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聖修院

夏爾穿起聖修士的衣服看了看，教子姐姐幫忙縮了一些，但是看起來還是很拖沓，畢竟怎麼可能有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就能穿聖修士才能穿的禮服。

提里昂走了進來，看著夏爾也不多說什麼，什麼衣服不合身什麼的並不重要。今天是他第一次進聖修院，只要今天穩住了，日後無非只是日常罷了。

「出發了，你走在我們前面，我告訴你怎麼去。」

「是，聖職大人。」

夏爾有提里昂的保護，他也放下心來，大步的走在前面。

一路上有些淅淅索索的聲音在討論著夏爾，夏爾不時的回頭看看提里昂，提里昂只是提醒他一直走就行。

聖修院門口已經有些聖修士在等著他們了，看他們的眼神充滿鄙夷，夏爾只是很警惕的看著他們，剛要進去就被兩個老修士給擋住了。

「一個黃毛小子也想進聖修院，你們這是對神明不敬。」

提里昂指了指自己佩戴的執政勳章，老修士臉色大變，教皇竟然為了讓這個小孩進聖修院把教國最高調令給了提里昂，誰知這老修士更加惱羞成怒，

「今天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進聖修院。」

提里昂見著老修士如此頑固，拔出短劍露出一截刀鋒，想要恫嚇他讓開。

夏爾看了眼老聖修士，想起了教令院的老者，這個年紀的老人再頑固也有柔軟的一面。

「老爺爺，我只是進去學習而已，教皇大人說聖修院的各位修士都很勤勉，比教令院的教士們厲害多了，老爺爺你就讓我進去吧。」

夏爾心裡想的是快裝可憐，快裝可憐，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老聖修士。

老修士沒見過這種場面，想來夏爾也就自己孫子一般年紀，如今像個蠻橫的長輩杵在這裡一時間心軟了下來，但是一時半會又下不來台。

「哎呀，老修士，這小子就是我們教令院的好學生，平時上課除了認真學習就是認真學習，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來來來，這麼小的小孩子都能來聖修院學習了，說明老聖修們教習有功，不然我這樣的修士如何才能教出怎麼好的弟子。」

說著這人拉著老聖修把路讓開了，其他人見老聖修都讓開了也不阻攔了，夏爾一看這不是教令院的教士嗎？他剛剛說自己也是修士，他也晉陞了？

老修士也是順著台階下，為了表現氣節，「哼」了一聲就走開了。

夏爾這才放下心來，聖職者也放下了短劍，

「教士，不對修士您怎麼也來這裡了。」

「咳咳，進去再說。」

教士拉著夏爾徑直走進了聖修院，聖修院果然不愧是研習禱文的地方，除了書還是書，教士領著他們來到一個空的桌子前把凳子拉了出來示意夏爾坐下來。

夏爾只得過去坐了下來，誰知他人太小，這手根本沒辦法全放上去只能半吊著，教士就拿了三個墊子給夏爾墊坐，這才能完全勾到桌子。

「我早就看出來你有福氣，我呀，將你的速記本事告訴了教皇，教皇晉陞你為修士后，看我獻人有功就也連我也晉陞了，這不還吩咐我過來指導你。」

「修士太客氣了，都是修士教導有方，我純粹撞了狗屎運，只要能為教皇辦事保住平安就好，以後還請修士多多指教。」

「咳咳。」

其他院內的修士提醒他們要安靜，夏爾和修士點了點頭，夏爾看著眼前厚厚的一本書，已經覺得要頭暈了，早知道就不那麼用心上課，

這下好給自己找了那麼多工作。

提里昂看著認真的夏爾，覺得小瞧他了，教皇怎麼可能說什麼聖修士勤勉什麼的，剛才那麼劍拔弩張的情況，他幾句話就化解了，看來教皇的眼光果然沒錯，原本以為有多大的爭執，現在看來今天就算他沒來搞不好這小子自己還是有辦法進來。

提里昂又左右觀察了一下，或許是夏爾認真學習的勁頭讓他們也說不出什麼吧，聖修院本就都是一些埋頭鑽研的學士，提里昂放鬆了下來，想不到自己在這裡還挺多餘的。

夏爾之前在教令院聽課都是一段一段的，現在教士在自己旁邊，可以正確的從頭學起，這能讓夏爾更好的理清禱文的整體脈絡，只是目前學的還少，沒有總結出什麼，反正先按著夏爾自己的思路用通用文字先記著唄。

聖修院的老修士原本以為教皇只是借口指派了一個小孩來羞辱他們，沒想到這夏爾真像他說的那樣有模有樣的在學習，本想藉此發難的老修士們一時半會也還真就不能把夏爾怎麼樣了。

教皇沒想到夏爾進聖修院也沒掀起什麼波瀾，可能聖修士也都覺得一個小孩子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吧，既然聖修院的老傢伙不先發難，教皇也能達成自己的目的，那就就此作罷好了，且看這小子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麼吧。

夏爾看著教國的夕陽，又想起了璞塵，其實他偶爾也會想到底璞塵去了哪裡，從小到大璞塵總是若即若離的，他不能理解，為什麼璞塵就不讓夏爾喊他一聲父親。

夏爾一直努力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最後發現不管夏爾怎麼做，璞塵總是很冷漠並且時常還告誡他，

「你永遠只有一個父親，一個母親，其他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配。」

夏爾如今也想明白了，其實叫什麼的無所謂，只要璞塵還在自己身邊就行，但是夏爾總感覺璞塵好像總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時候就離開他，故意讓他獨自面對著什麼。

不管為什麼，璞塵從未對夏爾食言過，璞塵還對夏爾說過「雲天國的人遵守信義，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食言。」

夏爾看了看自己滑稽的禮服，身後還有聖職者保護，自己混的還不錯，至少他就算一個人也算沒有給璞塵丟臉。

夏爾回到教皇別宮的房間，忍不住吐了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修士大人，你回來了嗎？」

夏爾知道是教士姐姐們在取笑他了，你們進來吧。

女教子們紛紛拿著食物走了進來，然後還滿臉堆笑的看著夏爾。

夏爾被盯著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猜猜今天有誰來送餐了？」

「誰啊？」

「夏爾哥哥。」

菲亞抱著一個麵包籃走了進來。

「菲亞！」

夏爾又驚又喜，在這教國內還能見到老熟人真是太親切了。

「修士大人，你要找的人我可幫你們找到了，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們。」

「感謝感謝，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

「那我們先出去替你們望風，有其他人過來我們就敲門提醒你們。」

兩位女教子輕輕的帶上了門。

夏爾拉著菲亞坐了下來，

「你是怎麼來的？」

「夏爾哥哥，那次集會你不是說讓我留意教皇嗎？我們教令院輪流派教子到處工作，我特意在教皇別宮做事特別上心，久而久之他們就注意到我了，兩位姐姐到教令院問人找到了我，一看是我就滿口答應我再來這裡時就帶我來見你。」

「原來是這樣，你還好嗎？到處工作辛苦嗎？」

「夏爾哥哥，我還好，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成為修士了，我聽兩位教子姐姐告訴我，我都不敢相信。」

夏爾摸了下頭，

「其實我也不敢相信自己怎麼就變成今天這樣了，感覺像是在做夢。」

「夏爾哥哥，你現在是聖修士了，教士老師告訴我們只要是晉陞教士就可以見到家人了，你是不是可以隨意出入教國了，我想我娘，不知道她在那裡過的怎麼樣。」

夏爾看了看自己，心想確實啊，既然自己已經有聖修士之名了，是不是可以沒那麼多束縛了。

「菲亞，你別急，我這才剛晉陞，況且教皇現在只准讓我去聖修院，不過你放心有機會我一定去城門那裡看看大嬸，我相信大嬸一定會在那等你的。」

菲亞的眼神有了新的神采，

「夏爾哥哥，從小我就知道你和璞塵叔叔很特別，我娘和我說過，當初在村子里我剛出生，璞塵叔叔就找到我娘，讓我娘也一起幫著餵奶給你，自此璞塵叔叔就再也沒離開過，我娘說只要有你和璞塵叔叔在，那裡就是家。」

夏爾不知道原來大嬸就是從小餵養自己的那個人，不禁眼睛有些濕潤。

「夏爾哥哥我和我娘就全指望你和璞塵叔叔了，教國雖然不錯，可是我看不到我娘，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凍挨餓，我吃的再飽睡得再暖也開心不起來。」

「菲亞，你的這份心思你娘一定會收到，既然我現在有修士之名，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把你的思念帶給她，而且我現在據說還有薪酬，到時你娘有教國幣了就能買到各種食物、衣服，他就不會挨餓受凍了。」

菲亞紅著眼眶跪了下去，

「夏爾哥哥，我先謝謝你，我娘就指望你了。」

夏爾趕緊將菲亞攙扶了起來，

「菲亞你別這樣，快起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況且大嬸還一直照顧我，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此事你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否則越多的人知道就會平添越多的麻煩，你知道嗎？」

「夏爾哥哥，我記住了，我不告訴別人。」

兩位教子姐姐敲門了，菲亞依依不捨的和夏爾告辭，夏爾自覺肩膀很重，答應倒是答應了，只是怎麼才能做到呢？璞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要輕易答應別人，如果答應了就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