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宸妃

直到正式開宴徐卿芸才有機會看清這位宸妃娘娘的模樣。

小巧玲瓏且白皙細膩的臉龐，一雙桃花眼似乎會說話一樣水光盈盈，口若含丹，明眸皓齒，還是個難得高挑的個子，模樣說不上多威嚴尊貴的模樣，卻也十分惹人喜歡。

總的來說，這位宸妃娘娘面善，是個一看，便給人以好感想親近的女子。是以，徐卿芸對其的第一印象其實還不錯。

宸妃也發現了徐卿芸和朱懷景的到來，扭著楊柳腰便笑眯眯的越過周邊人群走了過來，說道：「難得見到朱大人身旁帶著女子，本宮見這位……妹妹生氣靈動的氣質渾然天成，想必就是平樂公主提過的晉國公府家的大小姐了？」

這話，前兩日來府上送瀲灧錦的公公也說過。徐卿芸面露尷尬，只禮貌的笑著，並不接話。

那天的事實在不算光彩，也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平樂公主對多少人講過。

朱懷景意外的看向徐卿芸，不知她是何時跟平樂公主遇到一處的。不過好奇歸好奇，現在並不是詢問徐卿芸的時候。

朱懷景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將徐卿芸護在身後，對宸妃說道：「懷景和徐小姐在宴會上遇到過幾次，幾番相處便熟悉了一些。」

「哦？這麼說來，朱大人的婚事是有著落了？畢竟，才幾次相處就能和朱大人相處出熟悉兩個字的人可不多。」

朱懷景笑而不答，既不說是，也不急著否決。徐卿芸看朱懷景笑，便也繼續跟著他笑。

「行了，不打擾你們了，本宮就是來找你們說兩句話，可不打擾你們難得的見面機會了，免得惹你們私下裡厭煩本宮就不好了。」宸妃揮揮手便也離開入席了，似乎她這一趟的目的真的就只是好奇平樂公主口中提過一次的徐家小姐。

也不是全然沒這個可能，或許宸妃真的只是好奇……可徐卿芸總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的細節被自己忽略了似的。

臨開宴時徐陵風才獨自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來，整個人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都蔫了，周身都是「別惹我，不要和我說話，爺心情很不好你惹不起」的氣質。

別人或許怕他真的不敢惹，徐卿芸卻不怕，拉他在身邊坐下，戳了戳徐陵風腰上的肉肉，詢問道：「嘿，你怎麼了？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這幅要死要活的見鬼模樣？」

徐陵風拉聳著肩頭，十分低落，轉頭很氣餒的問徐卿芸道：「姐，我真的很差勁嗎？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我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是不是……如果有一天父親真的……我，撐不起咱們徐家的容顏嗎？」

「這是那個混賬東西跟你說得大實話？」徐卿芸當即表示很生氣，「你跟我說是誰，我一定好好教訓他，這個人也真是的，就算是真話，怎麼能當著正主的面說出來呢？」

徐陵風黑臉，托聲道：「姐……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你這話怎麼不跟那個說你差勁的傢伙說？你怎麼不讓他說點正兒八經的話，就這麼聽著別人數落你，事後倒是在我這裡委屈了？」

徐陵風張了張口想要辯駁，最後也只泄氣的爬在几案上，無力道：「可是我覺得，她說的沒錯。」

「若你自己都這樣覺得，那你還問我做什麼？還有什麼好覺得委屈難過的呢？你不都認同別人的話嗎？」

「我就是覺得……我雖然差勁，但好像也沒有差勁到這個地步？姐，我想聽聽你對我的看法。」徐陵風把頭放在几案上，又把頭扭向徐卿芸這一邊，強調道：「我想聽真話，不要玩笑話，也不要安慰的話。」

徐卿芸看著徐陵風認真的模樣，暗暗嘆息，看風弟現在這樣子，說他差勁的應該是他很重要的人了。

想了想，徐卿芸卻沒有急著回答徐陵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風弟，你還記得自我回家以後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嗎？」

徐陵風突然被問，一愣，「我每天跟你說那麼多話，你指哪方面？」

「唉……你說……」

「姐，你只要跟我回去，在京城你可以橫著走，誰讓你不開心了，我給你撐腰！」

「姐，我可以保護你。」

「咱們家，以後都會是好好的，一切都不會變。」

「……」

徐卿芸拍了拍徐陵風的肩，難得的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外人不懂你，你怎麼還把他的話當了真傷心呢？風弟，不值得。能想著保護兄弟姐妹，能護住家族安樂的你，怎麼可能差勁到哪裡去呢？」

徐陵風深覺感動，幾乎被徐卿芸這一番話感動的熱淚盈眶，「姐……我做夢都沒想到你還有對我這麼溫柔的一天啊……」

「你先別激動，先聽我說完。」徐卿芸打斷他，「你一打岔我都快忘了我接下來的話了。」

徐陵風以為徐卿芸還要繼續誇他，連忙催促道：「你說你說，會說話就多說點，這話我愛聽！」

見徐陵風如此迫不及待，徐卿芸自然滿足他的願望，繼續說道：「你呢，擔當是有的……」

聽了個開頭，徐陵風直覺話風不對勁，眨了眨眼。

果然……「但是你懶，懶得人神共憤天怒人怨，一想到上次你爬鳳凰山爬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模樣，我現在還是很火大。明明有很好的機會……」後面的話徐陵風選擇自動屏蔽掉，假裝聽不見。

徐卿芸從第一道菜品上來數落到布菜完畢才停下，秉承著打一棒給顆糖的原則，徐卿芸最後話風一轉沒什麼誠意的誇了一句「但你是個好人，這點已經很難得」作為此番談話的結束語。

你是個好人……鄰座聽完姐弟兩對話全過程的聞墨聽到此處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噗」出了聲。

這是個什麼勉強又無奈的誇讚詞？

聽到一聲不合時宜的忍笑明顯破功的聲音，徐卿芸轉頭看向聞墨，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很好笑嗎？」

「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徐小姐說得對，徐小姐說得有道理。徐公子，徐公子……咳，是個好人……」救命，這話，不止聽著搞笑，說著也讓人覺得很是喜感。

為了不得罪未來夫人，聞墨很自覺的閉緊嘴巴努力剋制自己不讓夫人覺得自己是在笑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