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克洛伊的選擇

陳走後不走，AGO的十五樓辦公室就迎來了另一個貴客——克洛伊。

安妮塔坐在菲利普的位置上，交叉著雙手，饒有興緻地看着來者，她大概能猜到對方此行的目的：要麼是勸AGO不要再和陳往來，要麼是出於一些不可明說的私心。

「您好，布朗小姐，我找菲利普。」

「他剛剛出去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吧。」安妮塔挑了挑眉，「如您所見，我現在也算是話事人了。」

克洛伊猶豫了一下，她這次來是有求於菲利普的，然而以警察的身份她不知如何開口。

「我猜猜吧，你有事情想讓我們幫忙，但是不能以警察要求普通商人的角度。」安妮塔直勾勾地盯着對面的女人，彷彿看穿了一切。

「是…你說得對。我可以等菲利普先生回來再說。」

「是教團的事情？」

從陳被搶救那時起，克洛伊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自己需要提高哪種能力才能在以後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想來想去，她覺得自己作為女人，身體縱然錘鍊到極限，在面對很多兇殘的犯罪分子的時候也無法佔據上風，不如在大腦上有所突破；又抑或，能擁有類似凱爾這樣的能力。成為某個邪教組織的一分子固然不是她的優先選項，但是她還是想來這裏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途徑。

「那我就直說了吧，有什麼方法能夠擁有凱爾的能力？」克洛伊不敢和安妮塔對視，「這個問題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問的，我也沒有帶任何的錄音設備，你可以相信我。」

「當然，我很相信。但是，警官，你心裏應該也有答案，不是嗎？」安妮塔雙腿交疊，微微晃動着轉椅，「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機會。」

「不，我不想成為你們的一員，但是你可以告訴我其他的途徑，很困難的也無所謂。」

「理由呢？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們可以把我當做試驗品。」

這個答案出乎了安妮塔的預料，但是又非常合理。教團內部不是沒有人被她當成試驗品，但是怎麼說呢，因為成員發展並不順利，所以這樣的試驗品是越多越好的。而且，她很期待眼前這個女人能夠擁有一些特別的能力，這樣自己以後還有機會能利用她的身體。

「我想不出拒絕你的理由，警官，那我們成交了。但是我話說在前頭，能不能成功全看你的運氣，而且對於你會擁有怎樣的能力我也完全無法預測。總的來說，我只能負責開始。」

克洛伊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那我們能現在就開始么？」

「當然沒問題，你知道，我們的神沒有太多講究。」安妮塔不知從哪兒拿出了樹枝，「你準備好跟我說。」

真的要這麼做么？克洛伊的內心又開始了糾結。其實從實際狀況來說，她完美符合教團想要發展的對象——只有一個遠房的叔叔，交際圈不是很廣，腦子不笨。而這也直接導致了克洛伊的日常生活有些乏味，她不太願意進行非必要的社交，在家也沒什麼堅持很久的愛好，長期健身也只是為了讓自己滿意和職業的需要罷了。做出這種選擇，除了她心裏確實一定程度對陳有些愧疚，但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永遠不會承認的獵奇心理。

捫心自問，如果有可能，她甚至願意做一隻噴火龍！

安妮塔並不知道這一點，她以為警官的猶豫是出於對未知後果的恐懼，又或許害怕自己被洗腦控制，她見過太多臨時變卦的人，

這些人不會也不配擁有更高層次的獎勵。

「來吧，我準備好了。」克洛伊輕聲說。

然而她還沒看清動作，自己的身體就開始變得沉重起來——樹枝已經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到多少痛覺，只有不斷湧來的安詳感籠罩着她的大腦。不一會兒，這具身體便倒在了安妮塔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上，再無聲息。

而在另一個世界，層出不窮的畫面正席捲著克洛伊，她感覺自己來不及識別和思考所見的一切。這些畫面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掠過她的身旁，就好像，自己是一把錐子，正在水中不斷地穿梭。漸漸地，她跟上了畫面變換的速度，也開始認出那些自己曾經看過的書本，認識的人和經歷過的場景，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

過了幾分鐘，克洛伊睜開了雙眼，胸口沒有什麼樹枝，周圍也是正常的辦公室的樣子，唯有大腦的清朗之感還有所殘留。

「結束了？」

「結束了。還好你醒過來了，不然你們那位陳警官可能會射爆我的腦袋。」安妮塔打趣道，「感覺怎麼樣？」

「感覺，很舒服，整個人。呃，可是，我怎麼才能，知道，自己，獲得了，什麼？我說話，好像，不太，對勁。」克洛伊很清楚自己想要說什麼，但是語言系統彷彿出現了故障。

「這我就不知道了，一般來說呢，你潛意識裏追求的東西和你能獲得的東西是對應的，一定程度。不會說話倒是頭一次見，我得記錄下來。」安妮塔隨手拿了一張紙，在上面草草地書寫着，「哦對了，給你個建議，去告訴你的長官這件事，畢竟他跟我們也有合作。然後出於研究需要，你得定期來找我，我會以一個心理醫生的身份聯繫你，注意郵箱。」

「好的，安妮塔。」克洛伊微笑着說。

「我叫布朗，不是安妮塔。」安妮塔心裏有些不詳的預感。

「啊，我知道，可是你現在是安妮塔。」克洛伊覺得有些奇怪，這麼明顯的事情，有什麼好假裝的呢，不過，自己剛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認出她就是那個安妮塔？

「你是怎麼知……」話還沒說完，安妮塔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用力推了一把克洛伊的椅子，而下一秒，天花板裂開了一條縫，隨之而來的是兩把銀色的手術刀，直直地插在了克洛伊剛剛的位置。

「好像打錯人了，我還以為你永遠是金髮，安妮塔。」裂縫中悶悶地傳來一個男聲，伴隨着聲音，裂縫逐漸擴大，直到一塊近似於圓形的天花板掉了下來。

「警官，布朗小姐死在這裏的話我沒事，但是你要是死在這裏，就沒有辦法驗證你剛才得到什麼了。」安妮塔面色凝重，「老實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確實不想浪費寶貴的觀察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