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我寧願你沒救過我
實驗室的光刺得錢多睜不開眼，如果現在這個情況要形容的話，那就肖朗的一千種死法。
錢多已經不知道殺死肖朗多少次，累得氣喘吁吁。
所有能砸碎的東西已經碎得差不多，除了裝着兔子的玻璃罩。
肖朗臉色蒼白，他現在很餓，極度飢餓！如果不是錢多在這兒，還是在對峙，他幾乎能吃下一頭牛。
「我想你的人快來了吧？」
錢多目光緊盯着玻璃罩，兔子奄奄一息，連着幾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偏偏肖朗速度比想像中要快得多。
匕首蓄勢待發，問題就是他根本就不確定一定射中玻璃罩。
「你撐得住，他可撐不住！」肖朗示意錢多看着天花板，數不清的小探頭釘在牆上，線都是白色，「只要這些同時打開，我保證兔子活不過三秒。」
錢多心中的憤怒猶如滔天江水，身上覆蓋的金色薄膜更是猶如張揚的利爪飛快舞動，只是他的目光全數落在兔子身上，什麼都發現不了。
肖朗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閑着沒事兒，你來幫我看看，新人類。」
走廊上傳來許多人的腳步，急促、憤怒，似是要將人生吃，還不吐骨頭的那種。
門被輕鬆推開，之前旅遊團里的人一個個擠進來，面色兇狠，眼睛上覆蓋一層淡淡白色薄膜。
「給我看看你的實力，也讓我看看他們的實力！」肖朗得意不已。
「你管……這……叫……新人類？」錢多不理解。
都被控制了，怎麼能叫做新人類？明明就是他們手下的活死人！
肖朗，「當然，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錢多開始渾身上下找東西，一邊找一邊自言自語，「丟了？……不能……好……不容易……翻出來的。」
肖朗皺眉，「你在找什麼？」
錢多，「關你……屁事！！！」
肖朗，「……上！」
一道雷直接從錢多頭頂炸裂，如果不是他躲得及時，怕是要直接被劈成爆米花。
之前想跟錢清拍照的女孩面帶微笑，似乎錢多的躲閃讓她得到滿足。
「看我的！」染著紅指甲的女人雙手微動，之前被砸碎的玻璃和尖銳的木頭碎屑直奔錢多，越是碎屑越好，扎進肉里根本就沒有被拔出來的可能，除非把人的整張皮都給剝下來。
不過碎屑沒有起到作用。
所有東西靠近錢多后全數變成粉末，根本進不了身。
「找到了！」錢多從褲子口袋裏拿出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這可是他跟趙金木把三笠前前後後里裏外外翻了個遍才找出來的，如果三笠清醒，肯定要跟兩人拚命。
屍油。
錢多打開蓋子，瞬間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瀰漫在房間。
肖朗覺得不對勁兒，「快出去！！」
所有人齊齊扭頭，可錢多已經早他們一步，將門鎖死，順便守在門前。
在臨來前，於燈已經把資料全數燒毀，主機和硬碟更是被攻擊的粉碎。這就意味着，如果肖朗不能記住所有，那就只能求救於燈。
於燈臨來是讓錢多多薅幾根三笠的羽毛，在錢多快要把三笠後背薅禿時又說還是看看她身上有沒有藏着屍油，比羽毛好用。
如果遇到大量的感染者，直接用屍油去熏。
錢多此時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於燈沒解釋為什麼，不過錢多信他，也不會多問。
強烈白光讓屍油揮發地無比速度，還有人想攻擊錢多，卻看了看雙手，很是迷惑，接着就是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什麼……怎麼會這樣？」
錢多往前一撲，接住了裝着兔子的玻璃罐，隨後拿出匕首就是一頓划拉，堅不可摧的玻璃罐跟豆腐一樣被割得四分五裂。
房間角落裏，原本空空的地方突然出現肖朗，他看着雙手，精神逼近崩潰。
消失，能力消失了！！
「大哥~~」兔子小聲叫到，眼睛緩緩閉上，氣息都在變得輕緩。
錢多心疼得要命，不停撫摸著兔子所剩不多的毛。
兔子跟着他，一路上吃得苦怕是比他在森林裏找不到媳婦還多，明明只有手掌大的動物，卻有着令人驚嘆的生命力。
「兔子……我……這就……帶你……走。」錢多眼眶發紅，他現在只想找到於燈，他身上有能救兔子的東西，「大哥……一定救你。」
兔子那隻微張的眼睛淺淺閉合，再怎麼用力，耳朵也豎不起來，只有尾巴在微微顫動。
見到大哥還是開心的。
兔子被緊緊貼在胸口，熟悉的心跳讓他安心不少。
想起在鬼街，大哥擔心那個臭老頭會把自己賣掉，不惜把所有的錢都塞給他；想起人兔一起胡鬧，嚇得自己瘋狂掉毛；想到在別墅，看到自己在變態女孩手裏，那是第一次看到大哥想殺人的眼神……
兔子收了收尾巴，安心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要是可以，真想繼續跟大哥一起走下去啊……
錢多衝出房間正好跟於燈對上，把兔子捧出來，「心臟！」
於燈愣住。
看着氣息奄奄的兔子，搖頭，「沒帶。」
錢多睜大了眼睛，隨之一把將於燈摁在牆上，「我說……心臟！！」
於燈後背受到極重的撞擊，他能感受到錢多收了力。
「你想他也變成怪物么？」於燈聲音冷清。
錢多什麼都顧不得，手上力氣加重，「總比……死了好！！」
於燈，「我是人，所以我有自制力，有腦子，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錢多愣住。
「如果兔子吃了，你覺得他能控制自己？你覺得，他不會去攻擊別人？！你是不是想親眼看着他成為只會殺戮的怪物！！」
錢多目瞪口呆。
於燈知道？他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
壓着於燈的手漸漸鬆開，「可是……可是……只要……活着……活着……」
「又能怎麼樣？」於燈怒吼，青筋暴起，「活成一個怪物么？！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當我看到那些變異，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我第一件事兒想到的是什麼？」
「是吃掉他們的心臟！」
錢多能感受到兔子的身體在緩緩變涼，手開始止不住的抽搐，就像過度用力后的肌肉般無法控制。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當初沒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