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紀云然轉頭看向慧貴妃一驚，原本神色冰冷整日怨氣衝天的慧貴妃此時神色舒展，原本十分美貌又多了兩分，這是趙皇後走後一片烏雲也帶走了？
「原以為容妹妹清冷如菊夠驚艷了。沒想到一看姐姐才是牡丹真色。」紀云然笑眯眯拍著馬屁道。
她們一個是做了老大很高興，一個是美人一多急了要爭寵了。
真是人生處處都是彎。
處處都是驚喜。
「我見妹妹也是今天沒有以往鬱結了。」慧貴妃輕輕一笑，眉心的花黃也是嬌艷。
趙淑妃也跟着說了幾件新鮮事，三個女人笑笑呵呵其樂融融。
當她看到有人捧著一些香料進來不知為何眼皮一跳，下意識問道：「娘娘這些是？」
慧貴妃淡笑說道：「這是皇上賞賜瑾昭容和敏淑容香料和首飾，還有一些都是大食國那邊新奇玩意。你們要是有看中哪些，倒是跟我說就是了。左右今日倒也順帶給我了一份，我聞了聞也不喜歡這些，你們若是喜歡儘管拿。」
紀云然只是愣了下，笑着道：「這新奇香味老遠聞着倒是有幾分心曠神怡之功效。不過這兩天我都要陪着太后，就不奪人所愛了。」
趙淑儀搖搖頭道：「我房間里一直都是瓜果味兒，這種自幼不喜。」
容淑媛看了一眼道：「兩位姐姐都不要，那小妹卻之不恭了。」
慧貴妃微微一笑，吩咐人將她那份送去容淑媛那兒，還拉着容淑媛手道：「還是妹妹貼心。哪像那兩個不識貨的。白給還嫌棄。後天皇上過來聽我彈琴，我讓人這兩天做個衣裳可好？」
容淑媛立馬稱好。
紀云然笑道：「娘娘這麼愛妹妹們，快將你宮裏那一丈高的珊瑚拿來，求疼愛妹妹我一場可好？」
慧貴妃呸了一聲，「想得倒美。你怎不把太后賞賜拿來愛我們。我今日看出來了，德妃也是個眼皮子淺的。虧我平日覺得你心寬，沒想到也是貪心的。」
眾人哈哈大笑互相打趣。
喝着茶吃了點糕點才離去。
容淑媛被留了下來。
紀云然和趙淑妃兩人出來后又沉默走了一段路，停下了腳步。
紀云然率先開口道：「姐姐準備慧貴妃協理六宮？」
「我也不瞞你，這也是皇上意思。昨日高總管派人提點了這些。你……也小心點。貴妃娘娘看着有點……讓人今日看不明白起來。這宮裏人一多，邪門事就多。」趙淑妃嘆口氣道。
紀云然看着她平淡無奇的臉，卻心思通透遠超賢妃宸妃之上，「姐姐倒是不避諱。」
「這宮裏都是人心隔肚皮。只是在我心裏一個是你，一個是芳妹妹，你們二人都是赤心之人。可惜芳妹妹心思太過於單純。若是有些話不找人說一說，我怕是真的要憋死在這後宮里了。」趙淑妃苦笑一聲說道。
「宸妃又在養病嗎？」紀云然想着出事時候，想必乾明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宸妃。
「嗯。她就是個病美人，今日太醫剛稟報說她鬱結過甚，要好些日子靜養才能好。」趙淑妃拉了拉披風說道。
趙淑妃還真是個百事通。
「一直忘了問，芳淑儀沒事吧？今天沒見她過來，倒是奇了。」紀云然想到了芳淑儀問道。
「她最愛的貓死了，怕是這些日子連自己宮門都不會出來。」趙淑妃嘆口氣道。
那貓陪着芳淑儀到了後宮這麼多年，死了想必是挺難受的。
「她算好的。賢妃和宸妃宮裏宮人死傷大半。趙……她沖着她們兩個去的。說到這，那女人本事也真大。跑了這麼久居然沒抓到。你說她是不是真的跑出京城了？」趙淑妃感嘆一聲道。
趙皇后和趙淑妃也算同宗，乾明帝讓高德忠傳話也是安撫之意。
「你說她好好的為什麼去勾結孽賊？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趙淑妃看着這池水依舊，卻有物是人非之感。
紀云然張張嘴卻無話可說。乾明帝為了太子有些事不會說，倒真是對太子有幾分父子之情。
想必趙皇后的事他也會體面掩過去的，就是不知又得枉死多少無辜。
趙淑妃看了她一眼，明白有些事不是能夠參與的，掛起幾分笑容，「皇上秋獵打算照舊。」
紀云然看着周圍草木萋萋，四下霜露凝結，沒想到這都快冬天了乾明帝還準備秋獵？
「今年還秋獵？那趙皇后的事怎麼處理？京城百姓怕是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雖然沒出什麼大亂子，但是多多少少怕是知道了許多。」紀云然皺着眉說道。
趙淑妃卻臉色一變半跪了下來，「皇上。」
身邊人頓時跪了一地。
她一愣轉頭看到乾明帝就在五十步之內，正冷著臉看着自己，急忙行禮道：「皇上。」
「起來吧。」乾明帝淡淡說道。
一行人起身謝恩。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倒是周圍多了分壓抑。
趙淑妃這時在她身後輕聲道：「皇上，臣妾宮裏還有諸多事宜，恕請告退。」說着就退了出去了，留了一個同情的眼光。
她看着趙淑妃帶着貼身宮女頭也不回走了，生出一絲羨慕。
乾明帝抬腿便順着這條小路走了進去。
紀云然乖乖很上。
高德忠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退了數十步再跟上。
一路上紀云然跟着乾明帝半柱香后，兩人停在了一亭子裏。
乾明帝看着亭子外靜謐池水開口道：「趙皇后突染重疾，移居太平峰修養。太子年幼，你看如何？」
她看着乾明帝清俊又剛毅的側臉有些好笑，「皇后只是修養。太子自幼皇上教養多，臣妾覺得照舊。不過……」話音一轉，撲通跪了下來。
「妹妹年幼，青雀宮臣妾一人清冷。」說着便低頭不再說了。
乾明帝轉身盯着她道：「敏淑容才十來歲，你那裏不適合。朕邊上的景陽宮更適合她們二人。」
她們二人？小妹和托雅公主？
紀云然臉色變了變，道：「皇上倒是體恤。」
「自然。兩個花骨朵兒令朕多了分憐香惜玉之心。」乾明帝冷冰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