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煉銅

第5章 得煉銅

陳赦再在林中向前幾步,富坤卻突然闖入了視野中,他正在林中亂轉,給合適的木材上做記號。

幾個大漢沿著記號砍伐,而搬運木頭的人也沿著記號搬運,只是運力太低,一次最多運送個三五根木頭。

看來得把板車、輪子這些東西造出來啊,陳赦摸著下巴俯視著下方的伐木工們,不然這效率也太低了。

這些做房子的木材大多有成年人小腿粗細,處理木材的人正揮動著石錛子,在木屑飛濺中將其截成一丈三尺長,一丈長和八尺長三種,一端削尖以方便插入地面。

轉了一圈,陳赦忍不住有些感嘆。

雖然砍樹組的人都很努力,但效率實際上並不高,其主要原因就是工具太拉了,除了砍樹的四人在用鐵斧,效率很高,剩下的人都是在用石鑿石錛子削截木頭。

必須得加強工具了,陳赦微微皺起了眉頭,煉鐵的話,目前的技術水平和工具效率幾乎不可能,或者說性價比很低。

得煉銅,陳赦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不過好在青銅不難,材料都能從殷山附近找到,煉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畢竟那群原始人拿點柴火燒都能煉出青銅器,自家的窯爐還煉不出來嗎?

離開了樹林,陳赦向著遠處的大湖飛去。

空氣中充斥著清新的樹葉香氣,從天空看下去,湖水靜靜地橫著,活像一壇清澈的藍綠色蘋果酒,映照著的,是背後閃著陽光細鱗的皚色雪山。

在往著湖中注入活水的河流旁,一群灰色的小點時而聚集時而分散,在帶著亮綠色的濕草地上來回移動著,這種機械的秩序感,讓陳赦有一種莫名的舒暢。

得到了那副山水圖之後,陳赦結合自身的記憶,對於自己所在的準確位置總算有了點認識。

他們這艘船應該是穿越到了內華達山脈附近的塔霍湖。

村莊的位置正在塔霍湖偏西北部的地方,這片地方既背風,靠樹林又近,方便伐木和打獵。

旁邊就是條小河,土壤相對肥沃,不得不說,在此處建了房子的殷人們,還真是好眼光。

塔霍湖這名字一股子板鴨味,這名字由當地的原住民發音音譯成板鴨語來的,現在這裡既然是陳赦的地盤了,他自然不可能翻譯為塔霍湖,還是叫——

「太浩湖。」陳赦口中念著這個名字,「你就叫太浩湖吧。」

飛行到了河邊,甫一靠近,便是一股濃重的土腥味和臭腳丫子味。

距離河水不遠的地方,是一個三尺深的紅泥坑。

要挖泥可不能直接從河灘挖,因為河灘中沙子石頭眾多,不好分,而且就算有黏土,裡面往往含有雜質,糊牆可以但卻不是燒瓦的好材料。

泥坑中,兩個精瘦的小伙揮舞著石鋤,將黏土淤泥從坑壁上鑿下,沒分到石鋤的兩個矮個青年,只能用木棍刨。

陳赦來到了地面仔細觀察著這些黏土,此處黏土呈淡淡的紅色,質量非常好,幾乎不含一點沙子。

兩個身穿褐衣短打的鄉民把這些黏土從泥坑中搬起,運到一旁稍微小一點的兩個淺土坑中,黏土挖出來並不能直接用,仍然需要一些處理。

鄉民們往左邊的這個泥坑倒入黏土后,還要撒入了草木灰、木屑和爛樹葉,由一位鄉民用他的老壇酸腳不斷地揉踩這這些黏土,將其踩勻。

這種黏土是用來糊牆和製作泥磚的,可以隨便一點。

而另一邊就不同了,這邊的泥坑中的黏土是用來燒瓦燒陶的,

所以最好要一絲雜質都沒有。

所以右邊的黏土需要不斷調水踩踏,將其踩成稠泥,要做到黏而不散,顆粒細緻為最佳。

這種稠泥在燒制前最好還得先摻入熟料,所謂熟料,就是將小塊岩石碾成粉末撒入黏土中,可以有效防止瓦片在燒制過程中碎裂。

摻入熟料的稠泥需要先像麵糰一樣揉搓,然後用木棒反覆捶打壓實,直到泥團的顏色從黑紅相間變為棕色才算完。

幾個燒窯組的將泥團放到木板上,雙手端著,趕去了燒窯的那一邊。

陳赦跟著他們,順著流水線就到了燒窯組的地盤。

泥團到達后,便是幾個臂膀結實的漢子接過。

他們將草木灰灑到平整的大青石上,接著便將泥團塞入四截細木條做成的木框,木框與泥團的相交處也得灑上草木灰,避免粘住瓦坯。

舉起原木做成的木棒,那幾個漢子用力地捶打著,汗水滴到了泥團中都渾然不覺。

這些塞入木框的泥團在反覆捶打中填滿了木框,直到沒有縫隙為止。

大漢們小心翼翼地取出細藤線,刮平表面,再安上一個瓦釘,把它從木框中卸下,這就是瓦坯了。

至於脊瓦,可以將瓦坯擺放到一塊原木上晾乾,兩邊懸空,在晾乾的過程中,它會自己變成人字形的脊瓦,至於筒瓦和半當瓦,陳赦真的做不出來。

但你以為制瓦的流程就完了嗎?達咩,呀咩咯!

瓦坯瓦坯,它只是坯。

想要成為真正的能用的瓦,還需要進行燒制,而且必須要燒紅燒透,否則這瓦片就不防水,一旦下了大雨很容易被雨水泡爛。

在燒制前瓦片需要進行兩到三天的風乾,所以現在除了搭了一個涼棚來放置晾乾瓦坯外,大部分的燒窯組的人都在搭窯。

陳赦從半空降到了地面,漂浮一片坡地前,這裡便是他選定的燒窯地。

此時,燒窯組的人已經用圓木頭刨出了十道溝渠,每個長兩尺半,寬一尺,這是燒火的底爐。

另一邊,製作瓦片的人,還用泥團鑄造十個蜂窩形狀的爐柵,這爐柵有點像切片的蓮藕,直徑比溝渠大上一些,正好能架在溝渠上。

這些制好的爐柵稍微晾乾,便被架到了溝渠的上方,然後用稠泥固定住。

下方爐底用砸出的石條架為上下兩層,上層用來放木材點火,下層用來鼓風,催旺火焰。

整個燒窯組都待在一處溝渠前,讓唯一一位被神靈老爺託夢教學的小夥子指導如何搭窯。

手腳麻利的小夥子叫羅潑五,是南逃的宋軍逃兵,打仗不怎麼行,但在這些工藝上,反倒十分精細利索。

只見他將一些乾草和木材折斷,從口袋裡掏出一管用松脂、草葉和羽絨製成的火種,吹燃後放入了上層,火星子迅速在乾草中燃燒起來,點燃了木柴。

下面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羅潑五便拿起一團淤泥圍著爐柵的邊緣搭了一層爐身,一簇簇火焰跳躍著從爐柵的孔洞中冒出,將築好的一層爐身烤硬。

等這層烤硬后,羅潑五繼續在烤硬的爐身上搭起了第二層,-就這麼一直搭上去,總共搭了九層,一共三尺高的爐身,但此時火仍不能停,需要把整個爐身烤硬烤透才算完成。

羅潑五拍了拍手:「諸位,看清楚了嗎?其實搭窯並不難,一在扣洞眼時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把你的拇指伸進去到根部卡住就正好。第二就是築爐身時要耐心,必須等上一層干硬了,才能築下一層,知道了嗎?」

「知道了。」鄉民們躍躍欲試地回答道。

「看懂了,便兩兩一組,各自搭建。」韓能叉著腰,中氣十足地吼道。

說罷,這些鄉民便兩人為一組,各自搭窯去了。

時間流逝,陽光漸漸西垂。

遠處飄起了裊裊的炊煙,下工的鑼聲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羅潑五直起了腰,他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然搭了一下午的瓦窯,但看著豎立在不遠的八座瓦窯,一股幸福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這就怪了,羅潑五撫著臉上鬍渣。

以往在軍中他向來是疲懶的性子,讓他跑個腿都能拖拖拉拉不情不願,去兩裡外報個信都是怨聲載道的,今天幹了一天反而卻很開心,這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陳赦在這裡,說不得就得告訴他,因為勞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人類的必需品,是人類天然的需求,他之所以討厭勞動,是因為封建主義貴族異化了勞動的意義啊。

不過陳赦現在也顧不上他了,他現在正指揮著雜務組的那幾個獵人,去捕殺一頭小鹿,今天才開工,怎麼樣也得給眾人吃上肉漲漲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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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殷地安再次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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