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店女郎算得上是正經的職業，其它不正經的我只知道他們的存在，卻不知道他們如何生存，畢竟小姐和三和大神不光只有廣東有。

穿過那條坐北朝南的路后正式踏入桃海商業步行街2樓，四周除了網吧便是酒吧、。這邊的網吧我特熟，其它場所只略知一二，不過後來也很熟了。

我移步一家叫糖朝網絡生活館的門前，心裏想的卻是暮木網咖，思緒又活絡起來。

「艹你媽的，你他媽的捅死個人非得五一捅？」

在這家網吧還叫暮木的時候，或者說第一次叫暮木的時候，我就在這兒上網。

在那個皮膚還很珍貴，遊戲環境剛剛惡劣的年代。我印象中LOL第一次全員主動送皮膚是在2015年。你不需要達到只佔30%的黃金及以上，不需要並不會開掛而假裝自己會而不開，甚至不需要進入麻煩的官網。

你只需要在2015年9月份的戰鬥之夜上一下遊戲就好了，有人說當一款遊戲開始給予便證明要走下坡路了，這些年是否下坡了我不清楚，但皮膚的確不值錢了。

2015年的前一大半年我還未滿18歲，那會兒年輕，自以為成熟的自己卻像一粒並未分化的細胞，可以成為任何群體的一份子，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大學的第一課都是軍訓，那會兒我的心思沒在那上邊兒，想的是如何養成小豬那種遺世獨立的氣質並約到炮。

我比他高，在這黃沙漫天的地段兒皮膚也要細膩些，先天條件怎麼看都很容易。

可漸漸陷入了自我論證的黑洞裏——倘若我遺世獨立，我為啥要約炮？

就算約到了，我是一展雄風還是繼續遺世獨立？倘若我一展雄風，姑娘不喜歡怎麼辦？遺世獨立的人設豈不是崩了？傳出去多丟人。

倘若姑娘喜歡，那我遺世獨立時為什麼會吸引她？她的目的是什麼？她喜歡我什麼？喜歡我明著遺世獨立暗處一展雄風？

倘若一切都按照最優解，我的人設沒崩，姑娘也很棒，然後呢？這事兒怎麼做？像鏡頭中那樣唯美么？不唯美豈不是顯得很噁心，噁心過後遺世獨立的人設豈不是又崩了。

最後這事兒簡化成了遺世獨立的人性生活是不是很噁心？又簡化成了性是不是很噁心。又升華到了性與愛的相輔相成、繁衍生息所發現的意外驚喜之類的話題。

後來覺得這問題有點兒像壯陽葯或病毒網頁的標題，為了互聯網的大環境着想，最終沒往太深了想。

除了約炮想的便是戰鬥之夜皮膚的事兒了，有人說你們這屆新生真好，剛來就有這活動。我想你們大二的才好，大一人生地不熟的還怕老師。大二的會反駁我們老了之類的云云。

無形之中又總結了兩個道理——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人都是會互相羨慕的。

作為一個教師子女竟然是在教師節出生的，意味着每一次過公曆生日都要隨家父聚餐，明著互相關心、勉勵辛勤的園丁。實則園丁之間相互攀比、打探其他孩子的學習成績。

那年的戰鬥之夜好像是9.7~9.9，也就是說那會兒我還未成年，還沒被法律允許正大光明地進出網吧。

夜訓后我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進了頂級網咖，一半穿着軍訓服的人遊盪於此，還沒來得及讓我考驗一下蘭州網吧的普法程度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沒辦法，我只能買一杯機打可樂在諾大的網吧中遊盪，

這家叫頂級的網咖號稱全甘肅第一家綠色有氧大型網絡會館，-這條標語遊盪在老舊的LED顯示屏上，不知從何時開始，反而我2021年離開蘭州時，它依然在遊盪。像回到未來三部曲中的那座鐘樓，在時間的長河中總有些或真實或虛偽的物件是永恆的，人也一樣。

至少當時看起來還是不錯的，諾大的店面有300多台機子，電競區、黑房、單雙人卡座、遊戲區、休閑區涇渭分明。價格適中合理，單雙人卡座的沙發很軟有窗帘，電競和黑房的隔音、外設、空調都很棒，全場不光都是蘋果機，還有中央空調，空氣清新禁止吸煙。

吧枱小妹很年輕，滿足了我對約炮的遐想。因為那一段軍訓展露出來的都是女性最真實的一面，我對約炮本來已經沒有任何遐想了，覺得遺世獨立挺好的。

可那會兒到底是年輕，看了多少遍小時代代入多少次周崇光還是華而不實，於是我對花花世界還留有一絲眷戀。

我本應像偶像劇中，穿着休閑裝捧著星巴克每周末去網吧呆上兩個鐘頭，心平氣和無憂無慮遺世獨立，不被網絡逐漸惡劣的大環境困擾。事實上我也是這樣做的，大學的前3個月我網費花了不到200塊，換算下來按一小時4塊是50個小時，三個月按13周算平均每周4小時剛好。

後來頂級對面的暮木開業了，僅200多平的店面，是頂級的七分之一，機器與機器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不似頂級碩大的休閑區零散地擺放着圓桌圓椅蘋果機，三個為一組，排列出無數個三角圖案。

因為這種排列的發明，網吧才變成了網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