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不是他

「人證物證俱在,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狡辯!?」

監考老師把小紙條拍在藍司空的桌子上,恨鐵不成鋼地諷刺道,「你這麼能耐?能考滿分了?還給別人傳答案。說吧,你準備傳給誰?」

他拿起藍司空的試卷,邊看邊說,「考前我特意強調了那麼久,你們真的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高一K班,藍司空是吧?你們姜老師在二中任教幾十年,一想到待會兒他要來辦公室領人,我都替他臊得慌!」

藍司空錯愕地盯著那張小抄,上面的字跡居然真和他一模一樣!

如果視線有實物,他肯定早就把小抄盯穿了。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李玲玲,女孩兒只是遙遙望著他,像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剛才那個熟絡地和他套近乎的是誰?

打從一開始,她就準備算計自己!

為什麼?

藍司空不懂。

他總是不懂!

為什麼李玲玲做到如此地步?

為什麼總有陌生人討厭他,敵視他?

難道他真的那麼不堪,真的應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句話?

他真的做錯了嗎?他究竟錯在哪裡?

藍司空覺得自己猶如一個箭靶,那些探究的目光像一束束冷箭,殘忍地扎在他的心窩裡,他動了下嗓子,艱難開口,「老師,紙條上的答案和我的不一樣,真的不是我寫的。」

「你以為我傻?我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你們平時抄家庭作業都曉得改兩道題,不然大家完全粘貼複製,一抓一個準。考試難道會老老實實照搬照抄?」

男老師直接氣笑了,語氣越發刻薄,他指著藍司空的卷子說,「自己看看,你的選擇題是DBABC,CCCDB,CABBC,BD,小抄上改了四個空,我哪裡冤枉你了?」

「紙條真的是從後面飛來的,那個人碰巧和我的字跡比較像……」

「好,我讓你『死』得明白一點!」

監考老師直接抓起小紙條怒氣沖沖地往後面走,他照著眾考生的字跡一一核對,直到把教室后三排的試卷都對了一遍,見沒有類似的字跡,方才退回來,恨不能直接把紙條拍在藍司空臉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把全班的卷子都檢查一遍?可以,我可以成全你。不過在此之前,你的卷子得沒收了,咱先去黎主任的辦公室坐一坐,好好聊聊!」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認!」藍司空被嘲諷得冒了火,咬牙道,「你要沒收我的試卷也可以,我要求當著黎主任的面調監控,監控記錄可以還我清白!」

二中不比普通高校,全部師生都是可轉換形態的獸人。為防止青春期的學生們利用信息素和獸型打架鬥毆,二中的各個教室及公共區域都安裝了攝像頭。

眼下這種情況,正是監控記錄發揮作用的時候。

男老師聽見藍司空說清白,不由得在心裡嗤笑了一下。

清白?

一個作弊的壞學生,也好意思跟他提清白?

他遠遠沖自家女朋友使了個眼神,後者默默退出J班,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整個教室的學生噤若寒蟬,都豎著耳朵,聽女老師向那頭的人報備情況。

「……對,K班的……」

「男生……」

「……他不承認。」

「壞了?」

女老師的聲音逐漸變大,而後不久,她掛斷電話,附耳和暴躁得像頭瘋.狗的男老師說了兩句話。

男老師眼珠子滴溜一轉,沉吟道,「那好,你在這裡盯著點,我先把他領去黎主任那裡,有什麼問題電話聯繫。」

「微信聯繫。」

兩人做好交接工作,男老師拿著藍司空的試卷、橡皮擦和小紙條走在前面。

藍司空在一陣竊竊私語中站起身,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紙條上的字跡和自己一模一樣。

「對,紙條是從他手上掉下來的,上面的字跡和他試卷上的一模一樣。我特意核對了J班其他考生的字跡,沒有雷同,絕對沒有冤枉他。」

監考老師信誓旦旦地向黎主任保證。

黎主任頷首示意知道了,他嘆了口氣,溫聲道,「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樣子,J班班主任前兩天剛和我報備,說教室里的監控壞了,找我報修。我還沒來得及落實這個事情,所以啊……這個……事發當時的監控記錄啊,保安處肯定是沒辦法提供的。」

「就目前所有的證據來看,都表明作弊的肯定是藍司空。藍司空同學你打死不認,這是沒有意義的。紙條就是物證,你懂嗎?」

「不,不是物證,是偽證。」藍司空覺得身心俱疲,自己何必跟這群所謂的大人、所謂的辛勤的『園丁』爭辯呢?

沒意思。

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自顧自地蓋棺定論。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作弊的另有其人。我只說一遍,是李玲玲開考前來找我,讓我幫她傳紙條,我說我做題慢,當場就拒絕了。然後坐我後面的那個男生一直找我說話,讓我把紙條傳給坐我斜對面那個穿白T恤的男生,我假裝沒聽見,他就直接把橡皮擦和紙條扔在我桌子上,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參與過,信不信由你們……」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字跡呢?」黎主任反問。

藍司空根本沒辦法解釋!

他怎麼知道為什麼別人傳的紙條上寫的是他的字跡?

他失憶了?

他闖鬼了?

他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於是他決定緘默不語。

黎主任把他的沉默當做默認,當即洋洋得意地下了判決,「你看,連你自己都說不出所以然,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看在你是初次犯錯的份上,學校還是願意給你改過的機會的。你要知道,很多時候,人的態度很重要。」

認錯的態度就應該誠懇,而非油鹽不進抵死不認。

他皺著眉頭說,「……學校暫時給你記一個大過,至於這個大過撤不撤銷,具體看你的表現。同時,你需要寫一篇兩千字的檢討書,下周一升旗的時候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朗讀。」

「記住了嗎?」

見藍司空面如死灰地盯著地面,黎主任敲了敲辦公桌的桌面提醒他。

藍司空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答話,黎主任的笑意冷了下來。

「難不成你對處置結果有意見?」他問。

藍司空執著地重複剛才的話,「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認。」

「你的意思是我們冤枉你了?」監考老師忍不住插話道。

「對,你們就是冤枉他了!」

一個熟悉的男聲飄了進來。

隨後,邊浸匆匆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外。他冷冷地撇了男老師一眼,視線直直對上黎主任,「我可以幫他作證,他沒有作弊,作弊的是K班的另一個女生,李玲玲。」

黎主任對邊浸的到來很是意外,不過他並未斥責邊浸為什麼提前交卷,為什麼闖進主任辦公室,反而神情柔和地對他說,「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講求的都是證據。」

「我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說,所以我先回了一趟教室,把證據帶來了。」

邊浸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伸手遞給黎主任。他側身給了藍司空一個安撫性眼神,娓娓道,「我經常在貼吧里給藍司空點歌,我從入學開始就在追他,相信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我要講的是一件你們不知道的事情。

——李玲玲嫉妒藍司空,私下裡偷了他的草稿紙悄悄臨摹他的字跡,並在上周六約我去學校後山見面,這個紙條就是證據。

上周六她向我表白,被我拒絕了。這周一我和藍司空確定了戀愛關係,她可能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蓄意陷害我男朋友。」

邊浸應該是第一個當著老師的面自爆早戀還這麼坦蕩的alpha。

見黎主任面露菜色,沒開腔,他又說,「要是你們不信,可以馬上去K班翻李玲玲的課桌,裡面絕對有沒來得及銷毀的證據。作為一個局外人,我說句公道話,大家都知道這個紙條是從藍司空的桌子上掉下去的,要是他想作弊,紙條上要麼是別人的字跡,要麼是他把紙條扔給其他人,這麼簡單的道理,老師不會不懂吧?」

他睨了眼站在一旁的男老師,冷冷道,「這是□□裸的栽贓,只有傻子才會一口咬定是他作弊。」

被他嘲諷的『傻子』氣得面紅耳赤,礙於黎主任在場,不好發作,只得恨恨地瞪著他。

「當然了,光憑一張紙條並不能說明什麼。」黎主任把那封寫著『下午六點,後山花園,不見不散』的紙條揉成一團,沉聲道,「小龔,趁現在考試還沒有結束,馬上回J班把李玲玲帶上,讓她回K班指一下哪個是她的課桌。」

「至於你們談戀愛的事情……」黎主任的視線放在藍司空和邊浸勾在一起的小指上,頭疼道,「回頭再議。」

龔老師得令,風風火火地去J班把李玲玲逮回K班,竟真的在一摞廢棄的A4紙裡面找到了藍司空的草稿紙,以及李玲玲剛開始臨摹和臨摹成功後足以以假亂真的物證。

黎主任得知這個消息后,親自審人。他詐李玲玲,說為了迎接期中考,昨晚特意差人把J班的監控修好了,他手裡有的是證據,他需要的一個態度。

李玲玲禁不起嚇,三兩下就招了。

忙哭著說自己不是故意的,知錯了。說自己被豬油蒙了心,不該因嫉生恨,做這種陷害同學的事。

黎主任點頭說好,你認錯的態度還可以。

於是周一在國旗下念檢討書的人由藍司空變成了李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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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科男友戀愛指南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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