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曙

見張邪如此忠厚，老者一臉欣慰的笑了笑：「江山代有人才出，看來張將軍後繼有人了。」

張邪謙虛道：「老人家謬讚了，我怎能比得上我父親呢。」

兩人客套了幾句后張邪便問到此番來此的目的，「老人家，我記得當年路過此村時吃過一份烤山芋，不知這裡還有那東西沒有？」

「山芋？」老者聞言想了想，隨後疑惑的反問：「那是什麼東西？」

張邪怕名字不同物相同，便又將此物的形狀、特點描述給老者聽，這時老者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紅鼠吧？」

說著指了指身旁的褚濁道：「今天挖到了嗎？」

褚濁點了點頭，隨後放下背後的竹簍，從中拿出個東西，遞給張邪。

此物長越三四寸，同體呈紫紅色，形狀像一個匍匐的大老鼠，張邪接到手中一看，頓時喜上心頭，暗道：這不正是山芋嗎？

原來張邪當年曾刺殺過一位靈廚，在那廚子的儲存戒指中發現本『天下菜譜』，裡面包羅萬象的記錄了數以萬計的佳肴，無論是民間小食還是修士的靈餐均有記載，甚至連做什麼佳肴所用的食材都一一列舉，張邪拿到手隨意翻看了幾頁，便翻到了山芋的做法和食材介紹，其中有一句話張邪記憶猶新。

「此物種植簡單，產量甚多，平常人食之一二個便可飽腹，且無大礙。」

「如果能將山芋的種植普及，定能解決天災后遺留的災荒問題，並且不是靠著慢慢恢復，是一瞬間的解決。」

張邪心裡想著，一旁的老者也開口說道：「原來山芋就是紅鼠啊。」

「紅鼠？」張邪對這個名字有點感興趣。

褚濁解釋道：「此物同體偏紫紅色，長相又像一隻大老鼠，所以得名紅鼠。」

「紅鼠，倒也形象，不過老鼠乃是竊取藏匿之物，不吉利，不如將鼠字改成曙光的曙，代表著希望。」

褚濁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隨你好了，反正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種東西，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不，以後會有很多人知道紅曙的。」張邪反駁了一句便又問道：「這是在哪裡挖到的？」

「後山，漫山遍野全是這種東西，不過你要這種東西也沒什麼用，這是飢荒年間像我們這種沒有糧食的人才會吃的，你是富家子弟，應該不缺吃的吧？」褚濁問。

張邪聞言並沒做回答，而是反問道：「既然你們山上有這種東西吃村裡的人又怎麼會走光呢？」

褚濁嘆了口氣：「唉，誰不知道這種東西能飽腹呢，但自從天災開始，不知從哪來了一隻猛虎，盤旋于山上，已經有好幾個村民葬於虎口，官府倒也派人來過，但猛虎來無影去無蹤，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後來在天災和虎禍的加持下，村民們就都走光了。」

「原來如此。」張邪心裡思索了一下，隨後對老者道了別便要起身離開了。

張邪剛轉身離開時卻被身後的老者叫住了。

「有事嗎老人家？」張邪回身問道。

老者表情有些為難，但是思索再三還是開口說道：「張少爺，老朽想求你一件事？」

張邪見狀啞然一笑：「老人家這副表情，莫不是想讓你孫兒跟著我？」

「張少爺聰穎過人，沒錯，老朽正是這個想法。」

老者說完看了看身旁的褚濁，又看了看眼前的張邪，自述道：「此子出生時他娘便難產死了，他才幾歲時他的父親便隨軍出征了，留下我這個老頭子與他相依為命，時間流逝，我是越來越老了，不僅幫不到他什麼，還只會拖累他，所以張少爺，老朽求你了，給他謀條生路吧！」

「爺爺！」褚濁聽罷眼泛淚花，跪在椅子旁握著老者的手臂。

「張少爺，我自覺時日不多了，願您答應我。」老者說著便要起身。

張邪手疾眼快，走過去按住了老者的肩膀，笑著回應道：「老人家，您可不能自咒啊，您得多活幾年，好好享受一下您孫子的孝敬。」

「這麼說張少爺是答應了？」老者目光如炬，表情上掩蓋不住的喜悅。

張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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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張少爺。」老者答謝著，便要讓褚濁給張邪磕頭。

褚濁本不願為之，奈何老者瞪眼，便只好跪下給張邪叩首。

張邪見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拘泥於禮數，隨後便問：「褚濁，既然你決定要跟著我那便要有心裡準備，跟著我可是很辛苦的。」

跪在地上的褚濁抬頭回道：「褚濁從不怕辛苦！」

「好，你有這個準備就好，順便在通知你一下，做好準備，我明天會帶些人來，把整座山的紅曙全部挖出來。」

褚濁被張邪這番話下了一跳，脫口道：「挖掉整座山的紅曙，那得有多少啊？」

張邪嘿嘿一笑：「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可還有那隻……」褚濁本想說那隻老虎怎麼辦，但轉念一想，張邪是何人，武丞相隨便派來一隻軍隊便能將那隻老虎消滅，便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張邪沒留意褚濁的問題，反而囑咐了他一番，又後跟老者做了道別便駕馬離開，只是褚濁爺孫都沒注意，張邪離開的方向，正是後山。

張邪馬踏飛燕，僅半盞茶的時間便來到後山。

後山樹木不多，張邪尋了半天也才找到一片十餘棵樹的小林子，將馬拴在樹邊，隨後從混沌珠內取出一柄橫刀，握在右手，左手則撿起一根樹枝，用力抽在馬屁股上，馬匹吃痛，當即嘶嚎起來，陣陣馬鳴聲傳進山中。

不多時，從山的另一邊傳出一道虎嘯，正所謂虎嘯山林，原本還在哀嚎的戰馬此刻也消失了聲音，像是聽到什麼可怕的動靜一般，不斷掙扎著，試圖解開束縛，而張邪，則站在一旁笑著等候。

「小貓咪，餓了好久吧，快過來吃飯吧！」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便見山林涌動，下一刻，一頭吊睛白額虎出現在張邪不遠處，只見它張著大口，露出獠牙，像是在審視獵物一般看著張邪，尤其是張邪身旁的戰馬。

「呵呵呵，貓咪來了。」

張邪嘴角上揚，此刻的他氣勢突變，一雙鳳眼殺氣騰騰，看著不遠處的老虎邪惡的笑著。

原本想要撲過來的猛虎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身上虎毛炸立，也顧不上肚子飢餓，轉頭就要跑。

「想逃？」張邪手中橫刀一甩，直接刺進了老虎的腰部。

嗷～

老虎哀嚎一叫，下一刻張邪便出現在它身後，握上刀柄，一用力，將老虎開膛破肚。

整個過程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張邪甚至沒染上一絲鮮血便解決了戰鬥。

最終將老虎的屍體收進混沌珠里，張邪來到馬匹旁，溫柔的撫摸著馬匹的鬃毛，隨後便往燕都趕回。

到燕都時已然是晚霞如錦，映著落日的餘暉張邪來到了城東街。

「不知道小桃子準備的怎麼樣了？」張邪牽著馬匹自語道，然而就在他興緻高昂的走在街道上時，突然聽到旁邊的店鋪傳來一陣吵鬧聲。

「哼，小白臉，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躲著我們兄弟不交費用，信不信我把你的鋪子拆了？」

「快點，今天掙了多少銀兩？拿出一半來。」

「快點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

說著裡面還傳來幾道瓷器落地的碎裂聲。

張邪心中預感不妙，將馬匹拴在門外的樁子上，站在門口向里看去，只見幾個身穿錦衣的貴家公子正在櫃檯處為難著掌柜，張邪認識這幾個人，都是些二世祖，與司徒尋雲相同，家中都有長兄，導致他們在本家族都不受重視，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的紈絝子弟，小官小販都惹他們不起，便只能任其宰割。

張邪皺著眉轉頭又看向那欺負的掌柜，正是女扮男裝的小桃子。

「嗯？」

張邪見此眉毛一挑，邁步便走了進來，來到眾人身旁，冷聲問：「你們管誰要錢呢？」

那幾個富家公子正在為難小桃子，冷不丁聽到有人問話當即擺起了少爺架子，囂張跋扈的轉過頭道：「誰他娘的不長眼……」

可話剛說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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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清了張邪的面容，還有那雙冷似寒冰的眼眸。

張邪殺氣全開，店鋪里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那一開始還罵罵咧咧的公子爺此時卻宛如泄氣的皮球一般，甚至有一個還口吐白沫尿了褲子。

「滾！」

此話一出好似寂靜夜裡的一道鐘聲，震的幾人猛回神，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將倒地的人連拖帶拽出了店鋪。

見張邪來到，一直忍著的小桃子再也憋不住了，猛的撲到張邪懷裡，眼淚好似珍珠斷線一般流了出來，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都哭乾淨。

張邪不語，只是安撫著小桃子，待她情緒穩定后才知曉發生了什麼。

原來，昨天晚上小桃子便遵照張邪的指示，將招收夥計掌柜的告示連夜趕製了出來，一大早便貼了出去，結果因為工錢高昂，導致來應聘的人絡繹不絕，甚至還有其他鋪子的夥計跳槽來此，但小桃子謹聽張邪教誨，準備了大量的問題，藉此察言觀色一一過目，最終敲定了三十家的小掌柜和夥計，待簽訂好契約后，已然日落西山，還有一百多家鋪子沒確定人手，小桃子本打算歇息會在弄，結果還未等休息便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聽小桃子講完后張邪眼神中流轉著思考的神情，最終念叨出一個名字。

「司徒知日！」

張邪心中暗道：好一個睚眥必報的狐狸，這是在向我發出信號嗎？哼哼，手段可不怎麼高明。

「小桃子，先跟我回張府吧，此事已然有了別的變故，還需從長計議一下。」張邪說著摸了摸小桃子的頭。

聽到張邪的話，趴在張邪懷裡的小桃子抬起了頭，頂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張邪問：「少爺，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怎麼會呢，你能做到這步已經很好了，回去好好歇息一晚吧，明天再做打算。」張邪說完，帶著小桃子鎖好店鋪便回了張府。

吃過晚飯，張邪與小桃子在房間內商討著後事，興許是真的累到了，往日對張邪言語視若神明的小桃子，此刻卻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還發出陣陣輕鼾聲。

「傻丫頭。」看著睡著了的小桃子張邪搖了搖腦袋，隨即將其抱到床榻上，蓋上被子，而他自己則坐回椅子上思索前因後果，和接下會發生的事情。

次日早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床榻上小桃子的臉上。

「嗯～」

小桃子輕揉了兩下眼睛，從床上坐起。

「這是？」看著嶄新的被褥，小桃子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這時坐在椅子上的張邪也察覺到小桃子醒來，轉過頭笑道：「醒了，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少，少爺？」小桃子瞪著大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隨後臉騰的一下變的通紅，直接鑽進了被褥里。

「額…」張邪一臉的黑線，欲言又止，最後只好尷尬的走出房間，也就在張邪關門的剎那，小桃子從被褥里探出腦袋，眨著大眼睛看向被關上的門。

插曲過後，張邪回到房間內，旁邊站著一臉歉意的小桃子。

「真，真對不起少爺，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麼會睡著的，還是在您的床上。」小桃子低著頭一臉歉意的說。

張邪淡然一笑：「沒事，累了一天睡著很正常，另外是我自作主張把你抱到床上的，是怕你在桌子上睡的不舒服才這樣做的。」

「是您……」小桃子喃喃自語，低頭的臉頰又一次紅的發燙。

張邪自然沒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動作，而是對其囑咐道：「小桃子，看起來光會四術四道還是不夠，作為大掌柜你還要有過硬的手腕才行，懦弱久了，會被人當做軟柿子的。」

小桃子聞言點了點頭。

「對了，我看你昨天休息的那間店鋪好像是這二百間鋪子中最大的那一間了吧？」張邪問。

「對的，正是公子花八百兩銀子買下的那間酒館。」小桃子答。

「如此甚好，這間鋪子就不需要再招小掌柜了，做一個總鋪來用吧，既方便管理周圍的店鋪又可以做棲身之地，是你大掌柜的專屬店鋪。」

張邪說著又做了其他的一些囑咐，小桃子均欣然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