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在心裡

闕:

一撇一笑有真情，一舉一動顯真愛，

世人皆問真情在?柴米油鹽見真章。

世間一分鐘，腦子三千年，記憶依舊延續著。

玉芯看看時間快兩點了，把東西規制好后，到自己屋洗了把臉，補了一下妝，提前到辦公室。

打開電腦搜索關於侯志天的所有信息，只有一張簡歷，1983年出生，氣象專業，歷任幹事、主管、副處長……，等職務。

不一會辦公室的人陸續到齊，玉芯等的人也出現在了自己視野。

魯主任兼高級工程師，資歷老，有閱歷，看魯高工進了辦公室，也跟了進去。

魯主任對於這個玉芯很看重，有能力有魄力而且能吃苦。

看玉芯進來，首先打招呼到，「小劉，哪一塊有難題了？」

玉芯略有怯意的站著，兩隻手被在後面，手指頭相互巴拉，不好意思的道，「主任，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魯主任有點好奇，這位才女的追求者甚多，好幾次都是請自己幫忙攔下的，現在要了解情況，不禁想到了男女感情方面，笑著問道「男的女的？」

玉芯沒有接，直接說道，「侯志天這人您熟嗎？」

魯主任道，「候處長？」，玉芯猜對了，魯主任一定對他很熟悉，迫不及待的道「對，就是那個大才子。」

魯主任聽到玉芯說「大才子」，心裡有點反酸，本想著讓自己兒子看看有沒有機會跟玉芯發展一下。

現在看來，人家姑娘是看上侯志天了，但又想想兩人年齡差距那麼大，

而且王雯穎曾經那麼追求都沒成，玉芯應該也難，心裡釋懷了一些，說道，「聽說才能出眾，但也有傲骨，老爺子（私下大夥都喜歡這樣稱呼。）曾說他『刺比才多』」。

看魯主任沒有繼續往下說，玉芯有點失望了，問道，「還有嗎？」「

平時業務往來少，也沒有私交，了解不多。」魯主任回話道。

「奧，打擾主任了，您先忙著，我去幹活了。」玉芯失望的回話道。

回到自己辦公室，平復了一下心情，抓緊干著手頭的事，想著早點幹完，回去準備晚上的火鍋。

志天例行管理開著會，晚上王雯穎請吃火鍋的事早就忘了，開完會五點二十，下樓招呼司機和明軍一起回了單位。

玉芯忙完活，看看時間差不多五點十五，跟隔壁辦公室說了一聲，就下了樓，向公寓走去。

路過機關樓，看雯穎慌慌張張的跑下樓，好像在追什麼？玉芯快跑幾步到雯穎身邊，急忙問道，「咋了，這麼著急!」

雯穎看見玉芯，喘著氣責問道，「你怎麼才來，人都跑了？」

玉芯有點恍惚，說道「誰跑了？」

「侯志天那個王八蛋！」雯穎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電話中隱約傳來，「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生氣的掛了電話，朝著玉芯說，「得，晚上的火鍋只有你我吃了，你先回去收拾，我上去整理一下，馬上到。」扭頭上了樓。

玉芯簡單的「嗯」了一句，機械版的走向公寓，心裡思量著「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為女人花錢，『五千多，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跟女人吃飯，卻屢次爽約。

不多久到了公寓，到屋裡換上便裝，就到隔壁洗菜準備晚上的火鍋，不一會雯穎也到了，換上便裝后，走進廚房幫忙一起弄，

「他為什麼跑啊？」玉芯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雯穎憋著一肚子的火，被玉芯一問，瞬間點著了，

「他媽的，就不是個男人，老子未婚，你又未娶，只是吃頓火鍋，又不是跟你約炮，跑他媽的跑！」

玉芯被雯穎的一通罵，震驚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雯穎發火，連忙說道，「大小姐，文雅點，你不會真的發春了吧？」

聽到玉芯說話，感覺自己有點失態，趕忙道歉道「不是沖你，我的好姐姐，只是侯志天太過分了！」

玉芯說道，「中午買東西不是好好的嗎？晚上吃飯怎麼不行了？」

雯穎道，「志天曾經給我說，『為女士掏錢是男士的風度，陪女人吃飯是老公的特權，他是男士但做不了老公。』以前沒懂，現在慢慢懂了！」

玉芯聽完，腦子更蒙了，「別想了，先吃飯。邊吃邊跟你說。」雯穎說著，從櫥櫃里拿出火鍋走到客廳。

玉芯提著水壺把水到好，兩人來來回回好幾趟，擺好了陣勢，開火開刷，雯穎走到書櫃下面，掏出來一瓶紅酒和兩個水晶杯，給每人到了一杯。

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紅酒，說道。「芯，今晚你我好好說說真心話，可以嗎？」

玉芯也很生氣，盼了一下午，最後這個結果，但自己沒名沒分，人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憑什麼說別人。

但被雯穎感染，拿起酒杯與雯穎碰了一下，嘿嘿笑道，「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被他迷的神魂顛倒的？」

雯穎看著玉芯幸災樂禍，喃喃的說道，「姐姐不也一樣，四年前，我剛到機關不久，周末無聊就到門口老王的咖啡廳，喝咖啡追劇，

有一天中午，一個小矮個，胖胖的男人，走進咖啡廳，跟老闆說了一句「一杯咖啡，加鹽，少糖少奶，一碗西紅柿雞蛋面。」就走到最牆角的地方坐下來。

那時候妹妹我也是算天生麗質，追我的人不少，可是總覺得缺點什麼。

咖啡加鹽，一碗面，好奇就多看了那個小矮個幾眼，心裡想著，那男的就是個奇葩，老闆一定會發飆。

可是沒想到，不一會老闆真的端著一杯咖啡、一碗面送了過去，而且跟那個小矮個有說有笑的。

那時候自己也正好餓了，就問老闆『能不能也給自己一杯咖啡，一碗面，咖啡加鹽、多奶少糖。』

老闆說『這是私人餐，因為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這個味道，怕砸了招牌，所以，希望理解』。

我那時候也是有點衝動，就說「咖啡加鹽，沒喝過，想嘗嘗，不好喝算自己的。

老闆拗不過我，轉身問那個小矮個，『志天行不？』那小矮個抬頭笑了笑，答了句，『能掙錢就行。』

然後繼續吃面，不一會老闆端上來，味道聞著就很香，喝起來卻一點鹹味也沒有，很順滑。

就問老闆討教一下秘密，老王裝作高人般，說了句『咸虛鹽篤，咖啡的濃香與蔗糖的甜味才可並作歸一。』

妹妹我雖然南開畢業，可是學的是數學，哪能聽得懂，就讓老闆解釋一下。老王指著那個小矮個，說，『他說的你去問他。』

我覺得向別人請教得恭敬點，跑過去問

小矮個好像有點無奈，對著老闆瞪了一眼，對我說，『不要被老男人唬住了，沒什麼高深的，

紅燒肉加糖是提色，咖啡里加鹽是聚味。』然後就起身結賬走了。

後面我問老闆，才知道這個小矮個就是我們的組織處副處長，侯志天。

從那開始我心裡對他就有了好感，千方百計的去了解，因為也在機關，業務來往多，兩人也慢慢熟了。」

玉芯聽著，雖然過程大同小異，但打動自己的不是才華而是那份包容一切的從容。

自己身邊才華橫溢的不計其數，可是那份從容的入世心境卻唯獨他有。

雯穎也是一個極高傲的人，才華頂多勾起了興趣而已，絕對不會讓他追了四年還依然痴情。就繼續問道，「這點小才迷不住我們的王大小姐吧？」

雯穎刷著肉，聽到玉芯問自己，說道「芯，你眼光不俗、品德更不俗，我們家是世家，以前我覺得我一定是喜歡父親那樣高大威武，有男子氣概的。

跟我在大院里一起長大的有博士、有海龜，論才華他們是頂尖的，典型的高富帥，我媽說我是挑花眼了，所以才看上了志天。

但我心裡的感覺自己清楚，姐，你覺得什麼樣的人算有智慧？」說完吃著東西，等著玉芯。

「這個問題太突然了，不能具體給你回答，只能說說自己的一些感覺。」玉芯拿起酒杯一邊慢慢搖晃著，一邊思量的回答，「心中有絕對，能容天下事，有可為，有不可為！」。

雯穎喝了一口酒，道：「姐你比我透，這些是我親身經歷后才真正感覺到的。

我和志天認識沒多久，當時從上面調任來一位新主任，姓尚，老做派，八面玲瓏、會玩花活，想出成績，做一個關於規範工作落實的辦法措施。

志天開始認為就是把規定製度進行梳理歸類，讓基層好參照執行。

連續呈閱了好幾稿，一直不滿意，尚主任找到志天，說了三句話，『簡單疊加沒有創新，過程沒有體現，資料不夠厚重，成果就不夠顯著。』

也從那開始志天開始裝傻充愣，一個措施弄了近三個月，最後主任問志天，能不能幹，志天說『不能幹！』」

玉芯的心突然顫了一下，緊張的問道，「干這麼二的事，是不是被領導罵了？」

雯穎笑笑道，「芯，你來這裡時間不長，你不知道，級別越高的領導越不會罵人。」

玉芯有點糊塗，畢竟接觸時間不長，而且自己屬於技術類的，這些東西平時接觸的也少。擔心的問道，「那怎麼處理了，調離崗位？」

雯穎沒有說話，一直喝著酒，那黑色的6個月，就算已經過去三年了，也讓她無法釋懷。玉芯趕緊壓住雯穎的杯子，一個勁的追問，「到底怎麼了？」

雯穎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你知道勞動改造嗎？」玉芯道，「書上看過一點。」

雯穎再也壓制不住自己情緒，眼淚劃過臉頰流進杯子里，有些哽咽，繼續說道，「志天以鍛煉為名，被下放到基層站崗，

還戴上了『為人狂傲，目無上級，作風懶惰、不可重用』的帽子。

痛打落水狗，從那開始好像機關大院的所有人都開始唾棄這個『無用的刺頭』。

尚主任是大會小會批，大事小事說，警衛連也成了煉獄一般，白天三班崗，夜裡三班崗，每次別人看見他，都要談論幾句以表憤慨、名立場。

下面人也好像看管犯人一樣，處處盯著志天，跑步、除草、清掃廁所，任何工作都不能拉，不到一個月，瘦成了80幾斤，完全脫了像。

我每次去看他時間都超不過十分鐘，不是去打掃衛生，就是去倒垃圾，有幾個他以前的老領導看不過去，讓他把措施寫好，帶上檢討書，給主任賠禮道歉。」

玉芯把刷好的肉和菜給雯穎夾過去，示意讓雯穎先吃點，說道，「我不太懂這裡的東西，不過服個軟、認個錯，應該會好過一點，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

雯穎吃了幾口，情緒也緩過來很多，接著說道，「姐，你還是了解他，他就是頭倔驢，我也曾勸過，你知道他說什麼？」

玉芯聽著心裡也很難受，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經歷，但也想到剛出國被別人孤立時的那種孤單與無助。隨即搖搖頭，說道，「我猜不到，不過一定很精彩！」。

雯穎聽著既覺得踏實又感覺到危機，繼續說道，「他說，『服從命令是我的職責，我沒有做到，這是我該受的，

但為人我有選擇，揪著基層一萬多人的汗水就是吃魚翅，也咽不下去。』

後面，我真的不忍心他那樣，我去求我爸把他調走，我爸說『這是對他的侮辱！』。

玉芯有點驚訝的看著雯穎，問道，「你媽不是看不上他嗎？為什麼你爸卻對他評價這麼高！」

雯穎道，「可能我爸經歷過吧。」

看吃的都差不多了，雯穎把火關了，給兩人又一人到了一個滿杯。舉起杯說道，「明天周六，你我不醉不歸！」玉芯也來了興緻，難得的機會她也不想錯過，舉杯相迎，道，「好，那他怎麼又下去當領導了？」

雯穎一口喝了一半，把酒杯放在腿上，說道，「就那樣過了6個月，八月份，與E國聯合演習，要求進行一體化融合。

芯你是專家，具體的我也不太懂，反正幾個老頭拉著一幫專家學者，開了一周的會就是搞不定，我在會場保障，看他們吵的我腦仁都疼。」

看雯穎喝的豪爽，玉芯自己也喝了大半杯，抿了抿嘴唇殘留的紅酒，說道，「這個問題現在也沒一直根除，不要看我們國家互聯網產業發展迅速，但是用的好，不一定建的好，關鍵在理念上。」

雯穎自己也不太懂這方面，也就沒有插話，玉芯聰明也沒有深說下去，轉而問道，「那總不能沒結果吧？」

雯穎接話道，「上面統一部署，而且不到兩個月時間，再吵就出問題了，最後老爺子拍板，把侯志天給叫了過來，說『那小子鬼點子多』。老爺子說話了，吳老也同意，尚主任也就坡下驢，沒再說話。」

玉芯聽著，有點不憤的說道，「早幹嘛去了，用的時候才想起來。」

雯穎在大院長大，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了。接話道，「為了一個中下層幹部，任誰都不會跟班子成員鬧彆扭，況且還是從上面下來的。」

玉芯聽完心裡的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就是覺得憋得慌，也不糾結了，突然想到，志天本科是氣象專業，也不懂網路啊，感覺很好奇，就問道，「他又不懂，叫他有用？」

雯穎聽玉芯這樣說，感覺自己小有勝利，說道：「大才子怎麼可能只會寫八股文，他在的時候，整體規劃都是出自他手，

你讓他寫編程可能不太會，但是理論基礎比你這個海龜可能也差不多。去年演習，帶著一個連，搞了個出其不意，都鬧到老爺子哪裡了。」

玉芯聽完其實還是有點吃驚，但更多的是開心，誰不想自己的男人強呢，剛才的那點壓抑感也被沖的煙消雲散了。

但玉芯沒有意識到志天到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開心的說道，「沒想到還是個全才。」

雯穎喝完杯中剩下的紅酒，一邊從書櫃又拿出來一瓶紅酒，一邊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那兩個月里，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廢寢忘食。

每天睡三四個小時，好幾次都是連軸轉72小時不睡，我去看他，都是蓬頭垢面，本來就是全臉胡，幾天不刮，簡直一個活張飛，

帶著一幫專家搞出了你們天天維護的那套系統，那篇出名的『網路不是四維，只是讓三維更高效』就是他寫的演習總結。」

玉芯不再驚訝，心中更加篤定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心中有絕對，能容天下事，有可為，有不可為。

看玉芯沒有接話，雯穎拿起酒瓶倒著酒好像在等玉芯發問，也好像在等玉芯慢慢消化自己說的。拿起倒滿的酒杯，對著還在發獃的玉芯說道，「來干一個，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死不要臉了吧？」

玉芯舉著杯子說道，「我也一樣。」

雯穎喝完酒，笑的肆無忌憚，說，「芯，我早知道，不過你不嫌他矮嗎？」

玉芯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糊塗了，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外貌，詭笑道，「你是不是嫌他…？」

看著玉芯那個淫蕩的表情，雯穎也不拘束，直接道，「夏天穿的少的時候見過，但沒試過，應該不小！」

玉芯道，「小妮子你太淫蕩了。」雯穎不服道，「你是不是想試一試？」就這樣兩個鬧了一會，感覺酒勁上來了，就各自倒在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