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夏受罰

第二章 宇夏受罰

安侯府。

「公子,這是蘇小姐留的書信。」姚勇道。

柳煥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接過了信。他拆開了信。

「這丫頭,總是把夏毓看得比我重。」看完信后,柳煥笑着搖搖頭。

姚勇神色頗帶憂慮。

......

午後,陽光晴好,樹上結了點點碎碎的黃色桂花,風吹起簌簌之聲。樹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人,書本覆於面,黑瀑般的青絲散在一邊,垂於空中堪堪不落地。

「宇夏,起床了!」表小姐走近躺椅,一把拿起書。

宇夏抱着腦袋直起身子,「幹啥呀?」伸懶腰。

表小姐哼了一聲,「被人看見你這副樣子,肯定懷疑你是個偽男。」

「這不是只有自己人嗎?」宇夏心虛,臉頰抽了抽。

「等我去拿物件,我幫你綰髮。」表小姐嘴角輕輕一挑,聲音帶着頤指氣使之意,快步離開了。

宇夏無奈地笑笑,這傢伙綰髮行嗎?復躺了回去,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表小姐拿着梳子、銅鏡等物來了。「你睡着吧,我來。」

「好。」宇夏應了一聲,也不睜開眼睛。懶懶地曬在太陽底下,發跟被輕柔地扯動着,宇夏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表小姐嘖了一聲,聲音中帶着興奮,「好了。」

宇夏悠悠轉醒,抬起頭,看了看錶小姐舉起的銅鏡里人的模樣:五官端正大方,鮮活英氣,肌膚細膩,頭戴紫玉冠,端的是一位佳公子。

「不錯。」宇夏彎下了粉色的唇角,指指案几上的一盤絳紗囊里水晶丸,「這盤荔枝賞你了。」

「謝過表哥。」表小姐梨渦淺顯。眼珠子一轉,她道:「表哥賞了我一盤佳品,我得好好伺候表哥。表哥,你繼續睡,我給你換個京中流行的髮式。」

「好呀。」宇夏愉悅地道,又將全身的力置於躺椅,合上了眼瞼。

表小姐又去房間拿了些東西回來。她摘下玉冠,散開發髻,手指並用勾起幾股發后,把黑髮往後攏起打成結,用絲線結紮,再分若干股......

「宇夏,我弄好了。」表小姐眉頭一揚,笑靨如花,將銅鏡遞到宇夏面前。

宇夏睡眼惺忪地低語:「這誰?」然後是不敢置信!!!

她看到了什麼?發條環轉而成兩個較大的髻心,髻底部扎以彩繒,周圍飾以赤金琉璃八寶簪,紅寶石金步搖。面色白皙,色若春曉。宇夏眨眨眼,鏡中的人也眨了眨眼,她心裏咯噔一響。

「你搞什麼!」宇夏心悸。

「好看嗎?」表小姐得意地道,「臉上抹了層粉后臉就白了。」

「好看倒是好看,」宇夏看着鏡中的人兒低低地道,話鋒一轉硬聲道,「可是被別人看到了就糟了!」

表小姐哼笑一聲,「這裏又沒有外人,只有內人。」

內人?宇夏眼中浮上促狹。表小姐眼睛一亮,「我去找阿衷來看看。」

看著錶小姐離去的身影,宇夏笑着搖搖頭,又嘆了口氣,準備進屋把髮髻拆掉。她剛動了步子,葉衷快步走來,「大人,沈岩大人來了。」

宇夏驚得雙目圓睜,而葉衷看到宇夏的造型也是雙目圓睜!

「大人,你——」

「快幫我把頭上的拆了!」宇夏語速又快又急。

葉衷回過神來,忙上手......

表小姐轉到前廳門口,喃喃:「阿衷呢?」轉過頭,只見一位面如冠玉、俊雅溫和的男子坐在紫檀太師椅上,放下茶盞,正好將視線移過來。

糟糕,惹麻煩了。表小姐心頭微沉,阿衷應該去找宇夏了。

「敢問小姐是——」男子開口,星眸湛然地看著錶小姐。

「我是宇大人的表妹,姓蘇。」表小姐道。

「在下中書舍人沈岩。蘇小姐在找葉衷嗎?」

表小姐走入前廳,應了一聲便坐下來,「表哥肚子不舒服,我找阿衷給她去弄牽牛子粉去了。」

「葉衷已經去找宇大人了。既然宇大人身體不適,那我改日再來拜訪吧。」沈岩語氣誠懇地說道。

「不用不用,」表小姐擺擺手,「她一個大男人,這點不舒服沒事的。她過一小會兒就過來。」

沈岩猶豫了下,道:「那我便留下叨擾了。」

「沈大人找表哥有何事?」表小姐從容問道。

「是朝廷要精簡機構的事。」沈岩言簡意賅。宇夏不在,表小姐就充當了主人翁的角色,跟沈岩講起話來。

稍後,宇夏來了。

她摸了摸後腦勺,「抱歉沈大人,午覺睡過頭了。」

「宇大人現在可還好?」沈岩慈眉善目地看着宇夏。

宇夏的眼神移向表小姐。

表小姐捂著肚子,面容扭曲猙獰。

宇夏嘴角一抽,頓了頓開口,「沒事,拉肚子嘛,完了就好。」說着坐了下來。

沈岩愣眉愣眼,然後擔憂地看着,「宇大人你還好嗎?牽牛子是通腸道的。」他幼時便秘,郎中開的就是牽牛子粉。

宇夏表情一僵,隨即捂住了肚子,臉色有些泛紅,「哎呦,我得再去——」

宇夏沖回去的同時,表小姐站起來驚呼,「表哥快點跑!你別拉褲子了!」

洪亮的聲音被四周的人聽到,竊笑聲響起。宇夏捂著肚子跑,面露悲憤,她的一世英名啊!

早朝。

許奕站出來道:「皇兄,臣弟參宇夏毆打靜妍公主。」

宇夏眼角抽搐了一下,打了一巴掌就叫毆打?

許越瞥向宇夏,「宇夏,你怎麼說?」

宇夏道:「陛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想打臣的表妹,臣雖微賤,卻也要護妹。」

「宇大人也說了,公主想打可是還沒打到,反倒被你打了一巴掌,被你表妹折騰得頭暈眼花。你們把皇室放在眼裏了嗎?把尊卑體統放眼裏了嗎?」許奕厲聲道。

「臣知罪。」

許越沉下臉,「宇夏,你出去跪着,跪到日到中天為止。至於你的表妹,衛朗,掌嘴二十。」

「臣領旨。」宇夏躬身快步出殿。

已然入秋,倒不太熱。宇夏撩起袍子,筆直地跪在文德殿前。

下朝後,官員出了文德殿,不少人指指點點,「瞧宇夏,平時這麼囂張,今天還不是跪在這殿前!」

「陛下寵信她幾分,她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敢去惹靜妍公主!」

「做人啊不能太放縱,謹慎一點總是不會有差的。」

......

聽着旁邊奚落的聲音,宇夏淡定地看着前方,心道:不就是跪兩個時辰,過去惹毛了皇帝的還被拉出去打屁股呢!這群人幸災樂禍就是品德低下!

雲誠韌款款走來,到了宇夏面前,蹲下身,看到宇夏微粉的耳朵,淺笑道:「宇大人,嘖嘖,戴了護膝嗎?」

說戴了,有欺君之嫌;說沒戴,又顯得老實到蠢。宇夏白了一眼,「關你屁事!」

「我可是在關心你啊。」雲誠韌一臉真誠,然後撇開視線,「不知好歹。」

「狗拿耗子。」宇夏冷笑一聲。

雲誠韌淡然地直起身,離開了。

宇府。

「打我?」表小姐笑了笑,一巴掌扇到衛朗臉上。

「大膽!你竟敢抗旨!」衛朗尖聲道。

「我怎麼抗旨了?聖旨上有說我不能打你嗎?」表小姐道。

衛朗一手捂住左臉,一手招呼著小公公們,「給咱家按住她!」

表小姐一擰一踹,兩個小公公「哎呦」著退了回去,

「你!如此桀驁不馴,跟你表哥一個樣!」衛朗氣得蘭花指發抖,「你以為宇大人還護得了你嗎!」

「表哥護不了我,我護得了自己!」表小姐傲然道。

「好大的膽子,咱家要回稟皇上治你的罪!」衛朗說完轉身欲走。

表小姐一步跨過,拎住衛朗的后領,一腳踹在衛朗的關節處,逼得他跪了下來,「你敢告狀,本小姐踹斷你的腿!」說着,表小姐又狠狠打了衛朗一巴掌。衛朗被這力道帶着轉了個圈。

衛朗當了公公二十多年,從來沒受過這等委屈,從來沒見過這麼彪悍的姑娘家。眼冒金星,頂着兩個紅紅的巴掌印,他快哭了,「姑奶奶,放過奴才吧,奴才保證不讓皇上知道這事兒。」

「最好這樣。」表小姐眉眼沉凝,慢慢鬆了手中的衣領,起身道:「衛公公,你等一會兒,我去拿葯給你,半個時辰肯定消腫。」

衛朗委屈地捂著臉,死死瞪着表小姐離去的方向。

表小姐拿了個白瓷瓶回來,放入衛朗手中,「衛公公,記住有的話不能說,否則我和表哥都不會放過你。」

聽着這明晃晃的威脅,衛朗打落牙齒和血吞,咬牙應道,「是,奴才告退。」宇夏是陛下重用之臣,從某種角度比雲相還要得寵,他是有苦說不出。

過了一個多時辰,馬車轆轆,宇大人終於回到了家。一個身着鵝黃錦緞對襟上襦、灰色羅裙的清秀少女早等在門口,扶住了下了馬車的宇夏的手臂。

「阿衷我沒事。」宇夏笑了笑。

葉衷眼中浮現幾縷憐惜之情,隨着宇夏走入府中,鬆開了宇夏的手臂,「表小姐在熬藥。」

「這丫頭,跪了一會兒啥事兒都沒有啊!」宇夏一臉不屑,心中卻湧起柔情。

「您啊,仗着年輕就糟蹋身子,仗着被偏愛就有恃無恐!」葉衷抬起手戳了戳宇夏的太陽穴。

進了書房,葉衷輕輕關上,穩步走到宇夏身旁,附耳道:「大人,那邊說月闡將軍的遺孤在街頭乞討。」

「消息可靠嗎?」宇夏看向葉衷。

「不確定。只說這事在勝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葉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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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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