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下)

十年(下)

二兩銀子一盒的胭脂,就算是在寸金寸土的京城也已經是高價了,對於他們這樣新開的鋪子來說更是定了個天價,畢竟巴掌大的盒子,實在小巧的很。

沐彥卿和席瑜自然是沒有閑工夫日日在鋪子里守著的,所以他們雇了一位經驗豐富的掌柜,當他們把定價告訴掌柜的時候,掌柜幾次欲言又止,想說就算是京城頂有名的春芳閣,很大一部分胭脂的定價也都在二兩之下。

不過,沐彥卿和席瑜忙得很,吩咐完之後匆匆離開了,根本沒有時間聽掌柜多說。

回頭,師兄弟兩個就跟著孟先生去了保定,等他們再回到京城的時候,被家裡人告知掌柜已經過來尋了他們好幾次,忙的團團轉的師兄弟這才想起他們已經開始經商了,掌柜這麼著急,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這樣想著,師兄弟急急忙忙趕去明月齋,緊接著就被嚇了一跳。明月齋大門緊閉,但是外面站著不少丫鬟打扮的人,沐彥卿和席瑜對視一眼,均是疑惑,不知道她們是幹什麼的。

好不容易擠進鋪子,見到掌柜的之後他們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原來這都是奉自家姑娘夫人的命令,在此等著鋪子開門要買胭脂的人。據掌柜說,胭脂在鋪子里整整兩日就賣出一盒,他都有些灰心了,但是到了第三日,鋪子開門沒多久胭脂就被搶購一空了,自那之後每日都有很多人過來打聽什麼時候還能補貨。

掌柜的語氣很急,恨不得立刻就能從主家手裡拿到貨,但是沐彥卿和席瑜卻鎮定的很。

雖然想著只要品質夠好,明月齋的胭脂一定會受歡迎,但是能受歡迎到這個地步,倒是超出他們兩人的想象,這樣的情況讓沐彥卿和席瑜有了很大的信心,覺得此事確實可行。

既然有人買,那這鋪子就可以開下去,師兄弟兩個經過熱烈討論,覺得與其一直這樣小打小鬧,倒不如憋著勁兒搞一炮大的。但是他們兩個是沒有這個時間做這些的,想也知道平常時候的小打小鬧,先生那邊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耽誤功課就什麼都好說,但要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經商之中,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執著於科舉考試的先生能樂意才怪,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志本不在經商。

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就需要合伙人,這商場如戰場,明顯易躲,暗箭難防,絲毫馬虎不得,他們師兄弟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可以一心二用,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聰明有野心而且值得信任的人站在前面替他們處理這所有的事情,眼前的掌柜雖然經驗豐富,但是從這一件事情和現在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他只能守成根本不能追逐更高的成就,這不是他們想要的人。

然後,沐彥卿就想到了他的表兄——薛朗,現在的薛家兩房可謂是兩極分化嚴重,大房一直順順遂遂,薛記在大老爺手中發展壯大,薛家現在殷實的很;二房磕磕絆絆不說,一直都在瞎折騰,到現在沒有置辦什麼家產,就連當初分得的也沒有守住,可以說過得比較拮据。

薛老爺子和老夫人跟著長子頤養天年,大房過得算是風生水起,雖然明面上是薛家大老爺當家,但是要說其中沒有大表哥的手筆,沐彥卿是完全不信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來,薛記現在的發展軌跡和方向是保守的大舅父想都想不到的,更別提做了。

席瑜對沐彥卿向來放心,三人約在一起說了這事兒,薛朗安靜的聽他們說完之後,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應下了這個邀約提案,這速度之快就是沐彥卿也沒有想到,於是出了酒樓,明月齋的分成就變成了『四四二』的比例。

自那之後,明月齋所有的事情就移交到了薛朗手裡,有了平台,薛朗很快展示了他無與倫比的眼光和能力。

因為他們的做的就是胭脂水粉的生意,想也知道方子保密很重要,但是要開鋪子,產量自然要提升上去,單靠沐彥卿一個人,就算是加上身邊的人好了,也不能支撐一間鋪子的需量,而且按照他們的想法,未來他們可不僅僅只有這一間鋪子。

交給外人做他們自然是不放心的,沐彥卿提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把步驟分開,一撥人負責一個步驟,從培植花草開始,一直到最後的裝盒,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只知道自己經手的這一個步驟,這樣一來不進提高效率,也能保密方子。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頂好的法子,但是一直到三年後的今日也才剛形成雛形,主要是當時他們鋪子剛開,根本沒有這麼些需求,而且前期的時候,他們囊中實在羞澀,也根本實現不了這個設想。

所以那一段時間,鋪子里的胭脂水粉還是靠沐彥卿,之後席瑜又從牙婆子那邊買來了一批奴僕,專門挑一家三口買的,手裡握著他們一家的賣身契,也杜絕了他們產生異心得可能,有了這些人的相助,沐彥卿只需要在其中調和,速度自然也就上去了。

漸漸地,明月齋在京城就打出了名堂,尤其是在年輕的小姑娘之間流行開來,胭脂上色自然,各種粉粉質細膩,撲在臉上自然的很,總之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樣,受歡迎也是理所當然的時候。

有了名氣,也引來了財氣,明月齋自然也成為了一部分人的眼中釘,這同行是冤家,被搶了生意,沒人會高興。一段時間內,明月齋經常出現搞破壞、搗亂的二流子,一次兩次的還能忍,但是次數多了誰還沒有個小脾氣,有次席瑜正好遇到這些人,他沒跟人客氣直接把這些人扔進了大理寺的大牢。

到了大理寺,可就到了席瑜自個的家了,現任的大理寺卿是席勤,掌管整個大理寺,直接聽命於當今聖上。雖然這樣的小事本來不需要大理寺出馬,但是席瑜也不是全然無理取鬧,大理寺的這些人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次之後,去明月齋找麻煩的人就少了,畢竟『民不與官斗』的觀念自古就有。

沒有阻攔的明月齋發展壯大,尤其這兩年,單單是在京城已經有了三間鋪子,且都是在街道的中心地段。胭脂水粉的花樣也逐漸增多,當然這就不是沐彥卿一個人的功勞了,普通的胭脂水粉他可以試著研究研究,其他的他就不精通了,不過因為見識的多,他可以提出設想。

現在的明月齋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它有豐厚的財富去嘗試沐彥卿提起的設想,成功的幾率自然是極大的,明月齋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了京中女子逛街之首選。

今年年初,薛朗又有了新的籌劃,準備把明月齋開到外地,其實在外地開鋪子並不好操作,畢竟人生地不熟的,不還有那一句話——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到了別人的地盤不受欺負才怪。

不過保定還好,先生在保定住了大半輩子,認識的人自然不少,而且沐彥卿和席瑜的四師兄歐陽湛在保定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這次過去指定吃不了虧。

總而言之,現在的明月齋發展可謂是如日中天,在不久的將來,它還會有質的發展。

不過這些自有薛朗和其他一些人負責,他們兩個最近這段時間還是應該把心思放在科考上,先生那邊可是看重,他們要是不放在心上,先生肯定得發飆。

「鋪子的事情先放一放,最近這段時間收收心,不要再管那些,要是被先生髮現,指定又要受罰,總歸還有表哥在呢,」沐彥卿說道,其實他還有其他想說的,但是想了想有沒有說出口。

「嗯,我知道了,下不為例,這次是因為朗哥去了保定我才過去瞧瞧的,」席瑜笑著說道,表情和往常一樣。

聽到席瑜這樣表示,沐彥卿沒有再說什麼,阿瑜向來說到做到,既然他說了他就信吧。

師兄弟兩個邊說邊進孟府,現在他們進府已經無須有人領路,在他們眼裡這就跟他們自家一樣,和青山他們打過招呼,師兄弟徑直走向書房。

「先生,」兩人站在門外喚了一聲。

「進來,」書房裡傳來了孟先生的聲音。

兩人推開門,一前一後進了書房,孟先生正做坐在書桌後面的太師椅上看書,看到他們兩個進門還笑了笑,口中說得話卻不客氣,「我近日可是已經與別人說了,我兩個學生今年要參加秋闈,你們兩個可我爭氣些。」

秋闈,就是鄉試,考中之後就是舉人,鄉試每三年一次,今年為正科,鄉試之後,正巧可以參加年後的會試,總之一點都不耽擱。

其實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有人慫恿沐彥卿和席瑜他們下場試試,就是李、徐二位師兄也說可以一試,但是孟先生一直沒有鬆口,一直到去年,先生才讓他們從縣試開始往上考,他們一路考到了府試,排名自然都是不錯的,師兄弟兩個囊獲一二名,當時在京城之中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都是盛讚孟先生名不虛傳。

也有人把沐彥卿和席瑜與王麟之相比,有說這兩人青出於藍,畢竟王麟之的家世給了他太多的便利,這兩人的家世差著好些也走到現在了;也有人說根本比不上,想當初王麟之可是一枝獨秀,從翩翩少年到年及而立,一直都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這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總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不管怎麼說吧,人們對他倆參加科舉能取得好成績充滿期待。

「定不負先生所託,」兩人同時回道,這倒不是自負,他們兩個自小跟在先生身邊,十年寒窗苦讀就是為了一朝一鳴驚人,他們自然也想為自己負責。

孟伯泀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看不上那些一昧的謙虛,在足夠的實力面前,其他都是浮雲,他相信這兩個小弟子在這次秋闈中一定會有亮眼的表現,畢竟這些年來這兩位學生的表現,他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得,師徒三個想到一塊去了,怎麼說呢,這兩種相同的反應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有其師必有其弟子,師父滿是自信,弟子也沒有絲毫的謙虛。

「行了,今日我給你們出了題目,去那邊寫一篇策論給我,」孟先生指了指一邊的書桌。

兩人點了點頭,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這個書房是他們從小到大一直待的地方,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那地方的空間越來越小,現在就連書架也為他們讓了地方。

書案上擺著一張宣紙,上面僅有兩個字,——民心。

想也知道這就是先生為他們出的試題,兩人沒有說話,默契的開始磨硯、鋪上宣紙,然後執筆構思。這樣的練筆,近幾年來幾乎每隔幾日就有一次,到現在的他們已經完全習慣這個節奏。

這做文章,都是有自己的習慣的,有人喜歡一鼓作氣,直接在宣紙上揮毫潑墨,也有人喜歡先構思清楚再動筆。沐彥卿和席瑜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而且與性格很不一樣的是,席瑜是要把自己的構思一條一條列出來的那個,沐彥卿則是看到題目有個思路,提筆就寫。

這兩種方法本沒有對錯,孟先生從沒有沒有要去自己的學生非得怎麼樣,所以到現在沐彥卿的習慣都沒有改。

孟伯泀看了一眼靜心做文章的兩個學生,慢悠悠的開口,「這次你們可要儘力才行,兩年前就有人說讓你們下場,我都壓下沒讓你們去,這多留兩年,你們還發揮不好外人該怎麼說我這個老傢伙。再說了,為師可是科舉考試最後一場的出題官,要是你們連最後一場都撐不到,我這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話雖然是這樣講,但是孟先生的表情還是淡淡的,甚至黏在書本上的眼神都沒有抬起,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所說的那些。

「先生,您就放心吧,彥卿肯定沒問題的,」席瑜自信的說道。

孟先生抬頭看了一眼席瑜,心塞的很,要是席瑜有信心的對象是自己,他會更開心的。

「我對阿瑜也有信心,」沐彥卿溫和的說道。

「我對你們兩個都挺有信心的,」孟先生悠悠的看了一眼耍寶的兩個弟子,悠悠的說道。

沐彥卿和席瑜不說話了,繼續低頭書寫,他們幾乎立刻就進入了狀態,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慌亂,顯然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

孟伯泀刺了一下兩個學生,看他們立刻就恢復了心聲,終於是滿意了,繼續埋頭看書。不過書房倒沒有真正安靜下來,近來府上事情有些多,所以不大一會兒青山就接連進來彙報了兩次,他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不過在安靜的書房之中還是非常明顯。

沐彥卿和席瑜已經習慣在這樣的環境下做文章,也不覺得吵,這當然是慢慢練出來的,照先生的話說就是做學問必須有泰山崩而不變色的心態,考場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要是有一點兒動靜心態就崩了,那考試算是完了。因著這套說辭,沐彥卿和席瑜就接連受這方面的訓練,慢慢的不習慣也習慣了。

其實說實話這做文章是非常有講究的,沐彥卿現在能寫得一手好文章,都是跟在孟先生身邊之後才練出來的,因為他有著前世的記憶,做文章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冒出兩句白話文,為了改掉這個毛病,沐彥卿吃了不少苦頭,這習慣豈是說改就能改的,就算是刻意忘記,也十分的不容易,不過索性他現在已經能熟練的掌握文言作文的技巧了。

午膳自然是在孟府用的,書房對讀書人來說是聖地,用膳自然不會在書房,師兄弟陪著先生在廳堂用了膳,待著消了消食,孟先生去午睡,師兄弟兩個繼續做文章。

這文章一直做到酉時正,孟先生開始趕人,「行了,今日就到這裡,都回去吧。」

兩人就這樣被趕出孟府。

「去我家吧,昨日你沒有過來,我娘還念叨你呢,」沐彥卿提議。

席瑜沒有反對,「我也有兩日沒有見到伯母了,還怪想的慌呢。」

看著順桿往上爬的席瑜,沐彥卿不忍直視。

席瑜在沐府自小待到大,府上的人他都熟悉的很,一進沐府就有人給他打招呼,晚膳自然也是受到了鄭氏薛氏的照顧。

晚膳之後,席瑜跟著沐彥卿進了沐彥卿的『博彥院』。

「還是你這裡舒服,」席瑜看了看周圍,再次感嘆道。

席瑜這聲感嘆可不是客氣,在他看來阿卿是頂會享受的人,博彥院現在可以說冬暖夏涼,冬暖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地上全部鋪上地龍,冬日在房間只著裡衣也不會感覺到冷。但這夏涼可就不容易實現了,要不然皇帝何必去避暑山莊避暑,但是偏偏彥卿這邊就是比別處涼快很多,博彥院四處種著綠植,雖然不是名貴的品種,但是也給院子帶來了不少人氣兒,院子偏西的地方挖了個池塘,現在正開著蓮荷,旁邊打了一口深水井,就算是在最炎熱的夏季,井中的水也是涼而不冰,用來浸水果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都是我娘收拾的,要我養它們不知道已經枯了幾次了,」沐彥卿笑著回道,大概是為了彌補他小時候的陰影,母親一直堅持侍弄著這些花草,因為自己不喜蚊蟲,娘親還專門挑選了這些不召蚊蟲的品種,可以說非常用心了。

「至於其他,我這書房裡都是還沒有經過防潮防蛀處理的字畫,自然是不宜冷不宜熱,冬日不好用炭盆,夏季不好用冰盆,自然要花些心思想別的法子才行,」沐彥卿接著說道。

其實說實話,當初他們被賞了宅子之後,還繼續留在柳樹衚衕也不全是因為二房和三房沒有拿出足夠的籌碼,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榆錢衚衕這邊沒有完全整理好。

這棟宅子原本是逆臣所住,逆臣被流放之後就一直閑置著,已經閑置了十餘年,這其中的破敗可想而知,而且這宅子大得很,頂的上柳樹衚衕三個了,他和父親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著了不少人才把宅子修正得像個樣子,而且之後又經過十年的修修補補,才形成了如今這樣的格局,處處透露出生機。

「這兩年來給你的分紅大概都折在你們這棟院子里了吧?」席瑜笑著打趣。

「既然是住的地方總要舒服些才行,」沐彥卿沒有否認,銀子確實舍進去了不少,不過他並不感到可惜,這宅子大的很,未來數十年內他應該都不會換住處,爹娘就只有他一個兒子,也不存在分家之說,而且先生也在這邊,所以就當是提前投資了。

「近來發生的這些事情你怎麼看?」席瑜突然問道。

沐彥卿抬起頭,看了看滿懷期待的席瑜,接著收回了眼神,「最近的什麼事情?」

「彥卿,你知道的,」席瑜說道,「我想去西蒙邊關。」

「先生會很生氣,」沐彥卿沒有驚訝,反而說起了先生,任誰辛辛苦苦培養的弟子,跑去參軍都接受不了吧,尤其再過不久就是鄉試,在這個節骨眼上,得意門生竟然要棄筆從戎,就算洒脫如孟先生也輕易不會同意的。

最近,西蒙國蠢蠢欲動,開始在邊關兩國相交處興風作浪,近半年來已經發生了好幾起陳朝商人被劫持的事故,為此,盛德帝向西蒙國詢問,西蒙國王每次都推脫是意外,剛開始大家都沒太放在心上,直至西蒙國撕毀了三年前兩國訂立的條約,而且就在半月之前,陳朝丟了兩座城池。

此事一出,滿朝皆驚,日前曲大將軍已經帶兵前去支援,情況卻不容樂觀,雖然成功阻擋住了對方的進攻,但是兩座城池卻沒有收回來,這樣的情況之下,朝堂很大可能會派陳太尉前往,自從這件事情傳出來之後,沐彥卿就發現席瑜經常若有所思,現在終於是提出來了。

「是啊,」席瑜笑了笑,「會非常生氣。」

「阿瑜,」沐彥卿張口,想了想又沒有多說。

沐彥卿不知道席瑜是什麼時候有這樣念頭的,不過,他沒法去勸,朋友之間的影響力是巨大的,要是因為自己的勸說讓席瑜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不是真正的死心,恐怕今後心裡還是會蠢蠢欲動,而且席瑜還有那樣一層隱藏的身份存在。

是的,雖然沐彥卿一直沒有和別人提也告訴自己不知道,但是事實在那裡擺著,他猜到了席瑜的身份。

沐彥卿也清楚其中定然有什麼隱情,要知道阿瑜在十年前已經明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到現在他還是席瑜,沐彥卿不知道席瑜有沒有野心,不過但凡他有,就需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才行,不然那連接近那個位子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情況之下,按照規劃參加科舉考試絕對比不上參軍建功立業。

但是,作為朋友和師弟,沐彥卿有些矛盾,戰場畢竟是個一不小心就會流血受傷甚至丟命的地方。

席瑜等了等,沒有等到沐彥卿的勸說,就抬頭看去——

「這個事情上我不給意見,」沐彥卿說道,就這樣吧,順其自然。

席瑜眼睛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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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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