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六章 楚成皇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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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皇宮的白天和晚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每個宮女和太監都綳著張臉，在水榭高台間，在花園樹林間匆匆行走著，除了偶爾會露出一臉諂媚的笑臉之外，他們便再無其他表情了。
這皇宮之中，人很多，但卻如同死去，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絲生氣。
作為皇宮之中的主宰——楚成皇，此時他也綳著一張臉，手上拿著一張薄薄的信紙，這信紙粗糙，墨水在紙上劃開，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滿身的刺般，不但沒有一絲美感，讓人看著還會有一絲的厭惡。
至少，楚成皇是十分的厭惡，厭惡這張紙，厭惡這紙上的字，更厭惡寫這些字的人。
粗糙的宣紙上其實並沒有多少字，只有短短的兩句，：「遙想當年齷齪事，可還記得三十三年九月三？」
短短的十八個字，看著有點像無聊的痞子青年與老友敘舊的俏皮話，但在楚成皇的眼裡卻是一點都感覺不出俏皮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濃濃的騷/味兒，讓人燥，讓人不安。
章小秦誠惶誠恐的跪在楚成皇的面前，額頭磕著地面，他雖然對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十分好奇，也知道只要自己稍稍一抬頭。或許便能看到紙上的內容，但他更明白，好奇會害死貓。
「你對信上的內容怎麼看？」久久不語的楚成皇，放下了手中的信，淡淡的開口道。
「臣，未看過紙上之內容，所以，臣不敢妄下定論。」章小秦全身有些發抖，聲音也有點發顫。
「哦，既然如此，那邊算了，張生那個老匹夫可又是什麼話說？」
「他說，陛下看了這封信之後，必然會無條件支援匈奴，幫匈奴解決糧草之危。」
「混帳——」楚成皇的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御案之上，頓時案上的紙鎮，筆筒都被震得電了一顛，四周伺候著的宮女太監們都嚇得紛紛的跪在了地上，全都瑟瑟發抖，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但他們知道，楚成皇很生氣。
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人容易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比如說殺奴。作為皇家的奴才，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到了臨頭卻依然還是嚇得瑟瑟發抖，生怕楚成皇一個不順心，就提劍把自己殺了泄憤。
畢竟，誰都不想死。
「欺人太甚，殺了朕的將士，佔了朕的土地，搶了朕的財富，奪了朕的子民。如今沒糧食了，卻還要朕好無條件的雙手奉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楚成皇的鬍鬚隨著他的憤怒而不停的顫動，脖間和額頭之上，由於太過激動而青筋暴起，顯得十分的面目崢嶸。
「陛下息怒，龍體要緊啊。」章小秦依然跪在地上，頭低的低低的，低的觸到了地上，冰冷的金色地磚讓章小秦的頭腦保持著冷靜。
「欺人太甚，朕的大楚還有百萬雄兵，何懼你這個小小的匈奴，朕要滅了你，朕要殺光匈奴人，張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楚成皇的怒火一直沒有停息，一直不停的咒罵著，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接話，也沒有人敢在這時候亂動一下，就算是有個屁，也得硬生生的將它忍回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御書房中那如村婦罵街般的咒罵之聲才慢慢的停了下來，或許是楚成皇累了，如今已經上了歲數了，罵人畢竟是一件考較腦力和體力的事情。
總之，偌大的御書房之中，雖然跪了十幾二十人，但卻隱隱只能聽到楚成皇喘著粗氣的聲音，顯得有些詭異，有些靜得可怕。
怒火被發泄出來之後，楚成皇那發熱的頭腦也開始逐漸的冷卻了下來，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聽到楚成皇的命令，那些提心弔膽的宮女太監們都如蒙大赦，匆忙退出了御書房，從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遭，如今劫後餘生，別提有多開心了。
待宮女和太監們全都退出去之後，整個御書房之中便只剩下楚成皇和章小秦兩個人了。
楚成皇站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彿在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保持平日的威嚴。
「別這麼跪著了，朕看著你像陀肉似的，怪噁心的，你起先回話吧。」
楚成皇畢竟是個身居地位多年，熟讀帝王心術的一代君主，沒一會兒，沒有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臣，不敢。」
楚成皇眉毛一挑，卻沒有發怒，只是淡淡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朕跑一趟腿吧，去國賓館將張生帶到這裡來。」
低著頭的章小秦聽到楚成皇的話，那個小心臟頓時一揪，但他總歸也是混跡官場這個大染缸多年的老狐狸了，心中雖然有異，但嘴上依然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道，：「臣，領旨。」
得了旨意，章小秦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低著頭，一步步的向門口退去，等到快退到門口之時，楚成皇突然發生問道：「你就不好奇，朕為什麼要見張生？」
「回稟陛下，天子之心，豈是臣等凡人所能猜測的，臣，只要聽從陛下的安排，按陛下的話去做，臣就不會做錯。」
章小秦的話雖然有些虛浮，但卻真實的道出了一個臣子的心聲。
章小秦離開皇宮之後，快馬加鞭來到了國賓館，還沒進去，卻見張生笑眯眯的出現在了門口。
「章大人，這是要帶老夫進宮嗎？」
章小秦有些詫異的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天下卻還真有神人嗎？
「正、正是，既然張國師都知道了，那便隨在下走一趟吧。」章小秦恭敬的一側身，伸手為張生做牽引。
「哈哈哈，想來已經有十幾二十年沒進過那個鬼地方啦，今日，看來可以故地重遊一番了。」
張生一拂鬍鬚，一臉微笑著，邁開了步子，獨自一人上了章小秦帶來的馬車，似乎對於楚成皇的召見並沒有任何的懼意，反而還有一絲的興奮。
章小秦此時是徹底的為張生折服了，：「這個老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十幾二十年沒進過那個鬼地方了？你以為我大楚的皇宮是你家啊？」
章小秦雖然心中不停的編排張生，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緩，親自駕著馬車將張生送入了皇宮，送入了楚成皇的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