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浮空之刃

陰影中，還有另一個人觀察並鎖定著警方的行蹤，他穿著舊舊的運動套裝，戴著鴨舌帽，和路上常見的嘻哈黑人氣質相仿。但是此時，他正趁著中槍男被扣押的間隙，接近了其中一輛警車。事實上，在剛剛的推進盤查中，警方確實和他打過了交道，但是這個男人看起來太過普通，沒有人對他有什麼印象，這也使得他在包圍網縮小后，從前面的公寓樓成功迂迴到目前警方聚集的區域。

「是的，我們已經成功抓到了這個人，正準備帶回警局。」一個看起來像負責人的警官正在通話，看起來像是在彙報情況。

鴨舌帽的身手異常敏捷，借著夜色，他不斷變化著自己的位置，一方面是為了躲避正在放鬆的警方；另一方面他不斷的觀察，試圖找出真正羈押中槍男的警車。

「我明白，我們已經和克洛伊確認過，重傷陳的就是他。」

公寓樓之間本就沒有太多的空間停放太多警車，鴨舌帽很快就確認了中槍男的位置，接下來就是營救或者了結了，自己思考的時間不多，因為警察正在陸續收工，很快樓上的城市特種小隊也會到這裡，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怕是沒辦法全身而退。

幾秒鐘后，他就下定了決心準備暗殺，雖然視線不是很好，但是3到4米的距離正是他的舒適區，他有把握在邊上聊天的警察發現之前完成暗殺並溜走。

而正在鴨舌帽凝神屏氣準備出擊的時候，一個剛剛被疏散正準備回樓的居民發現了他——以及那把正懸浮在半空的刀。路人驚叫的同時，那把刀迅速破窗插進了中槍男的咽喉，又以一個不科學的軌跡回到了鴨舌帽身邊。

有人聽到叫聲后就馬上看向了鴨舌帽所處的方位，當然也目擊到了正在空中運動的刀。

「卧槽，那他媽的是啥？！」

「……」

「隊長！有同夥滅口！」

「全都包上去！」

「射擊！在那輛車後面！」

大意了。鴨舌帽皺了皺眉，他來不及確認中槍男徹底咽氣的那一刻，但是剛剛那一擊自己有99.99%的把握，現在沒有必要把自己搭進去。幾發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這幫警察完全不管後面那個愣著的平民么？

「草！停止射擊！沒看見那邊那個平民啊！從旁邊繞過去！」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已經不可能了，看來只能給這些條子一點顏色看看了。於是，右翼沖在最前有些脫節的警察看到一把細長的刀向突然從斜上方刺來，雖然他馬上作出了反應，但還是被划傷了腿部——一條近30厘米長的傷口，不斷有血向外湧出。他馬上示意後面的同事隱蔽，同時用對講機彙報了這一情況。

「對不起，我們盡全力搶救了……他已經死了。」

「什麼？」克洛伊驚叫出來，躺在床上的陳更是直接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有同夥滅口，他的飛刀非常精準……」負責的警官在大冷天汗如雨下，「現在我們在嘗試抓捕他，但是有點棘手。」

「該死的麥克，我跟你說了不是飛刀，那把該死的手術刀像他媽該死的浮遊炮。」旁邊一個警察大喊。

原來是手術刀！克洛伊恍然大悟，怪不得迪倫當時選了那把細長的餐刀，確實有款手術刀和這個形狀非常類似。那麼也就是說，這就是碎屍的肇事者?

鴨舌帽正且戰且退，遊刃有餘，在這種程度的火力下自己並沒有太多壓力，

但是待會特種小隊接近就不一定了。趁著他們被自己震懾到的功夫脫身，是當下的唯一目標。

熱成像儀，一直為現代世界軍方所廣泛使用，同時，也幫助法蘭西政府的邊防部門阻止了許多偷渡情況的發生。在抓捕中槍男人的行動中，二十區行動隊並沒有拿出所有壓箱底的工具，這也成為了這次行動最終未能盡善盡美的主要原因。如果此時有這樣的裝備，警方通過觀測就能發現這個鴨舌帽的背部有很多細長的類似觸鬚的熱源，而那把刀此時就是通過這些觸鬚控制，才能夠以不同的，詭異的角度對追擊者發動進攻。

「你放心，陳長官，這幾條街區還處於封鎖狀態，他跑不了。」

「他要是跑了，你在我歸隊前自己申請調職吧。」陳冷冷地說。

鴨舌帽彷彿不知疲倦，在老街區左轉右轉后，完全擺脫了身後的警察，更不必提造成了多少輕傷重傷。臨近外圍，他也發現了主要路況都設置了檢查站和路卡，這才扭頭，隨便進了一個普通的公寓樓，打算恢復一點體力，手術刀在甩開警察后也已經被他利用觸鬚扔到了不知哪個角落。

「西蒙，你現在更強了。」

鴨舌帽身體一震，他緩緩回頭看向黑暗。

「是因為吃飽了的關係嗎？你對身體的進化好像更適應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西蒙冷冷地看向黑暗中那個模糊的女性輪廓，咬牙切齒地說：「滾開，安妮塔。」

「這麼嚴肅？我還一直想和你修復關係呢。」影子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

「我說，給我他媽的滾開，婊子。」西蒙背後的一些觸鬚猛地發力，刺穿了面前的黑影，但是沒有任何碰到實體的感覺。

「你看看，我又不在這。」

「閉嘴。」

「誇你也要這麼生氣嗎？」

「閉嘴。」

「你這樣，她怎麼會喜歡？」

西蒙停止了動作，他茫然地看向剛才影子所處的位置，只不過是樓道里的一個破爛衣櫃，剛才自己的攻擊把本就不太牢固的櫃門徹底卸了下來。

沒有安妮塔，也沒有其他什麼女人——自己又在和大腦彆扭了，不知道是不是同類吃多了，不是說有什麼脘病毒影響神經么？

但是沒辦法，觸鬚只能通過這種方式進化。而且和大多數人想象不同，這些觸鬚並不完全受他控制，雖然當時自己得到了這個「恩賜」，但是也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才做到將其中的部分觸鬚像自己的手腳一樣使用，更不必說還要訓練自己如何配合手術刀攻擊。

而那些不受控制的東西只會幹擾他的觸覺，每時每刻自己的背後都以數以百計的混亂的觸覺在影響他的大腦，雖然已然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沒有任何方法讓它們冷靜，只在自己需要的時候激活。

辛苦的訓練帶來的一個好處是，他的感覺更加敏銳了，對自身的力量和靈活度也達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控制。比如剛才的暗殺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幾分力能把手術刀插進多深的位置，而對於手術刀攻擊角度和距離，也能夠做到完全的預判。

其實也意味著，他能夠在籃球場內的任何位置，把該死的球投進去。

這次雖然不容易，但總算也還是完成了絕殺，西蒙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