突然說了句:「都是舊安那不爭氣的東西!」

這時正打算分享喜悅的寧政停住了進門的那隻腳,關我什麼事兒?娘你糊塗了?

......

黑市裡

那位面容絕色,身材傲人的女子大哥笑吟吟的看著寧北臣

「你想換回天丹?」

寧北臣有點頭疼,他可以覺得所有人都不過如此,但是唯獨這個女子,他必須平等對視,因為雙方在思想上還是手段上都極為相似,他成立了北離第一監察天下的機構,而她一統了京城朝歌的黑惡勢力。

至少在目前上來說兩人不分伯仲,甚至是寧北臣稍微低了一點。

「那你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可以等價交換。」寧北臣想了想,他也想不到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她,而且回天丹確實價值連城,甚至是有價無市,這種能救命的東西往往都是最貴的,能找到一枚就很不容易了,有的人還要花好幾輩子才能湊到這一枚丹藥的錢。

女子大哥玉指點了點朱唇,裝作很可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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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裝作,而是本身就很可愛,很賞心悅目,若是在周朝,恐怕周幽王也會戲諸侯博得美人一笑吧。

女子以一種很懶散的語氣說道:「我不缺錢,也不缺人手,所以我們之間好像不存在做交易。」

寧北臣感覺自己好像在對牛彈琴,從進來到現在他是把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他本是覺得對付像前世的女孩只要放下身段,好言好語,然後再看在都是老鄉的份上沒道理不答應啊,可是結果卻讓他很難受。

顯然,他低估了她,不自覺有點火氣,最後寧北臣還是嘆息一聲,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轉過身去就像離開。

女子大哥見他真的要走了,然後這才道:「你這個人真不識趣,就是逗逗你而已,大男子主義,以前我們都叫你這種男人直男,我看你啊,是直男癌晚期了。」

寧北臣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結果不如人意我也沒有辦法。而且我可不是直男,你可以去萬花樓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寧北臣十歲開始逛青樓。」

女子大哥鄙視道:「就你?還是騙騙那些沒什麼見識的女子罷了,真動真格的有你好受的。」

寧北臣說道:「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回天丹給我?」

女子大哥說道:「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回天丹給你,甚至是周正的情報我也可以給你,這就是兩份人情了吧。」

寧北臣疑惑的說道:「黃金萬兩你不要?就要我的人情?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面子了?」

女子大哥說道:「你太小看自己了,現在京城內外誰不知道你寧北臣?你還真當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小人物?少看些穿越小說,多思考思考,你是逍遙王的世子,逍遙王幾年前的事情這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又作死一樣的弄了個政法司,還巡查天下,你手上的權力就能夠讓很多人都做立不住,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崔少府,這年頭朝堂之上誰手上沒有點貪污?我敢說無論是王黨還是唐黨亦或者是那些看起來沒有黨派的人都是是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但是這也是好事,恰好說明你位高權重,這樣我賣你兩個人情就不算虧,比起黃金萬兩甚至有點賺,畢竟黃金萬兩可換不來一個能夠輕易擾動朝堂局勢的大人物。」

寧北臣淡然說道:「你真的高估我了,我在朝堂之上其實就是個小人物,今日我去上朝,甚至沒有人願意理我,就算是和周正的爭執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女子在棺材上拿起了一個盒子,然後說道:「我說了別小看自己,大人物們沒有動你是因為大人物們也是相互制衡,在朝堂之上你並不是孤身一人,依我看兵馬大元帥齊豫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你身後的三十萬邊疆戰士還在他手下,他手裡有這麼一個定時炸彈肯定是心難安,不如拉攏到手裡。」

寧北臣這一次是真的嘆服了,這女子論胸懷,格局不輸男子,甚至有過之,想起二弟說過的唐家二小姐,不知道兩人誰更勝一籌?

「既然如此,你如此看重我,那我就答應了,日後你若是有事情讓我做,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只要不違背道德底線我都會做到。我說的道德是你知道的。」

女子給自己和寧北臣倒了杯茶,說道:「東西就在這,跑不了,你也放心,我們是同一類人,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她端起杯子,寧北臣與她碰了一下,然後送入口中,片刻之後疑惑道:「這茶延綿不絕,清涼可口,為何有股子酒味?」

女子笑道:「真沒見識,這是茶中精品,酒壺茶,就是喝起來像酒,其實是茶而已。」

寧北臣來了興緻,多喝了兩杯,讚歎道:「真不錯。」

女子罵道:「拿了東西就快滾蛋!我這茶可是精品!黑市上都是極為罕見的貨色,別蹭吃蹭喝的。」

寧北臣嘀咕道:「小氣,行吧,那我就告辭了,有事的話就直接通知我。」

說罷,轉身就走。他本來是想多待一會的,但是主人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厚著臉皮繼續待下去。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兩個人得知對方的身份后寧北臣這兩天就總想著往她這裡跑,那是一種下意識,倒是可以控制得住。

收起回天丹,寧北臣走的步伐就快了一點,還有個人等著靠這枚回天丹救命呢。

等到寧北臣走了之後,女子大哥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周正。

「周正,六十三歲,年輕時候就跟著趙朗,按道理來講沒有什麼理由背叛,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周正這麼多年就只混到一個區區吏部考公司的一個主事。」

「這個人平時很低調,怎麼可能在這個關口站出來?莫非是受人脅迫?」

女子喃喃自語,隨後叫來一人,「你去把周正這幾天的行蹤整理出來,記得我要詳細的。」

那人低頭應是。

「寧北臣,這次我可是免費幫你了,不用謝我,我也不喜歡陳世美。」

......

寧北臣回到家之後,就去了秦氏的房間,結果沒有找到人,想來現在應該是和母親在一起,於是寧北臣轉身就邁向懷瑜公主的房間。

寧北臣到的時候發現一家老小都在,懷瑜公主,寧政,穆芷嫣,幾個丫鬟,加上老張還有秦氏。

寧北臣腦袋轉得很快「娘,我找她有點事。」

懷瑜公主知道他說的是秦氏,但是說道:「就在這說罷,有什麼事情還不讓我們聽到?如今你已經弄的滿京城皆知了。」

寧北臣看向寧政,寧政點了頭,表示是這個樣子。

寧北臣帶著一些無奈罵道:「不爭氣的東西。」罵的是寧政。

「娘,秦夫人,現在事情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有冤屈那就告御狀。」

懷瑜公主驚訝道:「告御狀?自打陛下上任以來就沒有告御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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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寧北臣解釋道:「娘,陛下也是左右掣肘,周正只是被人送到了台前,當然這不是說和他沒什麼關係,但是陛下不好直接就弄死他,太落人詬病,中元東吳巴不得我們自己和自己打起來呢。」

「現在主要是秦夫人,我實話告訴你,你的丈夫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如願以償,因為他的所為觸及到了我的利益。」

寧北臣停頓一下,然後說道:「我不逼你,你現在有個選擇,要麼就放棄,我不會在你那裡多費功夫,要麼就做好準備,若是告御狀的話就是十死無生,按照我朝律法,若有冤屈者告御狀,需滾過釘床以示陛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急著要答覆。」

秦氏一聽,心裡不由得忐忑一下,她就是個種莊稼的鄉下女子,沒讀過書,也不懂大道理,現在能做出的最大的勇氣就是上堂舉報自己的丈夫,但是也僅限於開堂的老爺是自己以為最大的官,像縣令老爺一樣,但是如今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了,告御狀的意思是陛下親自審理這樁案件。

這她一個婦人又怎麼能接受得了?

「恩公,不是民婦不願意伸屈,只是民婦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剛能行走的孩子,民婦總要為他們考慮考慮,恩公大恩,民婦只能下輩子做牛做馬再報答了。」

寧北臣點了點頭,結果也在意料中,如果秦氏真的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就告御狀那才是有鬼,那就說不通了,完全沒有道理。

「你放心,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傷害你,這樣,畫屏,你帶秦夫人下去,拿上點銀子,秦夫人隨便就是。」

畫屏應是,將秦氏帶了下去。

寧政疑惑問道:「大哥,你為何不告訴她,事情到了這一步,又怎麼是她能決定的了的?她若是要走,出了寧府,張克用身後的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寧北臣找個位置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嗯,不如她的。然後開口道:「人嘛,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又怎麼會長記性?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我在暗中布局,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我看她一開始也只是很傷心,但是還沒到不能接受的這一步,她沒意識到欺上瞞下是什麼後果,我敢說如果不是我表現的太急切,她又沒什麼辦法的話,這個愚昧的女人甚至覺得她的丈夫娶了公主還是個好事!」

寧北臣聲音有些發冷:「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好事?在寧府她什麼都沒見識過那是因為我保護的好,他們忌憚我,我看這女人刀不剌在肉上就不知道疼!」

寧政恍然大悟,然後說道:「那你就不怕她真的回不來了?」

寧北臣沒有搭理他,我怎麼又這麼不爭氣的弟弟。倒是穆芷嫣輕聲道:「二公子,公子已經派人暗中跟著她了,一旦有危險會出手的。」

寧政再次恍然大悟。

懷瑜公主瞥了一眼不爭氣的兒子,然後說道:「祈年啊!雖然你這麼做沒錯,但是是不是有點殘忍?」

寧北臣笑道:「娘,這才哪跟哪?您說我殘忍,我也不否認,但是對秦氏來講從他丈夫選擇暗中勾結周正的那一刻開始,周正就不會允許她活在這個世上!我一再容忍她在我背後搞一些小動作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理她罷了。今日我放她一馬,那明日他們要的可就不是一紙婚約,而是直接拿我的腦袋了。」

寧政點頭應是,然後勸解道:「對啊!娘,真的不是大哥下手狠,是那些人下手更狠,大哥對於他們來講就是眼中釘,我們自己都朝不保夕的,按我說,就張克用那個有辱斯文的無恥之徒就應該現在暗中把他摁了,大哥政法司十八道酷刑挨個試一遍,不怕他不承認。」

寧北臣看了老弟一眼,沒想到舊安平日里看著文文靜靜斯斯文文的,下手也這麼黑,這就是讀書人嗎?讀書?等等。

「舊安,你看過張克用中舉的那篇文章嗎?」

寧政愣住一下,隨即說道:「那自熱是看過,這篇文章也就是中規中矩吧。」

寧北臣追問道:「詳細說說。」

寧政想了一下,說道:「本次科舉的考題是為民。我仔細的看過他寫的文章寫的大體方向是不錯,辭藻華麗,內容也充實,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奇怪的是他的文章寫的大氣磅礴,我看過他以往的作品,風格截然不同,好像不是他寫的,手筆更像是一位富家子弟。」

寧北臣問道:「你還看過他以往的文章?」

寧政傲然道:「那是自然,我明年也會參加科舉,自然是要將這些東西都好好的研究一番。」

寧北臣一拍桌子,:「這就對了!張克用能當選狀元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最近又在忙著秦氏的事情,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忽略了。現在看來他是與人串通好了,早就知道了考題!」

寧政獃獃地道:「不可能吧!科舉試題是由三位主考官看守的,而且在開題之前,大家都會檢查一下封閉卷子的密章是否打開過,按理說不應該會存在泄題!」

寧北臣說道:「這就是關鍵啊!他們是怎麼做到密章沒有打開過又同時知道了考題這件事情呢?肯定是從三位主考官身上下手了!」

「仔細想一想,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敗露的話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若是我就以退為進,先把三位主考官中的其中一位弄下來!據我所知這三位考官是周正,還有唐明奇,最後一人是兵馬大元帥齊豫!」

「而且把三個人弄下來都有足夠的動機!周正的話現在是明面上的人,如果目標是他,那就是殺人滅口!如果是唐明奇,那就是政治上的一次爭鋒!至於齊豫,那就是有點忌憚他手裡的兵權!」

寧北臣越說越激動,細思極恐啊!一步套一步的!甚至連失敗的後果都想過了!

寧北臣突然起身離開,留下了還在思索他說的話的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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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一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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