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拿大盜

第一章 捉拿大盜

靜夜沉沉,秋風如水,月華如霜,並一盞盞紅紗宮燈為皇城增添光明綺色。

玉階彤庭,溪流水塘,假山群樹,東西兩邊的高牆上各越過一道疾如閃電的黑影,足落無聲。

黑影掠過。侍衛長皺眉,「看到人了嗎?」

「沒有。」

是他眼花了?侍衛長懷疑自我。

宇夏的目光緊緊盯住前方沖向鳳儀宮的採花賊,尾隨其後。

眼見採花賊伸手要去開門。

一枚來自另一個方向的暗器及時飛入採花賊欲開門的手。瞬間,宇夏追上採花賊,劍鋒寒光直取採花賊的脖頸。採花賊偏頭一避,宇夏左手手腕一翻,一把匕首擲入對方的大腿。

採花賊欲奪宇夏的劍。宇夏蓄內力於劍中,順勢一脫手。劍打在採花賊的手上,一陣麻木接跟着一陣痛。然而採花賊似並無大礙,又發起了一陣快攻。

兵刃相交的噹噹之聲如密雨,「嗖」的一聲,一枚暗器自東南方向的上空傳來。宇夏眯起了眼。

在暗器十分靠近時,宇夏面朝採花賊擋在他身前。

就在採花賊怔愣的那一瞬間,宇夏點其任督二脈,電光火石間,宇夏一個後仰下腰——暗器直插入採花賊的心臟。

沒想到的是,採花賊瞬間衝破了點穴,他身躍半空,居高臨下,全力砍下,狠准快。宇夏硬接下這一劍,冷汗冒出,手有些顫抖,那刀似乎要將她的劍劈開了!一個蒙面人自屋檐飛下,出手又是十數枚暗器——有攻向採花賊的,也有攻向宇夏的。

宇夏用劍身擋住暗器,一揮劍,其原路返回。

蒙面人幾個避身,很快來到了宇夏面前,手中的劍欲斷宇夏的指。宇夏仍順勢欲拂其手腕穴位。未果,自己的手還被傷了一劍。

宇夏一面應招,一面冷聲道:「閣下何必與我鷸蚌相爭。」

「採花賊可以等會兒取,可要是他的頭落到你手裏,我還不知道祺陽會出什麼怪題。」蒙面人道。

要出真功夫了,宇夏眯了眯眼,出招愈快愈刁鑽,也不忘了攔了採花賊不讓他離開,偶爾還噹噹擋箭牌。

蒙面人暗想:這人怎麼會日月亂舞?想到了什麼,他出手退讓了幾分。

三人正激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傳來,一片禁衛軍帶着武器向聲源地趕來,重兵壓壓,將整個鳳儀宮重重包圍起來。

宇夏心一涼,快步跑至牆頭飛身離去。

採花賊看着自己血流汩汩的大腿,這傢伙夠狠,把刀子往他的老二上扔,要不是他動得快......

三人暫熄兵戈,自不同方向撤離。採花賊則因有傷在身而被禁軍逮捕。

第二日。

在中書侍郎宇夏宅朱紅雕漆的門前,兩位衣着光鮮的年輕女子以及她們的婢女一起爭執著。

一輛馬車停下,有人從裏面出來,踩着板凳着地。

清澈的聲線帶着三分慵懶,三分冷冽,宇夏出現在眾人面前。官服整齊,威嚴凜凜,「你們當我這兒是菜市場嗎?當你們自己是市井潑婦嗎?」「表哥——」表小姐淚水汪汪,滿面委屈,音量倒大,指著靜妍公主:「她仗着自己是公主,搶你送我的馬!」

「你的馬?」靜妍公主冷笑一聲,「宇大人,這匹馬不是前天你就承諾送本公主了嗎?」

宇夏道:「確實送了公主一匹馬,是表妹這匹的孿生兄長。」

「是嗎?那你怎知這匹是兄長?」靜妍公主不信。

「因為承諾給公主的馬已經死了。」宇夏道。

「本公主是許國的公主,是君,你是臣,本公主要你交馬,你不交是為不忠。」靜妍逼視宇夏,一步步走近。

「敢問公主何以稱自己為君?」宇夏道。

「本公主的父親是許國先帝,兄長是許國皇帝。本公主是堂堂皇家公主,金枝玉葉。」

「那麼長安王的父親也是先帝,兄長也是皇帝。他也是君嗎?臣也需要聽他的命令嗎?」宇夏似笑非笑。

長安王,前年謀反被誅。

「你!」靜妍公主氣結,舉起手就想扇人。

宇夏漫不經心地抓住靜妍公主的手肘,推了她一把。靜妍公主一個踉蹌,離表小姐僅一步之距。靜妍公主順勢,「啪!」這次,打着了。

宇夏見靜妍公主把表小姐的臉打出了五指印,目光陡然轉冷,走過去扯住靜妍公主,一個更響亮的耳光。靜妍公主跌倒在地,嘴角淌出一道血。

侍女們驚得呆若木雞,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整個人僵化。居然有人敢給公主這麼狠的一個巴掌!靜妍公主可是嫡出的公主,皇上和秦王最疼愛的妹妹。從前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今兒個——宇夏有膽量!

侍女阿慧心疼不已的同時火冒三丈,抬腿欲踢宇夏。可穿着裙裳本就不便,宇夏的腳下了個絆子,阿慧便摔倒在地,臀部發痛。

圍觀百姓越來越多,有人惶恐,有人驚奇。有人憐惜靜妍公主,也有人說公主仗勢欺人,還有人說這是公主和表小姐在爭風吃醋。

宇夏打她?宇夏竟敢打她?!靜妍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要上前打宇夏,卻被兩個婢女拉住,「公主,好女不吃眼前虧,您告訴陛下,陛下定會為您做主。」

靜妍公主眼淚洶湧而出。「你給本公主等著!我要皇兄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放着狠話轉身離去。幾位婢女齊齊甩來眼刀,然後跟上靜妍公主。

宇夏未予理會,拉着表小姐的手就回屋了。

入了裏屋,表小姐露出一個笑容,「我表現得不錯吧?」

「嗯,不錯。等下估計秦王會來,你叫上家丁,跟他們打一架。」

「秦王?我怎麼打得過他?!」表小姐瞪大了一雙好看的眸子。

宇夏拿起茶杯,喝了點茶,道:「你只要打到靜妍就行。」

「可是我會被秦王那個大老黑打呀!」表小姐不滿了。

「打幾下怎麼了?實戰最能增強武藝。」宇夏道。三年前,宇夏的弟弟被人擄走。宇夏用一個人的行蹤與千機先生明祺陽先生做交換。祺陽先生說弟弟在刺客夜峑手中。而夜峑的軟肋是靜妍公主。一開始,宇夏對祺陽先生的話不是完全相信的。但是一個月前,夜峑刺殺許帝未果,原因是靜妍公主擋在許帝前面。

她不知道為什麼靜妍公主是夜峑的軟肋,但是事實在往這個方向走。

「說吧,給我什麼好處?」表小姐雙臂環胸道。

「我教你日月亂舞。」日月亂舞,剛柔結合,陰陽交融,其招式之多變、攻勢之華麗,天下第一,是凌訣派的絕技,非門內弟子不得傳授。

不過,宇夏已經脫離凌訣派了。

「好,咱們擊掌為誓。」

皇宮。

許帝許越和秦王許弈正在對弈。「婉母妃那邊如何?」許帝道。

「馮橋應當是信了。母妃與他相約於初六舉事。」許弈道。

「讓春花透露給馮橋:婉母妃被我禁足了。」

「是。」

余公公疾步走來,「陛下,皇後娘娘要分娩了!」

許越道了句「五弟,你先回去」便趕往坤寧宮。

許弈出宮上了馬車,深深呼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馬夫剛要甩鞭,一道嬌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五哥!」靜妍公主提着裙子跑了過來。

許弈拉開帘子,看到靜妍公主通紅的半張臉,頓時沉下了臉,:「靜妍,怎麼了?」

「還不是宇夏!她太過分了,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忽悠我,打了我,還拐著彎的罵我!」

許奕皺起眉,「我隨你去一趟宇府。皇家公主,豈是她想欺負就欺負的!」

宇府。

「秦王殿下到!靜妍公主到!」

「臣參見兩位殿下。」宇夏行禮道。

許奕坐上主位,「宇大人今日何故打了公主?」

「誤傷,臣護妹心切,下手失了分寸,請殿下降罪。」宇夏跪了下來。

許奕一臉嘲諷:「你確實狗膽包天——」

話被一個女聲打斷——「一報還一報!公主打了我,我就要還手!」

許奕還沒反應過來,表小姐抓着靜妍公主,憑着上好的輕功離開原地。許奕驚得合不上嘴。表小姐上躥房梁下跳樹,順帶時不時摸摸靜妍公主的臉,踩幾下靜妍的腳。

許奕的輕功不如表小姐,上躥下跳趕不上蘇安安,氣得他冷聲道:「再不把靜妍還過來,我讓御林軍把你射成馬蜂窩!」

「啊!我好害怕!」表小姐一臉懼容浮誇,手顫顫巍巍地拍著靜妍公主的胸部。而靜妍公主被她圈在懷裏,氣到要爆炸,吼道:「你放開!!!」

靜妍公主突然的霸氣一吼讓蘇安安心臟一顫,手臂一抖,腳丫一滑——兩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幸好樹不高。表小姐也知道自己今兒個欺負公主殿下了,就給靜妍公主當了肉墊。畢竟她身體素質比較好。不過如果把靜妍公主壓在身下,激怒那人的效果會不會更好?

表小姐正思索著,耳畔傳來靜妍公主的聲音——「喂,你怎麼樣?」

表小姐一把推開靜妍公主,拍拍身子,臉上掛着惡意的笑:「你屬豬的嗎,快把我壓死了!」

「你——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真的弄死你!」靜妍公主的丁點感激之情一下子沒了個精光,一下子爬了起來,「來人,打她板子!」

「誰敢?」宇夏掀起眼瞼,「即便你是公主,表妹不是你宮中的人,你有什麼資格打她?」

「看來我們得去找皇兄了。」許奕冷笑一聲。

「不錯。」

許奕甩袖而去,但也知道今日是皇后誕下龍裔的大喜日子,不適合用這件事麻煩許帝。出了宇府,許奕和靜妍公主上了馬車。許奕道:「靜妍,今日是皇嫂誕下龍裔的好日子,你受委屈的事不適合說,你再忍忍。」

「皇嫂生啦?我要進宮看小侄子!」靜妍公主轉怒為喜,她可不想在皇嫂誕子的好日子壞了大家的心情,扯著許奕的袖子,「那就暫時放過宇夏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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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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