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陳柏川在門口招呼著九班趕緊下去升旗。

歡呼聲驟然就響起了。

一周能放鬆的時間，一是體育課二是升國旗。

操場上擠滿了人，人山人海，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挺燦爛。升旗不需要多長時間，無非就是整隊敬禮聽發言。可高中生太辛苦，所以只要有一點空隙能脫離題海就會很激動。

一中對校服要求很嚴格，周一必須要身著統一服裝。

可這個要求有些太強人所難，尤其是對沈煜。

「沈煜！你校服呢？！」劉志榮嗓門震天響，彷彿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

沈煜站在最後一個，對這句訓斥著實無奈：「我沒校服。」

「沒校服？！」劉志榮聲音越來越大，「那你上次穿了沒？！」

沈煜不想再說話了。

這劉志榮到底是不是第一天來？

他這三年穿校服的次數少得可憐，怎麼之前不管現在來盯上他了？

旁邊的周牧出聲幫助：「老劉，沈煜他從來沒穿過校服。你竟然還不知道這事兒？」

劉志榮被這話噎住了，沉默了一會兒繼續提著聲：「我每次周一都在辦公室，我難得下來一次就讓我捉到了！沈煜！你這不是挑釁老師嗎？！」

沈煜拿出十倍的耐心解釋：「校服太小，套不到身上。」

劉志榮掃了眼旁邊的同學，覺得不太好意思，然後回到了正常音量：「那你校服小了不能去買套大的嗎？」

沈煜半合著眼睛有點懶散：「我不樂意穿。」

「不樂意穿？！」劉志榮又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扣分丟的是我們九班的人！全校就你一個人不穿！一周就穿一次你都不樂意！你樂意什麼？！」

天挺藍的，白雲也挺好看，前面的女朋友會有的樣子也很可愛。

就是這面前的人怎麼就這麼鬧呢。

劉志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天天就這麼隨意？怎麼連校規都不遵守？」

「老師，學校就是他家的。」陳柏川耳朵疼，想要制止一下這段奇怪的對話。

劉志榮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生氣的時候腦子不好使，完全把沈煜蛋成了普通人。

現在聽見別人說才知道這人可是沈煜。

他有點尷尬，但是面子不能丟：「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得遵守一下規定吧。」

沈煜不發一言。

周牧見劉志榮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於是憋著笑：「老劉，這三年，你就只下來過這一次啊？怎麼你一下來就不認得人呢？」

劉志榮讓他滾一邊兒去，然後又在原地站了會兒就灰溜溜的走了。

他現在腦子不靈光，逮著誰都罵，看見溫離也不留情：「溫離！你校服呢？！」

溫離被這語氣下了個大跳，出聲解釋：「學校沒給我發。」

劉志榮不信：「沒法？！都來一星期了還沒發？！你別忽悠我！」

「……」

葉暖看不下去了：「老劉，真沒人給她發。」

劉志榮今天極其不正常：「沒發就不穿啊！到時候扣——」話被打斷。

沈煜竄到前面：「不會扣分。」

說完，他拉著人往後面走。

劉志榮瞪大了眼睛，這是不把他這個老師看在眼裡？他剛要過去再接著訓斥就被葉暖抓住了。

「老劉，您今天怎麼回事啊？來大姨夫了？」葉暖奇怪的要死，「之前不是從來不下來嗎？」怎麼今天有空下來了？」

這話又踩雷了。

葉暖悶著頭聽訓，一邊聽一邊抹臉上的口水，表情生無可戀。

-

周牧笑彎了腰，肚子疼的抽抽。

這他媽的，今天這日子有點意思。

沈煜把溫離衣領拉下來了點，裡面的痕迹還是挺重的，他有點後悔，玩太狠了。

溫離打掉他的手，有點緊張：「別人都看著呢！等會我被罵怎麼辦？」

「被罵？」沈煜反問她，「你看我會讓你挨罵嗎？」

「這倒不會。」溫離並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隨後說出顧慮：「但今天班主任不對勁啊，我可是好學生，從來沒被吼過。」

她有點委屈，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沈煜被她說笑了，撓了撓她的下巴：「好學生還談戀愛？」

溫離說：「好學生也有戀愛的權利。」

「那我有沒有玩好學生的權利？」沈煜聲音放低，好奇的問她。

九班位於中心位置，更何況沈煜這人囂張又名聲在外。別的人就等著周一看一眼他，結果現在站在他旁邊的人眼神都不敢瞥。

老大談戀愛太猛了，當著外人的面就敢說騷話，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在家還得了？

肯定三句不離黃色。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溫離輕輕的打了他一下，「你還沒玩夠？」

沈煜掀起眼皮看了眼劉志榮的位置，然後偏垂著頭看她：「有一句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然後？」溫離等著他下面的鬼話。

他笑的很張揚：「沒了，說說玩兒。」

有點想親她，他對上周牧的視線，朝前方的劉志榮斜了斜額。

周牧頓時瞭然，立刻跑去攔住劉志榮，隨後拽著他去前面聊天。九班的人被他這操作驚呆了，隨後都回頭看。

這一看就羨慕了。

沈煜在親自己女朋友，還特地把她的臉擋住。

他的衣服被人攥緊又鬆開。

我想親你。

因為我抗拒不了你，所以我只能沉淪。

-

九班。

沈煜晚上寫情書太躁動，此刻正在桌子上補眠。

可劉志榮今天誓死也要跟沈煜過不去，寫完板書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見他這幅樣子大聲叫道：「沈煜！！」

班裡驚呼完蛋了。

溫離都捨不得叫醒他男朋友，怎麼旁人非得來湊熱鬧？

沈煜眉頭微皺但沒醒。

劉志榮再次呼喊：「沈煜！！上課你竟然睡覺？！！」

完了完了！

沈煜睡的不深，本來是想裝聽不見，可誰他媽知道他還喊，他艱難的忍耐著心裡的火氣繼續趴著。

他怕一起來就忍不住打架。

劉志榮不依不饒，特地走近叫：「沈煜！你怎麼回事？！昨晚上做什麼事兒了？！今天都睡一天了吧？！」

沈煜頭要炸了，緩慢的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眉眼慵懶的很，眼尾略微有些發紅：「這才第一節課。」

「第一節課你就睡？！」劉志榮怒氣橫天的指責他：「早上別人精神都好！怎麼就你趴著？！」

沈煜有點不耐煩：「我怎麼知道？」

劉志榮震驚了，他卷著手裡書指他：「你怎麼知道？！你這是什麼話？！」

沈煜皺著眉，他看著那書有點火大，但還是盡量維持平靜：「有話就說，別指著我。」

劉志榮一聽這話覺得自己老師的身份岌岌可危，正想伸手指，周牧迅速的跑過去，聲音急促：「老劉，沈煜之前睡你不沒說什麼嗎？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還敢指著他？！」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十分不可思議。讓劉志榮有些疑惑：「怎麼不敢了？」

周牧見他模樣呆板，於是出聲說情況：「上次指著他的人還在醫院呢！你要想住院的話你就當我沒說。」

他說完就走了。

班級一片鬨笑。

劉志榮盯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沈煜，一點都不敢相信。

沈煜被他看的越發煩躁：「還有事？」

劉志榮一下子就清醒了，搖了搖頭：「沒了。」

沈煜「嗯」了聲，然後重新趴回去了。

溫離伸手順了順他的毛，然後繼續埋頭記筆記。

這一出看的劉志榮一愣一愣的，半天坑不出一句話。可他就是管不住嘴，看著溫離說道：「溫離！你這筆記怎麼記的？你自己看得懂嗎？！怎麼就兩種顏色？我不是強調黑紅藍三種嗎？！」

我靠？

溫離說不出話，她握著手裡的筆不知該如何是下手。

劉志榮走到她旁邊仔細的看，看見一出錯誤指正：「你這記得什麼？怎麼驢頭不對馬尾？！你有沒有——」

「您到底怎麼了？」沈煜可就是操了，他直起身，聲音有點沉：「記個筆記也那麼多要求？您是不是有強迫症？」

句句帶「您」，禮儀修養可謂是極好了。他就看不得溫離被說，主要是說的內容十分傻逼，他有點想打人。

周牧又跑出來打圓場：「老劉！你不能上去嗎？今天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怎麼盡往死路上走？我要是出來再晚一步，醫院今天就有寫你名字的床位了！！」

他把劉志榮推上去，然後從前面搬了一個空凳子放那，語氣毋庸置疑：「老劉！這條走道你千萬別下來！你要是不聽我勸，那我就祝你早日康復。」

班級笑的更大聲。

沈煜捏捏眉心。

什麼逼日子，覺都他媽不讓睡了。

那晚上睡人吧。

※※※※※※※※※※※※※※※※※※※※

【假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