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上一段昏暗的樓梯后視線便開闊起來，一條坐北朝南的路通向桃海商業步行街。四周依然是網吧，不過是更大的網吧，所以叫xx網咖，或者xx網絡休閑會所等。

頭頂是步行街之上的三樓，也叫桃海公寓，是一家很出名的校外公寓，我讀書那會兒住在東方公寓，聽起來多了些稚氣，少了些江湖氣。

正如氣質一樣，東方公寓是一所名叫東方中學的校內公寓，外包給我們學校，本科生一年1400的住宿費，在北方足以稱得上是貴族公寓，因為北方本科生就沒有四人寢一說，都是6-8人的。

好多南方學子來到北方都會覺得寢室很臟，原因就是不能洗澡。其實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北方的氣候決定了不需要天天洗澡。

這麼多年也沒聽說大學生泡到中學生的故事，我的意思是說，沒在東方公寓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地方聽到這種傳說。或許我們覺得她們太幼稚，又或許她們覺得我們有些土鱉，誰知道呢！

那時的我不同，我覺得大家都幼稚，都土鱉。

當時我們安寧區也是蘭州的大學城有三家比較出名的校外公寓，分別是桃海，東方，藍天。藍天公寓是否也有些稚氣呢？

是的，藍天公寓是西北師大的御用校外公寓。許多沒去過蘭州的人或者當年報志願沒涉及到這所學校的人會覺得很厲害。七大師範院校，以一個大方向或者大地域命名的師範院校或者院校應該都很厲害。可惜它只是一個二本，但在本地的聲望僅次於蘭大，我的理解是這邊教育落後，師資力量薄弱的結果。

除了在本省的聲望和命名的方向與東北師大很像以外，還有一點很像的便是東北師大附中和西北師大附中的聲望都遠超同名大學。

而東方中學，是以貴族中學，學子們有錢多金氣質好，國際班出國留學率超80%之名制衡西北師大附中的存在。

或許一些有錢學習又好的別人家的孩子中考後思考過是讀西北師大附中以後上清華北大，還是讀東方中學以後去常青藤。

或許我那些為數不多的蘭州同學們年少時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可惜時過境遷，高考後他們只會考慮是讀西北師大當老師，還是去蘭州交大下工地，又因為選擇了後者而選擇了我，亦或我選擇了他們。

當然，討論時過境遷后，有錢的富家子弟也會學習不好，一個細小的決定都是人生的岔路口，祖國強大了沒必要出國，一寸長一寸強，是金子總會發光……討論以上諸如此類的問題就沒意思了，再次不過多贅述。

三家中最出名的當屬桃海公寓，雖不似其它兩家有御用頭銜，可勞務派遣制絲毫不亞於合同制的，恰恰因為不穩定顯得龍蛇混雜，江湖氣息十足。

我讀大一那年桃海住的是我上一屆的同校學長學姐，等我大四那年樓上已經換了一批青春靚麗的政法妹妹。那會兒我們已經修完了2學分的合同法，靠BJ遇上西雅圖成名的波哥也已經涼了。他離婚律師的渣男片段火遍全國，加上大四時自身也沒有太多求偶慾望，對女律師有些陰影，聽着離婚後一分錢沒有負債帶娃的段子，最終青春靚麗在我們眼裏也只是最後一道美麗的，擺設的風景。

除了生源經常變換外，桃海公寓還經常外包給零散的社會人士，-不管你是幹啥的，只要錢到位就能住進去，頗有些狄仁傑之通天帝國中的鬼市，

白蛇傳中的半步多的味道。

比如說露出半個屁股看不出年齡的舞蹈演員，也就是傳說中的夜店女郎。在人潮洶湧的衛生間中伴隨着各式各樣的水流聲、喧鬧聲搶到一個蹲位，然後換上那套露出半個屁股的妖艷服飾。伴隨着主持人的邀請、音樂聲的高昂、越來越快的閃光燈，不慌不忙地走上舞台中央，面無表情地來上一段舞騷弄姿的艷舞。

台下的男人女人們或嘲諷或大聲喝彩，或像我一樣裝着眾人皆醉我獨醒。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獵奇的心態想一探究竟，結束後跟進了衛生間，佯裝洗手實則盯着鏡面守着那女郎。

她出來后長睫毛沒有了，整張臉很清秀，頭髮個性十足，凌亂黃色短髮，像我不是葯神里的黃毛。一身牛仔衣，走起路來和我一樣，肩膀一晃一晃的。

那一瞬間我記起了曾經思考了好多遍的左耳，高三那會兒我一直思考着黎吧啦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那一瞬間我又相信了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中的女主是真實存在的，相信後會無期中的王珞丹也並不是要加錢，可是鍾漢良的那個角色又該如何解釋呢？

不知不覺我跟到了3樓，始終沒敢加快腳步仔細看一看舞台之下，屁股遮住后的臉，幾個學生模樣親切地叫她姐，她跟着人流進了宿舍樓。

我吸了根煙下了樓，覺得沒必要一探究竟了，對於片中王珞丹和鍾漢良，也沒必要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