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打制石器到磨製石器

時間過了正午，休息了一上午的眾人，終於被韓富二鄉老招呼到一起，正式開始了建村的工程，陳赦還用泥像化身親自去鏟了第一鏟土。

按照陳赦的事先的安排，這114人被分為6組。

其中砍樹組20人，4人負責在旁邊的樹林中砍伐小腿粗細的木頭，10人負責搬運木頭，另6人則負責將木頭削成合適的長短和形狀，這一組陳赦讓富坤來統管。

挖泥組13人，其中6人負責在湖邊挖泥，另4人則需要在泥坑中摻入草木灰，並用力踩成粘稠的淤泥或者調成燒瓦的紅泥，還有3人負責搬運，這一組由從小就愛玩撒尿和泥的陳騰道來統管。

燒窯組20人，其中8人負責搭窯燒瓦，5人負責運送和晾乾瓦片，還有7人負責製作瓦坯，這一組交給比較細心的韓能來負責。

建築組20人，負責將得來的材料搭建成房屋，這一組由陳赦親自指導，雖然他每天的能夠泥像化身的活動時間只有兩個時辰。

其餘還有17人青壯為雜務組，負責一些雜事，比如去山中打獵，建造一些工具，在如果哪裡人手不足就上去幫著幹活，這一組也是陳赦在管。

剩下24個婦孺老弱也為一組，後勤組，負責燒水做飯或者編製衣物，給其他組打下手等一些稍微簡單一點的事，這一組由一位潑辣爽利的老大娘負責，叫富阿李，是的，這是富坤的老婆。

天角微微露出晨曦，陳赦站在一處土丘上，面對著下方或是疑惑或是憧憬或是畏懼的宋人鄉民，做著最後的訓話。

「諸位都聽了，建造這些屋子不是你答應某家的公事，是你自家的房屋，自家的勾當，若是建不好，等到了冬天，冷的發抖的還是你自己！

勿要想著偷懶僥倖，某每天都會分配工作目標，只能多不能少，我會派人在各處偷偷巡查，如果有人敢偷懶，哼哼。」

陳赦揮了一下手中的樹皮編成的鞭子，發出了破空的聲音。

接著，陳赦話風一轉，聲音又溫和起來：「既然有罰，自然有賞，我向來是公平公正，你們每個人每完成一項任務，便給一根木簽，木簽最多的組，晚上不僅有肉吃，而且第一個吃飯，完成的最少的組，最後一個吃飯！」

「聽到沒有！」

「喏！」這些青壯在並不整齊的唱喏后，各自跟著自家的組長去了。

陳赦轉過身，看向身後的雜務組與建造組。

「雜務組，胡篾匠和他的倆徒弟負責編筐，剩下的人跟著張家兩兄弟進山，我給你指引，至少打到一隻獵物。

其次按照我說的方向，去殷山的東南角鑿那種我說的黃色石頭，沿途要做標記，別把牛糞撿給我了，明白嗎？」

「明白！」

這是殷山告訴陳赦的，在那邊的東南角有一處近乎露天的黃銅礦。

但這也正常，內華達以東的大盆地本來就是主要的黃銅礦產地之一，而太浩湖就在大盆地邊上。

交代完，王篾匠幾人唱了一聲喏，便各自去了。

這邊的事情了了，陳赦轉頭看向那20個惴惴不安的青壯，笑道：「不必緊張，造房子而已，今天諸位剛開始，不會那麼嚴格，但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若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走到了神祠的左右，韓富二人已經提前帶人測量，並用草木灰撒過，劃出了大致的位置和大小。

「今天，你們的任務是挖坑，

換句話說，就是挖地基。」

陳赦領著這群人來到了一片石頭堆疊的地方，「但咱們來的匆忙，沒有鋤頭鏟子，這鏟子做起來有點麻煩，所以咱們先造鋤頭湊合用用。」

烈日炎炎，汗水一滴滴地被太陽從鄉民們的肌膚毛孔中嘬出來。

陳赦帶著一群宋人鄉民打起了石頭，打制這些石頭並不是為了製作鋤頭的鋤刃，而是要製作石鑿。

要做一把石質鋤頭，少不了要把彎曲枝丫的前端削平，這就需要一把石鑿。

帶著眾人在石料中各自選取一塊大小合適的玄武岩，然後用其他石頭，砸成合適的條形，前窄后寬。

僅僅是打制的石器，效率還是太慢，所以必須把鑿頭磨的稍微尖一點。

磨石頭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陳赦搬來了一塊砥石，盤坐在地上，從旁邊的水坑中取了一點水，潑在了砥石上。

接著，便要像在搓衣板上搓衣服一般來回搓，隔一段時間都要撒點水放到砥石上，將鑿頭兩邊磨扁，從側面看正好是一個倒三角型為佳。

這一步還是體力活，這批宋人雖然都是市井小民，但都不是笨人，好歹有一把子力氣。

在陳赦的指導下，雖說造出來的石鑿有好有壞，但起碼都能用。

然後便是製作鋤刃，流程和石鑿一樣，只不過這次是砸成偏扇形的扁石，方便挖地，然後磨尖了前端即可。

至於鏟子，恕陳赦見識淺薄，他是真想不到怎麼用石頭做鏟子啊，況且這種扇形鋤頭挖土的效率也不低，便先權且用著吧。

此時，砍樹組正好把最新一批的大小合適的樹枝和細木給運到了。

這批總共有二十根，每根長都與人身長差不多，約一寸粗細，長度接近兩米，每根都是帶著枝丫類似於倒L形的樣子。

將石鑿抵在L枝丫的偏短的那一段，用一根粗大的原木砸石鑿較寬的尾部，每一次都能削起一大片的木屑。

這樣，枝丫很快便被削平，但要留一個靠背在尾端，靠背上還要劃出一個豁口，方便鋤刃插入，在鋤地時，依靠細藤本身來綁住鋤刃是極不現實的，需要這個靠背來吸收后坐力。

用細藤將鋤刃牢牢綁在削平的地方，鋤刃插入的豁口也要牢牢綁住捆緊，讓其使勁夾住鋤刃。

等這些都搞定，一個石質的鋤頭便做成了。

製作石鋤確實有點難度，陳赦四處巡查，還自己上手幫忙，總算讓每人都用上了一把鋤頭，他自己還多做了兩把，讓人送到了挖泥組那邊。

「工具簡陋，雜務組還沒有做出筲箕，燒窯組那邊還沒能做出陶器，還是要勞煩諸位暫且用手和木板運土，明天第一批筲箕就能做出來了。」

「喏！」那些鄉民各個手持鋤頭，興緻昂揚地點了點頭，熱火朝天地幹了了起來。

給這群人定下今日的目標，陳赦邁著有些急促的步伐走向神祠的方向。

此時，若是他的胸口有一個紅燈的話，那恐怕早已是閃個不停了，他今天的活動時間用完了，只能回到神祠，重新化為神像。

泥像化身沒法用了，陳赦還能化作無形的魂體四處探查，是的，他說的那個四處偷偷巡查抓懶鬼的人，就是他自己。

無形的魂體從泥像中飛出，陳赦再次暴露在山風之下，這次再沒了之前的寒風刺骨。

他現在擺脫了陰寒的鬼魂狀態，已是充斥著陽氣的神靈了，自然不再懼怕陰風和烈陽。

按照計劃，陳赦飛到了一旁的小樹林中，觀察起砍樹組的作業。

下午的陽光正烈，砍樹組的大漢們都是汗流浹背。

說實話，陳赦這批人身上僅剩的可用鐵器，大體就是這幾柄斧子，還有幾柄朴刀，其餘便沒有了，不然砍樹的人，絕不止這幾個。

四個砍樹都是腰膀溜圓，身強體壯的齊地大漢，每揮出一斧都要大喝一聲，不論是碗口粗細的樹，還是小腿粗細的樹，基本都是二十幾下砍倒。

陳赦稍微計算了一下，這四個大漢，帶上走路的時間，平均每個人每5分鐘可以砍倒一棵樹，一個小時能夠砍10到12棵，那麼如果是一整天總工時8個小時的話，四個大漢一天能砍384根木頭。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砍樹是一項比較耗體力的活計，需要休息，還得時不時停下磨利斧刃，一天真正能砍200多根木頭，只需要三天左右就能把建造居民房屋的木頭給湊齊。

這個數據不算太離譜，畢竟都是直徑不到12厘米粗的樹，等要建造外圍的圍牆時，那可就麻煩了。

那都得選用至少20厘米的樹，那時候，一個人一天不知道能不能砍40棵。

只是這木材太大，運送困難，光靠人扛還是太累了，得想個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