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虧欠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脹痛的腦袋和葉心瑤去醫院接回奶奶，奶奶到家后就催促我帶著葉心瑤四處轉轉。並叮囑我要照顧好葉心瑤。
我想帶葉心瑤去信號山看看風景，葉心瑤卻想去海邊。最後還是沒拗過她，於是就近選擇了白泥地公園。
我們找了一處人比較少的地方坐了下來，礁石並不大，只是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坐，我們靠的很近，她的髮絲不時飄在我的臉上。
「要不要發泄一下?」
「怎麼發泄?」
「就像這樣」說完對著面前的大海瘋狂的大喊。
葉心瑤有些猶豫，我笑了笑拉著她站起身「來嘛，試一下。」葉心瑤也不在猶豫，學著我的樣子喊了出來。
我看著周邊趕海的人和露營的人對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拉著葉心瑤就跑。直到我們都沒力氣后，我和葉心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之後我們坐在長椅上看著海邊的風景，她很自然的靠在我的肩上，我想躲開，最終卻沒這麼做。
許久之後她輕聲對我說道「謝謝」
「謝我什麼」我有些疑惑，確不經意的問到。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走了，你會怪我嗎？」
我以為她只是隨口一問，也沒在意，表情認真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走了，千萬別告訴我。」
她看著我認真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為什麼？」
「哪有豬跑之前還跟主人說一聲的。」我眯著眼樂呵呵的看著葉心瑤笑。
「張楊，你個臭流氓，誰是你家的豬!」說完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漲紅著臉用力捶打著我。
看著葉心瑤憤怒又帶著些許可愛的笑臉，我笑的更開心了。
過了一會兒，我看著旁邊氣鼓鼓的葉心瑤揉了揉她的腦袋道「走了回去吃飯了。」
到家後葉心瑤挽著奶奶就開始撒嬌，又小聲給奶奶說著什麼，還指了指我。我預感到不妙想回去躲一躲，卻聽到奶奶大聲說道「六子你過來！」
於是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坐在了她們孫女二人對面，沒錯葉心瑤才是親孫女，我可能是撿來的。
接著奶奶就對我好一頓數落，數落完之後奈奈一臉寵溺對葉心瑤說到「心瑤啊，以後這小子要是欺負你，你就跟奶奶說，奶奶替你教訓他。」
葉心瑤親昵的抱著奶奶說道「謝謝奶奶，奶奶你真好」說完之後又偷偷對我搖了搖小拳頭以示威脅。
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我有些懷疑我是不是活在夢裡。
晚飯過後，我跟奶奶說了明天上午回去的事情。奶奶沉默了很久才說道：「趁年輕的時候忙點好，我和你爺爺在家都挺好的。」
我低頭猛扒飯，掩飾自己即將掉落的淚水，從小到大我都是奶奶看著長大的，所以真要離開時，我心裡真的很捨不得。淚水就這麼一滴一滴落盡飯里。
「奶奶，過年的時候，我和張楊會來看你的。」
「哎，好好好」奶奶一臉說了三個好子，我匆匆吃完了飯跑回了房間里，蒙著被子痛哭起來。許久之後我平復了情緒。愣愣的發著呆。
「六子，睡了嗎？」
「沒睡呢，奶奶你進來吧！」
奶奶進到我房間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六子，心瑤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你是個男孩子要照顧好她，知道嗎？」
「奶奶我知道，只是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解釋著。
「六子，奶奶不多勸你什麼，奶奶只是覺得心瑤這姑娘挺好的，奶奶也不強求你，順其自然就好了。」奶奶頓了頓道「記得奶奶的話，要珍惜眼前人。」
奶奶說完坐了一會就離開了，我對心瑤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嗎？我不知道！
我在思緒翻飛中睡著了，第二天早上奶奶包了一頓餃子，用老人家話說就是「上車餃子下車面。」
我們定的上午十點的機票，吃完餃子后奶奶拉著葉心瑤說了幾句話又仔細叮囑了我幾句。
「奶奶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等我一下」說著奶奶匆忙回了屋子拿出來兩個紅包。
「六子，過年的時候你沒回來，這是我給你備的紅包。」奶奶遞給我之後又看向心瑤「心瑤啊，來的時候奶奶也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這個你收著。」
「奶奶我不能要您的紅包。」說著心瑤用求助的目光看著我。
「收下吧，這是奶奶的一份心意。」
葉心瑤沒在矜持輕聲道「謝謝奶奶」說著又抱住了奶奶。在奶奶耳邊笑聲說了些什麼。
奶奶則是滿臉笑意的看著葉心瑤。
。。。。。。。。。
飛機準時到達武漢，我和葉心瑤到家的時候也才一點多。放下行李后我們又找了附近的麵館。
「張楊，這個還給你吧！」葉心瑤說著便把奶奶給的紅包遞給我。
我沒有去接，搖了搖頭說道「你收著吧，這是奶奶的一份心意。」想了想又說到「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奶奶會這麼在意一個人，在她的眼裡你或許很特別。」
「你曾經也帶著別的女孩回去過，對吧。」葉心瑤小心收起紅包后。錯過我的視線看著窗外。
我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很小卻很足夠聽見。之後就隨著她一起看向窗外。
麵館的人不多，所以我們點的面很快就上來，只是這次我選擇跟隨葉心瑤的節奏小口吃面。
我沒有急著去見肖雪，而是先回了家。黃昏來臨后，我才給肖雪發了信息：「你在哪?」
這條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樣，許久沒有得到回復。我又給劉超打了電話，劉超告訴我，肖雪已經下班了。草草聊了幾句，我又給周娜打電話，得知肖雪沒去酒吧。
我有些慌了神，給肖雪打了個電話，收到的確實關機提示。
這一刻我徹底慌了神，到了肖雪家裡打開門后卻發現仍舊空無一人。
我仔細想了想肖雪可能去的地方，卻發現根本想不出來。最後我決定去江灘那邊碰碰運氣。
因為我記得前幾天她說過，心情不好去那走走。等我到哪裡的時候很晚了，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時我才鬆了口氣。
在她旁邊坐下后，我輕聲問道：「為什麼來這了？」
肖雪沒有回答輕聲呢喃著：「我是不是太容易被你找到了？」她的聲音很小，小到似乎可以被江風吹散。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狠心道一言不發就離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沉默不語對她我似乎虧欠了太多。於是此刻我懂了，曾經有一個人突然離開我，這種感覺我深有體會，此刻卻被我帶給了眼前這個女人。
許久之後我才開口：「對不起!」
「張楊，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知道她想要什麼，哪怕我們已經在一起，我也沒對她說過一個愛字。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怕什麼都是錯的。
得不到回答肖雪的肩膀顫抖著，輕微的抽泣聲像刀子一樣刮在我的心口上，我緊緊的抱住了，肖雪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一拳拳使勁捶打著我的後背。
不時打中在我還沒好的淤傷，我咬著牙死死忍著，身體卻本能的顫抖。還在只是間接打中幾下，還能忍。
直到許久后，肖雪停止了哭泣：「有那麼疼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努力的笑著：「沒事不疼，我都是裝的。走吧我們回家吧！」
我和肖雪，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沿著江邊走了很久。
「張楊，你可以啊，這次為了躲我，還跑回青島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也不全是為了躲你！」
「那你告訴我，你回青島幹嘛了，還有葉心瑤，她怎麼也不在你家?」
我尬笑了兩聲不知道回答，肚子傳來的咕嚕聲幫我解了圍：「我們先吃飯吧！你也沒吃吧？」
沒有給肖雪拒絕的機會，拉著她就往附近的餐館走去。我對吃的一向不挑，就近找了麵館。
麵館里，我和肖雪並肩而坐，我只是低頭吃著面躲避肖雪此時憤怒的目光。
看見我這副模樣，肖雪使勁錘在我的後背上：「我讓你吃！」
好巧不巧的就打在那片淤傷，我咬著牙沒叫出聲，身體卻本能的直起腰來。
肖雪此刻也發現異樣：「你怎麼了。」
「沒事，吃飯，吃完飯早點回去休息。」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去問葉心瑤！」此刻肖雪的臉上滿是委屈的神色。
「先吃吧，回去告訴你，這也不方便對吧？」
「為什麼葉心瑤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肖雪說的很輕，即便就在她旁邊，我也沒有完全聽清。
「什麼?」
肖雪搖了搖頭，小口吃著面。
晚上我沒有選擇和肖雪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她那裡。我簡單和肖雪解釋了所有的事情，卻刻意隱瞞後背上的淤傷是為了救葉心瑤導致的。因為就單單我自己是可以躲開的。
肖雪看著我背上的上淤傷，小聲抽泣著。我整理好衣服后輕輕抱住肖雪。
「沒事了，我這不是挺好的嘛。」
「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打你的，還疼嗎？」
看著肖雪，我心裡卻更加愧疚。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一直躲著你，也不會現在這樣。」
極長的沉默之後，肖雪問道：「你是不是介意，我在你的公司上班。」
我搖了搖頭：「起初我以為我對這些都不在意，哪怕是你一來就搶了我的位置。但到最後，我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其實這兩天我也想明白了，我跟在你後面就好了，你不用想太多，也不要再為我做什麼了，我們就保持現狀好嗎？」
直到看著肖雪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才放心下來。
「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轉身想要離開，卻被肖雪拉住：「別回去了，今晚你就是住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