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上朝

寧北臣和趙寧歌也沒有什麼心思在這呆下去了,寧北臣把張克用的妻子秦氏和趙寧歌送到逍遙王府。

政法司的人此時正在處理現場,領頭的青年正是莫柯,莫柯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名刺客,不由得皺眉,埋怨道:「寧北臣就會給我找麻煩,又是當街動手。」

手下人想把那人挪動起來,結果發現拽不動,仔細看了一眼,那枚鋼針居然插進了青磚里至少一寸,於是說道:「莫師兄,你看!」

莫柯蹲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痛的面目全非的刺客,低聲道:「這是誰惹到他了?下手這麼重?」

那刺客的傷口處本身就是個孔,但是在寧北臣至陰至陽的真氣侵蝕下傷口周圍都變得腐爛。莫柯嘖嘖兩聲,他是知道寧北臣的手段的,這鋼針不僅被灌注了真氣,很可能還被抹了毒,這麼狠的手段,看來寧北臣這回是真的動怒了。

「師兄,這個人怎麼帶回去?」手下人問道。

莫柯起身,拍了拍手,淡定說道:「直接帶走吧!然後再把鋼針拔出來。」

那人照辦。

......

寧北臣叫下人去帶秦氏去洗洗,順便找了件他母親的衣服給她。

洗乾淨的秦氏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美滋滋的,她從來都沒有穿過這麼華貴的布料做的衣服,在她看來,這位恩公對她如此完全是因為她丈夫是當今狀元郎,不然她想不到別的理由。

趙寧歌看著被蒙在鼓裡的婦女,心裡很是複雜,她不知道該說這女人愚昧還是可憐,於是低聲道:「表哥,這件事情我們怎麼辦啊?」

寧北臣回答道:「我本來是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張克用,現在我有辦法了。」

趙寧歌似乎知道他想做什麼,然後說道:「可是那樣是不是對這個女子太殘酷了?」

寧北臣笑著說道:「你不告訴她難道不是殘酷嗎?一個人操持全家,就為了等丈夫歸來,可是丈夫呢?不感恩也就算了,還想娶公主!於公張克用欺上瞞下,於私,這個狗東西拋妻棄子,按照我北離國法,其罪當誅!」

他雖然是笑著說的,聲音也很平和,但是趙寧歌卻感到陣陣寒意,於是也不再說什麼,她也是不想真的嫁給那個三十多歲的老狀元。

寧北臣對著秦氏說道:「你現在先在這裡住著,明日你會見到你的丈夫,那個北離狀元郎的。」

秦氏恭敬說道:「感謝恩公,還望恩公今日能把我在此的消息報與我夫君,這樣也能讓他少個牽挂。」

寧北臣點點頭,準備帶著趙寧歌回皇宮,走的時候寧政回家了,寧政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了一眼女扮男裝的公主,頓時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大哥玩的真花啊!

寧北臣看見寧政於是說道:「舊安,幹什麼去了?」

寧政說道:「我去找唐二小姐,試試能不能解釋一下。」

寧北臣來了興緻,問道:「怎麼樣?」

寧政嘆息道:「別提了,雖然是見到面了,但是這女子可不是尋常女子能夠與之相比的,唐二小姐見識遠遠超過我,我現在也不想提這個事情了。」

寧北臣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想法,你看看寧歌,又聰明又善良,再看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連個姑娘都不如!

抬起手來,半響又放下,寧北臣也是低嘆:「那看來就是有緣無份吧!」

這時寧政說道:「不過大哥,唐小姐讓我給你托一句話,她說很希望能夠見你一面。」

寧北臣點點頭,腰板不自覺的直了起來,原來唐二小姐看上了本公子,也是,我比舊安有錢,長得帥,還比他有才華,我要是女人我也喜歡我這樣的。於是對寧政有種愧疚感。

趙寧歌插嘴道:「表哥!你們再說唐棠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打這個主意了!」

寧北臣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趙寧歌一臉崇拜的說道:「唐棠可不是一般女子,她從小就被唐太傅送到了天下道門之首的崑崙,前不久才回到京城,我曾經也見過她幾次,她雖是女子但是行事果斷,許多男子都是不如,而且她見識之廣,胸中城府更是讓我望塵莫及,就連太子都是曾言非她不娶。」

寧北臣沒想到趙寧歌對唐棠評價如此之高,公主之尊甚至連望塵莫及這樣的詞都說出來了,按照這個說法那麼就只有那個女子大哥才能夠與之媲美了。

寧北臣也就是想想,當務之急還不是這件事情,現在要把張克用這個陳世美的案子儘快結束。張克用本來以為就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書生而已,沒想到還挺秀,癩蛤蟆裝青蛙,長得丑玩的花!

想到這裡不自覺冷哼一聲!

寧政有些奇怪,說道:「大哥你怎麼了?」

寧北臣沒好氣的回答道:「沒你的事!回去告訴娘和芷嫣一聲,說這個秦氏是一個重要的人,務必保護好她!」

寧政撇了撇嘴,你難受你和我發什麼脾氣,我就問了一嘴!

「好!」

寧北臣帶著趙寧歌準備把她送回去,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

此時一座府邸之中。

一老人背負雙手站在中堂,在其後方有一個中年男子弓腰俯身等待著。

老人說道:「你那個媳婦來了朝歌!都是你做的好事!」

那中年男子面色惶恐,連忙說道:「大人!我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秦氏此時應該在家中照顧我母親和兒子!而且我與她畢竟是結髮夫妻,您要我殺了她,我於心何忍?」

老人一腳踹倒中年人,然後罵道:「你這樣還能娶公主?你想讓公主做妾?你以為你張克用是什麼角色?就連你這個狀元郎怎麼來的都就著飯咽在肚子里拉出去了嗎?蠢貨!我要是你就去找個柱子撞死算了!」

張克用連忙伏地磕頭哭喊道:「大人饒命!」

老人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了下去,隨即說道:「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在寧北臣把這件事情報上去之前你寫一封休書送到寧府!」

張克用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這樣有用嗎?」

「混賬!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當時澤怎麼找了你這麼一個蠢貨!還不快滾!」老人大怒,火氣再也壓不住。

張克用連滾帶爬的應是離開。走後老人摔碎了前年學生送過來的花瓶,大罵:

「廢物!當時要不是你好控制老夫怎麼會找你這個狗東西!」

「垃圾!」

......

於此同時,莫柯白衣飄飄,解決完了寧北臣當街殺人的麻煩之後一個人在街道上溜達,一邊走著一邊思考寧北臣到底要做什麼。

說實話,他們雖然從前線跟著寧北臣回到朝歌成立了政法司,但是寧北臣還是不願意什麼事情都與他們說,政法司數百人,有他儒家一脈的,也有別的門派的人,來自五湖四海,寧北臣也只是讓他們參與一些外圍事情。

莫柯知道這是因為寧北臣不想虧錢他們太多,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來參與寧北臣的事情,其實還是因為江湖人對於同輩中高手的相惜,還有門中長輩的建議,所以大家也都不好做些什麼。

莫柯本人也是,修的是儒家一脈的劍術,師門掌門更是被江湖成為四大劍仙之一的儒劍仙,如見的江湖一代正是黃金一代,有被成為書生劍的莫柯,窮老虎的郭興,小霹靂腿的林莫,道門聖女,久游道長,無塵和尚,還有邪道的九幽公子,吹血公子,妙絕公子等三大公子。

莫柯想著想著就走進一家花店,這家花店名字叫無言花圃,這個花圃也是如其名,平時沒有一點聲音。

莫柯聽到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粗俗的聲音:

「小娘子,你打碎了我的花,我這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把你這花圃賣了都賠不起!不如你拿肉償吧!」

莫柯探過頭去看,發現那女子正在比比劃划的說些什麼,但是沒有發出聲音。莫柯瞭然於胸,怪不得叫無言花圃,原來老闆是個啞巴。

後來老闆實在是表達不了自己的意思,無奈只好轉過身去拿錢。就在老闆轉身之後,那男子起了色心,手很不老實的想要摸進老闆的腰間。

莫柯見狀立馬出手,一個閃身過去抓住那個欲行不軌的男子的手,然後心裡默念一聲我輩江湖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隨後賞了那個男子一記愛的大嘴巴子,以莫柯的氣力,那男子被打的暈頭轉向的。說時遲,其實過程很快,甚至都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也就一分鐘左右而已。

莫柯冷漠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麼會有你這種人!還不快滾?」

那男子也是冷漠的說了一句:「你小子有種!你要保這個聾子?好!我看你能保護她到什麼時候總有走的一天吧!你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他!」

「混賬!」莫柯是個讀書的江湖人,自認脾氣還算不錯,此時也被這無賴氣到青筋暴起,旁邊的老闆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拉住莫柯的手臂,然後指了指自己,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在意,沒事。

莫柯看著老闆清明靈動的眼睛,那雙眼睛很好看,像是碧水一樣,波瀾不驚,於是莫柯更生氣了,可是那個男子已經走了。

莫柯遺憾道:「你拉我作什麼?這種混帳就應該狠狠的教訓他!我走了他下次還來欺負你怎麼辦?」

老闆微笑的看著他。

莫柯又說道:「也對,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你又是個女人家,是我欠考慮了。」

老闆微笑的看著他。

莫柯納悶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我一個人說了半天了。」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老闆好像是看懂了莫柯的意思,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擺擺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也擺了擺手。

原來是個聾啞人。莫柯恍然大悟。

老闆示意莫柯等一下,然後去報了一株花出來,她在紙上寫道:感謝您幫了我的忙,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

那是一束通體呈黃色,極為鮮艷的花朵,莫柯點點頭,看見老闆雖然耳不能聽,口不能言,但是卻寫的一首娟秀的好字。

「行,我收下了,放心我會好好處理好你這裡的事情的,就當是報酬了。」莫柯說道。

老闆依舊微笑的看著他。

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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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只好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然後轉身離開了花店。

莫柯走在路上忽然有些明白師父臨走時說的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多出去走走看看你會發現世界的不一樣。

嗅了一下手中的花,聞到一陣清新淡雅的芳香,他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微笑,不知道是因為花還是因為誰,所有的不開心都被拋擲腦後了。

......

當莫柯回到政法司之後把花精心的放下安置好,然後有人告訴他去碧血丹心樓。

寧北臣此時送回了趙寧歌,此時心裡有了主意,於是打算把郭興莫柯三人叫過來商量商量。此時看見莫柯一臉淫笑的走過來不由得大吃一驚。

郭興林莫二人也是如此,什麼情況?莫柯是什麼樣子的人他們都知道,那是一個整天自詡儒家人的冷臉怪,今日怎麼轉了性。

寧北臣輕咳一聲,說道:「今日是我不好,我動手的力量太大了,莫柯你也別有什麼負擔。」

莫柯沒好氣的道:「你還知道啊?就不能控制好自己?每次都是我給你擦屁股!我都習慣了。」

莫柯有點奇怪,這個傢伙這是在道歉嗎?以前也沒見的他這麼講究啊!

郭興一臉壞笑的說道:「你這傢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莫柯心道有那麼明顯嗎?我今天心情確實也不錯。

然後看著林莫,林莫指了指自己的臉,莫柯立即反應過來,糟糕得意忘形了,於是立馬恢復成平時冷漠的樣子。

寧北臣憋著笑,於是說道:「好了,這次給大家召集過來其實是想說下溫楚公主和那個狀元郎的事情。」

「今日下午我在外面找到一個人,你們絕對想不到是誰?是那個狀元郎張克用的妻子,原配妻子!這個傢伙家有妻子,居然還想娶公主。你們說說這件事情我們應該怎麼辦?」

莫柯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張克用其實家裡有妻子,但是他對陛下隱瞞了這件事情,還想做駙馬?哪有那麼多的好事?依我看不能輕易饒了這個傢伙。」

郭興和林莫也是說道:「是應該嚴懲他!」

莫柯又接著說道:「這件事情其實很嚴重了,首先向陛下隱瞞是欺君之罪,又妄想迎娶公主,可公主嫁過去做妾嗎?這是打了皇家的臉面,另外這個混賬居然打算拋棄相依為命的妻子,這是不仁不義,據說他家裡還有一個老娘,這時不忠不孝,如此混帳簡直有辱我等讀書人的斯文!」

「據我所知,這個張克用雖然家在京城附近,但是卻是家境貧苦,這些年來一心考取功名,家裡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事情應該都是他老婆在打理,這傢伙倒好,想做駙馬!而且他的功名來的也奇怪,我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要嚴肅對待!應當稟明陛下!」

莫柯說完,看著三個人一臉奇怪的看著他,他才反應過來,言多必失,這下尷尬了,於是輕咳一聲,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寧北臣憋著笑,道:「其實好辦!我收留秦氏應該被張克用背後的人發現了,搞不好今日刺殺就是沖著秦氏來的,秦氏那邊還得有勞三位,至於張可用,明日我親自去辦他!」

三人睜大了眼睛,莫柯略顯遲疑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明日你去上朝?」

寧北臣點點頭,眼中閃過殺意。

三人都是極為動容,他們也都知道寧北臣為什麼不去上朝,他父親的死和龍椅上坐的那位關係極大,所以寧北臣即使做了正二品的大員也不去上朝,那位也沒有說什麼,甚至連朝堂之上上書進諫的章本都置之不理,如今他居然因為秦氏上朝了!

當然也就是有點震驚,三人也是很快就恢復平靜,這本身也不是大事,就是有點預料之外罷了。

寧北臣話鋒一轉,說道:「莫柯,按理說處理一個刺客也不用太多的時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幹什麼去了?」

莫柯臉色一僵,冷硬的說道:「我去勘察民情,巡查京城了。」

郭興打趣說道:「怎麼巡查的?巡查到女人身上了?身上居然還有花香?老實交代!」

莫柯一臉尷尬,腳趾在地上簡直要摳出一個逍遙王府了!讀書人最愛面子。

莫柯喝道:「你們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看看我的書生劍銹沒銹?」大有一言不合就開乾的架勢。

寧北臣低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也都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有事可千萬要說,我們這邊還可以幫忙照顧照顧,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我和你說如果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眼前,你又覺得不錯,就要牢牢抓住!別等錯過了才後悔!到時候就算給你一萬年,你能說點也就三個字,對不起。」

莫柯聽著覺得有些道理,點了點頭,但是又立馬反應過來!不對這傢伙在套路我?不過說的還算有些道理,雖然那老闆是個聾啞人,但是眼睛真的好看,而且又養花養性,性子恬靜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對!算了。莫柯抬起頭,假裝隨便的說道:「永寧街那邊有個無言花圃,最近那邊流氓無賴鬧得厲害,我覺得應該多加派人手盯著。」

三人再也憋不住,不禁大笑,這人,明明有點那麼個意思,但是他還不說,死要面子,這就是讀書人。

......

第二日,寧北臣整理好自己,穿著那身金龍紋黑袍,,準備去上朝。門下老黃準備好一輛馬車,對於寧家來講寧北臣上朝是大事,因為寧家和皇室之間微妙的關係,臨走時懷瑜對著他叮囑道:「祈年,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你爹以前就說了,朝堂是不殺人的戰場,你一定要謹言慎行,娘知道你這次上朝的目的,但是還是小心一點。」

寧北臣說道:「娘,沒事的,誰要是想動我還是得想想我爹留下的三十萬戍邊大軍的意見,放心好了。」

寧政也是說道:「娘你放心吧,大哥心黑著呢,肯定是吃不了虧。」

懷瑜公主沒好氣的道:「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本事釀酒沒有那麼擔心了,至少你還能幫幫你哥。」

寧政悻悻的不說話,出來的還有穆芷嫣和秦氏,穆芷嫣微笑沒有說話,她知道這點小事對於公子來講也沒有什麼,以公子的本事肯定可以輕鬆的解決掉。

倒是秦氏,一臉的凝重,她知道了寧北臣的事情,她更知道寧北臣今日要去做什麼,昨夜穆芷嫣就已經和她說過了,她那個狀元丈夫所作所為真的是讓人心寒,她自十六歲開始就嫁給張克用做妻子,這麼多年來照顧家中老母,懷中幼兒,甚至要承擔大部分家裡的收入來供丈夫讀書,都沒有一句怨言。可是現在......

「恩公,此事勞煩恩公多費心。」秦氏輕聲說道。

寧北臣點了點頭,昨天晚上他把選擇權交給了秦氏,本來秦氏還有些猶豫,但是當那封休書送過來的時候秦氏做出了選擇,她沒有讓他失望,秦氏不輸秦氏香蓮。

懷瑜公主拉住秦氏的手安慰道:「妹妹不用傷心,為這種男人傷心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祈年一定會為妹妹以及家中老人孩子討個公道。」

昨日寧政把事情告訴了懷瑜公主,懷瑜公主的同情心一下子就上來了,不得不說懷瑜公主比起別的公主來講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可能和多年前丈夫與兄長征戰的經歷有關,但是懷瑜公主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身份,就像她對孩子的教育一樣,寧北臣暫且不說,就是寧政從小也沒有什麼仗勢欺人的不良舉動。

這一點就很成功。

寧北臣沒有和家人多說,坐上馬車,整理官服,打開車窗,看著遠處那宏偉的建築心中閃過一絲冷意。

為何天下負心輩,多數儘是讀書人!

......

北離上朝的禮節和中國古代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就比如上朝的時間不一樣,中國古代上早朝大臣要午夜起床,到宮門外已是凌晨三點,還要等到凌晨五點鐘聲響起在廣場上三扣四拜,才能議事,而北離這邊則是大概相對於早上六點左右就要去議政殿,就像上班一樣,早到就等著,反正是六點開始。

到場之後要按順尋站位,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文官這邊三師,三孤在第一位,諸侯在第二位,第三位就是正二品大員了,例如寧北臣的指揮使,左右僕射,還有六部尚書以此類推。而武官這邊則是按照軍銜站位,比如元帥,將軍校尉,又按照軍銜的重要性自行站位。

如果一個校尉來自一個小軍隊恰巧站在了北離護城軍這樣大的軍隊的校尉前面,那就貽笑大方了,會讓人覺得你盲目自大。

寧北臣到的時候發現大臣們早就到了,有三師唐明奇,有丞相王知青,六部尚書,還有平遠侯,安平侯這樣的侯爵,都在此列,寧北臣來的比較晚,也算是掐著點去的。

當寧北臣進殿的時候不少人都在看著他,顯然是不知道這個上任以來就沒上過朝的狂徒此刻來做什麼,當然各懷鬼胎,有些人知道他來做什麼。畢竟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寧北臣發現正三品大員第一個是錢越,想來是因為前日他兒子的事情此時要低調點吧,寧北臣走了過去,站在了錢越旁邊。

寧北臣笑眯眯的道:「久仰錢侍郎大名。」

錢越也笑道:「寧大人人中龍鳳,今日第一次相見果真不同凡響,犬子的事情多勞寧大人費心了。」

寧北臣笑道:「沒事,錢公子清者自清,在下就是順水推舟罷了,倒是錢大人,我沒給錢大人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錢越說道:「寧大人言重了,大人與我都是奉公辦事,哪來的影響?」

寧北臣點點頭說道:「大人知道狀元的事情嗎?」

錢越如實說道:「老夫略有耳聞,不過老夫勸大人還是不要管這些事了,這件事情明眼人都知道背後一定有人,大人何必自找麻煩?」

寧北臣說道:「大人此言差矣,我輩為官為的當然是國家和百姓,若是有人辦了錯事因為其勢力就有所畏懼,那我等為官就成了笑話?」

「大人知道我身為正二品大員,為何不穿紅袍?我有一位前輩曾經告訴我紅衣官袍是百姓血染。」

錢越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大人那位前輩果真是高風亮節,老夫不如。」

寧北臣笑了笑,沒多說,有些事情點到為止,他找錢越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錢越的兒子前兩日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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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在了他手裡,還有就是錢越是唐明奇一脈的人,如果他真的沒有貪污的證據的話那就證明這個人是個好官,多接觸一些還是不錯的。

不只是他們,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包括後面有不少人都在看著寧北臣,嘰嘰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到了時候,離武帝來了,坐在龍椅上,同時還有一個俊朗的青年,身穿黃金蟒袍,頭戴金色冠冕,他坐在了離武帝左下方的椅子上,毫無疑問這是太子趙乾。

離武帝的伴身太監拿著鞭子抽打了地上進行凈鞭,示意肅靜。然後用尖銳的嗓音喊道:「上朝!」

百官齊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過有人沒有跪,那是寧北臣。

待眾人起來太監喝道:「寧指揮使,為何不跪?」

寧北臣走到中間,拱手道:「陛下見諒,昨日有人暗殺我,不小心受了點傷。」

放屁!此話一出,有人不禁想到。

他們得知的情況是刺客還沒怎麼動手就被寧北臣釘到了地上。

離武帝擺手道:「無妨,寧卿身居要位,有不法小人想害寧卿也是常事,寧卿小心,保重身體。」

「謝陛下!」寧北臣回去站好。

太監繼續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台下工部尚書說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愛卿請說。」

工部尚書李茂講道:「近日淮河以南地區百姓收水災嚴重,淮河以南地區更是民不聊生臣想建造一堤壩防淮河水災,保百姓不受災害之苦,以章陛下聖明!」

這時候有人站出來說道:「陛下,建造堤壩之事確實是重中之重,但是陛下,國庫空虛,建造堤壩耗費人力物力太大,朝廷還要準備日後公主大婚,恐怕支撐不住如此開銷,望陛下深思。」

這一聽就是戶部尚書。

離武帝想了想於是說道:「愛卿所言不無道理,這樣朕修陵寢的錢應該還在吧,就用這筆錢吧。諸位可還有疑義?」

眾人一聽,這可不行!皇帝選陵寢可是很講究的,講究風水,講究禮節,甚至什麼都要想到,但是陛下不弄了?這能行?

就在此時,有人高呼:「陛下聖明!」

眾人一臉憤怒,這是哪個愣頭青?錢越也是看了看旁邊的年輕人,真有你的!你這是公開噁心人。

戶部尚書急忙說道:「陛下萬萬不可!此事涉及國家安穩,陛下不要聽了小人讒言!」

離武帝笑了笑,說道:「寧卿,你說,朕怎麼個聖明?」

寧北臣說道:「陛下正值壯年,修陵寢莫非是盼著陛下早點......不說這個,陛下以個人之事救助千萬百姓,這是大功德!有何不可?況且看陛下的氣色良好,修什麼陵寢?」

我呸!說什麼屁話呢!誰不知道這裡面最希望陛下駕崩的人就是你?

你爹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你還倒打一耙,賊喊做賊!

這寧北臣不當人子!

離武帝笑了笑,說道:「寧卿所言在理,就按照剛剛說的辦吧!」

戶部尚書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默默回到原位。

這時一人站了出來,此人寧北臣知道,這是吏部的人,此人叫做周正,是吏部的一個老人,算是很有資歷。

周正說道:「陛下,前些日我朝科舉狀元張克用欲求娶公主,我觀張可用此人頗有才華,雖年紀頗高,但是才情橫溢,陛下還是要早做決議,莫要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這話一出就將離武帝推上一個制高點,翻譯一下就是:寒門士子十年苦讀,當然張克用可能是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考取功名,你離武帝連一個公主都捨不得?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丞相王知青也是開口說道:「臣附議,張克用此人品行端佳,若是能和溫楚公主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話。」

寧北臣心中暗道,終於說道正事上了,那個周正估計也就是明面上推出來的人,王知青是王黨首領,似乎沒有必要隱藏什麼。

這一脈估計就是希望公主嫁過去的一派,當然也不好說,王知青也只是附議,也沒多說什麼,那語氣就像是嫁不嫁都行,也不能忽略有人想借王知青的手看離武帝的笑話。

離武帝本來還算開心的臉上陰沉了下來,顯然帝王是知道臣子們是要做什麼的,但是現在還沒有抓到主使人,也不好做什麼,於是離武帝問一個老人:「唐卿,此事你怎麼看?」

他問的是唐明奇,唐明奇躬身道:「陛下,臣以為這件事情不要過早下定論,首先張克用此人還需考察,不然公主名聲受損,陛下聖望也有損失。依臣只見應該叫寧指揮使好好的調查一下張可用此人,若是張克用此人品行才情如周正所言,那也不失為一樁佳話。」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就是你嫁也行,不嫁也行,和我沒什麼關係。

打了一手好太極!

離武帝又問道:「太子你怎麼看?」

只聽太子說道:「父皇,兒臣之見和老師一樣,若是如周大人所言,那兒臣覺得一來可以寬慰天下士子,激起他們對父皇的崇敬之心,若是另一個,那麼我皇家也不可能為了如此宵小壞了名聲。」

你都不如不問他!寧北臣心道。

看來這時候局面是糾纏不清了,他們需要一個能打破局面的人,是時候了!

寧北臣站出來,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臣有消息,張克用有一妻子甚至有一兒子!所以臣今日上奏陛下,張克用無能宵小!欺上瞞下,拋妻棄子!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臣請陛下斬之!」

離武帝一聽大怒!

「寧卿所言可有證據?」

寧北臣回答:「張克用原配妻子秦氏就在臣府中暗中保護!此事就發生在昨日!請陛下明鑒!」

離武帝狹長的眼眸微眯,一腳將案子踹倒。

「這個張克用好大的狗膽!欺瞞朕!還想娶朕的公主?簡直把朕和大離的臉拉下來放在地下踩!」

周正立即跪下說道:「陛下息怒!據臣所知,秦氏早就與他人有染,張克用早已將休書遞與秦氏,是那秦氏糾纏不清,陛下明鑒,還望陛下能夠秉公處理,莫要傷了天下寒門士子的心啊!」

寧北臣大怒!什麼人?一個有婦之夫!拋棄妻子你還說寒了天下士子的心!你怎麼那麼厚的臉皮?天下士子都是你生的?你能代表他們?

離武帝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寧北臣說道:「陛下息怒!既然周大人口口聲聲的說寒了天下士子的心,不如將周大人六十歲的母親嫁與張克用!正五品大官的母親嫁做狀元,就不寒心了!還能彰顯陛下聖明!」

此話一出,原本有所準備的周正一下子就蒙了!這是罵人!赤裸裸的罵人啊!

原本還想生氣的離武帝一聽就坐下了,當皇帝這麼多年見過吸引火力的,沒想到吸引火力這麼猛的!上去就罵娘!你就不怕得罪人?之前有消息傳來中元軍令活捉寧北臣者官升三品,賞黃金萬兩,本來以為就是謠言,現在想來這絕對是真的,就這張嘴就值這個價!

周正大怒!喊道:「寧北臣!你說什麼?你在侮辱老夫?」到了他這個歲數確實沒有老娘,但是他爹有個小妾,比他還小几歲,雖不是生母,但是礙於禮數他也得叫娘。

「混賬東西!周大人也是你能侮辱的?」

「你不把天下讀書人放在眼裡?」

不少人紛紛出聲,周正也站起來了,幾位同僚也是拉著他。

周正罵道:「諸位,別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個小人!這個gou娘養的!」

同事們也拉著他,這時候寧北臣出聲道:「諸位大人鬆開周大人吧!周大人現在殺我就是暗殺朝廷命官!按照我朝律法當斬!」

寧北臣笑著,走近了接著說道:「更何況周大人只是一個書生,我寧北臣不才也有幾分武力,讓他來好了,結果無非是我寧某手中多一條小人的命而已!」

「諸位鬆開吧!讓周大人來!」

結果還真有幾個缺心眼的真的鬆開了,意思是你干他去吧!

周正沒了人攔著此時也很尷尬,他還真的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殺這個小人!要是真能殺,早就暗殺他了!

離武帝打圓場說道:「住手!眼裡還有朕嗎?朝堂上成何體統?你們二人罰三個月俸祿!」

寧北臣說道:「陛下,臣並非是要侮辱周大人!您看我就是說了這麼一句周大人就要暴起殺人!嫁給狀元也是周大人繼母的福氣,先不說這個,陛下,連周大人看好的人周大人都不願意將繼母許配,他還來腆個老臉想讓公主嫁給張克用,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克用是周大人的兒子呢!總之張克據臣所知就是這個樣子,臣上奏將此人嚴查!」

狗屁!你見過許配繼母的嗎?你這混賬!有辱斯文!寧逍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

周正此時也是說道:「陛下,寧北臣所言也沒有什麼證據,陛下明察!」

這時候離武帝問了一嘴:「唐愛卿,這件事情鬧到了這個程度你怎麼看?」

唐明奇說道:「陛下,寧指揮使所言與周大人所言畢竟只是各執一詞,依老臣看既然寧指揮使說那秦氏就在寧府,不如讓那秦氏告御狀,若是秦氏真的是有冤在身,那麼告御狀就不在話下,相信陛下也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離武帝點點頭,有些疲倦的說道:「唐愛卿所言有理,就依唐愛卿的吧!此事就交與唐愛卿了。」

「好了朕乏了!今日到此為止!退朝!」

......

百官退下,周正看著寧北臣,好像要吞了他一樣,寧北臣不以為然,心裡卻是嘆息一聲,害,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步。

太子此時也退下了,今日之事其實他是不在意的,因為這件事情的結果早就知道了,父皇要真的是因為這些人的逼迫就把最喜歡的公主嫁了那才有鬼。

真正讓太子有些疑惑的是今日周正罵了寧北臣一句gou娘養的,他清晰的看見父皇眯起了眼,動了殺意。

他了解他的父皇,他父皇平時其實大部分的情緒都是裝出來的,可今日卻是有點發自內心,見到寧北臣之前就有點開心,朝堂之上又動了殺心,是因為寧北臣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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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一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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