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火車上轟轟作響,那時的我好像還不到175,坐在靠窗的位子,腳放在側面的暖氣上,膝蓋與芊芊的膝蓋輕微的碰撞,摩擦。我不經意地看着對面的姑娘不經意地看向我,表情無限美好,芊芊好像也挺好看的。

她好像比我更緊張,哼起了周杰倫的稻香,我附和也哼了起來。窗外看不見夜色,只看得見自己臉上的面具,面具有撮向上的紅毛,像狐妖小紅娘里的東方月初。

輝哥也不經意間地瞥向我,又急忙和並不熟悉的人搭話。那一次的化學競賽去了8個人,當時以為那個場景的每一個細節一輩子都不會忘,想不到還不到10年就忘了大部分。仔細回想起來,無非還是當時自己在乎的人和現在在乎自己的人,反反覆復就那麼幾個人,之後融進來的,不過是之前的替代品或影子。

「王春林這次肯定考上了,別人都沒答完就你答完了。」老竇道。

「大春兒,有一道電子方程式你怎麼寫的?」芊芊問我。

「我也記不清了,好多都不會都是問吳宏宇抄的。」

「應該就是電子元素都守恆,和常規的比加了電子數值吧。」輝哥說。

我覺得吵鬧,又看向窗外,努力的透過倒影看本質,沒有漫天繁星或者萬家燈火,只是一片虛無。車廂里的人羨慕地看着我們討論他們壓根聽不懂的題目,在他們眼裏我們的未來充滿光明和希望,在我們眼裏也是。

下車后希林和倫闊來接我們,當時還是縣的小城裏還沒有高鐵,火車站到每個人家最多步行半小時。蘭州的中川機場號稱距離市區最遠的機場,蘭州的火車站要橫跨三個區才能到我的學校,那麼遠卻從未有人接過我。

我不清楚那次考試意味着什麼,也不知道在焦慮的高三班級里發生了什麼。當時對「在乎」的定義還很模糊,就是覺得去外地考了個試而已,沒想到他倆在老楊手裏請了假,我們一起去了學校附近的張三拉麵,一人要了一份炒麵。那會兒是2013年,世界末日剛剛過了不久,我要的是魚香肉絲,那是我第一次吃魚香肉絲,也是在那會兒就有了疑問——為啥魚香肉絲沒有魚哩?只是那會兒單純的憤青,沒想着發微博,要不早火了。

去了蘭州發現根本沒有蘭州拉麵,只有蘭州牛肉麵,但蘭州牛肉麵是正兒八經拉出來的,至於外地開的蘭州拉麵大多都是青海人開的。

最初看見蘭州人將熱量如此高的牛肉麵當早餐吃有些接受不了,呆了一年後早餐不吃牛肉麵就吃不飽了。

後來綉春刀出了第二部,雷佳音飾演的裴倫吃面那段兒深得我心。從此以後,我每一次吃面,都會想起裴倫以及在張三拉麵的場景。

我吃完後走到小吃街第二條巷子處,又有一大爺給我遞煙。在東北「大爺」如果讀的特別輕佻,類似於「爺」發三聲,那「大爺」就是大伯的意思。如果讀的特別鄭重,類似於二聲,就是和自己爺爺平輩的人。

蘭州的大爺就是大爺,我發輕佻兒化音習慣了,至於這位大爺是哪一種,就看他個人的理解了。

「王春林!你不是畢業了么!咋又過來咯?」

「跟家裏吵架了。」

「誒呀!有啥可吵滴!」

「還有空房沒?」

「有呢有呢!」

「先租一個月。」

我是個特別認床的人,但只要我內心覺得我得在這兒呆一段時間,就會很快睡着。就像我在家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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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折騰都睡不着,因為我知道,我不屬於這裏,就像那會兒枕邊的人一樣,年少的我也同樣清楚,她不屬於我。

心花路放摘得14年票房冠軍后,輝哥和孫毓鴻在一起的消息在qq空間炸開了鍋,有吃瓜的有嘲諷的也有祝福的。

輝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和希林的較量,我從小到大都看在眼裏,從一開始的拼智商,到後來的拼叛逆,再然後單純的拼成績,最後拼思想。就是在這樣的一個良性氛圍下,每個人都得到了超越年齡的成長。

不同的是輝哥風格多變,總是轉換策略,希林卻一股腦地拼智力拚到了高考結束,結果是輝哥以一分險勝,希林在之後的幾年都活在了懊惱之中。

據希林說,他從小學畢業就喜歡孫毓鴻。小學畢業后,希林的小學組織去BJ遊玩,他說他看到了一個姑娘,心中好是喜歡,想着初中能一個班就好了,結果初中真就一個班了。不過這些都是希林高中時和我說的,他初中喜歡的是一個叫崔競元的姑娘。

我躺下后睡不着,已經折騰了24小時的我心情依然很煩躁,下樓又買了一盒煙,揣著近兩整包煙逆着人流走向街邊一昏暗的樓梯口處。和當年第一次開手電筒上去不同,如今的我閉着眼也能憑藉熟能生巧走上去。樓梯中間有緩衝區,也是休息台,更是分叉口,往左走是一家叫創立的網咖,人煙稀少,沙發的污漬一塊連着一塊,很少的吸煙量還是很難聞,主流遊戲是DNF與和平精英手游模擬器,那會兒應該還叫刺激戰場。

我有時也會來這兒玩兒,因為沖多少送多少,會員價2.4一小時,相當於1.2一小時,相當的便宜,據說這家網咖是一位老爺爺的。

老爺爺並不是一個什麼網游的絕世高手,也不是黑幫老大隱居市井,甚至不是段子裏寫的那種——一個老爺爺抽著廉價的香煙打魔獸,不管網吧的開銷,只為尋找曾經的青春。

它是一個俗套的,有些資本意味的,並會讓大多數人反感的故事——一個年少輕狂的年輕人想去外面闖蕩一番,帶着自己膚白貌美的女友感受下異地取暖是什麼感受。可是家裏就他一個獨生孫,男主家中家大業大,爺爺不想讓他走,於是把這個小網吧給了他,承諾干滿兩年如果還想走可以把他轉出去當本金。

於是吧枱中常能看到的場景便是長得還算周正的年輕人一臉面癱,身邊的小奶貓溫柔無限。或是小老闆不在,老闆娘便立刻高冷麵癱起來,不知是守婦道還是自認為很優越。

本來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故事,卻因為太多的陰陽怪氣兒給予了故事更多的色彩。比如「小老闆看着高冷其實是個老色批,這倆人動不動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在吧枱,在昏暗的樓道乾柴烈火。」

「老闆娘本來是混夜店的,就是為了錢才跟的這小子,要沒錢能看上這小子?」

「小老闆壓根不喜歡這小丫頭,人家就是玩玩兒,等過幾年玩夠了就不要她了,她還感覺挺良好的呢。」

其實在我看來這兩位夫妻生活還算和諧,沒有在大庭廣眾下做出格的事兒,男主女主會親切地為顧客送泡麵,下班之餘也會看到他們一起逛超市,還是挺正常的,或許不會天長地久,但此刻肯定是彼此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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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默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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