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主場首戰

莫荒猛然驚醒，原本有些上頭的睡意在此刻已消散不見，哪怕屋外已是寒冬臘月，可冷汗還是順着額頭髮梢流淌而下。順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緩緩轉頭看去，就見門后坐着一道人影，身着唐裝，翹著二郎腿，手裏拿着一個方杯，杯中盛有半杯琥珀色液體。他端起杯輕輕抿了一口，雙眼緊閉，看得出來非常享受：「這酒不錯，要不要一起嘗嘗。」「老人家，是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佈置任務的神秘老者。「來，坐着。」莫荒不敢不從，小跑兩步坐到老者面前，仔細一看，發現桌子上擺着一瓶威士忌，正好是他喜歡的酒款。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一笑，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個杯子放在桌上，隨後打開瓶蓋倒了淺淺一個杯底，推了過來。局促的搓了搓手，看着杯中美酒，莫荒有心想嘗嘗，但不敢輕易下嘴。「怎麼，不相信我？」「不不不，cheers。」說着，莫荒舉杯，可老者絲毫沒有碰杯的意思，只是淡笑着看着桌面。見討了個沒趣，莫荒面色有些發燙，隨即端起杯來一飲而盡。酒剛入口，一股濃郁的芳香之氣充滿口腔，緊接着，辛辣味直衝咽喉，瞬間驅散了疲憊及困意。「好酒！這酒叫什麼名字。」「月光。」「月光？那這麼說，這瓶酒是這家酒館里自己釀製的了？」「準確的說，是我釀製的，對了，我好像一直沒有介紹過自己，你叫我月光老人就好。」「月光老人，那這間酒館...」「是我的。」在莫荒不可置信的神情當中，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遞了過來，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一行中文：十分（未完成）。這行字的意思不言而喻。「今天的比賽我看了，很遺憾，就差兩分，不過...」氣氛幾近凝固，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老者繼續說道：「不過念在你是第一次登場，還需適應比賽，這樣吧，這場的結果作廢，同樣的目標延續到下一場，你看如何？」「沒問題！」莫荒大喜過望。「好，那你回去吧。」話音剛落，莫荒頓感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人好像醉酒一般，意識飛到九霄雲外，眼前天旋地轉的景象令人恍惚。隱隱約約間，他感到彷彿有人伸手將自己攙扶起來，並朝門外推去。他拚命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使喚身體，只得任由這無形推手將自己帶出酒館大門。剛一出門，就感到有股熱流在胃中瘋狂翻湧，緊接着如清晨擠地鐵的人潮般向嗓子眼快速衝擊而去。「嘔~」若此時有人經過就會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在一顆光禿禿的樹榦旁，有個兩米多高的白人壯漢跪在地上猛烈的乾嘔著，地上十分乾淨，表情痛苦萬分。過了好一會兒，胃中這股難受勁兒才有所緩解，莫荒扶著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憑藉殘存的意識朝住處走去。雖不遠，也足足走了二十分鐘，若不是夜間送貨的卡車司機精神還算集中，怕是已經一命嗚呼了。回到家中，莫荒一頭栽在床上，沉沉睡去，不遠處的那抹光亮也隨之消散，似乎從來沒有亮起來過。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依舊是朝陽喚醒了熟睡的人，躺在床上的莫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享受着照射進房間的和煦陽光，全無醉酒後的不適。搖搖腦袋，昨晚發生的一切還清晰的印在腦海當中，所有細節一條不漏，與曾經的斷片兒經歷截然不同。「昨天該不會是一場夢吧？」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早上沒有訓練，因為晚上還有一場背靠背比賽，對手是華盛頓奇才，實力與當今的籃網半斤八兩。伸了個懶腰，莫荒坐起身子，感受着身體里充斥的精純活力，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嘿嘿，難道說那老頭給的酒，還有恢復體力的作用？月光老人，我記得在神話傳說中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一定是我的苦難經歷感動了上天，專門派人來拯救我的，哈哈哈哈！」「咕嚕~」腹中傳來的飢餓感打斷了他的幻想，隨即起身，隨手披上件外套出門尋找食物。樓下的便利店早早開了門，莫荒買了些麵包、火腿、生雞蛋、沙拉醬以及牛奶，準備回家做兩個煎蛋，弄個三明治。正要上樓，昨夜那詭異現象再度出現在莫荒腦中，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記憶中月光酒館的位置。猶豫再三，還是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心，穿過街道走了過去。「嗯？」映入眼帘的是兩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門上佈滿灰塵，一把陳舊鐵鎖鎖住中間，似乎很久沒有來過人了。莫荒站在門口輕咬下唇，環顧左右，見沒人，遂伸手摸了摸鐵鎖，指尖上傳來陣陣粗糙的涼意。「你是喬吧，你在這幹什麼？」莫荒猛然回頭，見一個流浪漢模樣的人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神中說不上是好奇，還是興奮。在這個寒冬時節，此人穿了一件墨綠色大衣，頭戴一頂髒兮兮的絨帽，長褲和皮鞋單薄的像是初秋時節的單品，看起來有些落魄。「你是？」「這不重要，你在這裏幹什麼？」「沒什麼，剛搬過來，隨便逛逛。」流浪漢上下打量着他，滿臉不可置否的神色：「沒想到你這種大球星也會住到這種地方，怎麼，難道是長時間不打球，球隊扣你薪水了？」這番話很容易令人感到不悅，用這種語氣對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說話，顯得有些沒教養。莫荒原本生出的點點同情很快化成厭惡，淡淡道：「這些與你沒關係吧？」「當然，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克魯斯，觀察你兩天了。昨天晚上你從這門口出來，然後蹲在樹邊嘔吐，好半天才走。今天上午又來，可看上去對這裏很陌生的樣子，似乎又像是第一次來。所以我很好奇，你昨天晚上是喝多了路過這裏，還是怎樣？」沒想到自己的行蹤竟然被人注意到了，好在莫荒反應還算快，壓下心中驚慌，順着對方的話接了下去：「是啊，昨天比賽贏了，我們結束了連敗，心情不錯就喝了不少酒，至於晚上怎麼回來的，我已經想不起來了。」「這樣啊，不過我勸你不要靠近這裏，據說這扇門後面有一個很驚人的秘密。」「什麼秘密？」莫荒頓時來了興趣，這個秘密肯定是跟那個老者有關。可克魯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莫荒手上拎着的袋子，嘆道：「我沒力氣說了，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好餓。」「這些都給你，快告訴我這裏的秘密是什麼？」接過袋子，克魯斯看了看，拿出那盒生雞蛋遞了回來，笑道：「我可沒有處理它們的工具，還是還給你吧，其他的我就收下了。」說完，就坐到旁邊長椅上，拿起麵包和火腿吃了起來，那狼吞虎咽的模樣把莫荒都看餓了。「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聽說這大門後面有一個地下通道，據說是一個來自東方的神秘幫派的基地。每當這扇門打開的時候，都會有一些亞洲人進去，可他們具體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他囫圇說道，指尖不時擦拭著嘴角掉落的麵包屑。「唉，你是不知道，這兩年我太慘了。先是離婚，然後在華爾街炒股賠了數百萬美元，緊接着公司又倒閉了。喬，我跟你說，喬，喬！」克魯斯正準備一訴衷腸，可一抬頭，只有一道逐漸遠去的背影對着他，隨即聳了聳肩，填飽肚子后便不知所蹤。莫荒可沒興趣聽此人的悲慘經歷。不過，剛才克魯斯所說的東方神秘幫派引起了他的興趣，不用問，定跟那老者脫不了干係。「等晚上比賽完，我再去看看。」打定主意之後，莫荒便將心思轉移到晚上的比賽上面，他今晚要面對的對手很可能是來自日本的八村塁。此人身材壯碩，運動能力出眾，想在他的防守下達到目標，不是件易事。下午的訓練以投籃為主，全隊的手感都很在線，再加上前一晚的勝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夜間的巴克萊中心燈火通明，觀眾陸續進場，莫荒站在球員通道處偷偷向外看去，渾身血液如燃燒般沸騰。全隊入場，當現場DJ喊到他的名字時，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歡呼，這種感覺令他幾乎淪陷。「這就是我夢想中的場景，太躁了！」「老兄，是不是好久沒有在主場出戰了，一會可別緊張的投不進球啊！」布朗笑嘿嘿的湊到莫荒身邊，賤賤的低語道。或許是因為這是全明星前的最後一場比賽，今天到場的主場觀眾格外熱情，這種熱情也點燃了在場每一位球員的戰欲。「等著看吧，這場比賽可不會像昨天那樣了，小日本，你看我怎麼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