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林柱說:「不帶狗不行,狗鼻子靈,能幫咱找野豬,也能幫著追野豬!」

犟筋聽了沒吱聲,他拔出匕首看了一陣對高子成笑道:「你這匕首挺長,就是不利!」

「這不是匕首,是一把老式的刺刀。」

「犟筋仔細又看了下笑道:「我說這還有兩道血槽,還這麼蠢笨,哪兒弄的?」

「上學時同學給的。」

「同學給的,你們關係還不錯呀!哎,你還有一把真匕首的吧?」

「噢,是的,那一把是在外邊買的。」

「給。」他把舊軍刺遞給了高子成說:「我以前也有兩把匕首,這兩年年紀大了,不玩了,也不知扔哪去了,回來也得找找。」

高子成笑了下把刀子插刀鞘中,刀鞘在他破襖下只露出幾公分長。

林國說道:「犟筋,也沒找到野豬,讓這個兄弟回去刨葯去吧,咱往北再找找。」

「好吧,子成,咱回來再聊,你回去刨葯去吧?」

「那好。」

分手后,兄弟三人領狗向北而去,他們又翻了兩道山岔子,除了驚起幾隻山雞外,連只兔子也沒遇見。

林柱叫道:「真邪門兒,平時都說見了不少野豬,找它時,一隻也碰不見!算了,咱找著回去吧,不能再往西北去了,天陰了,說不定會下雪,這幾天晚上都有霧,等下了雪好找。」

「好吧,回去吧,我也泄氣了!」犟筋道。

三個領著狗走著向東往家走,走著走著,跑在最前邊的黃狗忽然對著雜樹叢中的一片齊腰的枯草狂叫起來,不再向前走。後邊的兩隻狗也忙狂叫著跑了過去,一併叫著向前走。

「有東西!」三人馬上抓著叉子趕了過去。

還沒有等他們跑到跟前,忽然枯草中竄出一隻狼來,直向北而去。

「快追!」林柱犟筋同時叫道。

三隻狗狂叫著向北追去,三人在後邊跟著。

狼在山林中,就是以狂追獵物而活命的,三隻狗當然追不上它。兄弟三人向北追上山坡時,已累得直喘不已,等到他們到小山頂時,已看不見狗了,只聽見狗叫聲。

林柱叫道:「我看這狗也難追上,狼跑的太快,別追了!」

犟筋說:「你們先歇會兒吧,我往下再看看。」他向狗叫的方向走去。

犟筋低著頭彎著腰,又向下跑跑走走追了一陣,狗叫著回來了,見他後站住回身仍狂叫不止。犟筋向下邊的林子中看了一陣,只好返回。

回到山頂,犟筋說:「看來沒槍想吃大傢伙的肉是不行呀?」

夜裡果然下了一場雪,早晨,雪還在下。

丁林柱高興地對老婆說道:「這下好了,不管是野豬還是狼,只要看見它的蹄印兒,就跑不了,非打死一隻不可!」

「別光記著打野豬了,跑這幾天連只野豬影子也沒見到,回來累得連兔子也不去套了,你們別都弄得最後,野豬肉沒吃嘴裡,野兔也都沒套一隻,叫你們過年花更多的錢買肉!」

「沒事兒,這下雪了就有希望吃到野豬肉了!」

「早點不對你說下雪了!」

「誰讓你說了,你要不說下雪,我今兒個就不打算再上山跑了,我真泄氣了!」

「好了好了,一會兒起來,我去幫咱妮做飯去了!」玉秀說著走了。

兩個光棍屋裡,犟筋正催著林國說:「你換個鞋怎麼這麼難呀,別換了,穿靴子太笨,在山上跑一天不行,

就穿運動鞋吧,下的是雪又不是雨,濕不了鞋!」

「雪中跑一天也能把鞋弄濕!」

「叫你別換你就別換了,運動鞋濕了,回再穿靴子不一樣?鞋子太笨,不中!」

「好好,不換了!」林國把靴子扔到了一邊。

這時林柱走了過來,他把叉子放到院子門口叫道:「哥,你們吃飯沒有,走吧!」

「好,走!」林國應著走了出來。

雪地上,他在踢打木樁,木樁被他踢打得左右搖擺著,他咬著牙狠命的擊打著,一直累的滿頭大汗。他想回家,想兒子,可又不能回去,他恨自己為什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他盯著被踏平的殘雪喘息了一陣子,才慢慢好一點兒,唉,他又嘆了口氣,轉身回院。

他站門口望著滿山的雪,葯基本上不能再刨了,兔子也不好套了,如果沒有肉吃,光靠吃乾菜過冬,身體會不會垮掉?

高子成決定去雪中找野兔。

已是中午了,他匆忙吃了些東西,他把短刀插入腰中,來到棚里拿起葯鋤出發了。

高子成先爬上了前面的山頂看了一陣,山頂上雪很薄,有的地方還露著枯草和石頭,雪上有鳥雀和野鼠的蹤跡。高子成向南邊山坡看了一下,跳過頂邊厚一點的積雪,斜著向東南而下。

他打算轉一個圈再從東北角回來。

快到山下時,雪地上出現了野兔跑過的痕迹,蹄印兒是向南而去,高子成順著印兒往南找,到南邊山坡上的林子中時,野兔蹄印又斜著向西南而去,沒多遠,又向下而去。高子成順著蹄印來回找著,最後蹄印多了起來,交替重疊,找不清往哪裡去了。

高子成正站著猶豫,忽聽見北邊坡上山雞叫,高子成急忙向北而下,當他下到山下時,山雞又是一陣叫,高子成向上看了一陣,認定了方向,向坡上輕輕地走去。

他在林子里走了一陣后,看見百十米外的地方有一隻雄山雞,它正伸著脖子四下看。高子成用腳扒開一片雪,在雪下找了兩塊石頭握在手中,他看了一眼山雞,小心地向它靠近。

當高子成又走了二十幾米遠時,山雞發現了他,頭一低向東跑去,高子成只好一邊躲樹枝一邊跑著追。山雞跑了一陣,飛了起來,一直向南飛去。等到高子成接近百米內又飛,山雞一般飛不遠,高子成一直跟著追。

高子成這樣追了很遠,他想累壞山雞,讓它飛不起來跑不動。山雞沒累壞,他自己在雪一中爬坡鑽林,個到累得滿身汗。

歇了一會兒后,高子成下山,向著東北邊山雞落的山坡爬去。

這個山坡挺陡,突起的大石不少。高子成上了幾十米高時,忽然聽見身後東南的遠處山溝中有狗叫,也許是丁林柱他們,又聽時,聽不見了。高子成想了下,向上爬去。林子里有不少大石突出著,形成了一個個石窩子。高子成一邊走一邊尋找著山雞,沒往下走多遠就看見了野雞的爪子印,高子成挺高興,順著往北向林子叢鑽去。

這是一片碗口粗細的槲葉樹,高子成低下頭在樹下四處尋找了野雞,還是找不到。當他跳下一處一人多高的大石時,看著雪地一怔,原來地上的雪被野豬拱了一片,他急忙四下看,野豬印兒並沒多大一片,除了右邊的幾處大石前有外,其它地方沒有了。

野豬肯定在附近,因為遠的地方沒它的蹄印了。

這野豬多大呢?聽犟筋說百十斤的野豬一般有傢伙就能打死它,但看這野豬蹄印,似乎不算太小,得有一百八十斤以上吧,和家中二百斤的蹄印差不多,要是二百斤,自己能行嗎?

要不看看吧,看它藏什麼地方,太大了就找林柱他們。

高子成慢慢向北邊的幾塊大石前走去。

野豬就在比較高的那個石崖下的草叢中卧著,高子成的接近已驚動了它。

高子成慢慢地來到了這個比較隱蔽的亂石窩處,他站在離野豬七八米遠的地方查看。往北的雪中已沒了蹄印,蹄印就在右邊的這幾塊大石間還有。高子成看了一下石邊三米多高的石坡,石坡挺陡,也沒有蹄印。

看來野豬就在崖下那個地方,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驚動了它它肯定要從這兒跑了。

這應該是一頭大野豬,在雪中很滑,自己不知行不行,這幾年來常受氣,身體已經很差,去找丁林柱他們吧。可現在誰知道丁林柱他們幾個跑哪去了,而且天也快黑了,他抬頭看了下天,站著猶豫開了。

這該怎麼辦?如果沒有雪,也許可以試一下,可…

正當高子成猶豫不定時,野豬「嗷」一聲躥了出來,落到了高子成前三米多遠的地方。

這是一隻棕黑色的野豬,個子不小,真和家裡養的兩百多斤的豬差不多,它張著嘴,低著頭瞪著高子成,兩隻尖尖的長牙令人生畏!

高子成嚇了一跳,這麼大的傢伙呀!心裡立刻跳開了,他忙握緊葯鋤和它對恃著,想走也走不了!

野豬低叫著慢慢向前挪動,高子成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他剛退一步,野豬「嗷」地躥起老高張著嘴伸前蹄向他撲來。高子成急忙向右一閃,葯鋤順勢向野豬上刨去,野豬向前一落,只刨到了野豬的背上,葯鋤並不是鋒利的東西,野豬皮粗肉厚,雖然有一個小傷口,但它似渾然未覺。它張嘴回身向高子成咬來。高子成趕緊用藥鋤搗它的嘴,他已來不級打了。野豬順勢咬住了葯鋤搖頭猛甩,高子成死死抓住了葯鋤使勁向前推它,但他哪裡推得動野豬?高子成腳下不住打滑,幾俗跌倒,情況萬分危急。

而野豬四蹄插入雪下山坡上,似生了根一般,它搖著,甩著,蹦著,嗷嗷著很嚇人。為了不被野豬甩倒,高子成集中生智猛地一推鬆了手,一回身跑了兩步跳下了石坡。

下邊是不少碗口粗的樹,借著樹也許可以阻擋一下野豬的攻擊。

野豬止住步,丟掉葯鋤的功夫,高子成已到了下邊,他滑倒后他借勢滾了幾下,躲到了身邊的樹后,並且已經拔出了匕首。

野豬已衝到了石台邊上,它盯著高子成看了一下,凌空向他撲下。高子成蹬著樹跳一步,使盡全身力氣把匕首拋向野豬的肋部。

「噗」匕首扎了進去了一半,野豬「嗷」叫一聲落到了高子成剛呆過的樹前,前蹄打滑趴到了地上,半截匕首一下子全進去了。野豬嚎叫兩聲想站起,但又滑了幾下,高子成這時剛好撲倒在一兩米外,他一看野豬站不穩,來不級多想爬一下撲向野豬,把野豬撞倒在樹上,用左臂弓著死頂野豬的脖子,右手已抽出另一把匕首猛捅進了它的喉嚨!

野豬受到了重創,嚎叫聲中猛地立起,頭一扭把高子成拱了出去,摔倒在兩米開外,它向前一躥,又摔一下后,向下斜躥而逃。

高子成落地后死抓匕首不放,直到他見野豬向下跑去,才鬆了口氣。

他躺著喘了幾口氣后,才感到左小臂十分疼痛,他丟掉匕首抓著左臂坐了起來。他的衣服已被撕開了十幾公分長的口子,他扒開看了下,血已出來了,傷口火辣辣地疼。「哎喲」他呻吟了一下,起身撿起匕首插腰上,抓住傷口爬到了上邊,撿回葯鋤下山。

高子成回到住處時,天已經黑透了。

他進屋摸出一段蠟燭點上,之後取了點鹽放中盆中,又倒了些開水,輕輕脫去衣服去清洗傷口。傷口真不小,有近十公分長,血不停地流,高子成忙蹲下身去洗傷口,洗了一會兒,他倒掉鹽水,又用白開水輕輕地洗,又沖洗了一陣,不再流太多的血了,看來沒傷到血管,高子成放心了。他到裡邊摸出一個袋子倒出裡邊的衣服,找了件破白襯衣放到嘴裡咬著撕開,又撕成條,之後去灶台取些柴灰放到傷口上,用布條一圈一圈地纏了起來,纏好后咬著系起來。

包紮過後,高子成才感到了冷,他又找出一件紅秋衣穿上,再穿上襖后,收拾完東西,找出點消炎藥,倒出僅剩的一口水吃下。

現在的他很餓,也很渴,但他更冷,更累,傷口更疼,他不想再動,頂好門后,脫下濕鞋和衣鑽草窩中躺下了。

天大亮了,高子成一覺醒來,胳膊脹著疼。「哎喲」他輕輕呻吟了一下。

他閉著眼又躺了一陣后,實在躺不下去了,胳膊也疼,肚子也叫,只能起來煮點乾菜吃。

丁林柱三兄弟在三隻狗的幫忙下,昨天只捉了兩隻野兔,今天他們決定去西南的大廟嶺上轉轉,那裡山高,林大,野獸多,並且還打算找上高子成一起去,所以一早他們兄弟幾個就向南往高子成住處而去。

當走到拳菜包北邊的河灣前時,前邊的狗突然狂叫著向東衝去,有情況!三人忙跑了起來。

幾十米外,三隻狗圍著雪窩中的一頭大野豬狂叫不止,欲試著攻擊也不敢上前。

丁林柱扭頭叫道「野豬」

「快,別讓它跑了!」犟筋加速超過了林柱。

大哥叫道:「犟筋,別離得太遠了!」

「我知道!」

快到跟前時,野豬仍一動不動,他們也都看到了雪上的血。犟筋站住叫道:「這野豬好象受傷了!」

林國望著十幾米外的野豬有點緊張:「咱小心點兒,它受傷也不能大意!」

犟筋道:「它傷的可能不輕,不然早跑了,看會兒吧,看會再過去!」

三人盯著野豬等了一陣,見任狗圍著叫,它還是一動不動,犟筋說:「它可能已經死了,過去吧。」他領頭過去了。

野豬頭扎殘雪中已僵硬了,犟筋用叉拍了它一下。

林柱趕開了狗道:「看來它死一陣子了,都僵硬了!」

林國望著野豬肚子說:「是已硬了,這是誰打傷的呀?哎,它這兒扎把刀子呢!」

「哪兒扎把刀子呀?」林柱忙探身看。

「這肋骨處!」林國彎下腰去,扒開了蓋著刀柄的殘雪。

「真插把刀子!」犟筋走到了他身邊。

「刀子這麼短,咋捅它身上的呢,誰捅的?」林國拔出刀子。

林柱跳過說:「我看看刀子,這咋像高子成的的呀?」

林國也道:「我正想說呢?這好象和他那把一樣。」

犟筋伸手接過看了一會兒說:「這就是高子成那把剌刀。」

林柱叫道:「咦,出事了,這傢伙碰見野豬了!」

林國叫道:「咱快往東去瞅瞅吧?」

「我正想說誰用獵槍打的呢,咋是高子成呢?要不林國你先在這看住吧,我和林柱去找他!」犟筋皺著眉頭說。

「好!快去吧!」

邊走林柱邊說:「這個高子成下雪在外邊跑啥了,下雪天他能套住兔子哇?」

「也許他是去刨葯。」犟筋低頭走著

「刨葯?雪天他刨什麼葯呀?真是要錢不要命!」

「……」

「二哥,他要真出什麼事咋弄呀?」

「咋弄呀,他要死了好辦一些,和村裡說一下,把他埋山上就行了,反正他也一個人,就是怕他落個重傷什麼的,咱得為他麻煩一陣子,他的錢也不夠他治傷,咱還得先為他墊錢,只能等到他家裡人來了再說。」

「那……那他家裡人要知道他很嚴重,不管他咋辦?」

「嘖,是呀,不過到時候咱不說那麼嚴重嘛!」

「只能這樣了!」

二人順著血跡開始向山上爬,爬了一陣子忽然看見了一串腳錢,林柱叫道:「二哥,腳印!」

二人看了一陣后,犟筋向上望了下,又望著山下的腳印說:「看來他沒事,至少不太要緊。他不是爬下去的,腳印上也沒有血滴什麼的,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腳印!」

林柱又看了下說:「不是他的是誰的呀?這腳印不是往西去他那兒了嘛!」

「也像他的,他咋好象事兒不大呀?難道是別人打傷野豬被他碰見又補一下子?」

「二哥,也可能吧,那野豬脖子不也有個傷口嗎?傷口不大,像槍傷或長矛之類的傷。」

犟筋點了點頭:「也可能。」

「咋弄呀?去高子成那兒看看吧?」

「等會兒吧,先找一下他在哪裡和野豬碰見的吧,萬一這是別人的腳印呢?」

「好吧。」

二人又向上攀去,過了幾塊大石后,來到了高子成和野豬搏鬥的現場下邊。林柱說:「上邊那個地方就是的吧,有亂雪和血跡!」

「可能是的。」

到上邊看了一下,林柱說:「就是在這裡!你看這雪亂的,血也是從這裡才有的!」

犟筋點了點頭:「是這裡。」

「哎,野豬要是受傷后在這裡和高子成相遇,野豬從哪兒過來的呢?其它地方怎麼沒血呀?也沒有野豬過來的蹄子印,野豬從上邊跳下來的?可能從上邊兒跳下來的,有掉下來的雪,也有上去的腳印,咱去看一下!」林柱從一邊攀了上去。

他到了上邊看了一陣說:「這上邊也有打鬥的印子,不過沒血,二哥,這野豬不是從其它地方受傷跑過來的呀,上邊這一大片,只有高子成一個人從南邊來的腳印,沒有野豬過來的蹄印和血!」

犟筋看了他一陣說:「真的?」

「不信你上來看看!」

「算了,下來吧,野豬可能在上邊石窩中卧著被高子成碰見了,走不開了才和它打的。」

「我也這樣想的,可那頭野豬二三百斤,高子成他咋會把它打成重傷呢?並且跑到那邊已經死那兒了!」

「是呀,我也奇怪。」

林柱滑了下來,他走到犟筋跟前說:「那頭野豬至少得有二百八十斤以上,也說不定三百多斤,高子成他不可能把它打成重傷呀,有葯鋤他也不行呀?特別是他的匕首,他咋著刺到野豬的肋上的?」

「走吧,得去他那兒看看,說不定他傷得也不輕。」

「可他回去這腳印上也沒血滴呀?」

「萬一他包住傷處呢?走吧。」

「走。」

高子成正往嘴裡夾著槐花,忽聽外邊有人叫道:「高子成!高子成!」好象丁林柱的聲音。

高子成想了下,把缸子放到了角處用菜刀蓋上,走了出去。

他剛到門口,丁林柱就叫道:「高子成!哎呀,你在家呀,你可把我們嚇壞了!」

高子成聽他們著急的樣子邊走邊說:「咋了?」

「哎呀,快開門吧,你可把人嚇壞了!」

「咋了?」高子成開了門。

「咋了?咦,你真沒事?」

犟筋也說:「高子成,你沒事嗎?」

高子成點了點頭:「沒事,咋了,出什麼事了?」

他想到了野豬,不是幾個人碰到血跡,並順血跡找到並打死了野豬吧?

忽然他看見了犟筋手中他的匕首,看來他們真打死了野豬。

犟筋叫道:「哎呀,你可把我們嚇壞了!」

林柱也叫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高子成,你一個人下雪天在山上瞎轉悠什麼呀,那頭野豬真的沒傷到你?」

高子成笑了下說:「野豬,哪裡野豬呀?」雖然他看見自己的匕首在犟筋手中,還是不想說自己和野豬搏鬥過。

林柱又叫道:「呀,裝什麼呀,你刨葯時不時撞見野豬了,你咋……」

犟筋遞上匕首說:「給匕首,別開玩笑了,你真沒事呀?」

高子成想了下說:「昨天我想到東邊山坡上刨一些何首烏,正刨著時躥出來一頭野豬,它撲向了我,我忙躲在了樹後邊,並用藥鋤打它,邊打邊圍著樹和它轉圈,後來它咬住了葯鋤,我就拚命抓住不放手和它隔著樹打圈兒,轉了一陣,雪又滑,我也沒了力氣,野豬又不走,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什麼不講了,一隻手死抓住葯鋤把,趁來回擺之際,拔出這把匕首扎入了野豬的肚子里,它叫了一聲就跑了,匕首帶走了,沒想到匕首被你們撿到了。」

「哪是撿到的呀,在野豬身上拔的!野豬死了!」

一聽野豬死,高子成有點兒意外,沒想到他們已經找到了打死了野豬。

忙說:「你們已找到那頭野豬了?」

「我們是來時碰見的。子成,你運氣真好,一個人沒受傷把那麼大一頭野豬捅死了。」

高子成更意外,雖然他也覺得那頭野豬可能活不了,但也不至於死這麼快,肯定他們找到又打死的,故意又說是他打的,於是輕笑道:「是你們打死的吧?」

林柱認真叫道:「別胡扯了高子成,真是你打死的,我們碰見時它已死了,都僵硬了,估計早都死了,昨天就死了!」

「不會吧,我就捅它一下子它會死呀?」

犟筋說:「一下了只要傷到要害也一樣死,你那一下子太狠了,它跑了幾里路匕首都沒掉!」

「不拚命捅它不行呀,那會兒只能存一線希望了,好了,上屋吧。」

「不過去了,還得趕快幫你把野豬抬過來!」

「哎,別抬過來了,你們抬走吧,我不要!」

林柱一聽拍了他一下叫道:「別胡扯了,說的啥話呀?」

丁林柱一巴掌拍到高子成傷口上,他輕微「哎喲「一聲。

犟筋一看忙叫道:「咋了,你受傷了?」

林柱也叫道:「你傷著胳膊了?」他不由上一步輕輕扶住了高子成的胳膊。

高子成輕笑了下:「沒事兒,不是的,放開吧。」

「別胡扯,快讓我們看看!快!」林柱試著想抬高子成的胳膊。

犟筋也叫道:「高子成,你剛才咋裝那麼像呀?要緊嗎?快讓看一下!」

高子成退一點兒說:「別了,真沒事兒!」

「啥沒事兒呀?野豬傷一下能輕嗎?快脫下襖讓我們看看!走走,上屋!上屋讓我們看看!」犟筋上前輕推高子成。

林柱也叫道:「快進屋讓我看一下!」

高子成後退一步說:「我真沒事兒,林柱,你們別管我了,真沒事,去把野豬抬回去吧?」

「胡扯!」犟筋手一揮,「走走走,快上屋去,如不行馬上就去雙河!」

高子成又往後退著說:「犟筋,真沒事,就碰了一下,沒事的,如果嚴重我會不出去找個醫生呀?好了,別纏了。」

林柱叫道:「子成,野豬傷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不不看了,出去找個醫生看看吧,輕了就開些葯吃,重了就去雙河大醫院看看,怎麼樣?」

高子成擺下右手說:「別了,真沒事的,我這裡有些抗菌葯,吃幾回就行了。」

犟筋上前抓住他的右胳膊說:「不去醫院,也要讓我們看一下你的胳膊傷的怎麼樣呀?」

「還是別看了,就劃了一道口子,野豬其實也沒傷著我,是我開始跑時滑倒在樹枝上划的傷,真沒事!」

林柱叫道:「高子成,別胡鬧了,你和野豬搏鬥的現場我們已看過了,那地方根本沒有亂樹枝,連小樹叢也沒有,上邊是亂石雜草,下邊是大樹,你快讓我們看看傷吧?」

犟筋叫道:「走走,上屋讓我們看看,嚴不嚴重你得讓我們看一下傷呀?」

「嘖……好好,別推了。」高子成只好領他們進屋。

進了屋后高子成說:「還是別看了,我已包住了,我不知怎麼弄了道口子。」

「別說了,弄上袖子讓我看看。」

「好吧,其實我也說不清咋弄傷的,傷口雖長了些,但不深。」高子成把匕首扔在身後柴上去捋袖子。

犟筋林柱同時叫道:「慢點兒。」

由於傷口靠上一點兒,又纏了些布條,不好向上捋,高子成只好說:「我把襖袖脫掉吧。」

襖袖脫掉后,包纏傷口的布上滲出了挺長,挺寬的一道血印。

犟筋皺著眉伸手扶住:「咦,咋這麼大的傷口呀?」

林柱也叫道:「真長,還這麼寬!「

「嘖!」犟筋咂下嘴說,「唉,這麼大的傷,你怎麼還說不礙事,骨頭礙事嗎?」

高子成輕笑了下:「骨頭沒事,傷口其實也沒這麼大的,這是血滲布上擴大血印了,真沒事的!」

「高子成,你別再瞎說了,傷口小了會這麼大的血印嗎?野豬把你咬這麼很,你競說不知咋弄的,還不承認自己有傷,你真混蛋!高子成,也不讓你解開看了,快穿上襖袖吧,咱趕緊去雙河醫院!」他忙幫高子成穿袖子。

林柱也叫道:「對,快穿上走!」

高子成邊穿邊正色說道:「你們別當回事兒了,真沒事的,傷口真沒有布上的這麼大,連一半也沒有,那都是血向四周滲的了,真沒事的,如果嚴重我肯定會找醫生的!」

「胡扯,野豬咬一下會輕嗎?小傷根本沒這麼大的印!快扣上,咱走!」犟筋幫他扣扣子。

「犟筋,真沒事的,我這裡有消炎藥,吃幾回就行了,好了,我自己來吧!」

犟筋放開手說:「高子成,你真別不當回事了,是幾百斤的大野豬把你弄傷的呀,不能兒戲呀?弄不好會出事的!」

林柱也說:「子成,別胡鬧了,走走,快走!得去縫幾針!」

高子成退到牆上說:「你們別勉強我了,真沒事的,這只是劃了道口子,真不要緊,我回來已用開水沖洗過了,不太深,也真不是很長,吃幾回葯就行了!」

犟筋扯住他道:「好好,就算不要緊,但冬天傷口癒合不容易,傷口不算太小,再小也小不到哪去吧,至少得縫幾針,得讓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得用醫院消過毒的東西包,你這……走走」

高子成無奈地說:「犟筋,你別拉我了,我真不去,真的沒事,如果需要縫針我已去了,真沒事的。」

他是想去縫幾針,但考慮到得不少錢,就算了,反正胳膊上留個大疤就留個吧。

犟筋也沒辦法了:「哎,你……高子成,你可別胡鬧呀,這不是小事兒,別心疼錢,該上醫院上醫院,要不我給你出錢!」

「嘿嘿……,好了,放手吧,真沒事的,該去的時候我真去了!」

林柱說:「子成,還是去醫院縫幾針吧,傷口太長!」

「不用了,沒事的,傷口淺。」高子成笑了下。

犟筋「嘖」了下說:「你可別大意呀,再淺不縫一下也會留下一個大疤的!」他只好放開了手。

「是的!」林柱應道。

高子成輕笑道:「不要緊的,縫也會有疤的,就留個疤吧,別說了,你們快去把野豬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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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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