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即將突變的時代
「嗡……」
「嗡……」
放在床頭的手機連續震動，過了好一會兒，一隻蒼白的手才將之抓起，「喂……」
「李天錫，你怎麼搞的？今天的彙報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暴躁。
「……我今天很累……明天再去……啊嘁……」蒼白的手拉開蓋在臉上的被子，露出一張年輕稚嫩的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個蠢貨，我給你錢不是讓你睡覺的！你是不是又去偷看了？」
「沒有……啊嘁……我今天就沒出門，提不起精神，渾身沒勁，可能是著涼生病了……」年輕人真的很困。
「……」對面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你個暴露狂！你給我好好乾活，要不有你好看！」
「哦哦，知道了知道……啊嘁……等病好了我就去繼續觀察……啊嘁……」年輕人依舊哈欠連天。
「……」男人徹底無語。
「那我先掛了……」說完年輕人掛斷電話，扔開手機，捲起被子繼續蒙頭大睡。
「嗡……，嗡……」
「喂，又誰啊……」李天錫對打擾自己睡眠的人表達了不滿，只是……有氣無力。
「你可能受到精神輻射了！」
還是那個男人，語氣凝重了許多。
「……啊嘁……什麼輻射？會不會死？」年輕人顯然知道輻射不是好東西，強忍困意詢問是否事關生死。
「蠢貨！我說的是精神輻射！你應該是受某一類精神類異能的影響導致的萎靡不振……這兩天你不要輕舉妄動，安保委接下來肯定會調查，你小心被他們查到！」
「……哦，好的……那我就先睡了啊……」
「你……，以後給我小心點！」
「啊嘁……知道了……」李天錫再次掛斷電話，拉過被子繼續睡覺。
……
「我市上河區某倉庫有害物質泄漏，引發了大量市民過敏昏迷……醫院一度人滿為患……經公安、消防等部門通力合作，現已重新封存污染物，昏迷市民也將很快出院……」
男人看著新聞報道，目光深沉，自語道：「泄露？哼！小小的並城居然這麼熱鬧……」
他又看了會新聞，站起身走向旁邊一個卧室，輕輕推開門，三個小孩擠在一張床上，已經入睡。
他順手關燈，帶上門，又坐回了剛才的沙發，翹起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緩緩說道：「再過兩天吧……」
突然，遙控器飄起，某個按鈕按下，電視機關閉，遙控器又輕飄飄落在茶几上，「啪嗒」一聲輕響，房間歸於黑暗，而男人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
翌日，盛夏的陽光早就鋪滿了這座北方城市所有大街小巷，八點鐘已經讓人們充分感受到了它熾烈的熱情。
為生活而奔波的人們各自走上了熟悉的道路，彷彿已經淡忘昨天曾發生過的那件事，間或三倆晨起鍛煉完回家的阿姨低聲的訴說昨日莫名的睏倦，但很快就被隨行的另一位阿姨時事教育。
普通人的生活即是如此，平穩地向前……
安保委會議室，十幾人已然到場，有身穿白大褂做研究員打扮的，有著裝隨意甚至另類個性的年輕人，也有西裝革履板正有型的李凡……
大家都在悄聲談論，內容即為昨天的異能失控事件。
「吳教授，您回來了……」
「吳教授早啊！」
「……」
隨著幾聲問候，一個花白頭髮，面帶溫和笑容的儒雅老者走進了會議室。
老者一一向各位點頭致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時颯爽幹練的賀虹走了進來，落座之後直接宣布會議開始，絲毫不拖泥帶水。
「首先總結一下昨天的失控事件……」
永遠一張嚴肅臉的李凡通報了事件的前因後果，可說事無巨細，沒有親歷現場的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嘖……居然這麼嚴重，可說並城最嚴重的失控事件了吧？」
會議桌左側一位身穿休閑運動裝的青年表現出了適度的驚詫。
吳教授微微皺了皺眉，沒有看說話的青年，但給出了肯定的話，「小胡說的沒錯，我們並城第一次遇到精神輻射範圍達三分之一城市面積的事件……」
包括賀虹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老者，知道老人家後面還有。
果然，吳教授繼續開口道：「其實這就是我們研究得出的推論，不管願不願意，那場能量漣漪仍然在擴散，異能者的數量還在增加，並且能力等級也在增長，哪怕是失控的能力……」
「這都是客觀存在的，就像當年一樣，目前我們都無力阻止，只能盡最大能力加緊研究異能，以及可能和末日存在的關係……」
「呵呵，都是老調重彈，不過經其他同僚的共同努力，也許我們現階段隸屬於各地安保委的異能人員能力等級會有一個明顯的提高……」
吳教授停了下來，環視一圈與會眾人，尤其是各色著裝的男男女女，其中反倒是老成持重的李凡明顯雙目放光。
「必須如此，否則我們安保委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為國家已經通過了法案，異能者的事實向社會全面公開的日子不遠了……」
「嘩……」
整個會議室頓時一片軒然。
如果說會議開始時確實如吳教授所說都是些老調重彈，讓異能者們聽得昏昏欲睡又不得不強打精神，那最後一句話就是突然引爆的重磅炸彈，震得他們個個七葷八素。
哪怕早有傳言異能者會公之於眾。
賀虹和胡權稍微好點，前者許可權級別高，已然有所耳聞，後者則是跟隨吳教授去了趟首都，基本了解此行內幕。
異能者做為這十年來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知曉其存在的一是各國機要部門，二是非法的研究機構。
偶爾有人突然覺醒，很快就會納入安保委的備案記錄，簽署相關的保密協議等等。
當然也有人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能力，比如許鱗；也有人臨死才覺醒能力，比如張懷德，這種人不少但絕對不多，現代社會，個人無法脫離體系而存在。
備案的異能者就這樣生活的小心翼翼，即便在安保委工作的異能者亦是如此。
有人慶幸自己有異能，可以做到常人所不能。
有人擔心自己的異能，會與普通人產生隔閡，就如曾經的電影中演繹的情節。
有人則痛恨自己有異能，每時的生活都要提心弔膽……
芸芸眾生，千人千面，不一而足。
異能者都曾經設想過，假如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秘密，那社會上將是怎樣一番情景？
每個人都有自己能想到的答案。
然而，今天，吳教授宣布，異能者的秘密將公之於眾，雖然還沒有給出具體時間……
吳教授給了大家足夠的消化時間，等到眾人尤其是幾名異能者全部安靜下來后才繼續說道：「異能的秘密一定會公開，如今只不過是定了而已，不需糾結，我們要做的就是怎樣讓社會平穩地接受這個衝擊……」
「異能力千奇百怪，同類別之間也有強有弱，但無一例外都遠遠強於普通人，那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就至關重要。
「各位當初進入安保委時都接受過相關培訓學習，也通過了考察審核，但我還是要重申，我們要成為攻擊敵對和犯罪的利矛，我們要成為保護國家和百姓的堅盾！還是那句話，能力越強，責任越大！這一點，不容置疑！」
一直面相溫和的吳教授變得臉色凝重，語氣更是斬釘截鐵，所有人都神色肅然，就連從開會伊始就不停抖腿甩手儼然多動症晚期的胡權都挺直了腰坐的端端正正。
「以上是對我們自身的約束和要求，這是基本準則，不允許絲毫越線。」
說著吳教授臉色緩和了一些，「我們今後的工作重點不會有太大變化，但面對的問題和困難卻可能會越來越大……」
「我們國家，或者說大多數國家都對異能者有持續的道德教育，但永遠不要高估人性，慘無人道的異能邪教和異能非法研究組織將永遠不會絕跡，某些彈丸小國近些年也開始蠢蠢欲動，異能者就是他們新階段最具威懾力的武器……
「前兩天鎬城打掉了一個拐賣兒童的組織，可以肯定他們受一個老巢在國外的人體異能研究組織操控，據推斷應該就是『神跡』。
「可惜當地收網抓捕時沒有留下活口，線索暫時中斷，好在救下了五個初步顯露出異能的孩子，最大九歲，最小五歲……」
眾人又有了輕微的騷動，有人聽說過，有人則剛知曉。
「這是一個警鐘，那些毫無道德底線的敗類已經開始滲透我們國家了，我們並城也要大力排查類似案件，狠狠打擊這些膽敢將手腳伸向我國的敗類！」
伴隨著話音，吳教授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手邊的中性筆都被震得跳了一跳。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流露出的無不是憤慨之色，拐賣人口和非法人體研究一直被人所深惡痛絕。
「當然，從技術角度來說，他們膽敢向我們叫板，那就證明他們有了一定的挑戰資本，所以一方面要擴大異能調查員隊伍，另一方面現職調查員也要積極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永遠也不會像他們那樣去做。」
的確社會上有相當一部分異能者就是擔心備案后是不是會被進行人體研究，畢竟沒人願意被研究，很多時候還要插管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