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二中教室的排列比較奇怪,J班和K班離得很遠,一個在鴻志樓,一個在育恩樓。

藍司空到的時候許多人都還沒到,他循著序列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腦子裡滿是邊浸生氣的事情。

邊浸的少爺脾氣發作得太快了,快得他不由得自我反省,都是我的錯。

具體錯在哪裡,卻又說不上來。

自己不該說在學校里低調一點,讓他有了被玩.弄的錯覺?

他以為自己想和他玩『地.下.情』?

邊浸那麼恣意妄為的alpha,在感情中絕對屬於主動方,有著很強的佔有慾和把控欲,受不了一星半點忤逆和欺騙。

藍司空在兩人確定戀愛關係的幾個小時后,第一次體會到了危機感。

他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有點委屈,但更多的卻是不安。

自己的男朋友,還是得哄的,他想。

吃午飯的時候好好和邊浸解釋一下吧。

藍司空下定決心。

正此時,教室前門一陣喧嘩,藍司空抬頭一看,為首的是一個同為K班的女同學。

來人是那種沒什麼存在感的女生,藍司空只知道兩人在同一個班,對方姓甚名什,一概不知。

那女生是個『萬斤油』,正熟絡地和其他班的男生女生閑聊,聲音很大,藍司空斷斷續續聽到紙條、配合等字眼。

一看就是提前過來打點關係,準備聯合考場里其他的人一起作弊。

作弊這種事情,和談戀愛一個性質,講究的也是你情我願,情投意合。

——你願意給我傳小紙條,我願意幫你提防老師巡查。大家同患難,共進退。傳出原答案的那個人考得好,那大家鐵定都考得好。那人考得不好,大家就一起翻車。

正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富貴險中求就是這個道理。

藍司空一沒有這麼好的人緣,二沒有這麼熟練的手法和經驗,他只信仰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所以當考場里小半的人都選擇『結盟』的時候,他淡定地掏出巴掌大的錯題集,爭分奪秒地背誦自己來不及鞏固的課文。

那女生和旁人說了好一會兒話,突然驚奇地哎了一聲,隨即走向藍司空,一邊走,一邊說,「好巧,你也在J班考試么?」

話音剛落,藍司空覺得好幾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沒有回話,只禮貌性微笑,點了下頭。

「我剛和他們商量好,我給他們抄語文,並擬好作文的論點、論證和論據,他們給我傳數學英語的選擇題和填空題。你哪科好點?到時候咱們互幫互助。」女生非常自來熟地坐在藍司空前面搭話。

藍司空下意識拒絕道,「我成績不好……」

要想抄答案,建議另找他人。

無奈這女生彷彿沒聽懂他的潛台詞,自言自語道,「要不然這樣,到時候我把紙條傳給你,你要是不會做就打開看兩眼,會做就幫我傳給其他人,怎麼樣?你的這個位置很重要,正好是整個教室的中心,四通八達,大伙兒的幸福就靠你了!」

「……我做題很慢,要不然你找其他人吧。」藍司空委婉拒絕她。

女孩兒嘴唇下抿,躊躇兩秒,終於作罷。

「那好,到時候看情況吧。」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這頭他們話音剛落,那頭監考老師便拿著一摞試捲走進教室。

眾人見狀立馬噤聲,乖乖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監考老師把試卷放在講台上,先在黑板上寫好考試課程,考試時間,以及特別警示語,

然後拍了拍手掌說,「現在離考試開始還有十分鐘,大家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安靜點,別說話。我先講一下考場紀律:第一,考試過程中,任何人不得離開考室,違者以白卷處理。」

「第二,手機必須關機,要是有人被我逮到通過手機作弊,直接白卷處理,並且還要記大過,請家長。你們要麼把手機關機,要麼調成靜音模式,有鬧鐘的把鬧鐘關掉。」

「第三,不得代考,不得交頭接耳。」

「所有人持准考證入場,現在大家檢查一下,自己是否隨身攜帶准考證,簽字筆及相關文具,考試一旦開始,不得左顧右盼,沒有帶的同學現在可以找其他人借。」

「最後一條,遲到三十分鐘以上不得進入考場,前後左右互相看一下,還有哪些人沒到。提前交卷的問題我且不說,相信你們的班主任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不管他們怎麼說,在我這裡,滿了一個小時就可以交卷。當然啦,我說的不算,具體以你們班主任的要求為準。」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不準不行,整個考場的氣壓一瞬間降到冰點。

看得出來,這個監考老師是個狠角色。他肯定不會像其他監考老師一樣抱著保溫杯打瞌睡,也不會時不時溜到外面去抽煙。

他只會像個冷酷的機器人似的,無情掃視這一群蠢蠢欲動的小青年,把他們自作聰明的動作盡收眼底。

為什麼所有講台都比教室的水平面要高,而老師站著授課學生們則坐著聽講?

一覽眾山小就是這麼個道理。

藍司空聞言不由得鬆了口氣,監考老師這麼嚴,那些個上課從不肯認真聽講的慫慫肯定不敢頂風作案。

他這個念頭剛剛萌芽,后桌的男生戳了戳他的後背,小聲說,「兄弟,李玲玲說待會兒幫忙打下掩護,謝謝!」

原來那個女孩兒叫李玲玲。

藍司空情真意切地啊了一聲,裝作耳背,「你說什麼?」

「李玲……」

男生剛說了一個玲字,監考老師猛地甩了個眼刀子過來,冷聲道,「平時不聽講,臨時抱佛腳。有些人考個試,連紙筆都不帶?怎麼的,這麼豪邁?都準備咬破手指寫血書啊?」

他這句話說得中氣十足,教室里一眾以借文具為由商量怎麼傳小紙條的同學們臉皮一紅,領頭的眉尾一挑,大家都懂了,見機行事吧。

等面相很兇的監考老師發完試卷,另一個監考老師才姍姍來遲。

她沖男老師吐了下舌頭,男老師的嘴角稍微漾起一個小弧度,幾不可見地沖女老師揚了下下巴,示意她守在後面。

藍司空心中一動,敢情這是小兩口,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

他記得教室後門放著個可以靠背的椅子,上面放著個泡了紅棗的保溫杯。

真羨慕。

別人家的男朋友體貼如斯,自家的男朋友還在鬧彆扭呢。

害……

許多人總說想找個成熟可靠,溫柔體貼,懂得照顧人的男朋友,想來應該就是這樣的。

人前惜字如金,看誰都像欠他幾百萬似的。人後……人後只有他的愛人才知道。

多有成就感!

藍司空分別在信息一欄寫上自己的姓名、准考證號以及班級,這才開始細心審題。

他強迫自己暫時性忘掉邊浸相關的事情,沒多久,果真被試卷轉移了注意力。

據說這次出題的是本校老師,語文的難度不是很高,他特別關注的內容都考了,沒有關注的內容一個也沒出現,就連作文的大方向也在他的預測範圍內,藍司空沾沾自喜,自己真是押題高手。

他一口氣做完整張試卷,哪哪都覺得非常完美。

正準備把簽字筆收起來檢查一下閱讀題,凳腳被人輕輕踹了下,後座的男生趴在桌面上,手指滑過他的脊背。

怕教室後門的女老師察覺,男生沒敢把動作幅度做得太大。只睡眼惺忪地打個哈欠,佯裝打盹兒。

藍司空覺得後背又癢又麻,像爬了一條毛毛蟲。

很噁心。

他莫名打了個哆嗦,眼睛直視前方,在心裡嘆了口氣,真想把凳子往前挪一點。

「同學,同學……幫忙傳一下……」

男生不遺餘力地為聯盟同志們發光發熱。

他用氣音呼喚藍司空,未果,竟直接從試卷下抽出張小紙條,用橡皮擦壓在手掌心,想要硬塞給藍司空。

「給斜對面那個穿白衣服的,白衣服……」

他有點急了,時間還剩最後三十分鐘,同志們還嗷嗷待哺等著他呢。

穿白衣服的接頭人同樣在沖他擠眉弄眼,兩人一番眼神交流后,那位男同學趁男監考老師側身的瞬間,沖藍司空做了個拜託拜託的手勢。

「……」

藍司空心裡非常難為情,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不情願。

不等他多想,後座的男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小紙條和橡皮擦一同扔向他的課桌。

他沒有把握好力道,橡皮擦在桌面上彈了兩下,滾啊滾,直接滾到了很遠的地方。

小紙條則以一個炫目的弧度掉了下去。

整個考場靜得針落有聲,方才只聽得見簽字筆在紙上飛舞的沙沙聲,這下可好,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兀的聲音抓住了眼球。

藍司空還未來得及用腳踩住那個小紙條,男老師已經邁開腳步向這邊走過來。

他鐵著臉撿起那張小紙條,打開看了眼裡面的內容,沉聲問,「誰的?」

所有人立馬看向離紙條最近的藍司空。

藍司空從容地搖搖頭,否認道,「不知道,從後面飛來的,不是我的。」

監考老師的眉頭皺了一下,隱有發火的趨勢。他拿起藍司空的試卷掃了兩眼,怒意更甚。

「紙條上的內容和你的一模一樣,你還說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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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科男友戀愛指南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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