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不怕
「誒呀誒呀~~我的脖子！！」趙金木捂著脖頸，「怎麼這麼疼？」
於燈快步跑過來，「你沒事兒？」
趙金木手腳利落的脫下吉利服，「嘶~~脖子痛，是不是被什麼咬了？」
於燈具象出手電筒，好在只是破了一點皮肉。
「不會是毒蟲吧？我去！！」
「不是。」
於燈回頭看向黑影。
「報仇，報仇！」黑影重複。
脖子越來越痛，趙金木摸到一手溫熱的血，「嗷」一聲直接暈過去。
於燈一步步走向黑影，殺意和戾氣幾乎要將她撕碎。
黑影還在不停摳著樹上的石頭，執拗且瘋狂。
於燈手中的槍對準她。
礦土鎮子的事他會處理，但黑影……
「啪」
一塊石頭扔過來。
於燈單手接住，疑惑看向石頭扔過來的方向，瘦削欣長的身影在黑暗中影影綽綽，不停拿着石頭朝着於燈扔過來。
是香姑。
「快跑！琉璃！跑啊！」
黑影身子一滯，喃喃重複，「琉璃？」
於燈將槍口對準香姑。
「砰」
「小香，小香。不死，小香。」
黑影突然放棄摳石頭，急忙朝着香姑跑去，如果能看到那張臉，會發現明明面無表情，卻淚流滿面。
於燈這一槍並沒有命中香姑，只是想看看黑影的反應。
凡事兒都慢半拍的人，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吸引過來，在無法幫助她復仇后，果斷殺人。
就剛剛的反應來看，黑影在面對突發事件有着該有的警覺和速度，可在平時，卻是普通人慢速度的幾十倍。
從一開始，於燈就懷疑她在撒謊。
不是全部，而是部分。
最高明的謊言就是在事實中塞點虛假，在虛假中放些真實。
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人無從下手。
於燈靠近，目光如炬，看向香姑，「你根本就是在裝瘋，對吧？沙地送飯的老頭，跟你是什麼關係？」
一個人做不到的事兒，如果再多加一個人呢？亦或者，三個人？
同樣恐怖的皮膚，應該是遭受同樣的待遇。
黑影只能隱匿於黑暗中，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那個老頭卻能在裏面進出自由地送飯。
香姑淚水漣漣，看着緊抱着自己不撒手的黑影，說話都在哽咽。
「你能幫我們么？」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要你一字一句，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的告訴我！」於燈的槍對準黑影，「否則，我就殺了她！」
香姑臉色慘白。
「你……」
「你可以試試。」於燈扣響扳機。
香姑的確在裝傻，不然，她根本活不下來。在地下送飯的人，是當年的村長，也就是她的父親。
事情跟她之前哭訴給錢多的差不多，只是活下來的人，也有幾個。
比如周六，比如琉璃，比如父親和她。
當初他們這些人能進得來，是村長引路。
因為缺錢。
礦土村是個很偏遠的地方，大片森林把小小村子如心肝一樣包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子就是因為森林的饋贈才活了下來。
那個時候不是沒想過遷出去，大批大批的年輕人往外走，然後再回來，打獵、種植……拿點錢連供孩子上學都費勁兒。
一群年輕人提出乾脆直接把這裏變成旅遊區，這裏風景很美，溪流甘甜，一定有很多人來。
村長也不知道這樣對是不對，可年輕人有幹勁，很快張羅起來。
於是那條廣告順理成章，出現在很多旅遊頻道的廣播上。
直到村長帶來了第一批客人。
那是他們的買家。
主要買的就是後面大片的礦產。
之後，便是毀天滅地的屠殺。
周六沒有上過學，吃着村子裏百家飯長大，在那場長達五天的屠殺里，苟延殘喘地活下來。
村長和琉璃吃了他們給的藥丸，身體雖然發生可怕的變異，可人還活着。
「……後來爸爸逼着我裝瘋，用礦石的位置換了我的命，還有琉璃……她還小，當時被扔進古樹下，才十二歲，是周六把她打暈后塞進屍體里，這才躲過一劫。」
香姑說起這些，沒有多少表情，就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恐怖故事。
「後來周六漸漸成了他們里的一員，我裝瘋賣傻到現在，而琉璃，她好像有着不得了的能力。周圍如果有人路過，周六但凡發現，都會想盡辦法讓他們進來。」
於燈皺眉，「你們想幹什麼？」
香姑看向他，凄慘冷笑，「你覺得呢？我們總不能是為了要他們的命。」
「最開始，我們想讓那些人把消息帶出去。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離開，卻沒有人來救我們。一個都沒有！！後來……那些人甚至說，要騙了我們之後離開，絕口不提這件事兒。」香姑語氣凄涼，「他們明明知道發生過什麼！！」
於燈，「所以琉璃殺了他們？」
「是。」
於燈沉默。
「可是你們不一樣，你們的目的就是這裏。」香姑垂下雙眸，「其實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爸爸病重，無葯可醫，今天晚上，那個建築里的所有人，都會死！」
「什麼？」於燈看向黑暗中半圓建築的方向。
香姑安撫著琉璃，「不要怕，該報的仇報了，我們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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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金木~~趙金木~~~」一粒脖頸的發音器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調節的音量可言，這會兒發出的聲音周圍二里地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在……在這兒。」趙金木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一摸脖子，被包紮的很好。
一粒鬆口氣，「可找到你了，你怎麼躺這兒？」
趙金木雙手撐地想起身，發現周圍一片都是槍和子彈，「誒？嗚嗚？他人呢？」
一粒躡手躡腳地靠近，想到那個活活把人砸死的女人，他就害怕。
「不知道，我看你這麼晚還不回去，就過來找你。」
趙金木有些頭暈地站起，「他沒回去？」
「沒。」
「草！不會是把我丟下了吧？！」趙金木一頓操作，身上裝滿了槍和子彈，之後快速朝着建築方向快跑。
一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跟在後面跑，「你幹什麼去？等等我！」
他從沒發現趙金木的速度能如此之快，根本不像是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