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虛驚一場

我沒在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訂好了機票之後，我帶著葉心瑤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往機場趕。

坐在機場的候機室，我有著急，一般情況下爺爺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既然打電話說這事，那絕對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簡單。我有些心慌，額頭也冒出了些許冷汗。

葉心瑤看出了我的異樣，輕輕握住我的手：「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下午六點我匆忙打了個車往第三人民醫院趕，一路上我一直心緒不寧。葉心瑤一直在旁輕聲安慰我。此刻我有些慶幸身邊有個葉心瑤。

站在病房門口我有些忐忑，我怕會看見不好的情況。葉心瑤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就在這時病房們打開了，爺爺看著門外的我有些詫異：「來了怎麼不進去，這你是你女朋友吧，快別愣著了趕緊帶你女朋友給你奶奶看看。」頓了頓高聲道：「老伴兒，六子帶女朋友回來了，我先去買飯了啊！」

此刻葉心瑤還在握著我的手，門開之後，病床上的奶奶一下就看見了。

我硬著頭皮拉著葉心瑤走了進去。奶奶的面色挺好，我也鬆了一口氣。

奶奶滿臉笑容的看著葉心瑤溫聲說道：「好俊的小嫚兒，一路上累了吧，快過來坐。」說著向葉心瑤招了招手。葉心瑤很乖巧的走了過去。

看著奶奶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大，面色紅潤也不想大病一場的樣子。

我悄悄走出了病，向主治醫師了解了之後才明白，奶奶的身體很好，就是要多注意飲食習慣。而且沒什麼事明天就可以出院。

片刻后我回到病房，奶奶正握著葉心瑤的手說著什麼。葉心瑤的俏臉通紅，耳根子都是紅的。看見我進來之後好像更紅了。

一進門奶奶就注意到我：「六子，快給心瑤洗水果吃。」

我應了一聲，洗了幾個蘋果，遞給奶奶和葉心瑤。

「心瑤，吃水果。別客氣」

「奶奶你也吃。」

看著奶奶滿臉笑容的樣子，我覺的多半是把葉心瑤當未來孫媳婦了。我有些頭疼，這事兒還不好解釋，解釋了老人家也不好接受。

我又想起來肖雪，我的這個正牌女友估計還沒下班呢！我有些許惆悵，我要是能躲一輩子多好。

片刻后爺爺帶著買好的飯菜回來了，卻很尷尬的只有兩人份，奶奶的強烈要求讓我和葉心瑤先去轉轉，然後早點回家。

我知道奶奶只是想讓我和葉心瑤有獨處的機會，我記得曾經我也帶顧曉回來過，奶奶也沒有這麼開心。

「吶，張楊，今天是你生日，這是我送你禮物，你喜歡嗎。」

「張楊，我好無聊，我們翻牆出去玩吧！」

「張楊，你怎麼不去跟他們打球啊?」

往昔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此刻我開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接受肖雪。

思念就像一顆劇毒一樣在我的每一寸神經瀰漫。痛的我無法呼吸。

「張楊，你怎麼了?」

葉心瑤的表情有些驚恐，似乎被我的表情嚇到了，此刻我的表情肯定不會好到哪去。

調整下情緒后，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我沒事。」

葉心瑤沒有多問。吃完飯後我帶著葉心瑤去了奶奶家，奶奶家李滄區的振華路附近，我清楚的記得兩年前那裡有一株曼珠沙華。

我帶著葉心瑤去看了那株曼珠沙華，可惜過了開花的季節。又在小路上走了走。老房子的小區里栽了一些樹，長長的枝椏延伸到小區柵欄的外面。昏黃的路燈，斑駁的照在地。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

伴著這種靜謐的氛圍，我的心情也舒緩了下來。

我突然有些好奇奶奶跟葉心瑤說了什麼：「下午奶奶跟你說什麼了?」

葉心瑤只是淡淡的看我你一眼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小時候就住在這裡嗎？」

我點了點頭：「我記事起就住這了。」停了停我繼續道：「以前沒覺得這裡有多好，離開以後才發現，這裡的傍晚也可以這麼讓人舒適。」

「是這裡的人還是這裡的環境?」

我愣了一下：「都有吧！」

「你想過以後的生活嗎？」

「想過，但實現不了?」我搖了搖頭感嘆著。

「怎麼說?」葉心瑤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等不到的人，原本藍圖就失去了意義。」說著我也有些茫然。

「還要繼續等嗎？」葉心瑤輕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有些感嘆：「不等了，也沒資格等了。」停了停我有繼續說到「你那天說，走散的人，不妨蹲在原地，如果那個人想找你，就一定會來的。我已經等了快兩年了，該回來的總會回來，不想回來的人尋不到。就像那株曼珠沙華，就一直在那，可惜它的花期終究有限，不可能一直盛放。」

葉心瑤沒在理會我，於是我們就安靜的走在這條小路上，兩人都刻意放慢了腳步。

到了家后我那出了手機，就看見，幾條未接來電，有一條是項文的，一條是趙姐的。其他的都是肖雪打來的。

我先是給趙姐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幾秒就接通了。

「趙姐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到來電。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上次不是說了要請你吃飯嗎，正好我堂妹回來了，就一起唄！」

「這兩天可能不行，我在青島呢，家裡出了點事，周一上午才能回去。」

「行，那就先定周一晚上吧，到時候我把地址發你。時間有變動你再跟我說。」

約定好時間後趙姐就掛了電話，十分符合她不拖泥帶水的習慣。

看著項文的電話我就犯愁，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打過去看看情況。

出乎意料的沒有那麼暴躁。

「三兒在哪呢?」

「你先別問我在哪，我怕你順網線過來揍我，你直接說你打電話啥事?」此刻的我多少有點慌：「你等會我點根煙，冷靜一下，你也點一根。」

我點上煙長舒一口氣：「說吧，找兄弟啥事?」

「其實也沒啥事，就是肖雪找不到你了，怕你出啥事，讓我問問！你抓緊給人回一個吧！估計挺急的。」

我沉默很久之後才說道：「掛了吧，我跟她說吧。」

我看著通訊錄里的肖雪，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她回一個。

電話在一短及長彩鈴后終於接通。沒有想象中吵鬧，只有一陣極長的沉默。

「你吃飯了嗎？」最後我還是問出了一句及其沒營養的話。

「張楊，你為什麼。。。躲著我，你知道嗎，我。。都找你。。。一天了，人事部。。。那邊說你請假，我還去。。。你家。。。找你。。。也看不到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嗎。」

聽著肖雪嗚咽的聲音，心裡五味雜陳，甚至有種連夜回武漢的衝動。

「張楊。。。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害怕。」

「乖，別哭了，我現在在青島，我爭取周日就回去，好嗎？」

許久之後肖雪止住了哭聲：「你怎麼突然回青島了。」只是聲音中仍帶著更咽。

我不想把奶奶的事情告訴她，於是含糊的解釋：「家裡有點事情，很快就會回去的。」

「那你答應我，回來了一定要找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

結束和結束和肖雪的電話后，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我答應她周日回去並不是說笑的，而是真的打算周日趕回去，如果奶奶明天就能出院的話，周日是來得及的。

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想一個人去海邊走走。

我獨自尋了一處沙灘坐下，就坐在了有潮起潮落的地方，我喜歡這種海水莫過腳面又悄然退去的感覺。

我的感知里，這個地方再沒有了喧囂聲，剩下的只是海浪的聲音。

夜晚的海水冰涼刺骨，我不禁問自己「這算懲罰嗎？」

於是我對著面前的大海瘋狂叫喊：「我會忘記的對嗎?我要過新的生活了，她再也不回來!顧曉，這是我最後一次愛你了！」

我哭了，就這麼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淚眼朦朧間我又一次看見了那片沙漠，我始終記得。有一天沙漠有了音樂聲，我以為會到為止，直到有一個人帶來一片綠洲我以為這片綠洲會一直存在，而現在卻被風沙掩蓋，就連無處不在的音樂，也被吹過的風沙掩埋。

直到許久后，我的雙腿已經有了麻木感！我意識到自己該走了，卻看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葉心瑤，就那麼站在那裡抱著肩膀。長裙擺隨風飄舞。

「你過來多久了?」我驚訝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輕聲道「夜深了，我們回家吧！」

我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到「好。」這一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的心驀然猛烈跳動了一下。

回到家后我換掉了身上被海水打濕的衣服，又沖了個熱水澡才終於有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