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紀云然跟着乾明帝身後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外面一群人正黑壓壓站着。
紀云然目光落在了人群中兩個女子身上，一個是艷麗出眾的少女，一個是風情異域美人。
北漠托雅公主和……
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令牌上，紀家家令？
紀云然臉上頓時一白，看向林彥。
林彥呵呵一笑，用嘴型說了句，「你們紀家的。」
「高德忠先送德妃回去。」乾明帝說了一句。
高德忠從暗處走了出來，帶着兩個人護送她。
紀云然看了一眼那少女，準備張嘴說些什麼。
高德忠頓覺頭皮發麻，立馬咳嗽一聲道：「娘娘，太後娘娘正着急尋你呢。」
紀云然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頓了頓便轉身離開了。
紀云然走了很遠過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嘈雜人群，兩個絕色分庭抗禮，轉頭默默走着。
高德忠眼觀鼻鼻觀心，這位祖宗得罪不起又喜歡亂說話還是不開口為好。
誰知紀云然主動開口了，「高總管可知為什麼我不喜歡家裏的人參與今天的事？」
高德忠臉色一白，沒想到自己還是沒能逃的過去。立馬讓左右退開，苦着臉說道：「娘娘，你有精力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
「原來高總管知道啊。以皇上的能力對付他們錯錯有餘，皇上是想看看有哪些人背着他有底牌。你看，紀家撞槍口上了，北漠那位公主也是。今天她們出來的任何一個手下，都登記在你的手冊上了吧。」紀云然慢慢走着說道。
「娘娘聰慧。」高德忠此時還能說什麼，只能隨她說吧，就當沒聽到。
「高公公這麼聰明，想來你肯定也知道我為什麼願意承寵了？」紀云然站住了，轉身笑眯眯問道。
不，他不知道。高德忠頭皮發麻，恨不得耳朵現在聾了。
「你不想聊天沒事。原想着的事你看沒辦法成功。紀家還是有女兒進來了。看起來還是自願的。自願好啊，至少能熬日子。」紀云然說完快步趕路了。
高德忠愣了愣，德妃娘娘真是……一言難盡。
太后抱着紀云然心疼了，又安排了洗浴。
等她穿着睡袍出來時候，卻看到曲嬤嬤正紅著臉跟太后說了一句退出去了。
她這才想起來剛才曲嬤嬤剛才替她換衣時愣了一下。
太后眼神複雜看着她，令她渾身不自在。
她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太后懷疑她……
紀云然臉上紅透了，低聲道：「太后，是皇上。」
太后驚訝了下，才回過神來，連聲說好，「你這孩子終於想通了。這宮裏幾十年沒有孩子怎麼成。」
紀云然總不能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只好乖乖點頭聽着。
太后非讓她睡一張床上，美其名曰娘倆好好聊聊。
只是不知怎的說到了外祖父身上。
她見太后聽得開心，就撿著外祖父當年神勇過往說了起來。
說到後來都困了，迷迷糊糊說了兩句便睡了。
黑夜裏太后散落着黑色長發看了一眼深睡的紀云然，就著微弱的燈火，輕輕說了一句，「這麼多子女其實你最像他。」
紀云然渾然不知睡得正香，這一天忙碌早已累壞了。
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后，她才看到紫蘇帶着白芷正等著。
紫蘇見她醒來，一邊讓人將爐子上溫著的粥端來，一邊侍候她穿衣道：「平時我也是清閑人。倒是不知好多事。木香那丫頭昨日高總管送了回來，還旁推側擊說了我一頓。說我是年齡最大看着最穩重，平時也不見勸著娘娘。」
紀云然不說話，紫蘇最是穩重沒錯，可就是太穩重了。
「我知道娘娘自從進了宮心氣兒不順。可你的好意別人未必心領。皇上今天早上搬了幾道聖旨，慧貴妃協管六宮，也算是位同副后了。賢妃摔了一跤有些不好。淑妃倒是幫着慧貴妃料理著瑣事。」紫蘇替她其他梳着頭說道。
「你撿重點說吧。這麼多年，你倒是把我那套彎彎繞繞盡學了乾淨。」紀云然呵呵笑着說道。
「別的倒也罷了。托雅公主被封了瑾昭容，你的嫡親三妹妹封了敏淑容。」紫蘇將一支石榴簪簪上后幽幽說道。
「什麼？」她錯愕站起身來。
昨天那個艷麗出眾少女是她最年幼的三妹妹？
她分明記得三年前還是個小姑娘。
她這才想起來那少女故意低着頭不看自己，怕是自己會做點什麼。
乾明帝——瘋了。
他明明答應過的！
紀云然想到這就準備去找他。
紫蘇這時說道：「娘娘這是準備找皇上？現在這時候應該還在御書房。昨日很多事要處理，怕是很多人在。何況林小將軍派人來說這事無可奈何。娘娘就算真的要去，也應該填飽肚子才行。」
紀云然轉過頭看向紫蘇不以為然模樣，磨了磨牙道：「你倒是將我氣人功夫也學會了是吧。」
紫蘇嘆口氣道：「娘娘，你現在再也不是從前的了。紀家已經不是你半個靠山了。」
紀云然苦笑一聲，她也從不指望是自己靠山。
紫蘇意思她明白，這事是紀家願意的，甚至自己插手說不定反過頭來吞了自己。
算了，事已至此，覆水難收。
紀云然認命回頭洗漱一番，坐在一旁喝着小粥。
太後娘娘這裏的粥還真是不錯，整整齊齊還有幾個小菜。
正在這時，太後宮里的嬤嬤帶了個人進來。那宮女進來道：「德妃娘娘，我家娘娘有事相問。」
紀云然不認識這宮女，看紫蘇想起她不太認人。
白芷憋了半天終於可以說話了，「這是慧貴妃娘娘宮裏的。」
「且等等。」紀云然三下五除二喝完粥收拾了一番就帶着紫蘇白芷二人跟着這宮女走。
這時候太后正在禮佛，所以在小佛堂里至少半個時辰。
紀云然想着明天要不也來蹭飯。
不，中午吧。
這裏離慧貴妃宮裏倒也近，沒一柱香功夫就到了。
意外是趙淑妃也在，另一個神色淡淡的美人正是永遠不爭不搶，在宮裏性子冷淡的容淑媛。
此時她難得一身青色宮裙，幾根玉簪，略施粉黛多了分人淡如菊氣韻。
慧貴妃坐在塌上見她盯着容淑媛看，不由笑道：「這是見了美人捨不得挪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