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沈煜渾渾噩噩的上完劉志榮的課，下課後滿臉陰沉。

年紀大是不是都多變？

他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冰涼的感覺從喉嚨進入心房，這才讓他清醒了點。外面的太陽照進來，刺得他眼睛稍稍有點睜不開，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

沈煜緩了會兒神去貼緊他女朋友，黏糊的緊。

時不時在她耳邊吹吹氣，親親臉，動動腿，牽牽手，小日子過的不亦樂乎。

溫離低頭看書，不聲不響的隨他弄，看到重點處就拿筆再劃劃，隨口問他：「你不複習嗎？」

沈煜：「回去複習。」

溫離：「你不裸考啊？」

沈煜「嗯」了聲，簡單解釋：「及格裸考，高分複習。」

他用拇指輕輕按壓著溫離的唇，目光灼灼：「挺軟，跟我接個吻？」

溫離嘴不敢大動，聲音小且含糊：「在學校呢。」

九班心有靈犀的做著自己的事，眼睛雖然忍不住往某個位置上看，但耐不住某人眼神帶著警告，簡單的一掃就讓他們不敢再好奇。

沈煜充耳不聞，一心只想去往那溫柔鄉，退到牆邊把溫離一拉，嘴巴就親上去了。喊著勾著她的小舍慢慢的嘗，動作不激烈，聲音也很小，安靜又讓人心動。

這個吻只持續了十多秒的時間。

沈煜完全滿足不了，他放開人無奈地靠著牆：「什麼時候放假，上個學接吻還得剋制。」

溫離嘴巴紅潤有光澤，臉透著淡淡的緋色，聞言笑了聲：「也沒見你多克制。」

沈煜懶散極了，微揚下頜，輕佻的說：「這還不算克制？沒把你拐到小樹林已經不錯了。」

他握住溫離的手腕，細的很，皮膚也挺滑，看著看著就上口了。咬了咬又親了親，這種隨性自然小動作有點魅惑人。

「你不困了？」溫離問。

「還行。」沈煜把她的手往大腿上放，調戲她：「摸摸那兒？」

溫離神色如常，顯然已經習慣：「不摸。」

沈煜「哦」了聲：「那我摸摸你。」他話音一落就朝前傾身，手從溫離的外套下伸進去。

班級很鬧騰，冬天穿的衣服又多，兩人離得又近。如果不是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沈煜此刻到底在做什麼荒唐事。

溫離穿的不多，外套裡面就一件羊絨打底衫，修身顯瘦，她的腰側被一隻手抓著碰著，還故意往上面的那個位置游，故意讓她緊張讓她敏感。等她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那人才放開那片肌膚，慢條斯理的把她衣服理好，動作緩慢的很。臉上清心寡欲的，挺能迷惑人。

「舒服嗎？」

溫離咬著唇不吱聲，壓根兒就沒想過他這麼大膽。

沈煜故意歪曲事實：「不舒服啊，那跟我回家，哥哥加點力，你什麼時候舒服我什麼時候停。」

他語氣躍躍欲試，說的也毫無玩笑意味。

溫離剛剛害怕的無以復加，也不想再跟這人扯這些……不太好……的事情，於是僵著身子垂眸沉默。

三秒后流氓有點慌了，怎麼自己女朋友看起來不高興了？

沈煜微微上挑的眼睛不安的眨了幾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的看，連細微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他端視的時間太長，表情疑惑又後悔，溫離不看他，但卻覺得這人有點好玩。

嚇嚇他也挺好，不然總不長記性。

沈煜尷尬的「咳」了聲，終於有了悔改之意：「我那什麼，太激動了，你，生氣了？」

溫離故意不理他。

他繼續道：「我下次注意點行不行？」

溫離仍不理他。

他這回有點沒法子了：「要不你打我一頓？」

溫離視線看著他不語，臉色平淡，讓人猜不出什麼。

沈煜默不作聲半響，隨後試探著開口：「要不你再摸回來？」

說來說去還是他佔便宜。

「……」溫離轉過身子坐好，「我膽子小，哪敢摸你。」

沈煜被她整的有點傻：「那你膽子不能大點嗎？」

「……」溫離忍俊不禁，鬱悶的去揉他的頭髮，「你下次再這麼弄，我就真不理你了。」

她說的話太稚，像幼兒園的小姑娘對著別人撒嬌講道理，純情的剛剛好。這話明明聽起來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可沈煜卻覺得這話對他來說實在太狠，狠的他心亂如麻。

沈煜用手捂著眼睛緩了幾秒，然後跟個受刺激的小屁孩一樣窩在她的頸窩，聲音有點悶：「你怎麼就捏著我的弱點玩這麼歡呢？」

溫離輕柔的捏著他的耳朵：「我玩的可不歡，你別冤枉我。」

「這以後該不會還沒碰幾下你就不理我了吧。」沈煜抱怨極了，「那我寧願當和尚。」

他說的情真意切，彷彿之前剋制不住的人不是他。

「誰讓你當和尚了？」溫離說，「我是讓你別這麼……開放。」

「開放？」沈煜故作不明白反而問她：「怎麼的你比較封建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到時候被別人看見多不好？」溫離說。

「別人？」沈煜腦中的某根神經廢了，於是開始喋喋不休：「我親近我女朋友有錯了？我摸一下犯法了？我想親個嘴還得問問別人我能不能親？我伸手進衣服被人歧視了？這世道還不讓人活得肆意點了？那我以後做個愛還得祈禱一下讓別人原諒我的開放？那你以後要是爽了我不是得被人給罵死？說我不顧慮別人感受，別人爽了還自己自顧自的繼續，估計還琢磨著我是不是吃什麼葯了呢。」

他胡言亂語一通，想到什麼問什麼，說完心情頓時大好。

而溫離已經無法組織措辭了，她怎麼一個字兒都聽不懂啊？

「你這些問題都哪跟哪啊？我不就說了一句話嗎？你就引申出這些八杆子打不著的問題？」

「誰知道呢。」沈煜說，「我忍不住，不說心裡煩。」

「……」溫離覺得這話有點意思，「你心裡煩？該煩的是我好吧？你不樂滋滋的又親又摸的嗎？這麼做讓你煩了？」

她捂住沈煜微張開的唇，就是不讓他反駁，自顧自的繼續：「哦，我知道了。你嫌我煩。」

沈煜把她手拿下來十指緊扣：「這可能嗎？我巴不得你天天什麼也不幹的來煩我，要真這樣我做夢都能笑醒。」

狗屎男朋友。

溫離實在沒法作下去了。你作一句他拿蜂蜜糊你一臉，甜的你心裡發熱，鼻子酸澀，然後又心甘情願的再次被他耍流氓。

沈煜你煩死了。

-

下午，十班。

「媛姐，你說沈煜怎麼會看上那個轉學生啊？」一位女生忿忿不平，「才來了一周就在一起了，肯定長久不了。」

鄭媛默不作聲的聽著，手裡的手機傳來一條消息。她看見發信人興奮了一瞬，然後急切的點進去查看內容。

【北林蔭，十分鐘】

她臉上的笑頓時就消失了，然後又自嘲的笑了聲。

沈煜要找自己算賬了。

五分鐘后鄭媛到了他說的地方。

沈煜餘光瞥到她，把手裡的煙掐滅，站在原地偏頭了她一眼，目光冷淡，渾身都陰沉沉的。

如若是了解他的人會很輕易得看出來他此刻的煩躁。但悉數都被他壓制住了，但還是有一些他難以控制的情緒暴露在外面。

鄭媛有點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或許過去了會被問很多很多的事情，但如果不過去，她會完蛋。

沈煜顯然沒給她思索的機會，邁開步伐走向她，過了幾秒平著聲問：「兩件事，圍巾在哪，為什麼拿信。」

鄭媛垂著頭沉默，心已經下墜到最底下，永遠也無法再升起來了，她早就料想到會被發現，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想到溫離會回來。

沈煜全無耐心：「圍巾，信。」

他明顯有點動怒，眉頭緊皺起來，完全不想在這兒陪人耗著。

鄭媛聽后又默了幾秒，艱難的開口：「圍巾……我扔了，信……我不知道在哪……我拿……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嫉妒透了溫離，我不想讓你們再有任何聯繫，所以我無論怎樣也要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沈煜沒有開口問她沒說出的原因，只道：「那就這樣吧。」

鄭媛日後生活如何與他再無關係，陌路人而已。

溫離還好好的在他身邊，他還可以有很多的日子來愛她，來補償她。

情書都寫了，也不缺再織條圍巾。

他不再計較，不再糾結，不再為過去而苦惱，只希望未來跟溫離一切都好。

這是沈煜最大的讓步也是最後的寬容。

鄭媛望著那個背影，脫口而出內心藏著多年的問題：「沈煜，你為什麼就看不見別人？這五年你為什麼就看不見我？！」

沈煜停住腳步沒回頭，語氣不咸不淡：「因為溫離。」

因為溫離，所以我看不見別人。

她是我拒絕別人最好的理由，她住在我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地方。

因為她，我每天都如新生。因為她，我開始祈求明天能夠慢點來臨。因為她，我有了做任何事情的動力。

她是我的一切，是匆忙歲月里最美好的風景。

我很喜歡她，與日俱增，永不會停歇。

「沈煜，她走了五年，你等了五年，你就不後悔嗎？」鄭媛眼角流的淚水越來越多，鼻音很重。

他有多喜歡溫離，她就有多痛苦。

「五年算什麼，五十年我也照等不誤。」

鄭媛抽噎著，還是不肯善罷甘休：「如果……你最開始見到的人……是我，你會——」

「不會。」沈煜聲音沒有半分猶豫：「即便我一開始先看見的人不是她，但我以後一定會愛上她，無論在哪，也無所謂什麼時候。」

林蔭道的陽光很好，樹木被照的微微發亮。周圍環境蔥蔥綠綠，生機勃勃。沈煜的身影高大挺拔。清清瘦瘦的樣子就像是暈著一層暖色的溫柔。

他來的時候滿身污泥，走的時候卻乾淨明澈。

鄭媛蹲在地上，把頭埋到膝蓋上。

她喜歡的人是個情種，所以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場空。

但這該怎麼放？

她真的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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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棵樹后，一名女生關上錄音設備，懷著激動的心情悄著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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