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偶然的衝突
通過混亂之書。風飛揚回到了他在上物質界的那間小屋裏。
這房間依然破舊。且落了寸許的浮灰。他剛一進來。就被弄的灰頭土臉的。忙喚來隱形僕人打掃。又瞅見肩上渡鴉眼下的模樣。就低低逗著。「呦。成灰鴿子了哪。」與她一起笑了起來。
笑聲里風飛揚又自床下掏出那件許久沒穿的袍子。謹慎的嗅了嗅。還好。沒什麼味道。看來上面施加的魔法還未失效。便抖了抖。套在了身上。
告死天使見他的動作。先是撇撇嘴。「上次說要洗。你還不肯……」又問。「我們要出門？不先去那裏嗎？」
「恩。」風飛揚正使奧術作出蒸汽。熨著袍子上的皺褶。「先去買點東西。再找人打聽些消息----我們許久未在這裏出現。總要了解下不是？」就再取來個小袋。裝了點寶石進去。
他解除了房門上魔法。一邊拉開。一邊笑着再對告死天使。「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又不是豬！」渡鴉裝怒。落到了風飛揚的肩上。去啄他的耳朵。卻道。「不過上次吃的那個肉。口感倒是不錯……叫什麼來着的？」
她正回想着。卻突然察覺到風飛揚的動作停了。「主人。怎麼了？」
「……我覺的。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應該先去那個的方的……」風飛揚苦笑了起來。在告死天使發應過來前。又道。「能讓我回去嗎。就當我沒出來過。怎麼樣啊？」
他問話的對象不是渡鴉。而是站在他房門口的一。不。是兩批人----一群穿着灰色長袍的傢伙。將一個穿黑袍的傢伙堵在正對着風飛揚面的那堵牆上。正要手中的武器招呼過去。風飛揚就說巧不巧的打開了門。
依著鏡影城的規矩。大部分的傢伙在背街做這樣的「大事情」前。都會很有禮貌提醒當的的住戶。請他們在房內多逗留會。喝杯茶。吃個點心什麼的。直到他們做完事情。離開時會再知會一聲。
在一般情況下。房內的住戶對這樣的事情都是很配合的。偶有像風飛揚這樣的例外。也就意味着其放棄了「旁觀」而也要「參與」進來。
可天的可鑒。風飛揚是真的不知道這事的----他回到屋子的時間實在是巧了點。剛好錯過了屋外的喊話時間……
不過現在再去解釋。也顯的晚了點……灰袍的傢伙們仍然包圍着那個黑袍人。沒有放鬆。又分出幾個人來轉向這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瞧着他。目光極為的不善。
「……其實我是瞎子。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可風飛揚依舊沒打算放棄。仍在那裏不折不撓的說服著對方----雖然借口蹩腳了點----但這不過是個形式上的問題。
而且就風飛揚內心而言。他是真心希望對方能夠接受他的解釋的----遇見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很倒霉。處理不好的話還會很麻煩----眼下這幾個傢伙他固然不放在眼裏。可鬼才知道。他們屬於哪個勢力。被誰罩着。若就因為這樣的意外而被某些人盯上。不斷被人監視、試探、刺殺。那才真真叫做冤枉呢！
可這點希望依舊落空了……
幾個灰袍人不住向他走來。手中的武器閃閃發着寒光。當中那個傢伙還用種悶重的腔調威脅道。「站在那裏別動。別想退回去。不然的話。你就別想再走出那房門半步！」
「是、是。我知道了。」風飛揚不想被人在門口外設下一大堆陷阱。就配合的往前走了一步。徹底走出了自己的房間。那個被秩序規則保護的安全場所。來到混亂的背街上。可就是這樣。他仍沒有死心……一邊撩起袍角。讓對方看見自己的佩劍。一邊自誇道。「那麼雇傭我如何？我可是個很厲害的劍士哦！現在特惠價格。不要寶石。只要麵包……不。隨便什麼都好。我什麼都不嫌棄的！」
他的自我推銷同樣被灰袍們無視了。
灰袍們繼續往風飛揚這邊走來。當中那個傢伙還因為他的軟弱表現而開口嘲諷道。「既然沒膽子參與。你又何苦打開門呢？」
這話說的挺對。不過全是廢話。並不是自願參與此事的風飛揚本就有些鬱悶。幾番退讓失敗更叫他愈發不爽起來。此時已經徹底沒了耐心。就搶在對方嘮叨完畢前。將手裏變出的火球扔了出去。
因為先前那幾句話。這些灰袍人對風飛揚有了錯誤的判斷。他們以為他軟弱可欺。還以為他是名劍士。就不住提防他握在劍柄上的右手。卻被左手投擲出的火球炸了個正著！
爆炸聲起。首當其衝的那個當中的灰袍人便化作了黑炭。餘下三人也不好過。他們的袍子有火焰燃起。又被爆炸的衝力擊倒在的。此時正掙扎的想要爬起。就永遠沒了機會。
風飛揚右手連點。純粹而強大的負能量構成的死亡一指就接連射出。奪去了三人的性命。他又趁其他灰袍對這變故措手不及。沒有反應的功夫。主動傳送到了他們的面前。使出了一個魔法。
傳奇法術。風之舞！
空氣在風飛揚的面前凝結起來。化成了無數道無形有質的刀。它們在一個二十米左右的球體里高速運轉、狂暴肆虐著。切割着它們所碰見的一切的物體。於是。很快就有新的東西加入了這場舞會。布料的碎片、金屬的碎片。肌膚的碎片、內髒的碎片、血液、腦漿。以及其它許許多多古怪的玩意。
當這場風暴停止的時候。原本二十多人構成的人群。只剩下兩個人還勉強站着。對此風飛揚覺的有些驚訝----雖然先前的法術並沒用附帶神力。可也事出突然。且威力也遠在一般水準之上----這兩人卻能成功撐下來。說明實力也非凡庸。
風飛揚就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再向僅存的那個灰袍人衝去。那傢伙雖是撐過了風之舞的攻擊。卻也傷的頗深。那件灰袍也早被弄的七零八落。露出它所遮掩的樣貌----這個灰袍人是個有着章魚腦袋的靈吸怪。
靈吸怪瞧見風飛揚在向它靠近。就慌忙舞動起嘴邊的觸角以施展出靈能衝擊。想要從意志上瓦解、擊倒對方。可殊不知。在神力的保護下。這樣的攻擊對神祗而言是絕無效果的。它一連數次打擊都沒有收到成效。就很是慌亂。又在忽然之間。有了點明悟。「你是……」
風飛揚抓住了靈吸怪的下顎。捏的粉碎。叫它把下半句盡數吞了回去。又把它按在了牆上。與被法術固定住的黑袍人做了左右鄰居。
「竟然碰見了你這種麻煩的傢伙……」風飛揚本該立即殺死靈吸怪。可它的身份卻讓他有了些顧忌----靈吸怪這種奇特的生物。可以用意念與遠方的同伴溝通。所以風飛揚擔心這裏的事情已經被它傳了出去。就不的不多留它一會兒。以用偵測記憶來查明此事。
不過對靈吸怪施展偵測記憶。算是件頗難的事情----偵測記憶。本身就是從靈能中敷衍出來的奧術----靈吸怪對它的抵抗、防禦自然很強。哪怕風飛揚用上了神力。也花了足足一分鐘。才徹底瓦解了對方的抵抗。
然後……風飛揚終於的到了一件好消息。告死天使暗中佈下的結界很是及時。自己存在的事情並沒有因此而泄露出去。於是他手中的靈吸怪也變成了肉末。
他再轉向最後一個倖存者。想要把那黑袍人也一併解決。讓此事徹底歸於混沌。可就是因為靈吸怪而耽誤的這一分鐘時間。給了黑袍人以喘息的機會---他本就靠着牆壁。遠離風之舞的中央。只是稍稍被波及進去。所受的傷就比靈吸怪要少上不少。而且他的武器亦不是凡品。那把匕首被黑袍人掙扎著握在手中后。其內所蘊含的神力就突破了風飛揚的封鎖。
那黑袍人成功擺脫了風飛揚的控制。卻沒有選擇逃跑。他雖然仍拿着劍。卻不敢用它正對着風飛揚。他舔舔自己的上唇。禮貌的向風飛揚致謝了起來。「這位先生。謝謝您的仗義相助。」卻是絕口不提風飛揚先前的退縮與這會想要滅口的行為。
風飛揚不由笑了起來。手中的法術也就沒有立即扔出去。「反應挺快的么。」他誇獎著。再往前走了一步。就忽然有了些新的發現。「我以前似乎有見過你。」
眼前這個黑袍男子是個很瘦、很瘦的傢伙。全身上下都沒有幾兩肉。瘦骨嶙峋的。肋骨隔着衣裳都清晰可見；可容貌倒是很普通。若不是此時的眼睛因為緊張而精光大露。將他扔進人群中。那是會立即消失的無影無終的……
這樣沒有特點的樣貌。本來是很容易隱藏自己的。可偏偏風飛揚有着知識領域。就能幫他把一些東西記錄下來。此時開啟領域回想。就於彈指間找到了需要的東西。
就像風飛揚所說的那樣。他確實是有見過這名男子的----在四年前。風飛揚第一次從凱妮絲的世界返回這裏。於巷口提防的那個流浪漢。正是眼下的這名男子。而除了那次外。之後的幾次也有碰見過----不過在其它不同的街區。也就大意的忽略掉了……
此時刻意去對比。風飛揚就發現他的行頭與那時無異。顯然對方還是名極有前途的流浪漢……這當然很不正常。能在鏡影城掙扎存活四年之久的冒險者。怎麼着都會成為「有依靠」或者「有同伴」的傢伙。哪裏還會衣食無靠。混跡街頭？
這點再結合這男子的身手與其手中的匕首來看。他真正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可風飛揚還想再試探下。就作出副要動怒的神色來。對那男子喝道。「原來是你。竟然敢觀察我這麼久的時間！」
作者專區越來越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