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某科學的超電磁炮劣化版」

兩年後，霜狼氏族居住的雪峰。

別看如今外面澄靜的天空，雲霧繚繞的雪峰山腰甚至能沐浴一絲溫暖柔和的陽光。

這只是這片苦寒之地偶爾的憐憫，對暫時的勝利者的憐憫。

失敗者早已化為厚重積雪下的白骨。

霜狼氏族實打實度過了一段相當艱苦漫長的時間。

對的，長的時間跨度出於兩個世界的晝夜流轉差異和思維習慣，周凡只用時間作為代名詞。

與初來乍到的陌生和拘束不同，周凡很好地適應了這個冰雪世界的自然法則，並加以合理地利用，不斷改善霜狼氏族的生存環境。

時間的流轉在狩獵，打磨，思考等等不斷輪換的動作中漸漸失去原有的印象。

日復一日的漫長晝夜和心裏的執念不斷抗拒拉扯。

時間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周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雖然說仍舊毫無頭緒，但是，也需要以時間維度對自己進行督促。

周凡甚至為了讓自己留存的意識保持足夠的警惕，在霜狼氏族的洞窟前樹立了一座精心打磨的日晷。

在洞窟內專門書寫了深刻的時間書，記錄和留存了在霜狼氏族所經歷的一切和亟待解決的一些問題，長遠的目標等。

在思維意識層面為了保持活躍和自我警醒，以往記憶中的辭彙和名詞不停地在周凡的口中蹦出，甚至周凡還將印象中的槽點映射在生活實踐中。

畫面一轉，霜狼氏族的洞窟內，黑和藍互蹭著鼻子盤旋而坐正在小憩。

與之前相比，黑的體型仍然沒有什麼變化。

黢黑的身體上更多了細密的傷痕，訴說着為生存而進行的戰鬥有多麼的激烈。

從閉目假寐的黑身上也能感受到日益濃重和凝練的威勢。

與兩年前相比，黑已經逐漸成長積累成為這苦寒之地的新一任霸主。

就在他花費近半個月的時間獨自埋伏，狩獵曾經的雪原霸主雪象之後。

而黑身上最深刻可怖的傷痕也是來自雪象瀕臨死境下的絕地反撲，修長而致命的獠牙一擊。

捕獵成功的當日，黑拖着疲累，浴血的身體回到家在洞窟口的平台上久久地怒吼，連峰頂的如銀積雪都奔騰而下，浩浩蕩蕩，昭示著新一代極地霸主的加冕登場！

而黑也通過戰鬥的沉澱自身來到了38級。

藍的等級也來到了35級，藍白相間的皮毛愈發細膩柔亮，與黑的兇猛雄壯相比藍的身形更加修長靈巧，爪間的鋒銳依然讓人膽寒。

他們身後的類似置物架上，整齊排列著不同型號，長短的骨矛，尚未完工的弓箭，還有諸如石碗，水骨，衣服等生活物資。

恆久溫暖的篝火熊熊燃燒，與洞窟一側溫暖安詳的氛圍相比。另一面洞窟的牆壁上卻是陰影閃爍，翻飛騰挪，滿是迅捷靈敏的身影。

月在石壁前騰挪躲避飛過的碎石，身影顯得遊刃有餘。碎石每一次擊中石壁都能帶下一些碎屑，然後崩碎瓦解。

月身後的石壁早已是坑坑窪窪，留下的都是經年鍛煉，閃避而造成的痕迹。

月在自身狩獵技巧和身體等方面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很長一段時間，在周凡的鍛煉下，月的爆發力，反應速度，平衡性都在不斷提升。

遠未到巔峰期的月和黑相比稍顯瘦弱，但是，經過周凡的鍛煉，他已經逐漸成長為一名霜狼氏族的多邊形戰士。

月的等級也來到了25級。

這邊堪堪躲避開一顆碎石，甚至看不到碎石的影子，彈射，彈射，速度堪比手槍子彈。

速度不斷地疊加，角度也愈發刁鑽。

而碎石的源頭，周凡則盤坐在一邊背對着篝火，嘴中喃喃：

「手上的氣力和指尖的靈巧程度依然不是很夠，角度和視野也有待提升，月已經能夠輕鬆躲開了。」

隨着身體不斷地成長鍛煉和狩獵經驗的不斷豐富，周凡嘗試了許多新奇的戰鬥方式，他仍在不斷摸索。

一枚枚碎石從周凡雙手上彈射而出，篝火側影下少年的雙手依舊修長白皙。

與剛開始的鍛煉身體時佈滿老繭的雙手不同。

長期的規律鍛煉和飲食調養，促使周凡的雙手逐漸適應了作為「超電磁軌道炮發射器」的艱巨任務。

事情的起源是一次狩獵之後陰險老辣的禿鷲群鍥而不捨地追逐爭搶到手的獵物。

「月，快，他們中了我的陷阱，快去把獵物拉回來。」

周凡看到陷入陷阱的獵物，指揮着月。但是，還沒等月有什麼動作，遠處的雪山上盤旋的一團黑影就快速襲來。

「一種植物~~怎麼又來了？第幾次了？」

周凡用望遠鏡向空中看去。清晰的視野中禿鷲族群無視月和周凡，朝着地上陷阱中哀嚎的獵物俯衝而下，身影迅猛而輕巧。

嘗試了幾次驅趕，並無多大的成效，周凡的小胳膊投擲出來的長矛射程，威力都不足以讓禿鷲有任何的畏懼，投擲的頻率和效率也讓周凡坐蠟。

禿鷲依然「嘎嘎」叫着將處在陷阱之中的原屬於周凡的獵物飄然抓走，連根毛都不剩。

被襲擾不堪的周凡在無能狂怒之下誕生了類似槍械製造，超電磁炮等不符合這個世界科技樹點法的新點子。

當然受制於有限的資源和生產條件，槍械製造之類的高精度生產作業只能無疾而終。

而一想起炮姐的颯爽英姿就忍不住熱血沸騰的周凡則從拙劣的模仿開始進行了雙手「超電磁軌道炮」的鍛煉。

上肢力量，手腕力量，手指靈活程度，全身爆發力，精準度等等規律性的鍛煉配合飲食調養的綜合性流程一一出爐。

從開始到現在，周凡已經能夠用自己充分削磨的石子彈，以五十米的距離為半徑，精準地擊中前來搶食的可惡禿鷲。

訓練有所成效的周凡秉承著報仇不隔夜的原則帶着月出門釣魚執法，自上而下俯衝而來的禿鷲族群全部在周凡的手裏折戟沉沙。

大仇得報的周凡一發不可收拾，追求更加高強度的身體鍛煉，發射練習。

至今，他的紙面上等級已經達到了15級。

雙手力量和技巧的鍛煉也在掉落的一層層老繭和死皮的堆疊下陷入了一個暫時的瓶頸。

現在的周凡修長白皙的手指已經成為了他身上最為致命的掠食武器。

另一方面，因為沒有獲取到足夠高強度的弓弦，周凡暫時不得不停止后羿弓的中二研究。

除此之外，周凡無論是身高，肌肉還是呼吸等等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當然對比這個剛一降世就加入的外掛霜狼氏族的成員來說，周凡不夠老練。

周凡手中的碎石在不知覺的思索和彈射間已經消耗完。

「一種植物~~怎麼感覺還是威力不太夠，這甜蜜的不是超電磁炮，是低配版六脈神劍啊！」

「什麼勞什子鷹爪功，鐵砂掌的鍛煉就是弟弟，手上強度還是不足，看來還是得靠異能，我的異能呢？電磁能力Lv7哪裏去了？」

對自己自創的閹割版超電磁炮依然不甚滿意的周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月：「怎麼樣？凡，接下來我們要練什麼？我已經能輕鬆閃開你的飛行道具了」

月看周凡停下了訓練，跑上前來蹭一蹭。

一邊撫摸著月的腦袋，周凡思緒開始飄飛。

「再說吧，你小子掛比一個，直接飛起，我還得苦哈哈鍛煉手技，自己DIY。行了，先洗澡吧。」

說完，放下骨塤。

周凡走向一邊巨石磨成的加大號石鍋。滾著這個黑鍋子往篝火旁走去。

月則是興奮地跑到洞窟門口頂開巨石，跑到平台上「嗷嗚~~」

嚎叫聲在雪谷和峰巒間傳遞。

這口石鍋還是某二哈在感受過泡澡的舒爽之後強烈要求周凡打磨出來的。

不一會兒，從山下的雪洞之中魚貫而出六小隻「阿大，阿二，阿三...」

六條被周凡強行收編的雪狼成為了霜狼氏族的後勤人員，兼顧搬運獵物，陪練，保鏢打手和搓澡工的活計。

熟練地將皮子上的雪球體滾入石鍋后，四小隻分散在四個角一頂。

石鍋子被他們頂起放在洞窟口平台的爐灶上，另外兩個則拿皮子拉起了木柴。

忙活了一會兒，雪峰上洞窟前。

一股熱氣裊裊地生起，無風自靜，陽光普照。

天邊的雲霧在微風中變化，周凡一眼望去，一幅福利院的全家福出現在了天空之中，搖了搖頭再一看，煙消雲散。

原來只是莫名的思念化作大手將雲霧揉捏成心中大家的模樣。

天空下周凡不再去想，長呼出一口氣，褪去衣物踩着狼梯準備進入鍋子。

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稍顯稚嫩但堅毅的面容。

正準備步入，周凡開口道：

「精準而優雅！」

步子還沒邁出去。

月：「來了！！」

撲通！月興奮地咧開嘴，一個助跑跳躍砸進鍋子裏，濺起的水花直衝峰巔。

水花在冷空氣下迅速結成一片巨大的冰晶霧氣。

溫和的陽光在晶瑩剔透的冰晶之間交織折射，絢麗多彩的冰虹在雪峰上浮現，如夢似幻。

石鍋子裏的周凡像冰雪之子，在水霧，冰晶和彩虹結成的瑰麗花蕊之中矗立。

自行裁剪的細碎頭髮上綴滿了剛剛結成的冰晶，眉眼，睫毛都附上了一層晶瑩的色彩。

當然，拉近一點看周凡臉上的表情不太妙。

罪魁禍首的月被周凡用笤帚一般的刷毛骨一陣摧殘，水花撲騰和怪叫的狼嚎交錯間，月敗下陣來，慵懶地浮在鍋子裏。

這二哈甚至還能無師自通游泳，在水面上煞有介事地吐著水花自己洗腦袋。

熱氣和水霧蒸騰間，周凡甩了甩頭上的冰晶和水滴。

背靠鍋子沿口，雙手攀上，頭往上仰看天空，繼續想像這個世界的一切。

與周凡的恬淡閑適相比，六小隻則還要繼續忙活一陣添加柴火。

拿起一旁的骨塤：「阿大把肉拿來。」

周凡翻身，單手掛在鍋子邊上，捧著阿大拿來的肉，像彈射石子一樣餵養六小隻。

周凡巋然不動，六小隻則在不停地跳躍接銜著寶貴的肉食。

六小隻也曾飽受周凡美其名曰合格的保鏢打手需要相當實力的訓練摧殘。

與月的快速適應和不斷變強形成鮮明對比，六小隻的進步並沒有周凡想像的那麼大。

「果然霜狼氏族才是最迪奧的！」

到後面，六小隻甚至連長途跋涉奔襲獵物給周凡拉雪橇皮子的任務都不能勝任。

在看着眼前獵物丟失之後，周凡一陣罵罵咧咧地取消了無甚意義的訓練，轉而讓六小隻當起了專業的練習生。

喂完六小隻，周凡拿起刷毛骨開始給月搓洗。看着手上粗製濫造的刷毛骨和眯着眼十分享受洗澡刷毛的月。

一邊泡澡打鬧，一邊思索著。

「線，線，毛線啊，哪裏搞啊，這些粗纖維太廢了！金屬呢？什麼金屬有比較好的延展性和自我恢復性？」

「開什麼玩笑？什麼金屬絲線能夠達到千機操演，木偶劇場那種要求？」

「我真沒想當PAO娘啊！」

「難道我辛苦練習的雙手只能打槍？不能來點別的花樣么？」

「槍？槍可以啊！一點寒芒先至，而後槍出如龍。嘿嘿，總管大人就決定是你了。」

作為DIY練習生的周凡實力增長有限，開始到達瓶頸的他在心裏思忖和吐槽著自己現有的技能。

「與黑比起來我真是太廢了，速度，力量就別說了。槍都打不到人，威力也不夠。」

「一種植物~~等級提升也這麼慢。只能壓過那六小隻。」

阿大：「老大，我比你強一絲。」

周凡：「(O_o)??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兒，一邊玩去！這個月的例銀取消了。」

生活方面已經不成太大的問題，除了依舊寡淡的每日三餐，其他都還說得過去。

這冰雪之地的生態圈簡直了，除了些樹幾乎沒有灌木，調料都不知道哪裏搞？

按照我遇到一塊石頭都要舔一舔的經驗來說，鹽也別想了，礦物鹽的影子都沒見到。這些動物都不用鹽分攝入的么？

武器的積累和研發已經到了瓶頸了，說到底我的技能沒點在這些方面啊！

現有的武器：骨矛，石刃，粗製套索，骨珠（煙霧彈），石珠（子彈），塤（雪崩器）。

地面作戰能力有待提升，地對空作戰能力有待提升，空中作戰沒有頭緒。

翼裝飛行，人造翅膀？火焰噴射器？誒~~洗洗睡吧。

火焰噴射器先不說，高強度線材沒有連衣服都要掉檔，哪來的皮製飛行器。

什麼？有皮子還造不了飛行器？你以為我沒想過么?狼毫粗製的繩子根本不頂用好吧！

別問，問就是用命試出來的。具體的飛行墜落砸地翻滾GIF圖自己腦補。

等級：15級，堪堪和阿大打平。

什麼？你說戰鬥力，那我當然碾壓他，真當霜狼氏族的戰吼是擺設么？打不過我不會叫人么？

什麼？骨珠是什麼？石珠是什麼？

嘿嘿？邪笑。

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人前顯聖GIF）

骨珠：掏空獸骨留個封口塞入足量粉末，再拿皮塞子塞住。

彈射撞擊炸裂從而形成煙霧彈效果，實測還可以弄成臭氣彈。別問我！問我就是不知道。

瘦弱的周凡苦惱於冰雪世界獵物的兇猛和巨大，瘦小身板的他不能和黑一樣直接硬剛，於是想到製造煙霧彈先迷住海大富的眼睛再上狠招子。

石珠：洞窟最頂級堅硬的石頭耗費七七四十九日打磨而成，彈射擊中則「嘣！顱骨炸裂！」

且不說這石珠有沒有PAO姐的硬幣那麼imba，用來打打小鳥還是沒有問題的。

塤：此乃終極大殺器之雪暴送葬，範圍性超高殺傷技能。你見過雪崩么？你聽過雪崩來的時候瘋狂的聲音么？你都沒有？嘿嘿，來啊，帶你試試免費服務，不要錢。

自我言語了一會兒，周凡心思開始沉下來，呼吸逐漸綿長，集中在自己磨礪出最擅長的領域——精神！狀態良好。嗯！

沐浴的熱量開始逐漸往頭上攀升，溫溫熱熱，迷迷糊糊的感覺令周凡昏昏欲睡。

心神逐漸放鬆，周凡睡去。月背着他，阿大披上皮裘。

這歡鬧的一日在周凡總結自省后的昏沉和藍溫暖的懷抱中，漸漸過去。

雪峰間的天氣驟變，遠空陰沉的悶雷和細雨突然襲來，點滴雨水在石鍋水面上跳躍。

「咵啦！」足以驚顫大地的雷電攜毀天滅地的破壞力轟擊向雪峰之巔。

一道兩道逐漸疊加，水缸般粗細的閃電肆虐著這片苦寒之地，湮滅著生機。

凝集的數百道閃電形成龍捲雨擊一齊奔向峰頂，雷雨的暴怒，閃電的狂亂並不能撼動雪峰的地位。

超然的能量自上而下被全部招吸，一如深潭，無波無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