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七章遙想當年齷齪事

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七章遙想當年齷齪事

?御書房的大門隨著章小秦的離去而「吱呀——」一聲緊緊的關上了。

所有侍衛在御書房門外的侍衛,宮女太監全都得了楚成皇的旨意,遠遠的避開了御書房,隔開有四五丈的距離。

御書房中的兩人,一個站在高高的御台之上,一個淡然自若的站在御台之下,兩人相距百步,就這麼一上一下的注視的對方。

「見到朕,為何不跪?」楚成皇沉聲喝問道。

「我不是楚國之臣,自然不跪楚國之君。」

張生背著手,眯著眼,雖是站著,但看著卻是一副隨時都快要摔倒似的,猶如一棵風中殘樹,枯敗不堪。

「你這個數典忘祖的東西,都朕當初太過心軟,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一刀剮了你,何來你如今的猖狂。」

「當初你不殺我,確實是個極大的錯誤,當初你不殺我,卻不是因為你心軟,而是因為你想利用我,利用我將芸兒留在你的深宮大院之中,利用我潛入匈奴之中。事情的因果,你我都明白,你何必要惺惺作態呢。若真輪到數典忘祖,我還是你的師叔呢,你就是這般和你師叔說話的?」

張生依舊閉著眼,說話的語速極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他的嘴中吐露而出。

「哼——「楚成皇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似乎沒有反駁張生的意思。

「我今日之所以能夠猖狂,也都是敗你所賜,若不是你強佔芸兒,我又怎麼會與芸兒分離?我又怎麼會遠走天涯?若不是你不放芸兒出宮,她又怎麼會鬱鬱而終?我又怎麼會遠走草原?當初的因,今日的果,熊通,我活在世上的目的,只為了讓你國破家亡而已。」

張生的語氣雖然依然平淡,但卻透露出一股不可小覷的陰寒之感,讓這個原本有些詭異的御書房變得更加的寒冷了。

「哈哈哈,就憑你?就憑你也想毀了我大楚帝國?」楚成皇張狂的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一個最好聽的笑話。

笑聲持續了很久,也在御書房的樓宇間傳盪了很久,大笑著的楚成皇眯著雙眼,臉上因為放肆的大小而不斷的褶皺,露出一條條如深壑般的皺紋,眼角也流出了淚水。

待到楚成皇的笑聲停止,張生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錯,就憑我。」

「憑你?」楚成皇指著張生,誇張的諷刺道:「你憑什麼?你一個半老的乾瘦老頭子,你憑什麼與我大楚帝國作對?靠匈奴?告訴你,你的匈奴大軍如今在回馬城外被我兒子殺得打敗,匈奴軍已經沒有多少糧草,不須多時,朕的兒子便能收復幽州,踏平匈奴。靠你的寶貝徒弟?告訴你,你的徒弟如今是我最忠心的一條狗,朕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朕讓他咬你,他就不會留情。哈哈哈,和朕斗,你玩兒的起嗎?」

「只需我一人,」張生陡然睜開雙眼,一股凶戾之氣從他眼中撲射而出,:「只需我一人,便能攪得你日日不得安生,夜夜都做噩夢,國破家亡,指日可待。」

「好大的口氣,你就不怕朕現在就殺了你?」楚成皇對於張生也算是打了大半生交代了,兩人的恩恩怨怨糾纏了兩人半輩子,如今見張生放了狠話,楚成皇的怒火頓時再次被激了起來,眼中殺機畢現。

「想殺我?」張生笑著擺了擺手,自顧自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繼續說道:「若殺了我,你只會亡國亡的更快。」

楚成皇眉頭緊鎖,他不明白張生這句話的意思,雖然在心中隱隱有些計較,但卻依然捉不住頭緒。

「還記得興平初年,你剛登基時做過的好事嗎?你忘了裴家了嗎?又或者,興平三十三年九月初三這天,你做了什麼?你忘了嗎?」

楚成皇聽著張生報出來的年限,頓時猶如聽到了夏日的響雷般,不由的一驚,向後退了幾步,一手撐在了御案之上。

「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楚成皇雖然故作鎮靜,但蒼白的臉色已經將他出賣。

「熊通,你我加起來都已經是過百的人了,你有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呢?興平初年,你正值登基之初,先皇剛薨沒多久,還未入葬之時,你卻借著酒興奸/淫先皇妃子數人,後來清醒之後又命令親信侍衛將這些妃子全部填入先皇陵墓,將他們全部活埋殉葬,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有一個后妃她活了下來,此人出身民間,修建皇陵的工匠正好有數人是她的同鄉好友,所以,她活了下來。你應該知道她是誰吧?」

「華、華妃?她、他居然沒死?」楚成皇有些驚呀的張大了嘴巴,瞳孔也因為眼睛睜大了數倍而擴大。

「呵呵,承蒙你的挂念,華妃娘娘如今活得很好,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這輩子後悔的一件事便是鼓動先帝讓你登基。」

說著,張生從懷中摸出一隻血紅的玉鐲子。

這鐲子通體血紅,光澤亮麗,是不可多得寶貝,是價值連城的血玉鐲,當今天下恐怕很難再找出第二隻來。

這支血玉鐲最初的主人是楚成皇的生母,而後楚成皇的生母過世,將這血玉鐲子留給了楚成皇,而楚成皇為了能夠奪得皇位,又將這血玉鐲子送給了當時最為得寵的華妃。

當看到這血玉鐲子時,楚成皇心中對於張生的半信半疑徹底的變成了相信。

「熊通,你還記得裴家嗎?你還記得你在裴家的快活日子嗎?秦戰的兒子秦安其實是你的兒子吧,呵呵,可憐的秦戰,一生對你忠心耿耿,不僅為你養兒子,還為你養小老婆,到頭來,卻被你逼的自盡而死。」

「秦戰他該死,他活該,誰讓他毒殺了我的兒子,原本朕想讓秦安繼承朕的皇位,但秦戰這個混蛋,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竟然毒死了朕的兒子,你說他不該死嗎?」

此時,楚成皇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顯然,今日,張生帶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一件件都足以讓他不得安生。

「呵呵,報應啊,老天註定你無兒送終,你如今的幾個兒子也會慢慢死去,你等著瞧吧。哈哈哈。」

如今,正偌大的御書房中開始傳盪起張生的笑聲。

「我、我殺了你。」楚成皇如今已經有些惱羞成怒,從御桌後面的牆上摘下寶劍,鏘的一聲拔了出來。

明晃晃的寶劍不斷閃著寒光,讓人看了,便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但,張生卻鎮定自若,依舊自顧自的說道:「興平三十三年,九月初三,你讓暗部的人傳遞了一份密信給我,讓我鼓動匈奴大汗趁亂南下,好讓你能趁機剿滅河東三貴,收回他們的兵權,但你沒想到,我居然反水,成了拉藏汗的人,哈哈哈。」

「你,你有什麼證據,你以為天下人會相信你這個漢奸的話嗎?想扳倒朕,你真是痴人說夢,痴人說夢。」

楚成皇舉著劍,劍尖指著張生,劍身隨著他激動的話語而不住的顫動著。

「難道,你有暗部,我就不能買通暗部的人嗎?哈哈哈,熊通,二十幾年啦,我已經整整籌劃了二十幾年啦,我等的就是今日,我要看看你害怕的嘴臉,我要看著你,看著你一步步敗亡。哈哈哈哈。」

「啊——」楚成皇大吼一聲,手中的寶劍揮出,狠狠的刺向張生,但張生卻不偏不躲,仍然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彷彿沒有看到殺氣騰騰的利劍似的。

鋒利的寶劍,帶著一聲聲清脆的龍吟聲,帶著一道道寒光想張生的脖間襲來。

劍光一閃,一簇花白中帶著些黑色的鬍鬚隨著寶劍帶起的劍風而紛紛揚揚的灑落。

楚成皇的劍,最終還是沒有劃破張生的喉間,還是收回了半寸,只將張生的鬍鬚剃了一半。

張生帶著鄙夷的微笑,沖著楚成皇說道:「殺了我啊?為什麼不殺了我?我死了,那你所有的醜事便會瞬間公佈於眾,我想,很多人都想拿到這些證據,都想知道這些事情,比如,裴家,比如鄭家,比如王家,又比如那些不斷起義的百姓。」

楚成皇嘆了口氣,緩緩的將寶劍收了回去,寶劍入鞘,依然是一聲龍吟。

「你也就這點本事。」張生眼皮一番,冷冷的嘲諷道,對於楚成皇,張生著實提不起畏懼之心。

「若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已經達到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這般趕盡殺絕,你定然留了一條後路,就像當年師傅說的,你是只狡猾的狐狸,說說你的條件吧,不要逼朕,朕寧可與你魚死網破。」

「我是光腳的,有何懼你一個穿鞋的,逼你,你又能怎麼樣?」張生目光中的凶戾之氣已經沒有,如今有的只有嘲諷,「你當年既然做了這些齷齪的事,如今,你有何必懼怕呢?有因必有果,你是我的因,我便是你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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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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