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霜狼氏族，準備應戰！

六年後，大概吧...

洞窟內，巨石阻擋着外面呼嘯著的凜冽寒風。

與原本廚餘垃圾隨地亂丟的洞窟相比，六年來在周凡有意識的控制下，一族的生存環境得到了許多改善。

最起碼那令「人」難以承受的血腥和臭味不再繚繞在洞窟內。

洞窟的石壁上刻畫了許多痕迹，甚至有一張「全家福」。

石壁下傾斜擺放了許多長度各異的骨骼，各種不同大小的石鍋，石桶，石碗。

長度各異的石刃，和堆積好的巨型木材，不同顏色的衣物等等充滿生活氣息的物品。

對於茹毛飲血的野獸生活實在無法忍受的周凡，從能夠自己動手的時候就開始山頂洞人的石器時代生活。

兩塊硬度相差無幾的石塊互相打磨可以製成石刃。

用石刃將骨骼敲碎，掏空內里的骨髓，塞入冰雪，放在火上加熱就可以喝到熱水。塞緊皮塞子，又可以儲存水資源。周凡稱這種中空修長的為水骨。

什麼？你說火哪裏來的？拜託，根本不需要什麼普羅米修斯，收集而來的巨木切削之後摩擦生火。

這個世界誕生了第一縷火焰，微弱火星遇到木材轟然變成巨大的火焰。周凡圍繞着篝火旁，灼灼目光盯着這代表希望的火焰。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所邁出的第一步，從今以後他將以此為錨點，撬動這個世界，找尋到他自己。

至此，水，火兩樣，周凡已經初步解決。

之後，諸如烹煮肉食的石鍋，洗澡的石桶，一件件被周凡打磨出來。

一不小心鑽磨穿透的骨頭在周凡的突發奇想之下變成了鑲嵌打磨后的冰鏡就可以使用的望遠鏡。

上身穿着的衣服則沒有辦法，只能用粗製的狼毫線來縫製。

另一方面，在周凡的示範和惡臭驅趕下，巨狼一家逐漸開始配合和適應周凡的石器時代生活習慣。

周凡與巨狼交流的方式則是打磨鑽孔製成的骨塤。在周凡嘗試交流和調整的時候，發生了一個「意外」，周凡也因此得到了一個大殺器。

那一日，尖銳異常的骨塤聲音飄蕩在天空之下，雪峰之間。

彷彿神之手，輕輕敲擊，大片大片的雪從峰頂奔涌翻飛而下形成冰雪的洪流，怒罵奔騰之後則是一片死寂和周凡意想不到的瞠目結舌。

「簡直是大殺器——雪暴送葬！」

熊熊燃燒的篝火旁，一家三口盤曲著身子休息。

已經處在成熟期的藍，黑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反觀另一邊月已經成長地頗具規模，利齒尖牙早已飽飲鮮血，充滿凶厲原始的氣息。

三米多長的身軀盤坐着依然能從肌肉的紋路間感受到爆炸性的力量。

一身極其詭異的銀白色狼毛在篝火旁映照出別樣的神采。

得益於周凡的適應性訓練，一家都已經適應篝火，沒有表現出畏懼。

至於周凡呢？一，二，三，不，家族中出了一個叛徒。

頭戴雪白皮毛的周凡在一族中顯得不倫不類，這一身賣相優質的衣物是周凡好不容易從家族的三張巨口中薅下來的。

「六年了吧。」

周凡面對着篝火在一邊打磨器物，一邊嘆息道。將打磨好的石刃在火光下檢查著。

並無人回應，沒有修仙者，沒有超凡力量，沒有詭異事件，在長達六年的觀測中，周凡根據現有的信息得出了一些結論。

在這個世界至今為止仍未發現召喚自己的痕迹。

這個世界同樣受用於一般性的物理規律和法則，更深奧的暫時沒有頭緒。

這個世界並沒有修仙者，超凡力量，詭異事件，其力量體系非常純粹。

這個世界的一天基本等同於原有認知的十天白天，十天黑夜。我現在所處的星球應當遠遠超過原有認知中所生活的地球。

這個世界的生物基本超出原有認知範疇。

那肯定了，你見過十幾米的巨大雪象么？

那種類似戰爭踐踏的防禦手段實在可怖。無需集群出動，步伐踐踏震動地面，甚至能夠影響地形，帶來雪崩。

且各類生物的耐受能力簡直超出想像。

另外，周凡拿着石刃輕輕刮開拇指，在篝火映襯下流出妖異的深藍色血液。

誰的板材落下了？記得認領一下。

「誒~~」

這副身體呼吸綿長，心跳穩定而緩慢且上下界限跨度大。這還只是所謂的沒長大的時候。真要是進入成熟期該有多麼可怖的力量，多麼恐怖的生命力，嘆息一口氣。

周凡從身旁取來一條長達三米的奇異骨骼，拉到一頭，扒開皮塞。喝一口水，然後往石鍋內倒入。

不一會兒，洞窟內瀰漫起撩人的肉香。

一邊扒拉着鍋里的肉食，一邊撫摸著月，周凡自言自語：

「一種植物~~這不科學，這麼大塊地域連能調味的東西和蔬菜都沒有，這些動物是吃飽了跋涉了多久才遷徙路過這雪峰。」

「這隻有油和肉沒鹽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吃飽喝足，周凡側躺在石床上看着眼前的篝火，盤算著時間。

與原本充足的食物來源相比最近獵物的獲取已經愈發困難了。

想到此處，周凡從懷中拿出一個骨塤，開始交流起來：

「我們還是要像之前一樣儲備足夠多的食物才能度過更長的時間」

黑從假寐睜開雙目與周凡對視：「嗯，」

藍也睜開雙眼表示贊同。

月：「凡，這一次你想要什麼？這一次你想要什麼？骨頭，肉，還是出去再找找你說的調料？」說到外出月表現出相當的積極性和好戰性。

與後期骨塤交流的藍和黑不同，月與周凡自小培養的默契讓他能夠從聲調，聲音的起伏變化準確了解周凡要表達的意思。

「我先出去觀察一下，月你陪我出去一趟，不遠。」

意思傳達完，周凡放好骨塤，開始做外出的準備。披上更加厚重的衣服，帶好水骨，鏡骨和石刃。

月已經迫不及待地伏下身子好讓周凡騎坐在背上。從石床的另一頭取來粗製的鞍馬鋪在月的背上，周凡翻身騎上，揮手示意就和月出門了。

石頭剛一推開，凜冽的寒風就撲面而來，似利刃划拉着臉頰。

與洞窟內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周凡騎坐在月身上，哈一口氣甚至能看到霜花。

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帶好帽兜僅留一雙眼睛在外。順手從洞窟口截下一段冰凌，拿出石刃開始打磨和切削。

不一會兒的功夫將得到的兩片粗製冰鏡鑲嵌在鏡骨上。周凡透過望遠鏡向山下和對岸望去，不斷觀察四周。

觀察了一陣，並沒有明顯的痕迹，二者向山下行去。

行進不停，周凡仰頭看着黑夜籠罩的天空和山峰。「皓月清輝」，能否被稱為「月亮」另說，遠在所處星體之外的星辰在寂靜的夜空中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隨行而下，山腰處呼嘯的狂風漸漸停息。

遠處的山峰積雪如銀，整個天地如剔透的水晶一般，夜空如少女烏黑的秀髮鋪展着，些許星辰點綴。

輕柔的月光灑下，如練如華，仰頭望去，似隱似現，朦朦朧朧像一層薄紗。

無論看多少次，周凡都心有感慨而後又靜謐安詳。

無數次午夜夢回，那意識深處滿船清夢壓星河的景色和曾經的生活記憶都在提醒周凡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所在。

為了能夠找回自己，他仍然需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能心神迷失。

騎行了一會兒，風又開始吹。

來到一片廣袤的雪原。

呼嘯而過的風裹挾著碎冰碴子和雪屑扑打在臉上，可見度開始變低了，雪龍捲在不停地醞釀。

雪風疾馳而過，可見原上散落的幾具骸骨，訴說着這冰雪死亡大平原的森然凜冽。

周凡翻身而下，招呼月一起伏低在雪丘上查看情況。

月：「凡，你什麼時候開始第一次狩獵啊？」

「.....你這立的，我吐了。」周凡心想。

沒有回應月，周凡揪著月的耳朵壓低在雪丘上，一銀一雪白的倆像穿了吉利服一般，融入了這片雪原。倚靠在月溫暖的腹部，周凡耐心地附耳等待。

半個小時之後，在雪原的盡頭依稀出現一些黑點。

月：「來了！」躍躍欲試。

周凡示意耐心等待。

慢慢地，黑點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幾乎連成一線。地面開始劇烈震動，雪丘開始有節奏地鬆動。

「有點不太妙啊，這數量。」周凡喃喃道。說着就扯了扯月的毛髮，準備翻身騎上就溜。

「滾球子了，這數量太多了，衝鋒起來直接就被碾壓了。」說着，就騎着月要原路撤退。

騎在月身上不時舉起望遠鏡觀察身後的動物群，跑了一陣之後，周凡從望遠鏡視野中發現可一些端倪。

「是正在被狩獵追趕，我說怎麼跑那麼快跟打了雞血似的。」

被追獵的動物群由一頭成年雪象帶領，巨無霸的身形，鐵蹄踐踏之下帶起狂亂的雪風，一旁走的近的幾頭都被碾碎或者撞飛，這就是雪原當之無愧的霸主。

高速移動重裝坦克，還帶倆長矛的那種。

這樣的雪原霸主在周凡自己草草擬定的力量等級評定里為30級。墜在後面圍獵的也是狼群。

不同於周凡所在的氏族，這是一個大家族，平均在8級，與身材誇張的黑和藍相比，這才是周凡印像中的狼的個頭大小。

追獵者中領頭的狼王身上隔着老遠都可看見久經陣仗的傷痕，畸形的一大一小兩顆獠牙特徵尤為明顯。曾經遠遠望見評估過其等級，被周凡成為「大牙」的狼王在13級左右。

「果然我家窮人靠變異。」

雖然，黑，藍和月組成的家族成員較少，但是架不住戰力強悍啊，仨都是奇行種。

黑等級在25級，藍在23級，至於月這個還沒長大的也就在10級左右。

心裏正在評估追獵狼群等級的周凡，瞥了一眼身下的月，腦補出了一堆吐槽：

啥？你說我多少級？呵！呵！半級你滿意了吧。

拜託，我是「人」會用工具的好吧！飛機大炮，加特林了解一下。

什麼？拿出來給你看看？去去去，別在這湊熱鬧，都散了！

不過，轉念一想，咱們一夥兒跟那群雪狼的等級卻是不是一個等級的，感覺都不像一個種族，具體原因在哪裏周凡也只有一些淺淺的猜測。

一邊觀察著這一批聲勢浩蕩正在生死追逃的獵物和追獵者，周凡拍了兩下身下的月示意他加快速度。

尾后翻飛的積雪更加狂亂，月開始提速，一路在雪丘間閃轉騰挪，逐漸向峽谷地形靠近。

依託地形和靈巧的走位，月在峽谷的中腰段狹窄地勢上急速飛馳。

一個拐角閃過，往山上加速，周凡和月來到一處上方的平台。周凡和月都伏低身形，靜候喧囂的殺戮場景。

望遠鏡視野中，獵物並沒有他預料的數量那麼多，倒是追獵的狼群數量不減。

他們非常機智地將雪象和其他次一級的獵物分流，專門挑軟柿子捏。

看到沒有雪象這等巨無霸級在的獵物群體，周凡安心不少。

進來了，粗略估計三十多頭包含雪鹿在內的動物被雪狼族群趕到峽谷的狹長地形中正準備包餃子。

領頭的大牙率先加速帶起一陣雪花，後腿蓄力一撲殺，利爪直接劃過一頭小雪鹿的腹部。

受傷的雪鹿顧不上疼痛拚命奔跑想要躲進大部隊，血液流了一地，直接融化了地上大片的積雪。

大牙一擊得手不再追擊，駐足仰天嚎叫：「嗷嗚！！」

族群領命開始從狹窄的谷底魚貫而入。

前方奔逃的獵物們受到巨大的刺激愈發瘋狂，顧不上族群的存續開始瘋狂踩踏，一路而過留下許多半路夭折的幼崽和老弱。

雪狼群在奔襲中逐漸鋪開陣型，開始對獵物的主力進行襲擾和圍殺。

周凡和月在山腰上「坐山觀狼斗」，下方戰況在領頭的雪鹿發現前路已經開始進入高潮，獵物和狩獵者的嚎叫，蹄踏聲，雪花翻飛的聲音，彼此衝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戰況異常慘烈。

經過近20分鐘的圍追堵截，雪狼族群有所損耗，雪鹿一群更是死傷殆盡，僅剩幾許在苦苦堅持。

滿地的鮮血，浸潤了厚厚的積雪，升騰起濕熱的霧氣。

雪鹿頭領最後將撲上來的一頭雪狼頂得肚破腸穿，自己也力竭而倒，帶血的眼睛開合，瞳孔隨着血液的流逝開始渙散，隨着最後的雪鹿頭領凄厲慘烈而不甘的哀嚎。

這場狩獵落下帷幕。

見此情形，周凡翻身騎上月，懷裏掏出與日常交流的骨塤截然不同的殘次品吹響。

與常用的那個聲音極為不同，現在吹響的骨塤聲音，尖銳無匹。

「噓！！！」

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雪谷，不停地蔓延蕩漾。

雪狼王聽到聲音的源頭抬眼望去，山腰上放下手的周凡招呼月做好準備，正好和雪狼王對視。

彼此之間，氣勢碰撞出激烈的電火花。

不約而同的兩聲嚎叫。

月：「嗷嗚！~~」月讓周凡退遠一些，開始助力向下衝鋒。

雪狼王：「嗷嗚！~~」呼喚族群自下而上開始進攻。

遠遠的黑和藍，聽到周凡吹塤的一瞬間從洞窟中飛出，瘋狂奔襲。

雪峰山腰上一個小黑點和十數個小黑點快速接近。

逐漸逼近敵方的月選擇怒吼一聲加速，一個閃身利爪橫掃將迎面而來的敵人拍飛，又騰挪向側面將包夾一側的一頭雪狼狠狠撞飛。

月的攻勢掀起一大片積雪，雪幕之中，早已身經百戰的月出爪愈發凌厲自如，閃轉騰挪間將來犯之敵擊退，拍飛。

雪狼王見勢不妙，也低吼一聲衝鋒前去與月拼搶。一時間四爪交互翻飛不輟，彼此劃破皮毛，雙方都浴血奮戰。

片刻后，處於四麵包夾之中的月被雪狼王找準時機，一個衝撞滾向一邊。

與此同時，周凡瞧了一眼就在不遠處即將趕到的黑和藍。

大吼一聲：「霜狼氏族，準備應戰！」說完握緊石刃，面迎來敵。

面前雪坡下，下一秒就將利爪伸到面前，觸及周凡頸動脈的一頭雪狼。

戰場中心即將被衝上來的雪狼王咬住脖頸的月。

兩點一瞬！剎那間，黑一個助力加速借山腰處的斷石騰空一躍，身後捲起一股狂暴的雪流。

瞬息而至，一掌拍飛盡在周凡眼前的雪狼。獠牙一銜起，將周凡甩到身上坐穩。

剎那間，藍一掌拍開攔路的積雪直射雪狼王的面門，雪狼王眼睛一微眯。

下一瞬，就被藍冰冷的利爪一劃收割了生命。前爪在嗚咽求助的雪狼王頭上用力一踩，骨碎魂銷。將月拱起，察了一眼並無大礙，望向黑。

黑會意，黢黑雄健的姿態在月光下近乎妖孽，兩前爪大開，頭顱高昂近乎咆哮般地自上而下伏低身形，環顧尚存的雪狼嘶吼道：

「滾！！」

無邊的憤怒與威嚴自喉嗓間掠出夾帶着獠牙上的腥氣噴涌而出，直射剩下的雪狼。

肉眼可見的氣浪，帶起一陣雪花，所有雪狼都嗚咽求饒伏低身形，閉眼低首，四肢癱軟。

片刻過後，場面依然一片死寂。

雖然周凡不是第一次見到黑的實力和威勢，但是，依然直呼外掛：

「太變態了，什麼鬼影豹，暗金恐爪熊，統統靠邊站，我霜狼氏族之王才是最迪奧的！」

「感情這次出來又成了掛件，一種植物~~這身體還真是弱爆了！」

周凡忍不住吐槽自己此役毫無建樹，與出來的另一個目的，哦不對！與月給他立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吐槽完自己的孱弱，周凡「狐假虎威」地一路跑到受了傷的月身邊查看，

「還好只是掛了點彩！年輕人你還有待磨鍊~~」

月：「嘿嘿，凡，看來你的狩獵要下一次了。」

周凡：「狩獵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要好好鍛煉。」

說完周凡將那些個殘兵敗將搜羅到一起。

「獵物數量還可以只需要再狩獵幾次就可以了，今天算是大豐收！」一邊說着，一邊在那些個雪狼的四肢上摸索，最終圈定了稍顯健壯的六頭留了下來。

其他的全部在黑的一聲威嚇下伏低退走。

是夜，現場剖開的皮子上堆滿了新鮮的獵物，被歸結為獵物一群的六小隻雪狼還在瑟瑟發抖。

在周凡的指揮和月的示意下，六小隻徹底淪為了運送獵物的苦力，真「雪橇犬」。

「嗷嗚~~」。

銀月高懸，月一掃戰後的疲軟，嚎叫着一馬當先。

後面，周凡騎着黑，半身後跟着藍。

隊伍的最後面用皮子雪橇拉着數量堪巨獵物的六隻苦哈哈行動遲緩。

霜狼氏族將度過膘肥體壯的很長一段時間。瞧著，身後滿載而歸的獵物，周凡拿起骨塤。

「霜狼氏族，萬歲！」

月：「嗷！嗚！~~」

黑：「嗷嗚！~~」

藍：「嗷嗚！~」

六小隻：「嗷！嗷!嗷！嗷！嗷！嗷！」

就差「汪汪汪汪汪汪」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