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混水

復興社全稱中華民族復興社，是蔣介石以黃埔系精英軍人為核心，組成的一個帶有情報性質和軍事性質的團體，其主要目的是為了加強政府內部控制、對日備戰和鎮壓**運動，實行更集中有效的統治，由於復興社內的幹部均穿藍衣黃褲，故又被人稱為「藍衣社」。中統全稱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前身為1928年時成立的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是國民黨的主要情報機構之一。

雖然復興社與中統都是國民黨的特務組織，但因為他們隸屬於不同的利益團體，所以雙方一向不怎麼相和，平時互相功伐拆台的事情更是時有發生。不過對於現在的武柯來說，這兩個組織的關係好壞並不重要，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他們身後的國民黨政府以及其所擁有的龐大信息網，如果能夠成功與這兩個特務組織取得聯繫，不但會讓武柯多出國民黨這個可以承載其所獲情報的有力下家，同時還能給他增加更多的信息情報來源渠道。

當然與這兩個組織的合作，對於武柯來說其中也有弊端，因為在雙方合作的過程中，不管是武柯，還是那兩個組織，都不可能完全的信任對方，所以也就不可避免的要互相提防，而這在兩個龐大的特務組織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對於孤戰的武柯影響卻會很大，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的身邊將多出更多窺探的眼睛，使其所處的環境將更加複雜，面臨的形勢也會更加的多變。

不過武柯最終還是選擇了與這兩個不和的國民黨特務組織分別取得聯繫，因為武柯非常清楚，在當今的形式下，勢單力孤的他要想在群敵環繞下有所作為，除了在各方勢力面前左右逢圓外，更重要的是讓他們都行動起來，攪混他周圍的水，給他創造出更多渾水摸魚的機會，而中統和復興社這兩大特務組織，正是打破面前這潭死水的不二人選，所以武柯在根基稍穩后，便積極的向復興社以及中統，開始了直接或間接的接觸。

因為武柯以前從沒有與中統的人打過交道，對這個組織是完全的不了解，所以雖然知道身邊的肖萬長就是其內部成員，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並沒有貿然的與之聯絡，只是通過讓肖莉給自己作秘書，來間接的和其拉上了些關係，後來又藉助突發的「寶船」事件，向肖萬長同時也是向中統進行了一次初步的試探性，雖然這次試探的最終結果並不盡如人意，但也算為雙方的初步合作開了一個頭，而在這之後，武柯與肖莉這對「無間」搭檔也正式登上了舞台。

如果說武柯與中統之間的聯繫是一波三折拐彎抹角的話，那他與復興社之間的聯繫就相對比較簡單直接了很多。因為早在1932年的6月，當時還剛組建不久的復興社，就派人帶着董彩鳳的信到東北與武柯接觸過，雖然當時雙方出於多種原因，並沒能馬上達成共識，但復興社的來人，為方便雙方今後的交流，給武柯流下了一組與其組織聯絡的密電碼。

本來一到上海武柯就可以利用手中的密電碼，直接聯繫上復興社在本地的人員，並讓他們成為自己有力的外援，從而迅速建立起一個對外的信息通道，不過武柯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沒有穩固的地位和根基，他就沒有了被利用的價值，而沒有了被利用的價值，他也就沒有了與復興社談判的籌碼，最後他很可能會變成任由對方擺佈的棋子。雖然武柯知道，面對復興社這樣的龐大組織，就算他有了穩固的地位和根基，增加了自身可被利用的價值，他也很難逃脫被對方當成棋子的命運，但他還是沒有第一時間聯繫對方，因為在武柯看來，即使要當棋子，那也要當一個有用的棋子，最起碼不能成為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放棄的棄子，所以他才直到真正在大上海站穩了腳跟，同時也在本地日本情報部門內部有了一定的實權后，才開始了與復興社的聯絡。

其實到上海后，武柯沒能立刻與外界聯絡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身邊缺少可以信的過的助手。雖然到上海後日本人對武柯的監控已經鬆懈了很多，相對在東北時，他在行動上可以說獲得了很大的自由，同時因為擁有了一定的權利和地位，他也有了獲得例如發報機等對外聯絡所需的物質條件，但是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被很多人密切關注著的武柯，卻根本沒有與外界交流的空間和時間，不過這一切到他與宮麗華見面后，就完全的解決。

武柯將宮麗華安排到蘇州並不只是為了讓他躲避「熟人」防止暴露身份，更重要的就是為了讓其成為自己對外聯絡的樞紐。1933年8月底，武柯通過宮麗華利用發報機，不但直接與復興社特務處取得了聯繫，還得到了國民政府高層的正式任命，算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名分，同時也為之後進入同樣是敵對勢力的國民黨內部打下了基礎，而通過已經給他當了半年秘書的肖莉，武柯也與肖萬長這個中統內的高級特工，達成間接的合作關係，雖然沒能讓中統這個國民黨的主要情報機構成為自己的助力，但卻特讓對方間接成為自己一個危機情況下放出情報的出口，至此武柯基本完成了對外情報輸出的網絡建設。

1930年10月到1933年初，國民政府一共向江西的紅軍根據地連續發動了四次圍剿，雖然最終都沒有成功，但卻大大破壞了，戰爭地區的農業以及經濟，使得包括紅軍根據地在內的很大一片地區，糧食以及各種生活物質變的極為的緊缺了起來，而物價也自然變的高了。

因為對於日本人來說，不管是誰，只要能給中**隊造成損害，就都可以視為是對本**隊的幫助，而這時在日本人的眼中，中國的國防力量主要就是國jun，所以他們對紅軍保有的是「支持」的態度，對於那些運往根據地的物資不但不禁運，甚至一些日本的商人，也跟着向那裏販運。

武柯所在的上海大東亞株式會社的社長板原，就在國民黨的幾次圍剿過程中，通過收買的上海幫派人員，向南方走私了大批的糧食，食油，布匹，以及少量的鋼鐵等物資，因為兩地的差價極大，所以收益非常的高，板原因此還得到了日本高層的誇讚，而武柯雖然來得較晚沒有趕上前三次的圍剿，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好處，但在第四圍剿中，他卻抓住機會，趁通過幫助板原安排走私時，結交了很多幫派中人，初步開闢了底層信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