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將永恆
闕:
時間最是無情，記憶確是因果，
生命短短一瞬，愛情即是永恆。
黑龍也察覺出時間鎖印鬆動，進入樊易博的意識域中，域內極不穩定，記憶線緩緩流動。
黑龍知道九聖定會察覺而有所行動，絲毫不敢大意，趕忙出了意識域，爬在樊易博肩膀上，掐住法決，祭出結界儘可能掩蓋樊易博的氣息。
突然樊易博不知何故，仰天怒吼道:「厚黑誤人！厚黑誤人啊！」說完，渾身金光大作，混沌之氣肉眼可見一般，湧入樊易博的身體，霎時間，金光更加耀眼，透過結界而去。
萬里之外看的也是明晰，盼著的黑龍，眼睛被刺的生疼，趕忙閉眼絕光，但作為凡人的滿營將士，卻是看不到的，一如往常般巡邏，聊天。
「將軍，元帥夫人走了！」樊易博身邊的近衛，見將軍痴愣愣的站了快一刻鐘了，趕忙提醒道。
那曾想到，這一句話雖然叫醒了樊易博，卻也強行打斷了樊易博頓悟情道至理，導致樊易博體內混沌之氣逆流，哇的一口精血噴了出來。
黑龍眼疾手快，將自己體能真氣引入樊易博體內，慢慢引導混沌之氣歸於丹田，可如此迅速，雖然避免了樊易博的周身經脈損壞殆盡，但也破壞了個七七八八，幸好任督要害損傷不大。
近衛見樊易博如此，慌了手腳，剛準備叫來軍醫。樊易博卻也緩了過來，開口道:「讓傅將軍兵整頓好兵馬，隨時待命。」
近衛得令后，並不詢問，不敢怠慢，趕忙向副將軍營帳跑去。樊易博說完后，走到馬廄，上馬徑直出了營門，向高府而去。
路上黑龍進入樊易博意識域，一來，看看受傷情況，二來，心中很多疑問，相與樊易博詢問。
「主人，意識域好像並沒受損，反而重盈了很多。」黑龍以意識與樊易博交流起來。
「鎖印鬆動，記憶歸來，情道再現，應是如此。」樊易博道。
「可惜，那小崽子給打斷了，要不然前世記憶恢復，也可開闢出一方天地。」黑龍惋惜道。
「人間情感，畏與貪居於首位，衛兵心念不堅，聖人一念，凡人皆動，所做之事，也就是必然結果。」樊易博也知剛才之事的因果，順口道。
「又是那幾個老雜毛，強行破壞機緣。」黑龍不忿道。
「不盡然，雖然不很明白，為何這樣，但道之機緣，由我而起，天道也強行不得！」樊易博分析道。
黑龍並未接話，幾條記憶線緩緩流動，很是顯眼，不過外層好像被一層結界包裹著，掐動法決，想要破開，但被一股無形之力化解，根本毫無用處，而且如何也掙脫不開。
樊易博見此，輕輕揮手，將黑龍與記憶線斷開，接著道:「記憶即是因果，不可強行而為，小黑！」
可就在此時，黑龍體內一道虛影飄然而出，口中不聽地念著「天哥！」這是一條記憶線也漂了過來，圍著虛影緩緩纏繞著。
「玉芯！」樊易博再也控制不住了，撲過去想一把摟住哪個虛影，卻不曾想到，記憶線卻在那一刻瞬間衝破結界，噴涌而出，黑龍也在那一刻被一股力量，強行送出了樊易博的意識域。
馬依舊飛奔，樊易博依舊穩穩坐在馬背上，只是面部的表情有些獃滯罷了。黑龍趴在樊易博的肩頭，跟剛次一樣，又一次施法，用結界將樊易博包圍。
而隨著記憶湧入，樊易博的淚水慢慢流出了眼眶，
流到了臉頰，嘴裡喃喃自語道:「玉芯，你受苦了！」而腦子中也充滿了與劉玉芯相識，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
劉玉芯，上一世，地道的S市人，名校本科，斯塔福博士留學歸來，27歲，身高目測170以上。
特招的網路安全專家，才貌雙全，身邊的年輕才俊們輪番上陣，卻總是屢戰屢敗，傳言是富二代，對象是某大官的大公子。
有一年開會，志天（此世樊易博）參會，中午到附近咖啡廳，喝杯咖啡稍作休息，因為在機關工作了快十年，一來二去，店老闆與志天也就混熟了，成為了無所不談的朋友。
店老闆姓王，單字一個鵬，志天經常叫他老鵬，四十多歲，年輕的時候去義大利留過學，學業無成，卻學了一門煮咖啡的好手藝。
回國后，趕上改革開放，咖啡成為人們追求時尚的一種標緻，借著東風，開了這間裝修典雅的意式咖啡店，曾經也是小有名氣。
五年前互聯網井噴式發展，美團、餓了嗎等外賣平台崛起，老鵬把店面也掛了上去，開始一年生意不錯，可是後來網上對自己咖啡店的評價越來越差，到店喝咖啡的人也越來越少。
老鵬向志天抱怨說，「很多人沒有品味，不知道什麼是正宗，什麼是好喝？」
過幾天志天提著兩杯外賣咖啡道店裡，一家是自家的，一家是星巴克，讓老鵬嘗嘗那個好喝，老鵬喝完后，不得不承認星巴克的好一點。
然後志天又讓老鵬喝了一口自己面前剛上的先煮咖啡，老鵬還是覺得自家先煮的咖啡更好喝一點。
最後志天讓老鵬比較三杯咖啡的價格，加上外賣費最貴是自家的外賣，先煮的次之，最便宜的星巴克。
老鵬至此，取消了外賣業務，上線了vip網上預定服務，增加了甜點與紅酒等產品，生意慢慢的回暖，名氣也慢慢打響，老鵬對這個小老弟既佩服又感激。
今天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加鹽，少奶少糖，麻煩老嫂子再幫我下一碗雞蛋面。」志天進門向老鵬說完后，徑直的走向老位置，一樓最深的牆角處。
在前台點餐的劉玉芯聽完后，滿臉驚訝，問老鵬，「老闆，你這還有這種服務？」
老鵬並沒有覺得尷尬，只是說「自家兄弟，隨便了點，美女別介意，請問您要點什麼？」
玉芯對於美女的稱呼基本過濾，嘟囔著，「咖啡加鹽，還要一碗雞蛋面？」
老鵬聽見也不驚訝，算是見怪不怪了，不然志天也不會躲到角落裡了，接話道，「味道很不錯，店裡的老客都喜歡，要不您也來一杯。」
玉芯平時也喜歡喝咖啡，為此還專門買了咖啡機，作為經常來的回頭客，老鵬剛才的話一定程度上刺激到了玉芯，就開玩笑道「老王以前你怎麼也不推薦一下？」
老鵬感覺到語氣中那份責問，略懷愧意道「不是不給您推薦，實在是您不一定適應得了這口味，加上喜歡這個口味的朋友都是志天帶來的，算是私家秘方。」
玉芯越聽越有興趣，問道，「這還是個秘方，有啥說法嗎？」
老鵬看美女相問也不好拒絕，回答道，「咸虛鹽篤，咖啡的濃香與蔗糖的甜味才可並作歸一。」
玉芯聽完后，琢磨了許久也沒太明白，有點沮喪，準備求助店老闆。
老鵬正好把煮好的兩杯咖啡和一碗面一起端了出來，剛準備放好盤子，把咖啡遞給玉芯，然後再送過去給志天。
聽著兩人在談論自己，玉芯有點生氣，想走過來理論理論，聽見剛才的對話，倒是有點愕然。
心裡清楚自己就是嘲笑他的另類與土，可這人不僅不介意，還在責怪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老友，偷偷坐在不遠的沙發上，開始打量這個男人。
鴨蛋臉，有點嬰兒肥，頭髮是部隊統一的毛寸，一副最近年輕人流行的金邊眼鏡，臉有點粗糙，全臉胡，雖然精心的刮過，但毛孔還是很大，領帶和襯衣上拆完包裝的痕迹還清晰可見，姓侯名志天。
志天正吃著飯，感覺有人看他，扭過頭來，剛好看到玉芯盯著自己，兩人頓時尷尬，志天趕緊笑一笑，接著吃了起來。
偷看被人發現，玉芯有點掛不住，立刻站起來走向吧台結賬。「老王多少錢？」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下，在吧台位置朝著老鵬喊道。
「跟拿鐵一樣，35！」老鵬並沒有起身迎過去只是在椅子上轉身應道，他還想跟志天好好嘮嘮，快半年沒見了。
玉芯掃碼付賬后就趕快出了店門，真怕自己失態，被一個男人看了一眼就臉紅，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覺得自己在發春。
出了店，玉芯深呼一口氣，儘快讓自己平復下來，腦子裡卻開始給剛才男人畫起了像，侯志天，小矮個，胖墩，長得不帥，氣質還行，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來。
「玉芯遇到啥好事了，笑的這麼開心。」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女生，讓玉芯有點手足無措，聽聲音就知道是住在自己隔壁的王雯穎。
兩人年齡都是27，不過雯穎是二代，本科畢業就來了，算是老人了，長得漂亮，心氣也高，暫時單身，，兩人是鄰居，經常周末一起逛街、看電影、做飯，沒多久也就成了好閨蜜。
玉芯稍微鎮靜了一下，反口問道，「中午沒休息嗎？」
雯穎笑著走過來，挽住玉芯的胳膊，撒嬌道，「剛吃過，出來買點東西，陪我一起去，順便解釋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眼睛里的狡詐好像在說，「我什麼都清楚。」
玉芯指了一下雯穎的頭，「小妮子，別發春，姐陪你去。」走之前，玉芯忍不住的又回頭看著不遠的咖啡廳，雯穎看玉芯沒動，用勁拉了一下，順勢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偷看什麼呢？走了，綠燈了。」
玉芯發現自己又失態了，不好意思的對著雯穎笑著道，「沒事，快走吧，下午你還得保障會場呢。」兩人挽著手走向路對面不遠的超市。
志天吃過飯後跟老鵬嘮了幾句看時間差不多，從咖啡店出來，到對面的超市逛一逛。
半年沒回來，也算是重遊故地。進了超市，一切如舊，依然親切，熟悉走到結賬處，要了兩盒煊赫門，準備結賬，玉芯與雯穎也走了過來。
因為在機關工作，志天與雯穎認識，關係限於同事與朋友之間。志天主動打招呼道，「王參，好久不見。」
雯穎也看見了志天，好似有怨氣的道，「大才子當了官，都看不見人了。」
志天知道這是埋怨自己，下去的時候，雯穎請客吃飯，自己爽約，這個小丫頭還記著呢。雙手合起，賠禮道，「王參，我有錯，今天請客，算我賠禮！」
雯穎聽完更來氣了：「你說的，不準反悔，吃不窮你！」把剛才買的東西扔在結賬處，拉著玉芯進去再賣，玉芯回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志天，志天微笑的看著玉芯點點頭，好像說，「沒事」。
兩人走了進去，本來是陪雯穎，但不知道就是很氣憤，散氣般的買了最貴的咖啡豆、優質的奶精，還有一包挺貴的精鹽和糖。
雯穎知道玉芯喜歡喝咖啡也就沒在意，但當玉芯偷偷挑選紫砂保溫杯的時候，雯穎心理顫了一下，但看著玉芯挑了一會就放下了，也就沒多問。
看買的差不多，就叫著玉芯一起走了出來，志天在結賬台交代了一下后，出去到門口抽煙等著她們倆，看見兩人一人推著一個推車走了過來，在旁邊的垃圾桶掐滅煙頭，走到結賬台，等著付賬。
看著志天過來，雯穎心裡一甜，嘴上卻不饒人，暗諷道，「我還認為，你跟上次一樣跑了呢。」
志天沒有說話，尷尬的摸著頭笑著，玉芯看著志天心裡暗罵道，「讓你充英雄，活該！」
結賬的小姑娘麻利的算完了帳，慣性的說道，一共5234.5，要不要袋子。志天怕雯穎耍性子讓自己抱回去，趕緊說道，「要！」小姑娘幫忙裝完袋子，有慣性的報數道，「一共5240.5」。
拿著掃碼器準備結賬，志天趕緊把自己的信用卡遞過去，道，「我刷卡！」小姑娘拿出刷卡器，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綁定微信的嗎？」
志天笑笑沒說話，輸入密碼，簽了字，過去準備把八個塑料袋掛在自己手上，雯穎看著這麼多袋子，也不為難志天，伸手拿了兩個，玉芯也跟著拿了兩個，志天拿著剩下的四個。
三人從超市出來過了馬路，徑直走向單身幹部公寓。路上看見自己袋子裡面都是刷火鍋的東西，志天感覺有點無奈。
雯穎轉身看到志天不近不遠的跟著兩人，無名火又生了起來，高聲喊道，「晚上我姐倆吃火鍋，大才子您就屈尊一下來作陪。」
志天笑笑沒有答話，沒多久到了雯穎住的地方，志天拿東西準備交給她倆自己離開，沒想到兩人像個門神一樣看著自己，志天憨憨的笑著，把東西拿到廚房，借口去衛生間趕緊離開，出門的時候，禮貌的跟兩位門神到了別。
看著志天下了樓，玉芯綳不住了，關了門，揪著雯穎的鼻子問道，「你們什麼關係，老實交代。」
雯穎掙脫開玉芯的手，趕緊跑的廚房收拾東西，玉芯跟著過來幫忙，催促著雯穎趕緊回答，雯穎看著架勢逃不過去，有點傷感道，「我心中是戀人，他心中是仇人，現在只想跟他做個朋友。」
玉芯聽著雯穎這樣說，心裡滋味很不好受，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裝作好奇的問道，「具體說說，姐姐給你參謀參謀。」
雯穎沒有回答，轉過臉看著玉芯道，「你先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他了。」
被看破心思的玉芯，有點震驚也有點無地自容，連忙辯解道，「我們就見過一面，也不認識，不要胡說。」
雯穎好像並沒有聽進去玉芯的辯解，說道，「芯，你知道我是怎麼愛上他的嗎？比你還離譜，-就是一面之緣，你們最少在咖啡廳就見過了。」
玉芯沒有接話，猜到咖啡廳並不難，他們認識那麼久，要是這點喜好都不知道那可真的就怪了。
看玉芯沒有接話，雯穎繼續說道：「剛才我不是去買東西，而是在咖啡廳等他出來，看到你從咖啡廳出來的表情，我知道你肯定遇見他了。
咖啡加鹽，少糖少奶，一碗雞蛋面，不土不洋，不論不類，是個人就會好奇，一好奇准上當。」
玉芯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豁然開朗，雯穎見怪不怪，繼續說道「他這一招成了我們這的泡妞必殺技，上當受騙的不只有你和我，不過也奇怪其他人模仿卻從未成功。」
玉芯好像聽小說般，更加好奇，趕忙問道，「真的？」
雯穎接話道「去年，我們辦公室的兩人照葫蘆畫瓢，跟老王磨了兩月，終於同意配合，前面按照劇本走，一個台詞沒有記住，說禿嚕嘴，現了原形，鬧了笑話。
另一個，女孩問老闆什麼叫「咸虛鹽篤」，老王也不清楚，讓他回答，哥們琢磨半天沒回答上來，最後老王說了句，「滷水點豆腐」解了圍。
不過這一年基本沒有了，他下去都這麼久了，加上剛來的女孩聽到的第一個段子基本都是『咖啡，加鹽，少糖，少奶，一碗雞蛋面。』廣大的單身男士也就不好意思了！」
玉芯聽著入迷，心裡對於這個男人卻更加的好奇，雯穎看著玉芯發獃，拍了一下玉芯的肩膀，說道:「馬上開會了，我先走了，要想聽故事，晚上把他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