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朕要列陣出城
蕭墨然走到之前盔甲上滿是箭簇的這位武將身旁，突然停了下來。
「將軍受苦了！」
「臣誓死報效皇上！」箭簇武將慌忙跪下答道。
蕭墨然拉住了他手，「將軍甲胄在身，軍禮即可。」
這一個小動作就把箭簇武將感動得熱淚盈眶。
是啊！
這些漢子不懼生死，沙場征戰。
他們要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國泰民安。
但凡肉食者給他們一點點稍微的尊重，就能讓這些武夫們幸福感爆棚。
更不要說，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拉上了自己的小手手。
「皇……皇上，臣，臣……」
半天，箭簇武將激動得說不出一句話。
這個時候，岳雲趕上前來，對蕭墨然說道：
「啟稟皇上，他是臣手下的得力幹將，也是禁衛軍士兵出身，名字叫做楊再興，目前是千戶之職。」
蕭墨然也懂岳雲專門提到了「千戶之職」，是個什麼意思。
屬下得到了天子的肯定，這麼難得的機會，主將如此介紹，就是為了加深他在天子心目當中的印象，以獲得日後提拔。
這是一位真心愛護部下的總兵！
「好！」蕭墨然拉著楊再興的手就進了關。
不僅把守關將士驚得目瞪口呆，就是劉賢、皇甫鼎也是驚得張大嘴巴。
皇帝如此禮遇一位僅僅是正五品的千戶？
就是因為他的盔甲上插了一些箭頭？
蕭墨然就是想以此向居庸關將士、向天下大炎將士宣布：
只要武將肯死戰，皇帝必然會恩遇有加！
打仗不僅是為國、為皇帝征戰，也是為了自己而戰！
國家和個人的利益訴求一致，軍隊就會成為虎狼之師！
蕭墨然進關之後並沒有到岳雲提前準備好的行宮住處。
他直接登上了居庸關城樓。
縱眼望去，居庸關外屍橫累累、一片狼藉。
柔然大營也清晰可見。
遠處的村莊、城鎮有的燃著戰火；有的夷為平地。
到處是慘死郊外的百姓，曾經繁華的市鎮一夜之間成為人間地獄！
這些都是拜柔然所賜！
這些國讎家恨極大點燃了蕭墨然那顆躁動的心。
「打起朕的大纛！」
岳雲一聽，趕緊攔阻：「皇上萬萬不可啊！」
「為何不可？」
「居庸關雖然是天下雄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畢竟對方是柔然精銳三十萬，若見皇上儀仗在此，必然瘋狂攻關。」
「攻關臣不怕，臣只怕戰場之上，流箭很多，萬一……」
「就是，皇上，總兵大人說得對！」大總管劉賢勸道。
「皇上，要不再考慮一下。」御林軍副將軍皇甫鼎跟著勸道。
蕭墨然抬手做了「不要再說下去」的手勢，目光堅毅地望向遠方的柔然大營。
「他赫連風敢明打旗號，率軍來此，荼毒我大炎百姓，朕既然來了，若連個旗幟也不敢打，如何激勵士氣？將士怎麼看朕？」
看著蕭墨然堅持如此，司禮監大總管劉賢不得已就讓人快速打起了皇帝大纛及華蓋。
遠方守關的將士遠遠就望見了這赤色紋龍的大號旗幟，以及明黃色華蓋等一眾儀仗。
將士們深受鼓舞，山呼「萬歲」！
聲音如同奔瀉的河流，
如同地動山搖的地震，
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將士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只能說，就是現在讓他們去死，他們也願意！
因為身後有自己的皇上在觀戰！
這巨大的「萬歲」之聲顯然震動了柔然大營。
為了探明發生了什麼事，柔然鐵騎一起出動，在距離關城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像沒見過世面一樣，對城樓上的蕭墨然和皇帝儀仗指手畫腳。
「皇甫鼎，命五千御林軍隨朕出城布陣！」
「皇上萬萬不可！」岳雲、皇甫鼎、劉賢及周圍將士護衛紛紛跪倒在地。
「外面賊勢浩大，臣也只能被動防禦，不敢貿然出城接戰，皇上萬萬不可啊！」
岳雲都快哭了出來，若是皇上在自己的關城上有個三長兩短。
自己有何面目見身後大炎的百姓、見自己的爹娘、見皇城的同僚？
那自己豈不罪大惡極、罪該萬死！
蕭墨然顯然已經決定了此事。
他不管不顧地向關下走去。
無奈岳雲、皇甫鼎一人抱著一條腿、外加上劉賢還扯著袍甲。
蕭墨然動彈不得。
他只能停下來解釋道：
「諸位愛卿不必擔心，朕也不是莽夫，朕出城不僅僅是為了振奮人心，朕是想見一見這個柔然可汗赫連風！若朕在城樓上，赫連風怎麼敢單槍匹馬出來見朕呢？」
「可是，皇上，皇上想說什麼，臣可以派人，不，臣親自去柔然大營說給他們就是，皇上切不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岳雲說道。
「不能啊皇上！」
蕭墨然扶起眾將，說：「朕又不是出去搏殺，只是出去會一會赫連風，就是赫連風人再多，你們上面有箭弩伺候，朕就是危險，進個城的時間也來得及！」
眾將見阻撓不了蕭墨然出城的決心。
於是，總兵岳雲下令：調集全部三弓床弩於城上伺候，一旦柔然進攻，把弩全部打光。
然後岳雲、皇甫鼎、劉賢、楊再興等居庸關和御林軍高級將領幾乎全部出動。
不一會兒，在柔然指指點點中，他們驚奇的發現，緊閉從來沒見開過的居庸關城門竟然緩緩開啟。
從裡面出來了一隊人馬。
簇擁著一個身穿與其他炎朝將士不太一樣的袍甲的年輕俊美的男子。
正在驚訝間。
蕭墨然喊道：「對方可是赫連風？」
「對方可是赫連風？」
「赫連風……赫連風……赫連風……」
在傳音將士一起高喊下，「赫連風」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
柔然人聽到聲音后，顯然愣了一下，並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大一會兒，對方才傳過話來，「你是什麼人，找我們大汗做什麼？」
「我乃大炎皇帝，要同赫連風談一談，請他出來。」
扭扭捏捏好大一陣，赫連風才勉強從隊伍里出來了。
「我就是赫連風，你是大炎皇帝？」
他顯然不太相信，南朝的皇帝竟然同自己草原之狼一樣，敢在千軍萬馬之前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