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不，給點歲幣？

「所以，到了冬天，除了糧食的緊缺外，還會有妖怪的襲擊？」在落針可聞的神祠內，陳騰道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準確來說，那個叫邪靈。」富坤糾正了陳騰道的說法。

「那現在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們也去那個蜂蜜湖？」韓能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行，我問過花熊了，蜂蜜湖地勢險峻，但能夠容納人的營地卻不大，而且我們也不是瓦肖人，他們估計不會讓我們進入他們的冬令營。」陳赦面色如冰一般凝靜。

「花熊！」陳赦突然向著一旁躺在地上研究柱子上花紋的花熊叫道。

「嗯？啊？」

「你親眼見過那些邪靈嗎？」

「沒有，但我爺爺見過，我爺爺就是上一代花熊。他說，他見到一種，叫做溫迪戈。」花熊想了一會兒，回答道，「爺爺說，那是一個可怕的巨人，跟那棵樹（6米）差不多高，它明明是人，頭上卻長了一對鹿角，身體像死人一樣蒼白，一雙邪惡的發光的眼睛會從無數的鬍鬚和亂髮中盯著你。

爺爺還說，這種邪靈力大無窮，能輕鬆把比自己高兩倍的松樹連根拔起，他還愛吃人，一口便能吃下一個成年人，沾滿血液的利爪隨便就能破開人的肚皮，不管是弓還是矛，不管是怎樣的大力士，甚至連它的皮膚都戳不破。」

陳赦皺起了眉頭，這種怪物放在中原，已經是要舉全府之力捕殺的妖怪了，不過中原的妖怪大多有神智，會偽裝和躲避，甚至用幻術去迷惑主政官，所以威脅非常大。

這個溫迪戈雖然殘暴，但智力似乎不怎麼高的樣子。

「這些怪物能夠思考嗎？或者會像人一樣說話？」

「思考？」花熊搖搖頭，「除了一些極個別的邪靈，他們大部分都不會思考，但是會有一些氏族會追隨和崇拜他們，就像我們瓦肖人追隨卡奇納一樣，我們一般都叫他們邪靈氏族，邪靈氏族是會思考的。

這些邪靈氏族非常可惡，他們會主動引導邪靈去攻擊一些村社，然後跟隨在邪靈後面劫掠物資和人口，反正瓦肖人的部落在捉到邪靈氏族的人之後，都是直接殺死，不經過投票審判的。」

將花熊的信息轉譯給其他三人後，陳騰道忍不住罵道：「這還玩個驢鳥啊，要是所有邪靈都是這樣，這些土人是怎麼活下來的啊？」

看到了陳騰道激動的表情，花熊疑惑地看向了陳赦，在一番轉譯后，花熊搖頭解釋道：「像溫迪戈這種邪靈，已經算的上邪靈裡面最厲害的那一檔了，有些邪靈，比如納瓦霍那邊的皮行者，戰鬥力就不強，一旦被近身，兩個獵豹勇士就能輕鬆殺死他。

我們這邊最常見的，是一種叫做利美利加矮人的邪靈，這是少數會思考甚至有自己語言的邪靈。」

「到底該如何才好啊？」韓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要不，等到了冬天，就多派點人出去巡哨，一旦有邪靈來襲，大夥就轉移到船上去，開到湖中心，他們總不能游泳過來。」

「花土地不是說了嘛，也有一種能潛水的邪靈，要是碰到了這種邪靈，偷偷鑿穿了船，在湖中心，那咱們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富坤習慣性地找著韓能的漏洞，但此時，兩人卻實在沒心情吵架了。

見大夥都陷入了沉默，陳騰道試探地問了一句：「要不，給點歲幣？」

「滾！」

「好嘞。」

隨著日頭漸漸西落，三人想了無數個辦法，

到最後他們悲哀地發現居然是陳騰道的歲幣大法最具可行性。

畢竟最有可能出現的是利美利加侏儒嘛，據說是一種能夠交流思考甚至交易的邪靈。

他們甚至會在夏天躲到雪山裡，防止身體腐爛，還能保持組織形態，就從這點來看，給歲幣說不定是最可行的。

只是，這一上來就給歲幣，陳赦感覺大慫的命運要在自己這延續下去了啊。

「咱們還是先繼續把村子建出來吧，至於邪靈的事，一定要保密，等大家都住進房子里了，再找個時機告訴他們，知道了嗎？」

看著韓富二人憂心忡忡地離開，陳赦嘆了一口氣，可他一轉身，正想跟花熊吩咐兩句，卻見她捲縮在座台旁，肚子一起一伏，顯然是睡的正香。

在她的身周，散落著一些細長的骨頭，香案上，供奉給陳赦的那隻鵪鶉已然不見了蹤影。

而在神祠的另一個角落，陳騰道側著身子，躺在不知何時布置的稻草床上，興緻勃勃地看著一本插畫豐富但文字稀少的話本。

造孽啊！

陳赦眼不見心不煩地走出了神祠，正好一個光著膀子建築組成員一路小跑到了神祠前：「大人，第一間屋子已經建好了，您要看看嗎？」

「走，帶我去看看。」陳赦忽然想起山神印中需要信力的房子，無形中，他有一種感覺，也許現下難題的突破口，正在這屋子之中。

其實第一間落成的屋子距離神祠不過十幾步的距離，陳赦一晃之間便站到了這小屋的門前。

小屋差不多長5米，寬4米，總面積在二十平米左右，高度則平均在兩米左右，直瓦和脊瓦覆蓋在屋頂上，從屋檐處伸出去好長。

在小屋前門的兩端，是兩處伸出來的側梁，但經過了處理，並沒有那麼粗，差不多有手腕粗細，一邊掛著用碎瓦片和貝殼製成的風鈴，另一邊則掛著一個燈籠。

「這是，你們自己加的？」陳赦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啊。」那個帶路的青年羞赧地笑道，「不然總感覺像是山裡的野人似的，畢竟都是大家要住的房子，總得弄的漂亮些。」

他想了想又趕忙補充道：「要是您覺得不妥，我們現在就把它鋸掉。」

「誒誒，別鋸，我看著挺好的。」

走近了屋子，門樞使用鑽子轉出來的，恰在上下榫接的孔洞里，這門是雙開門，裡面還有一個架起來的門栓。

陳赦邁步進了屋子，屋子裡面除了除了一張用泥磚製作的床之外，別無它物，空蕩蕩的，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焦糊味。

前端的角落裡有一處爐灶，一些稀稀拉拉的木炭和柴火正堆在裡面，而在後牆的外側是土黃色的煙囪，一條地下的s型煙道將兩者連接起來。

S型煙道的上方，就是那張用泥磚製成的床，上面鋪著樹皮和蘆葦絮，又加了一張草席。

看來回頭得把編織和紡紗的技能樹給點出來了，陳赦暗暗思量著，只不過，上哪裡去找優質的植物纖維呢？這裡有原生的桑樹和蠶嗎？或者原生的麻？

幾百年後，這片地方非原生的「麻」，倒是有不少，但現在，反正陳赦在附近沒能找到亞麻或者苧麻存在的蹤跡。

低下頭，陳赦再次仔細打量起這些煙道，它們都是用燒制過的紅磚鋪就的，這種磚一般都要在窯爐中燒紅，不像泥磚，只是晾乾后烘烤過一陣，防止變形就能用。

陳赦來到了屋子的牆邊，他伸手輕輕撫摸著牆面，居然有股子溫熱的感覺。

像屋子的主體建材就是泥磚，這種泥磚實際上防水性能不高，易潮濕，儘管如此，陳赦還是選擇了泥磚，因為它製作起來不知道比燒制的紅磚容易了多少倍。

冬季將至，一切暫時先從簡吧，塢堡的製造才是重中之重。

在屋子正面開了一個小窗，大約在一米七的高度，僅有一尺乘半尺的大小，中間用樹枝插成一個個小豎格，內部裝一層草簾，如果要光線，就掀起草簾，如果覺得冷就關上草簾，到了冬天就用木板封住。

晚風吹得草簾嘩啦啦地打起擺子，發出了尖嘯般的呼嘯聲。

陳赦掀起草簾向外看去，外間下了工的村民也在嘰嘰喳喳地對著小屋指指點點，

陳赦揮揮手，將那個帶路的青年趕出了小屋，僅留他一個人待在了屋子裡。

伸出手，手心浮現了一卷捲軸，將其打開，無數的建築圖畫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現，陳赦的手停在了某一處，他神色複雜，按照圖畫中的標識，手指對著虛空比劃起來。

在屋子中央陳赦憑空畫了一道金色的符咒。

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將手指輕輕點在了這符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