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攤牌滅火(若是情郎有心意,縱使萬死亦隨君)

第七章 攤牌滅火(若是情郎有心意,縱使萬死亦隨君)

葉凡一聽華英夫人這是話裏有話啊,於是趕緊順毛捋:「是是,夫人教育的是」。她也不要面子了,滅火更重要!

葉凡已經較上次兩人見面時瘦了很多,剛受了月無一頓收拾,時不時呲牙咧嘴不敢喊疼,還低眉順眼的討好,華英夫人氣自然消了一半。

「如果再惹出簍子來,我就是跟老頭子翻臉,也得把你給綁回去,跟我來」。

「是是。」

葉凡垂頭喪氣地跟着華英夫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她好容易脫離苦海,要她再回湛南,乾脆直接殺了她算了。

二人穿過三不問跨過小巷轉進另一院落,就是真正的葉家大宅,位置隱蔽,少有外人知曉。

幾進幾齣,葉凡身上疼得厲害,便偷偷的從側面打量華英夫人來轉移注意力。一年多未見,她腰背還是那麼直挺,腳步輕盈,髮髻高盤,峨眉如劍、目光如巨、不怒自威。

你說這千金小姐,守着金山銀山,卻不著綾羅綢緞廣袖長裙,天天一身束袖短衫、真絲羊皮鏤花馬靴,時不時拿着月無到處抽人,誰敢要啊。。。呃。。。她那不靠譜的爹要了。。。唉,真是,冤家路窄。

「跪下!」

又是跪祠堂,這個女人真沒意思。眼下形勢比人強,跪就跪,跪古人,不算虧。

華英夫人拜三拜,認真的上了香,留下一句:「一個時辰后,來前廳找我。」就自行離開了。

倆人非常默契,不再多說話,說多了免不了生氣動武,誰也不爽。

葉凡掀開袖口,胳膊上疼的地方果然出現了幾道若隱若現的淡藍色痕迹,越明顯的地方越疼。

上一次被月無打傷還是去年,那時她只能看到一點點,因為賭氣,就誰也沒告訴。這次傷的不算重,痕迹卻更清晰,她似乎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折騰一宿,葉凡困極,跪着跪着就睡著了。

日上三竿,葉凡一個重心不穩,醒了過來。身上的疼痛緩解,手臂上的痕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果然如此,怪不得那個女人總是用月無罰她。

「小凡小凡,到點了,快起來,夫人等你半天了」。

來人是柳夢江。

他面露愧色,不敢直視葉凡。葉凡心下瞭然,原來是他告的狀,不免有些生氣,一時竟忘了跪的太久,起身過急,結果腿一麻,又跪了下去。

柳夢江過來要扶葉凡。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華英夫人這些年了,葉凡自然也是有脾氣的,便故意甩掉他的手,語氣不滿:「湛南事務繁多,夫人身為首領,責任重大。師兄何必多嘴,讓夫人擔心呢?」

「小凡千萬別生師兄的氣啊,你上次被人擄走,音信全無,師父又不在,我找遍了京都,都不見你的蹤影!你又不聽我的,隨意亂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如何向師父師娘交代呢!」

葉凡回想起那日剛回京都就見到了柳夢江,以為只是巧合。沒想到,原來他竟是一直在找她嗎?瞬間雲開霧散,她倒有些內疚了。在前世,柳夢江這個年齡的還算是個孩子,她是刻薄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讓師兄擔心了。」

「不不,是師兄沒有照顧好你。」

倆人和好如初,來到主院香正居,站在大廳中央。華英夫人居首位,左手秦三叔、馬二叔,右手徐院主、小六!!

怡風院的徐院主!這葉凡還能不懂嗎?開誠佈公也好,省的以後再別彆扭扭。

徐院主面色凝重,一臉疑問地上下打量著葉凡。

華英夫人說道:「夢江,坐」。

柳夢江看看葉凡,不敢耽擱,坐到空位上。

葉凡也想落座,華英夫人的一個眼神把她瞪了回去。唉,小六都有座,真是的,作為後娘,在這麼多人面前就不能遮掩一下?

「徐四叔,這些年您追隨我大姐,真是操勞了。我們的事您都知道,所以也不怕您笑話。這就是王姐姐的遺女葉凡,凡兒命苦,先天不足,痴傻五年,還好上天有靈,令凡兒恢復智力。凡兒尚年幼,想法大膽怪異,但是孩子純真善良,樂施助人,有得罪之處,希望四叔勿怪」。

原來徐院主竟是來自湛南的徐元革。葉凡倒是聽人提起過,他雖生於湛南,但是卻很少待在那。

他雙眼睜大,不可思議的問道:「她真是小葉的女兒?」

華英夫人點頭,簡短有力的說道:「千真萬確」。

「你這丫頭,騙的我們好苦」。徐元革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不住的嘆氣。

秦三叔笑道:「老徐,不但是你沒認出來,我也是沒想到。這凡兒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馬二叔在一旁附和道:「是呢,這小丫頭想當年也是吃了不少苦。」

秦三叔一擺手:「唉,當年的事不必再提,凡兒這不是挺好的嗎?」

徐元革仍有疑色,「我聽說丫頭受過重傷,又大病一場,這些高深的醫術從哪習得?」

華英夫人怕葉凡鬧脾氣引起猜忌,便替她答到:「四叔,您知道的,凡兒這裏跟別人不一樣。」

葉凡不用看就知道她指的是頭,意思是葉凡腦子有問題,哼,隨她說。

秦三叔接茬,「確實,這丫頭過去。。咳咳,恩,不一般。」

「可不,她鼓搗的東西誰見了都得說怪,就跟着魔了一樣。」馬二叔話裏有話。

小六聽了就不高興了;「師妹她聰明伶俐,有天賦,從醫救人,也沒招惹誰,有什麼可怪的。」

「恩,小六說的好。我們凡兒是不錯。」秦三叔為人爽朗,卻沒啥文化,別人說的對就跟着附和。

華英夫人瞪了小六一眼,小六嚇得往回縮了縮,不敢再說話。

「凡兒這孩子古靈精怪,沒什麼愛好,自己身體不好,自然就想着如何恢復,痴迷醫術也算情理之中。老葉慣的不行,我們就隨她去了。我姐姐和翊兒也都是知道的。有幾次,姐姐怕小凡有危險,還讓翊兒在暗中保護。翊兒很是喜歡,沒事就去找小凡玩,這些翊兒沒跟四叔您提過嗎?」

葉凡心裏嘀咕,這女人說的煞有其事,她都有些信了。

「原來如此。此番翊兒能死裏逃生,多虧了丫頭施以援手。若丫頭的經脈能打通,以後也能幫着翊兒分擔一二。」

「呵,四叔說笑了。凡兒呢,雖然會些醫術,但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既不知書達禮,又非大家閨秀,從小嬌生慣養,任性倔強,怕是很難適應大戶人家的教條和禮節,免不了衝撞了貴人,生出事端。他們倆的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華英夫人語氣柔和,句句都在貶低葉凡,配不上周雲翊,但是徐元革耳朵里卻聽出了疏離。當年周家傳出流言蜚語,周雲翊又年輕氣盛頂撞了幾句,葉逍遙一氣之下便要求退婚,大鬧了一場。逸年好說歹說,周雲翊道歉認錯受罰,最後才不了了之。如今這光景若是翻舊賬,怕是這婚事。。。

「夫人,周家逢遭大難,老爺被害,逸年被誣陷,已遭毒手,逸堅在大漠失蹤,生死未卜。昏君無道,將翊兒下獄,百般折磨,還要女眷為奴為妓,大夫人不想連累全家,更不想污辱清白,已經持劍自吻了。翊兒這孩子,孤苦無援,又是您的親外甥,還望夫人日後多幫襯些。」

「我姐姐當真死了嗎?」

葉凡感覺自己好像眼花了,這鐵打的女人好像流淚了,語音也有點發顫。不過脆弱也就是一瞬間,華英夫人長舒一口氣,「翊兒現在怎麼樣?」

徐元革恨恨的答道:「昏君無道,翊兒受盡折辱,傷了根本,現在才恢復兩成功力。」

說到這裏,徐元革似乎又想起來先前的種種,不禁瞪眼,憤憤說道:「你們倆孩子,明明關係這麼好怎麼都不說話。如果早知道你就是葉逍遙的閨女,我還費什麼勁,真是,你這娃娃。」

葉凡無語望望天:「徐伯伯,這就不能怪我了啊,神醫是您自己叫的。我又沒認出雲翊哥哥來。再說,他認出我來卻不表明身份,我還生氣呢。而且在京都這幾年,我爹又不是沒有去過周府,兩家也沒見怎麼走動過。雲翊哥哥以前見我時都是沒有好脾氣的,誰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

徐元革一看這丫頭理直氣壯的樣子,被兌的無話可說:「誰說你痴傻來着,我看是伶牙俐齒,滑頭的很」。

葉凡自持有理,一股你能拿我怎樣的氣勢。

「葉凡,來勁了是嗎?」

葉凡立馬失了氣勢縮在一邊。

華英夫人弄清了狀況,說道:「原來如此,我湛南秦氏雖在一方有所威嚴,但畢竟是南越邊疆,北楚兵強馬壯,我們鞭長莫及,如果翊兒願意放棄這裏的事情,我們可以庇護他不受傷害,其餘的事,我們實在無能為力。另外,我姐姐的屍體在哪?」

說起大夫人,徐元革一臉哀傷:「夫人屍身被棄於亂葬崗,我已找人葬於怡風院後山。」

「唉」,華英夫人不再多言,端起茶杯,送客之意明顯,徐元革客套一下便拜別了。其餘人明白夫人要和葉凡說話,自然不會多待。

眾人散后,華英夫人把葉凡獨自帶到內室,問道:「老葉去哪了?」

葉凡老實交代:「鎮西關查周逸年的事了」。

啪,一巴掌突然拍在桌上,嚇得葉凡身體一顫,不禁盯着桌子,直擔心會不會散架。

華英夫人怒極:「又是周家,他眼裏還有沒有我們,周家周家,我們秦氏、王姐姐全被周家耽誤了,尤其是周逸年,哼」。

葉凡大氣不敢喘一口站在一邊,極力的減少存在感,心裏念著葉老頭不好意思啊,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你個子高,不怕壓。

華英夫人在屋裏直踱步,接着問道:「走之前還說別的了嗎?」

葉凡不怕事大:「說您可能會來,讓您別去找他,北楚不穩,冥府鬼手們可能要趁機作亂,讓您回南越等他,早做準備」。

華英夫人面色果然更黑:「哼,還用他說,鬼手們消停過嗎?湛南部落間時不時混戰一下很難說沒有鬼手的影子。哼,一家之主哪有個當家的樣。什麼忙也幫不上,估計他連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葉凡聽着夫人越來越像自言自語索性不發聲,神遊天外。

華英夫人念叨了不知多久,終於又問道:「還有嗎?」

「啊?」葉凡回過神來。

華英夫人白了一眼:「他還說了什麼?」

「呃。。。」葉凡正要猶豫。

「快說。」華英夫人聲調又高了一度。

葉凡嚇得脫口而出:「娃娃親。。。」說完,不禁腹誹:呃,這個女人,該去審犯人,誰能受得了這個驚嚇不招供啊。

華英夫人可不管葉凡怎麼想,繼續說道:「哼,終於告訴你了,翊兒身體怎樣?」

「損傷嚴重。」

葉凡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華英夫人一臉陰沉:「你怎麼看?」

「他不言,我不語。」

華英夫人眉頭一挑:「那若他言了呢?」

「捨命陪君子。」

聽到這,華英夫人看着葉凡那沒出息的樣子,氣極反笑:「哼,好一個捨命陪君子,你可真行。小小年紀,主意越來越大。那周家老小的態度你不知道嗎?上趕着招人埋汰嗎?且不說他家現在的情況,就他的身體,估計子孫難養,老葉現在只有你一個獨女,你讓我們怎麼辦?」

葉凡一聽華英夫人語氣暗淡,知道現在不能再杠了,輕聲說道:「夫人,我聽您的便是」。

華英夫人這才鬆了口氣,說道:「還疼嗎?」

葉凡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可能是指月無那幾下,趕緊接到:「不疼了,不疼了。」

華英夫人語氣逐漸緩和:「以後危險的地方少去,聽見沒?」

「知道了。」葉凡能說啥。

華英夫人見葉凡服軟也不再嚴厲:「老葉不在,我明日便離開了,這是一千兩,你先拿着,醫館的情況我問魯先生了,經營的還不錯,但是不要再聲張了,萬一被皇家得知,你還能像現在這麼瀟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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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亂心之異世女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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