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褚濁

第九章 褚濁

「想必掌柜的也聽見我說的話了,我想買你的店。」張邪沖著櫃檯的掌柜說。

掌柜是位花甲老頭,由於店鋪不景氣,所以看起來要比尋常的老者憔悴很多。

「這位客官,您是在開老朽的玩笑吧。」掌柜搖了搖頭說,顯然不信。

張邪則一臉嚴肅:「君子所言,豈能玩笑。」

掌柜聽后又打量了一下張邪和小桃子,語氣中充滿了無奈的說:「看您二位的穿著應該是富家子弟吧,雖然這話我不應該說,但老朽還是想勸一句,連年天災,糧食的價格貴的驚人,入不敷出,已經沒什麼利潤可賺了。」

張邪見掌柜說話如此誠懇,當即一笑,「哈哈哈,想不到第一間店鋪就碰到了好人,就憑你這段話,你這間店鋪我是非買不可,我這些日子也打聽了一些,像你家這樣的店鋪,全買下來大概需要六十兩銀子,我給你湊個整。」張邪說著對身旁的小桃子道:「取出一百兩的銀票,給老先生。」

小桃子對張邪言聽計從,當即從懷裡拿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掌柜。

「這……」掌柜也被張邪的財大氣粗嚇了一跳,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多虧店裡的夥計機靈,急忙走過來,站在掌柜的身旁對張邪千恩萬謝,又拽了拽掌柜的胳膊說:「爹,這下有錢給你治病了。」

掌柜攥著一百兩的銀票還沒反應過來,當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后,眼裡也出現了光澤。

不久后,張邪與掌柜簽署完了地契,在父子二人高興的離開后,這間糧鋪也徹底成了張邪的。

見店鋪內只剩自己和張邪,按耐許久的小桃子終於開口問道:「少爺,您買這家糧鋪是要是做什麼呀?我聽那老掌柜的意思,現如今糧鋪根本不掙錢啊。」

張邪聞言嘿嘿一笑,隨即回道:「小桃子,你還記得我早些日對你說的王朝之事嗎?」

小桃子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我說一個王朝最基礎的是什麼嗎?」張邪問。

「平民啊。」小桃子答。

「不錯,就是平民,也就是百姓,那作為一個王朝基礎的百姓,他們現在最需要是什麼呢?」張邪又問。

這次小桃子這次搶先回答:「糧食,吃的。」

「糧食、吃的只是一部分,百姓們現在最需要的是安穩的活下去,若想安穩的活下去,那就離不開四個字:柴、米、油、鹽,此四隻要掌握其一,便是掌握了百姓的民心,民心,得之則昌,失之則亡。此為治世之道,亦為天下之道。」

「那少爺你是想用[米]來得民心?」

「不,我要掌握的是全部,並且不是得民心,而是控制民心,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張邪輕描淡寫的對著小桃子說了下自己的野心。

此後一天,張邪都在為買店鋪而奔波,最終花費了大概五萬兩銀子,買下了大大小小整整二百間間鋪子,整條城東街,除了幾間當鋪,個別的酒樓,剩餘均落入張邪之手。

此時的張邪,站在街口,手裡拿著二百張地契對小桃子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二百家店鋪的總掌柜,明天開始招收夥計,按市價最高值雇傭,但有兩點要求,第一點,無論是店鋪的小掌柜還是打雜的夥計,務必經過你手任命,如出事故,你負責,第二點,這二百間鋪子,均作為糧鋪。」

一語落罷,小桃子壓力倍增,有心拒絕,但看到張邪那不容拒絕的表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硬著頭皮默許了。

「正好為你這些日學的手段檢驗檢驗。」張邪說著摸了摸小桃子的頭。至此,二人開始分頭行動,小桃子處理店鋪的事,張邪則將自己關進房間里,琢磨著心事。

「柴米油鹽,柴為火種,立根之本;米為糧食,生存之本;油為食材,家之根本;鹽為味道,五覺之本。」

「十年前,燕帝下了禁伐令,從此薪柴的價格水漲船高,已經脫離了百姓們使用的限額,糧食也是,連年的天災,好多地方甚至顆粒未收,至於油,燕國使用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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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菜籽油和動物油,取之費力,導致百姓們一年也吃不上幾次油水,剩下的鹽,細鹽只有富商權貴家才用的起,百姓們所食用的大部分還是粗鹽。」

「問題太多了,還是一件一件的解決吧,民以食為天,既然準備了二百間糧鋪,便從[米]開始吧。」

張邪理清頭緒,隨即叫道:「小桃…」話一半張邪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頭低喃道:「真是糊塗了,小桃子不在府內。」

而後張邪又喚來一名家丁,讓其去賬上支錢,將燕都內所有種類的糧食通通買來一份,有急用。

家丁自然是言聽計從,領了這份美差便去辦事,不多時便滿載而歸回到張府,隨後將買回的東西分類放在張邪房間的桌子上。

看著桌上羅列出的種類,張邪坐在椅子上查看起來。

「現如今燕國的主食可分為七類:稻、粟、黍、粱、大麥、小麥,雖然種類不少,但主體還是以稻為主,以麥為輔。」

張邪摸著下巴思索著,「在糧食的種類上已經沒什麼可拓展的了,倒是可以在產量上下功夫,但是連年的天災已經讓許多百姓食不飽腹,吃都吃不飽又怎麼可能再去種地呢?飽腹?種地?飽腹……」

張邪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便收拾行裝,帶上些許的錢財,通知了一聲爺爺便出了城。

老爺子還沒作何反應,張邪便已然奪門而去。

看著孫子風風火火的模樣,張震坤一臉黑線的說:「這個臭小子,一天忙忙碌碌的也不知在幹些什麼?」

雖然語氣中帶有一絲埋怨的意思,卻暗中派出一隊人一直跟著張邪,生怕出什麼意外。但老爺子哪裡知道,莫說一隊人,就是十隊人也抓不住張邪的影子,出府門沒過三里,這些說是保護張邪的人馬便被張邪左繞右繞甩的一乾二淨,最終尋找無果,一個個好似被雨淋濕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回了張府,將此事稟告武丞相。

張震坤穩坐大堂,一聽稟告大吃一驚,雖然知道自家孫兒不簡單,但還是沒想到竟有這種手段。

「這條小狐狸,真是不露相啊。」張震坤說著也放下心來,轉回頭看向下面那群等著受罰之人,笑著揮了揮手說:「不管你們的事,這個小兔崽子,敢把他爺爺派出去的人甩開,看他回來我怎麼收拾他。」

張震坤嘴上罵著心裡笑著,而那群人也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此事告一段落,至於張邪,現在正在城門外,駕著馬向印象中的一處村莊趕去。

坐在快馬上的張邪心似閃電,恨不得踏空而行,但奈何他只有練氣期五層的實力,莫說踏空而立,就是御器飛行也做不到,所以相比於雙腿,還是馬腿更快、更省力些。

快馬趕了一上午的路,終於在中午的時候看到一處村莊的身影。

「駕!」

張邪心切,雙腿一夾馬鞍又加快了幾分,最終來到了村口。

「怎麼這麼荒涼?」張邪駕馬走在村道中,一臉的疑惑。

「莫不是白來了?」張邪口中喃喃著,突然發現了一位老者,坐在一間破房間門口的椅子上,安詳曬著太陽,興許是聽到了馬蹄聲,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張邪跨下的大馬,可能是老眼昏花,努力的皺著眼睛卻也只是看到一絲人影,過了一會便閉上眼睛繼續的曬著太陽。

張邪好不容易看到了人,滿肚子的疑惑準備詢問,當即甩鐙離鞍,下了馬便進了老者的院子。

老者聽到腳步的聲音,又一次睜開了眼睛,這次他看清了張邪的相貌,但眉頭卻皺的更深了,疑惑的問:「小夥子,你迷路了?」

張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專程來此的。」

「嗯?」老人不解的將滿臉皺紋推擠在一起,眼睛眯成一條縫,疑惑道:「專程來此?是走訪熟人嗎?害,那你算是白來一趟了,這個村子都搬走了,就剩我這一家獨門獨戶了。」

聽著老者沙啞的聲音,張邪心中萬分不解,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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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語道:「不對啊,我記得我早些年隨爺爺送我父親出征時路過此地,那時這個村子還很繁榮呢。」

「害,你都說是早些年了,這連年的旱災,他們都逃荒去了,投親的偷親,靠友的靠友,只剩下我這老頭,不想客死他鄉,便一直留下來。」

「怪不得,房屋空空,滿目荒涼,這個村原來都逃荒去了。」張邪心中想著,同時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笑著問老者:「老人家,如此荒涼之所,您是靠什麼維持日常生活的呢?」

「嘿嘿,說起來也算老頭子有福。」聽到張邪問這話老者來了興趣,笑著答道:「我有一個好孫子,是他一直在照顧著我,一日三餐、四季衣裳,也算是安享晚年了。」老者說到這,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張邪見狀也笑了笑,還想再問些什麼,但被門外的一道男聲打斷了。

「老爺子,這誰家的馬啊?看起來好像不是農戶家的,這麼健碩。」

說著話,從門外走進一男子,高高壯壯,一身小麥色的健康皮膚,略顯幼稚的面容卻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背上還背著一個簍子,進了門便看見蹲在爺爺身旁的張邪,當即警戒起來,右手自然的向戴在腰間的砍柴刀摸去。

張邪也察覺到他的舉動,本想解釋什麼卻被老者搶先了。

「嘿嘿嘿,這就是我孫兒,叫褚濁。」老者看著門口的孫兒露出笑容,向身旁的張邪介紹道。

「這個是來咱村做客的,叫……」老者本來還想向孫兒介紹張邪,結果卻發現自己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張邪的名字,一時語塞,最後糊塗的問向張邪,「對了,你叫啥來著?」

張邪見狀便從地上站起,對著對面的褚濁笑道:「我叫張邪,燕都人氏。」

褚濁依舊沒放下戒備,但也回了一句自我介紹。

與此同時,張邪身邊的老頭卻因張邪這番話陷入了沉思,念叨了幾遍張邪的名字,又重複了幾遍張邪剛剛說的話,抱著試試的語氣問:「你說你姓張,燕都人氏,那陣聽你低頭輕語,貌似你的父親還是位將軍,不知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張傲骨。」張邪答。

話一出口,老者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那雙渾濁的眸子也透露出少有的光澤。

「張傲骨?邊塞大將,閻羅將軍張傲骨?」老者說著,艱難的從椅子上坐起,仔細端詳起張邪。

「不錯,那正是我的父親。」張邪說著,心中暗想:莫非這老者還與我的父親有些淵源。

「哈哈哈,真是將軍後人,這模樣,尤其是這雙鳳眼,簡直一模一樣。」老者伸出乾枯的手掌摸向張邪。

這時站在門口的褚濁也快步走了過來,扶住顫顫巍巍的老者坐下。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竟連將軍的後裔都沒認出來。」坐回椅子上的老者眼睛始終沒離開張邪。

「老人家,您認識我父親?」張邪問。

老者笑了笑,回道:「我與將軍談不上認識,只是遠遠的見過幾面,因為我的兒子便是將軍邊塞鐵騎中的一員,我還記得那年將軍出征,路過我們村子,白馬銀槍,威風堂堂,說起來,那時將軍馬上的孩童便就是你吧?」

張邪點了點頭,他正是憑藉這段記憶才找到這個村莊。

「唉,可惜將軍英年早逝,死在了邊塞,與那二十萬鐵騎,一起戰死在了邊塞。」老者說到這裡,眼神中流轉著對往事的回憶,張邪知道,他這是在緬懷他的兒子,當年那一戰,無一人生還。

「老人家,是我張家對不起您,讓您承受喪子之痛。」張邪說著便要屈身賠罪。

老者見狀急忙站起,卻因腿腳不利索差一點摔在地上,最終穩住身形一把張邪的手臂,滿臉緊張的說:「不可,您是將軍之後,我乃一介草民,這簡直就是在折煞老朽,老朽萬死不能承受。」

老者說什麼也不能承受,張邪見狀也不再勉強,笑著扶老者坐回椅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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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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