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顧嶼好奇地打量著鳳辭塵肩頭的阿白:「你這貓是什麼品種,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貓。」

鳳辭塵攤開手掌,肩頭的小傢伙立刻跳到他的掌心,一雙滴溜圓的金色瞳孔卻眨也不眨地盯着顧嶼。

「它叫阿白,不是貓,是白澤。」鳳辭塵放低了手掌,白澤立刻跳到病床上,試探地用自己蓬鬆柔軟的大尾巴纏住了顧嶼的手腕。

古書記載:白澤神獸,能言,達於萬物之情,遇明君則奉書出。

對於古代神話中大名鼎鼎的神獸,顧嶼自然是有所耳聞的。他低頭看着比自己的巴掌略微大了一圈的白色貓仔,雖然小貓純金的瞳孔很是罕見,但是硬要說着小傢伙是傳說中的白澤......

emmmmm......鳳辭塵開心就好。

他心底認定了這小傢伙就是只貓,見這小傢伙也不怕生,才初次見面就肯跳到他掌心裏挨挨蹭蹭,忍不住揉了揉阿白毛茸茸的小腦袋,阿白舒服地開始呼嚕。

顧嶼笑着誇獎:「阿白好軟萌啊。」

下一秒,軟萌的阿白張嘴,一口咬住了顧嶼的食指。它咬人的力度不大,但是鋒利的牙齒還是很快就讓顧嶼的手指見血了。

嘗到了鮮血味道的阿白眼底金光掠過,更是不捨得鬆口了。

「嘶~」顧嶼疼得倒吸了口涼氣,卻也不敢用力掙脫,生怕自己的力氣大了就把嬌小柔弱的阿白摔到地面,只能抬頭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鳳辭塵。

鳳辭塵抬手揪住阿白的脖子把它拎回自己肩頭,不輕不重地屈指彈了彈阿白的額頭,這才回頭解釋道:「你身上染了些陰氣,阿白在幫你把不幹凈的東西驅走。白澤乃吉獸,可驅邪祟。」

順便也想嘗嘗它舊主人的鮮血味道。顧嶼的血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充滿了讓這些靈物完全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沒關係,反正也不怎麼疼。」顧嶼隨手扯了兩張衛生紙擦了擦手指頭上的血跡。

鳳辭塵淡淡地掃了阿白一眼,後者的耳朵立刻耷拉下來,慫慫地趴在他肩頭,哼哼唧唧地撒嬌認錯。

他收回目光,找到了醫療箱后翻出了生理鹽水、紗布和醫用膠布,回頭看着顧嶼:「把手給我。」

顧嶼乖乖地把還在往外滲血的手指頭遞過去。

鳳辭塵坐在病床邊的軟凳上,仔細地幫顧嶼把傷口清理乾淨。

見被阿白咬出來的兩個傷口已經清理乾淨,顧嶼立刻遞上止血藥粉。

鳳辭塵沒接那瓶裝着西藥粉末的白色藥瓶,倒是從自己的口袋裏抽出一張黃色的符紙。

顧嶼:「!」

「你的體質特殊,鮮血的味道會招徠某些不安分的傢伙。」鳳辭塵用左手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那張明黃色的符紙,在顧嶼面前輕輕晃了晃,「只有用這道封靈符的符灰把你的傷口封閉起來,才不會引來那些髒東西。」

顧嶼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委婉地推辭道:「呃,這個病房裏是禁煙火的,我也沒有帶打火機......」

下一秒,鳳辭塵夾着黃色符紙的修長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晃,一點暗藍色的火焰瞬間就憑空出現,瞬間吞噬了整張符紙。

顧嶼看得呆住了,怔楞片刻才回過神,這大概是障眼法之類的小魔術吧?

只見鳳辭塵把符紙碾成細碎的灰燼,一點點地敷在顧嶼手指的傷口上,又用紗布將他的傷口細細地包紮起來,最後才醫用膠布固定好紗布。

顧嶼目瞪口呆,這堆灰里不知道有多少細菌,萬一傷口感染了......

當鳳辭塵剛把醫療箱放回原處時,外頭又響起了門鈴聲。

他微微挑眉,見顧嶼也是一臉疑惑,走過去打開病房的門,就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人站在門外頭。

高個子男人模樣清俊,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副細細的金絲邊眼鏡,看上去儒雅斯文。

矮個子的清秀少年目測不到一米七,嚼著口香糖,破洞牛仔褲配印着骷髏頭的短袖,脖子上掛着一串念珠,念珠底下墜著個紅玉小葫蘆,左邊的耳垂上戴着顆蓮花形狀的銀色耳釘,手腕上還帶着兩枚翠玉打磨的三才環,看上去像叛逆期的高中生。

鳳辭塵微微挑眉,這少年靈台清明,眼神清澈,修道的天賦不錯。再看他身上掛着的玉葫蘆、三才環都是下品法器,他的師門應該是對他相當器重。

或許正是因此,少年的眉目間傲氣凜然。

「兩位是?」

「你是?」

鳳辭塵和對面的高個子男人不約而同地開口。

床上的顧嶼伸長了脖子往外一探頭,眉頭微蹙:「趙修文你怎麼又把他找來了?」

原來是認識的。

鳳辭塵後退半步把兩人讓進來,隨手又掩上了房間門。

「阿辭,這是我經紀人趙修文,旁邊那小屁孩也是我爺爺之前找來的江湖......」考慮到鳳辭塵也是他爺爺舉薦的玄門中人,顧嶼硬生生換了個詞介紹,「玄門高人陸爻,掛牆上這些桃符就是在他手裏買的。」

鳳辭塵聞言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位是?」趙修文順手把手裏拎着的精緻果籃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詢問的眼神轉向顧嶼。

「我爺爺請來的高人,鳳辭塵。」顧嶼的眼睛裏帶着笑。

陸爻一進門就盯着蹲在鳳辭塵肩膀上的阿白,聽了顧嶼的介紹后微微挑眉,上下打量著鳳辭塵,只是他也看不出鳳辭塵除了那張臉特別好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便決定先自報家門:「這位道友有禮,在下清一派陸爻。」

清一派?

鳳辭塵回憶了片刻,誠懇地看着陸爻:「沒聽說過。」

他說的是實話,但是這樣的大實話落在陸爻耳中,聽上去就有幾分嘲諷的味道了。

「不知道友師從哪位前輩?」陸爻停下嚼口香糖,神色不變地追問鳳辭塵。

目前華國的玄門大抵分東西南北四方流派,清一派在北方流派中可排前三,內門弟子數十人,俗家弟子千百,絕對不是什麼小門小派,否則趙修文也不會找到他頭上了。

趙修文見陸爻的眼底隱著兩分火氣,不覺挑眉。

陸爻雖然年紀小,但是手上卻是有真本事的,他自己也親眼見過。別看這位小道爺平日裏看上去弔兒郎當地不大靠譜,卻是清一派年輕一輩里最優秀的弟子,請他來這麼一趟的價格都在五位數以上。

這鳳辭塵倒是有本事,也不知是什麼來路,一張口就狠狠得罪了清一派的得意弟子,這樣的情商,當真是顧家老先生請來的高人?

趙修文有些懷疑。

鳳辭塵看了陸爻一眼,到底是年少氣盛,養氣的功夫還不到家,淡淡道:「我沒有師尊,也無師門。」

不過是曾經有人手把手地領他入了玄門,後來又親手將他拱上玄門至尊之位而已。只是他許久不曾出來活動,近幾十年的玄門新人大都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陸爻聽了鳳辭塵的話,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嘲諷,只當鳳辭塵是招搖撞騙的假道士,也不去計較他剛才的口出狂言了。

不過鳳辭塵肩頭的那隻金瞳貓倒是有些異樣,像是只通靈之物,讓他有些在意。

末法時代,動物想要修鍊出幾分靈性很難,有靈性的靈物要麼是傳承了得天獨厚的血脈,要麼就是居住在靈氣充沛的山林,就連他們師門之中的靈獸也不多,一個二個的脾氣還都大得很,尋常人根本使喚不動。

或許鳳辭塵便是憑着那頭通靈貓招搖撞騙,才能騙得了顧老爺子這樣的人精。這樣一想,便能解釋得通為什麼顧老爺子為什麼會請鳳辭塵了。

陸爻又打量了阿白一眼,這才繞過鳳辭塵走到顧嶼床邊開口詢問:「這兩天睡得怎麼樣?」

自從那枚古玉碎了以後,顧嶼半夜睡覺總是睡不安穩,他自己認為是這段時間導演為了趕期連軸趕進度的緣故,倒是陸爻卻說他是被不幹凈的東西纏上了,夜間入夢才會讓他夢魘纏身。

顧嶼自然是不信這些說法,但還是攔不住趙修文在老爺子的指揮下把請來的桃符掛滿了屋子。只是當陸爻還要用不知成分的液體在他身體上畫符時,被顧嶼冷著臉拒絕了。

陸爻見顧嶼態度堅決,向來被人捧著的他也不耐了,既然對方不要那就不畫了,只等著讓顧嶼再吃幾天苦頭再出手,屆時也不用他多費唇舌,被夢魘折磨得狠了的顧嶼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所以他刻意這樣問了一句,就等著顧嶼認慫然後乖乖地順從他的要求。之前也有不少權貴之人對他們這一套嗤之以鼻,最後還不都老老實實地任他施法了么?

顧嶼蹙眉看了陸爻一眼,陸爻對鳳辭塵那隱約敵對的態度讓他很不喜歡,說話的時候語氣也生硬了幾分:「這幾天沒去拍戲,休息好了自然沒有再做噩夢了。」

陸爻根本不相信地扯扯嘴角,顧嶼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可不是這麼說的。他的目光落在了對方包紮起來的手指,眉頭不覺一皺:「你怎麼受傷了?」

眼底的擔憂倒不像作假。

顧嶼輕描淡寫道:「不小心刮破了。」

也不提是阿白咬的。

陸爻擰眉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紗布,猶豫着有些不舍地從自己腰間的口袋裏抽出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你的傷口必須要用靈符處理,否則會招來不幹凈的東西。」

這話顧嶼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而且憑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可以斷定,陸爻手裏這張符紙上面的符篆與剛才鳳辭塵燒的符紙是一樣的。

「不必浪費符紙,我已經給他處理過傷口了。」鳳辭塵見陸爻要解顧嶼手上的已經被包紮起來的傷口,直接上前攔住了陸爻。

「你處理?」陸爻半信半疑地盯着鳳辭塵,好氣又好笑道,「你可知顧嶼的命格是最兇險的命格?不懂此門的人胡亂處理害死的可不是一兩個人!」

他還堅持認為鳳辭塵是個為了騙錢而胡亂糊弄顧嶼的江湖術士。

鳳辭塵還未說話,旁邊的顧嶼已經懶洋洋地開口了:「陸爻,你既然是拿錢辦事的,至少在僱主面前態度給我擺端正點兒吧?我信阿辭,他說處理好了那就是處理好了。」

陸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捏緊了手裏的符篆,難得低聲下氣地勸道:「顧嶼,你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這張上品封靈符乃是我師尊從一位不出世的高人手中求來的,一萬元一張都求不到。只有這種封靈符才能......」

「等等,你說這符篆在外頭賣一萬元?」鳳辭塵打斷了陸爻的話。

陸爻哼了一聲,偷偷覷了顧嶼一眼,提高聲音道:「萬元一張那還得是老顧客才有的價錢,這等上品靈符可遇不可求,那位高人一年也難得畫出幾張來,外面自然是有價無市的......」

希望顧嶼能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到時候把這符紙的錢一併結算。

「你手裏的封靈符,我畫的。」鳳辭塵再一次打斷他的話,「我大概記起來了,你師父是那個叫守清的小道士吧?回去轉告你師門,就說是我鳳辭塵的話,讓他們離顧嶼遠點兒。」

陸爻愣了一下,懷疑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他沒聽錯吧?鳳辭塵居然說他手裏的上品符篆是他畫的?

陸爻沒忍住笑出了聲,鳳辭塵他恐怕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可笑。

他手裏的符篆是出自玄門前輩之手,那位前輩實力深不可測,出手的符篆靈力充沛,威力不凡,品階就沒有低於上品的。別說是他的師父,就算是他們清一派那位年逾七旬的掌門見到那位前輩,都要自謙一句晚輩,鳳辭塵居然有膽子冒充那位高人。

「對了,順便轉告你師父,以後再來買符紙,就不是現在這個價格了。」鳳辭塵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眼底還帶着幾分遮掩不住的肉疼。

要不是他太宅,對外界物價的變化絲毫不敏感,也不會一直按照十幾年如一日的價格往外賣自己畫的符篆,讓他一直保持赤貧的經濟狀態。

顧嶼見了,嘴角微微勾起個寵溺的弧度,阿辭的微表情簡直太可愛了有木有?

陸爻眼底的嘲諷越來越掩飾不住,無知者無畏,這人倒是演戲演上癮了。

他掃了一眼房間里的顧嶼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開心吃瓜的趙修文,決定要當着這兩個人的面揭穿鳳辭塵這個騙子的身份,便冷笑着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他師父的電話,為了達到效果,還特意開了擴音:「還是你自己跟我師父說吧!」

「小爻,什麼事?」穩重低沉的男聲從對面傳來。

「這位『道友』,請。」陸爻笑容可掬地把自己手裏的手機遞過去,用看好戲的眼神看着鳳辭塵。

顧嶼皺眉掀開搭在腿上的被子就要起身,卻被旁邊的趙修文拉住了手臂。

這好歹也算是玄門內部事務,還輪不着他們這些普通人插手。

鳳辭塵接過手機,漫不經心地開口:「小清子,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成熟穩重的男聲突然變得柔和,顧嶼甚至從裏頭聽出了一絲諂媚:「是鳳前輩嗎?您怎麼會跟我徒弟在一起?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吩咐嗎?」

這話一出,寬敞的病房裏蔓延出一陣詭譎的靜默。

陸爻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瞠目結舌地看看手機,又看看雲淡風輕的鳳辭塵,忽然感覺時間被拉長,每一秒都變得備受煎熬。

「沒什麼大事,就是提醒你們,跟顧嶼保持距離,還有,以後要買我的符紙,價格翻一百倍。」鳳辭塵面帶微笑地說完后,禮貌地把手機還給了陸爻。

他畫一張符賣100塊錢的時代徹底過去了。

陸爻接過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電話那頭傳來了他師父有些緊張和着急的詢問:「前輩,前輩,請問是出了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我徒弟得罪您了?小子不懂事還請前輩見諒,晚輩代他跟您道歉了,喂喂喂,前輩......」

鳳辭塵替陸爻掛斷了電話。

陸爻艱難地擠出一抹乾笑:「前輩,您看我還有機會嗎?」

鳳辭塵微笑:「今年多大了?」

陸爻不知道鳳辭塵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十七歲。」

鳳辭塵:「挺好的,活到十八歲的機會挺大。」

陸爻:「d(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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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娛樂圈降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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