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九班，自習課。

溫離抿著唇奇怪了好長時間。怎麼他男朋友上個廁所要這麼長時間？這節課都開始二十分鐘了也沒見到人影。

確定沒幹別的事兒嗎？

她低頭一邊坐著習題一邊思考沈煜之前做那事兒的時間，不就半小時嗎？這次怎麼這麼……持久。

前方的時鐘一直在變動，分針已經從十二轉到了三。

人還是未回來。

當溫離第一面習題做完的時候，葉暖大叫了聲，隨後立刻搖晃她的身子，驚訝的高聲喊：「快他媽去論壇！！」

溫離還未反應過來，但班內的人已經全部拿出了手機。

動作快如閃電。

她微皺著眉疑惑的打開一中論壇吧，剛點進去就看見一條爆貼——沈煜情種無疑！下有錄音為證！

「？」

溫離感覺這帖子神神叨叨的，他能讓別人有錄音的機會？不是在廁所嗎？

正打算彎腰去書包里拿耳機，耳內就突然被塞進了東西，隨後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緩緩的傳來。

他說，因為溫離。

他說，五年算什麼？五十年我也照等不誤。

他說，即便我一開始先看見的人不是她，但我以後一定會愛上她。無論在哪，也無所謂什麼時候。

溫離怔在那，鼻子有點酸澀。

這是她的沈煜啊。

班內的人也都聽完了，暗自慶幸自習課沒收手機，不然還怎麼聽到大佬的深情告白呢。

周牧第一個出聲：「沈煜這逼平時看的挺懶散，說起情話來還挺他媽好聽的啊！」

一群人附和。

溫離定睛看著屏幕，感覺眼框就像被洋蔥熏久了，想哭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如果沈煜這刻出現的話，她願意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獻給他。

就像人類獻祭給神明。

當分針轉到五的時候，她的人終於回來了，手機還提著某家餐廳的包裝袋。

溫離垂眼時最先看見的是那雙白色的鞋子，面上沒有一絲灰塵，接著是有著骨感的腳踝，再然後是穿著一件灰色運動褲的腿。

最後尋著的，是他的臉。

眉如遠山，眸如春水。身上沾滿了風的味道，外面應是落了一場浪漫雪，否則他額前的髮絲怎會有些微濕？

沈煜把袋子放在桌上，彎腰盯著她的面龐，只一兩秒便察覺到她的不對。腦中思索著無數種可能，最後決定直接開口：「我去的太久，生氣了？」

溫離沒說話起身給他讓位置，然後推著他進去。

沈煜莫名其妙的。

什麼情況這是，怎麼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他側頭瞥了眼葉暖，靈敏的抓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佩服。

？

沈煜眼神好，回頭的時候瞅見了溫離手機上的字。

整整齊齊的一排大字：沈煜牛逼。

他開始把從到學校開始到現在為止做的事情全都梳理了一遍，毫無思路。

他「咳」了聲，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問：「看你男朋友裝逼？」

她沒說話，但他好朋友神經兮兮的搶答了。

「看論壇！」

周牧嚷他。

沈煜面色如常，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解鎖，再慢慢悠悠的點進一中論壇網。

看見首頁掛著的那條熱貼，彎腰將桌洞里的耳機拿出來，掀蓋裝耳按播放。

白色無線耳機的尾端壓著他的耳骨，本是一幅好撩樣，但臉色卻越發的沉。

播完后，沈煜的語氣毫無波瀾：「大意了。」

周牧「害」了聲，勸道：「你可別去打人啊。人家還是個姑娘呢，這行為的確不太好，要是覺得不妥咋私下找人解決一下就成。」

沈煜氣場稍冷，但聲音依舊平淡：「哪班？」

「三班。」周牧說。

沈煜：「嗯。」

溫離把手機推到桌洞，笑著問：「去廁所了？」

沈煜摘下耳機裝好扔回桌洞，起身解開包裝袋，嗓音清涼：「沒。」

他神色專註的把袋子里的飯拿出來，拆開餐盒，漫不經心的將溫離的桌子上的書理整齊，又將其他該弄的弄好，隨後倚在靠背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溫著聲說：「吃吧。」

「回錦」是往昔時兩人常去的一家店。其中的菜色有很多都對溫離的胃口，所以她尤其鍾愛。今天上午也就是突發奇想，聊天時順道提了一句「挺想吃」。

沒想到這人……這麼好，還真就去買了。

溫離張望了下四周，有點遲疑的問他：「在這吃真的可以嗎？味道會不會很大？」

沈煜很有「修養」的掃了眼其他人，整個人臉上彷彿寫了兩個字：回答。

九班人各個都聰慧無比，異口同聲：「可以！不會！」

溫離：「？……」

下課鈴響了，放學了。

她聽見這聲音不再糾結，於是拿起筷子，嬌嗔著對某人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怎麼還真去買了？要是下節課沒趕上怎麼辦？」

「趕不上就不上。」沈煜身體往下移了點，膝蓋低著她的腿，「就是想給你買，怕你餓著。」

溫離夾了道他喜歡的菜遞到他嘴邊：「這家店這麼遠，你開車去的？」

沈煜張嘴吃進去：「是啊，去這麼長時間，想我沒？」

「沒想。」溫離口是心非的說。

「我一路上可是飆著最大碼去給你買吃的，結果我女朋友連想都沒想我。」沈煜抱怨道：「說那麼些好聽的竟然得不到一點獎勵，這日子沒法過了。」

戲精。

溫離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看了他幾秒，隨後淺笑著輕聲告訴他：「我想你。」

女生的額角好看眉毛細長，眼波流轉著世上最美的秋色，如詩如畫也如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沈煜把玩著她落在肩上的頭髮，心裡的煩躁因為這三個字一掃而空，隨之出現的酥麻迅速席捲了全身。他心情不錯的逗趣：「怎麼變卦這麼快？不是說不想嗎？」

「你不也騙我了嗎？」溫離問：「去北林蔭，找鄭媛了？」

沈煜並不隱瞞：「嗯。」

「找她能說什麼？」溫離小口的吃著飯盒裡的土豆淡著聲開口。

他可不會對鄭媛做什麼。

別人以為他冷冷淡淡，所以對一些瑣碎的小事漠不關心。但她知道這些並非如此。

沈煜隱藏在骨子裡最深處的，是通透，是寬容，是清醒，是真實。

「問了幾個問題，」沈煜說，「然後就散了。」

這後半句話溫離一聽便知其意：「捨得嗎？畢竟她待你身邊那麼多年。」

這話有點醋味，還飄著層遺憾。

沈煜摩挲著她的後頸，語氣低緩：「沒什麼捨不得，她做的事兒太多，忍不了。」

溫離細嚼慢咽的樣子很雅，氣質也愈發優越。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到別處：「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沈煜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桌面，隨後傾身去妨礙她的視線，毫無痕迹的將另一雙筷子塞到自己桌洞，演技爐火純青：「行是行，就是沒筷子。」

溫離聞言下意識的去翻找，把袋子和餐盒周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實沒看見備用的。她瞅著沈煜，然後把手裡的筷子遞給他：「你要是不嫌棄——」

「不嫌棄。」沈煜接的迅速，就跟預謀好了一樣。雖然的確是這樣，但耐不住他能裝，把溫離騙的分不清真偽。

溫離面色古怪：「你之前打包不都會習慣性的裝好幾雙嗎？」

「走的太急，忘了。」沈煜神色如常的夾菜，然後心無旁騖的放到嘴裡。手裡的筷子就跟自己的一樣，用起來嫻熟又狂放，彷彿沒意識到這曾經沾過別人的口。

「……哦。」溫離手撐著下巴看他，雙腿交疊，腳尖放鬆的晃動，這一晃，就觸著了某人的小腿。

但當事人看起來似乎毫無察覺。

沈煜有點後悔沒買苦瓜。

他盡量不去想別的，難得想做一次正經人，卻受不住她總來撩撥自己，一會兒看看臉一會兒摸摸喉結，他吞咽有點困難，但還是打算保持冷靜。

溫離見他不理就更不怕了，用露在外面的腳腕去碰他的小腿內側。

她給他若有若無的錯覺，飄忽不定的力氣，純真無邪的笑容，明亮柔和的眼眸，濃密亮麗的髮絲，以及，語氣帶著嬌慵而說的那句話——

「清心寡欲的和尚。」

沈煜被她這一系列行為弄的來火，手裡的筷子頓在半空：「故意的？」

溫離很坦誠：「對啊。」

筷子被隨意的扔了，人也懶得繼續裝了，她被抱到了桌子上了，他們接吻了。

考試周不用做值日，九班的人跑的很快，教室里空蕩蕩的。走廊上很安靜，偶爾有人走過，嘰嘰喳喳的閑談聲不絕於耳。

前門未關，後門敞亮，燈被他閉上。

外面的天色漸晚，暗呼呼的一片。

沈煜肆無忌憚的吻著她，手仍不老實的伸進她的衣服里。唾液不停的分泌，唇舌不停的交纏，充耳不聞外界的聲音。

他下腹的火正燒著一片草原，欲/望叫囂著不絕。

你稍微給他加點熱氣，他就能荒蕪了整個青山。

在分針走過很多個數字后，接吻聲終於停了。

沈煜低著聲含糊問她：「聽見我說的話，太感動了？」

溫離雙手摟緊他的脖子，聲線極其不穩：「……嗯……感動……」

沈煜親了口她的耳尖，又惡趣味的咬磨，「阿離，你開竅一次可真讓我夠快活的。」

身下的人又溢出了讓他滿意的聲音。

他對著溫離的耳朵吹了口涼氣，感受到她的微顫，隨後埋在她的頸側啞啞的笑：「看來以後這種話我要多說。」

溫離微睜著眼，無奈的喘氣：「我下次說不定……就換方法了。」

「那太好了。」沈煜覺得不錯，「花樣兒多我就更快活，反正我隨你玩，下次盡量照顧一下我弟弟。」

溫離臉上的潮紅還沒褪去，兩片唇剛分開一點，就被人搶先了。

那人繼續給她提建議：「要是可以，那就來向我請教請教什麼叫哦，什麼叫牛奶，什麼叫香蕉。」

「為什麼？」

「因為你總要學著怎麼『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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