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2：輝煌高地（8）
OF1B-EP2：輝煌高地（8）
【位於與法軍作戰地區的戰地記者，用許多文章報道我們來自法國的志願者戰友，他們與我們並肩作戰，爭取全歐洲的自由。我不禁想像這個國家未來擺脫了對虛假威脅的持續恐懼，清除了世界範圍內的財閥統治的感染，從而再次誕生了維克多·雨果、巴爾扎克和巴斯德這般偉人的樣子。】——亞歷山大·羅曼諾夫，1943年。
……
馬爾科姆·格蘭傑已經找到了目標，他沒有猶豫，立即向友軍發送了信號。僅僅幾秒之後，籠罩在朦朧夜色中的工廠猛然間發生了爆炸、廠區被熊熊烈火所籠罩。正是這次爆炸暴露出了表面上已經偃旗息鼓的工廠的真面目，那些在地球聯合軍戰鬥機搭載的光學成像設備拍攝到的影像中暴露無遺的火星軍士兵們給了地球聯合軍飛行員們窮追猛打下去的理由。跟隨在老格蘭傑後方的其他飛行員們依次鎖定了廠區內的其他目標併發射了導彈，在確認附近沒有火星軍多功能戰鬥機后，他們決定離開目標區域、繞路返回基地再將人員和飛機順着地下通道轉移回原本的位置。
這是第五座被他襲擊的工廠。老格蘭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就和麥克尼爾一樣。他同樣試圖用自己的想法去推斷敵人在行動過程中的每一步可能遇到的問題並及時予以反制，畢竟火星人終究也還是肉體凡胎。西伯利亞地區的嚴寒天氣在15年前【天堂隕落】的災難結束之後有增無減，並隨着氣候劇變而日趨極端化，此等環境對於火星軍而言十分不利。既然辛梅利亞伯爵試圖利用手頭的兵力來牽制地球聯合軍並為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創造出合適的出戰時機，那麼地球聯合軍也要反其道而行之、順理成章地削弱其麾下火星軍的戰鬥力。等到火星軍全部動彈不得時，辛梅利亞伯爵和他麾下的其他貴族也不得不親自加入戰場。
「不過，居然真的有人願意給火星軍提供物資……難道是我把俄國佬想像得太頑強了嗎？」順利地完成了任務的老格蘭傑坐在駕駛艙里自言自語着，他以為這個平行世界的俄國會擁有比其他平行世界甚至是自己的平行世界更團結、信念更堅定的一群公民，但就像火星人並非高等種族那樣，俄國人也並非用特殊材料製作成的鋼鐵戰士。一些從俄國境內其他地區趕來的飛行員表示，如果不是因為火星軍起初根本不考慮收留俘虜和聯絡本地合作者，通敵者群體的規模增長速度會更快。「好在敵軍暫時還不會招募地球人士兵……只要摧毀他們的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剩下的【軍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辛梅利亞伯爵那善用平日只能站在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後方搖旗吶喊的火星軍普通士兵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給他上了殘酷的一刻。火星軍缺乏在嚴寒條件下作戰的裝備，只能臨時用繳獲的地球聯合軍裝備戰鬥，而火星軍士兵們又普遍無法順利地使用這些裝備。雙方在地表和部分表層地下設施出入口附近的拉鋸戰往往以火星軍失敗而告終，一併產生的還有失去戰鬥能力的重傷員和因非戰鬥因素（例如凍傷和吃了繳獲來的過期劣質儲備糧）不得不退出前線的病號。就算是全然把手下當成數字看待的火星貴族也沒法在無法獲得本土兵員補充的情況下拿手下的幾千號人馬當不值錢的消耗品，這是辛梅利亞伯爵試圖通過和本地合作者配合確保火星軍持續戰鬥能力的主要原因。
對於那些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假意服從沃斯帝國的地球人，其境遇還有討論的餘地。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地球聯合軍的指揮官們對通敵者的意見高度統一：早些把這些出賣靈魂的傢伙全都送下地獄。身為王牌飛行員的老格蘭傑當仁不讓地接下了打擊關鍵設施的任務，那些設施的位置逃不過地球聯合軍的情報網覆蓋，火星軍和他們的地球人叛徒盟友終究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讓更多的工業設施拔地而起。雖然這麼做會加劇火星軍掠奪周邊平民或是大開殺戒，執行任務的飛行員們都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向火星人討回這筆血債。
與此同時，麥克尼爾也在加緊準備他的計劃。雅科夫·米哈伊洛夫中校對麥克尼爾的方案並不怎麼感興趣，這倒不是因為他懷疑麥克尼爾藉助深層地下設施和鑽地設備成功突破進入登陸城的經歷，而是由於同樣的戰術不大可能起效兩次。
「總之，我們還是應該早日打通前往深層地下設施的道路。」見米哈伊洛夫中校死活不鬆口，麥克尼爾當即表態，自己願意先幫助施工團隊打通那些障礙。「您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告訴我，我隨時響應號召。」
那些已經熟悉麥克尼爾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對麥克尼爾永遠能動力十足地投入到工作中已經見怪不怪了，哪怕這位戰鬥英雄突然決定轉行當施工人員也一樣。被兩位戰友拋下又不想去下方工地的羅根擔負起了勸說米哈伊洛夫中校採納麥克尼爾方案的任務，他抓住每一個機會勸越來越無精打採的中校創造歷史性的一刻：擊斃一名火星伯爵。
「歷史性的一刻，已經由別人創造了。」米哈伊洛夫中校只得告訴羅根，不久之前已經有第一名火星伯爵戰死，「不是我們做的，而是日本人……我以為他們是地球聯合軍主力之中戰鬥力相對較弱的部隊。」
「那您就應該成為第二個擊斃火星伯爵的指揮官。」聽說已經有火星伯爵被殺，羅根着實驚訝了片刻，不過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以至於米哈伊洛夫中校什麼也沒看出來，「重點並不在第一個或是第二個，而是我們要讓敵軍心目中不可戰勝的高等種族中的高等種族被證明是一群……廢物。對了，您了解那支部隊的情報嗎？」
「不，目前還沒有更多的消息。」米哈伊洛夫中校想了想，覺得成為第二個擊斃火星伯爵的人也不錯，「讓我們回到你剛才說的方案上來吧。引爆深層地下設施從而造成地層向下垮塌、把來不及起飛的登陸城直接埋進地下，聽起來好像可行，但我想這個計劃會導致我們徹底失去退路。」
所謂的退路，便是在極端情況下撤退進入地下，和佔據地表的火星軍戰鬥到底。15年前經歷過那場災難的地球聯合軍高層將領們無比相信第二場地球-火星戰爭在不遠的將來一定會爆發，他們的選擇除了將軍事化訓練向全民普及外，還包括為最壞的情況做好準備。在人員規模不超過設計容量上限的情況下，撤退進入深層地下設施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和平民可以長期生活而不必擔心在敵軍的封鎖中窒息或活活餓死。
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的地球聯合軍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將軍們一定不會同意拿深層地下設施去冒險。用勝利后可能隨之到來的榮譽和利益勸說米哈伊洛夫中校等人，並無太大意義，即便這些人同意，整個計劃從佈局到執行的過程中仍然存在許多變數，一旦出現泄密，屆時就輪到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比塞東尼亞伯爵先一步進監獄了。
久久沒有考慮出更好策略的羅根還是決定到下層工地去找麥克尼爾，他在電梯里遇上了灰頭土臉的戰友，後者的臉部被一層灰黑色的泥土完全覆蓋，看起來幾乎和那些同他們一起來到西西伯利亞的黑人青少年兒童兵毫無區別。
「……你這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認出了麥克尼爾的羅根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和一些煙草，開始手工制煙，「說你是剛從非法煤礦里逃出來的，也沒人會懷疑。」
「體面並不重要，至少現在如此。中校同意了嗎？」
「俄國佬都這樣，你應該猜到結果了。」羅根停頓了一陣，把另一個口袋裏的巧克力拿出來遞給了麥克尼爾，「咱們缺少那種絕對可信的部下，那種明知送死也會去執行命令的忠誠士兵。」
「我想，應該有一些人比我們更畏懼俄國佬、比俄國佬更願意冒險。」麥克尼爾說着，搶過了羅根手裏的煙草，拿出其中幾根象徵性地在空中比劃了兩下，「這裏的地球聯合軍，是嚴禁士兵吸毒的。」
羅根·謝菲爾德揉了揉眼睛，他雙眼外側的黑眼圈厚重得幾乎和他年輕時眼部受傷留下的疤痕形狀重疊了，「那你要當心些，我擔心那些孩子第二天就把你給賣了。他們需要對現狀有恰到好處的理解，才不至於拒絕你的誘惑又或者是完全不在乎紀律。」
「放心吧。」
只要情況允許，麥克尼爾會每天和戰友們開一次會，總結各自獲得的情報並分析戰況進展。肩負搗毀火星軍補給物資生產線和運輸線任務的老格蘭傑成功地在過去幾天內和第571戰鬥機航空團的戰友們一起摧毀了附近所有被標記的目標，那些工廠和非法機場、汽車運轉中心現在都已經徹底癱瘓了。此外，地球聯合軍還在後續清理設施過程中抓獲了一些疑似勾結火星軍的叛徒並把這些人全部關了起來，等待着這些傢伙的將會是內務部專業人士的嚴格審訊。
老格蘭傑的表現讓麥克尼爾很滿意。對方有着過人的戰鬥素質與頭腦，同時並不會像某位已故的法蘭西紳士一樣迫不及待地和他爭奪隊伍的領導權。這和馬爾科姆·格蘭傑生前的經歷、性格是分不開的，連羅根都很難想像願意踏踏實實地研究戰略物資分配系統工程改造的老格蘭傑會成為【政治化軍人】的那一天。
「他們倉促尋找或勾結已久的同夥，這麼快就紛紛暴露並且被剿滅了。沒了那些藥劑、衣服，敵軍的普通士兵要麼凍死在西西伯利亞的荒原上，要麼就滾回去被他們的領主砍掉腦袋。」麥克尼爾對着地圖指指點點，他認為敵軍很快就會因使用常規部隊牽制地球聯合軍的企圖破產而再度冒險動用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參戰，「接下來的任務中要保持高度警惕，他們隨時都可能捲土重來。我這邊會儘快把地下攻勢的事安排好。」
「我已經聽羅根說過了……這次恐怕行不通。」老格蘭傑和羅根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都寫滿了憂慮，「你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具備較高素質的士兵或是聽話的士兵，而是願意為你去死的士兵。」
「讓咱們來討論一個輕鬆點的話題吧，馬爾科姆大叔。」麥克尼爾連連咳嗽，他開玩笑說自己說不定會在此次冒險結束之前患上塵肺病，「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給他們提供毒品的？」
「這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我需要知道他們的成癮程度和實際戒斷時間。不掌握這些，我就只能指望有俄國佬願意捨棄生命、背上罵名去按一個美國人的荒唐計劃行動了。」說着，麥克尼爾用右手中指敲了敲桌子，一旁的羅根立即心領神會地開始思考對應方案，「要是你實在記不清，我們可以想辦法找借口安排一次僅針對我們這些人的特殊體檢……那需要買通很多人，而且隨時都可能出現漏洞。快點，別說自己忘了，我不信你這種接觸過幾棟樓規模的圖紙而且還能把工程協調得井井有條的人會忘掉你自己精心安排的人身控制方案。」
「你贏了，麥克尼爾。」老格蘭傑苦惱地捂著臉，「讓我想想……給我幾分鐘時間。」
老格蘭傑每說一個人的名字和對應的時間點，旁邊的羅根便連連點頭，那滑稽的樣子神似商店在購物日擺在門前的玩偶。等到老格蘭傑如釋重負地說完了自己記得的全部內容后，羅根馬上轉身對麥克尼爾說，自己已經想到了合適的人選。
「我替洛克將軍管理過一段時間的GDI秘密特種部隊，裏面的人都是被社會公認死亡的不存在者，其中並不缺吸毒成癮的傢伙。」說着，羅根把那兩個拗口的班圖語名字讀了出來，「這兩個傢伙，正合適。我們先給他們下幾劑猛葯，然後這兩個傢伙就會在本能的驅使下答應我們的一切要求，哪怕他們事後清醒過來也一樣。」
「……喂，這回我真的幫不上忙。我拿到的那些毒品都是在非洲當地泛濫的廉價貨，裏面並沒有你想要的。」老格蘭傑被麥克尼爾的眼神盯得心裏發荒，他寧願麥克尼爾現在突然告知他以後禁止自己的部隊內出現任何毒品也不願麥克尼爾真的開始拿毒品當考慮計劃的籌碼。「俄國佬這邊，就算秘密提供毒品也不會讓我們知道的。你打算去哪拿你想要的東西？搶火星人？」
「沒錯，搶火星人就好。」麥克尼爾打了個響指，向著老格蘭傑報以微笑，「他們是我們最好用的寶庫，以後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可以考慮不把火星人殺光。羅根，既然從沃爾庫塔或是什麼其他鬼地方的監獄和勞動營里逃出的罪犯們已經和敵軍勾結到一起了，我想這些人很快就會把毒品普及開的。」
羅根原則上同意麥克尼爾的意見，但緊接着又補充說，考慮到地球現在處於一片混亂之中，那些在監獄和勞動營里繼續靠着鑽規則漏洞而【合法地犯罪】的慣犯恐怕沒有製造毒品的能力。他提出去襲擊這些社會渣滓的藏身之處而不是找火星軍的麻煩，這樣一來無論是敵軍還是地球聯合軍都不會對此產生太多的關注。
然而，麥克尼爾手頭的【兵力】實在少得可憐，和他一起押送塞東尼亞伯爵的黑人士兵們也不像俄國人那樣熟悉冰天雪地之中的戰鬥。最穩妥的方法莫過於跟隨米哈伊洛夫中校或是其他人的部隊出擊並在這一過程中巧合地和他們試圖進入的設施附近的敵人發生交火，這樣的巧合併不是馬上就能等到的。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麥克尼爾低估了世事的無常——地球聯合軍接到報告稱附近有一夥匪徒襲擊了一處避難所、搶走了其中的物資還殺死了幾名平民，更令人憤怒的則是這些匪徒自稱已經投靠了火星軍並被承認為沃斯帝國公民。雖然這些匪徒還不足以對地球聯合軍構成威脅，米哈伊洛夫中校已經決定響應附近居民的求援、配合游擊隊在不暴露主力的情況下消滅這些匪徒。
「中校，我在來這裏的路上聽說了昨天發生的事……那些人簡直不配被稱為人。也許您的同胞對俄國人殺俄國人這事還有些心理負擔，而我很願意把這群敗類殺得一個都不剩。」麥克尼爾其實是刻意趕過來的，不過米哈伊洛夫中校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好久沒宰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生鏽了。」
「其實也才一兩天而已。」米哈伊洛夫中校同意了麥克尼爾的請求，「注意個人安全，我還不想看到你們死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
言外之意就是死在管轄範圍外也無所謂，麥克尼爾有些惡趣味地想着。他迅速找到了羅根，和自己現階段最信得過的戰友一同加入了殲滅那伙匪徒的隊伍。眾人順着地下交通線迅速轉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到了這些匪徒的據點附近，並做好了發起進攻的準備。
有十幾名俄國人士兵接到了保護麥克尼爾和羅根的任務，但這兩個軍官跑得比所有人都快、戰鬥剛打響便已經不見蹤影。還沉浸在勝利幻影中的匪徒們缺乏足夠的警戒，被從附近突然現身的地球聯合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倉促之間難以應對。勉強在據點四周組織防禦的匪徒們剛開了幾槍，就被一夥地球聯合軍士兵從正面突破、交戰區域內所有的匪徒都在槍戰過程中被擊斃。隨後趕上的其他地球聯合軍士兵們迅速控制了據點內各處，並將匪徒們封鎖到了一個角落中。
哪怕只有一瞬間，麥克尼爾和羅根的英勇也已經給那些只聽說過他們的故事但並未真正見識過那場戰鬥的士兵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整場戰鬥中，麥克尼爾和羅根一直在前進、從未後退或止步，即便是不知疲倦、不懼死亡的戰爭機器也不會做得比他們更好了。本來奉命保護麥克尼爾等人的士兵們稀里糊塗地跟隨着他的腳步前進、不費吹灰之力地佔領了大半個設施，他們對戰功落到自己手中速度之快的茫然不亞於隨後趕到的游擊隊的茫然。
「……跑得再慢點，就沒法趕在他們之前搶到我們要的東西了。」麥克尼爾飛快地闖進一間屋子，四處搜尋着毒品，「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麼一天，羅根。」
「你是說到處尋找毒品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這些遠離城市和鄉村的房屋建築群以前可能是某些企業的倉庫，也有可能是本地人位於郊外的住所，其先前主人的身份已不可考證。猜測匪徒們可能會把重要物資藏在地下室的麥克尼爾爭分奪秒地完成了地上部分的搜索工作，口中還不住地嚷着要把所有背叛人類的傢伙趕盡殺絕。只當麥克尼爾殺得興起的其他地球聯合軍士兵們見狀，也沒有試圖阻攔。
如果他們在這次行動中一無所獲，被緊迫的時間表推著向前走的麥克尼爾就得另想辦法了。當他真的找到毒品時，他幾乎懷疑這是李林的陷阱。多麼巧合，一切就像是專門為了他的念頭而出現的，這樣幸運的事以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雖然最近地球聯合軍一直在和勾結火星軍的武裝叛徒作戰，而且一直能夠斷斷續續地從這些人手中繳獲毒品，麥克尼爾還是覺得自己好運得過頭了。
羅根·謝菲爾德用手套沾了一點白色粉末，端詳了好一陣，也沒有把粉末放進嘴裏。
「看着不像是假貨，邁克。」戴着護目鏡的原GDI海軍陸戰隊指揮官把手套在水泥牆上蹭了蹭，轉身向地下室出口走去，「藏好了，千萬別被發現。」
兩人返回地面時，外面的俄國人士兵已經成功地擊敗了剩餘的匪徒，將還活着的俘虜排成一列、押到了空地上。幾名匪徒對地球聯合軍居然還敢襲擊已經受到火星軍庇護的自己而感到萬分震驚，並威脅要呼叫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這些人很快就各自領了一顆子彈。
「愚昧無知，他們選擇效忠於隨時都能毫無顧慮地要了他們性命的一群異形怪物，就該得到這樣的下場。」有些心虛的麥克尼爾走過俘虜們的隊列面前，拔出手槍隨機擊斃了其中一人，「你們不會真的認為火星人會給你們帶來好日子吧？看看沃斯帝國的現狀，也許你們會少許多幻想。」
「他們會不會給我們帶來好日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會讓你們十分痛苦。」其中一名牙齒脫落了一半、光禿的頭皮被文身覆蓋的匪徒咧開嘴沖着麥克尼爾笑了，「誰能讓你們滅亡，我就跟誰走。」
「很有趣的論調。」麥克尼爾自言自語着，他相信那些在俄國境內由於種種原因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並非全部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有理由把生命的價值定義為使自己的敵人毀滅。「不過我沒有興趣和你討論正義的相對性，你們已經是我們的敵人，這就足夠了。我會按對待敵人的標準來對待你們。羅根，把鏈鋸遞給我。」
周圍的地球聯合軍士兵見勢不妙，一擁而上把麥克尼爾拖走了：米哈伊洛夫中校已經告誡他們，倘若麥克尼爾又要殺死全部俘虜，一定要想方設法阻止他。袖手旁觀的羅根笑眯眯地對氣惱的麥克尼爾擺了擺手，然後和旁邊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們一同將被五花大綁的俘虜們押上了回程的車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