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碎

1933年1月25日，農曆十二月三十，這是中國人一年中最注重的節日之一除夕，雖然連年的戰火讓國人的身心早已經倍受煎熬，但在這一天，所有隻要還能活的下去的中國人，都會盡量忘記曾經的苦難，滿懷喜悅的去慶祝它，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一天過後不僅是新的一年，還代表着新的開始以及新的希望。

對於肖家來說，1933年的這個新春佳節，過的可以說是歷年中最特別的一次，除夕的這一整天，基本上是在肖萬長與肖莉這對父女討價還價的談判中過去的，而兩父女這場談判的最終結果就是讓武柯在新的一年裏，身邊多了肖莉這麼一個，時常會給他招來麻煩，但本身又很有能力解決麻煩的助手。

其實很多人最初對武柯選肖莉來作助手很不理解，因為當時剛從女高畢業的肖莉，不但完全沒有一點的工作經驗，還有着一身讓人受不了的大小姐脾氣，除了惹禍的本事外，從她身上實在是很難看到什麼令人稱道的能力，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不看好武柯與肖莉的這對組合，覺得這兩人的合作關係決不會長久。

可就在所有人都對肖莉的能力表示質疑的時候，武柯卻對這個有着無限活力的女孩很有信心，他覺得肖莉身上雖然有很多的毛病，同時也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但這個女孩的骨子裏卻有着一股不服輸的倔勁和永不言敗的精神，更重要的是，武柯從她以往的表現中，感覺到其對祖國和同胞真的是發自內心的熱愛，而這些正是兩人合作的必要基礎，至於其身上的壞毛病以及沒工作經驗的問題，那都是可以通過時間來改變和積累的，所以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

不過讓武柯沒有想到是，還沒等他想出方法促使肖莉改掉那身大小姐脾氣，並教會她一些基本的工作經驗，讓兩人初步形成一定的默契，一件必須通過二人合作才能解決的事情就出現在了他的案頭。

1932年3月1日，日本在東北建立了偽滿政權后，為分裂中國，在同年的9月與偽政權簽訂了《日滿議定書》，日本政府正式承認滿洲國，而滿洲國則承認日本在中國東北的特殊利益。當時末代皇帝溥儀雖然被推上了明面的執政主位，但實際上他本人卻一直被日本人玩弄於鼓掌之上，完全只是日本侵華的工具而已，其在軍政上不但沒有任何話語權，就連隨便出「帝」宮等權力都沒有，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掌握在監視他的日本中將吉岡安直的掌控之中。

雖然知道自己不管怎樣都無法擺脫做日本人傀儡的命運，但溥儀卻仍然滿心的想要恢復皇權帝制和一定的自由，因此為了討好日本人，他不但對其的命令言聽計從，還拿出了大批從皇宮內帶出的國寶與古董賄絡關東軍高級將領，與此同時，很多其他的末落皇族成員和舊臣中的逢迎拍馬之徒也隨之貢出了一些家中的古董，而這最終讓大批的國寶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

一直以來日本人對中國的古董和國寶都非常喜愛，同時也有着強烈的佔有慾，以前就通過各種方法搜颳了一些，不過與這次從滿清的遺老遺少手中的到的不管是數量和還是寶貴程度上都差了很多，因此關東軍的各將領對滿洲「友人」的這些慷慨「饋贈」表現的是極為重視，而為了保證這些東西的安全，並讓其真正為自己國家所有，日軍高層決定於1933年的2月17日將它們全部用船送回國內。

雖然日本人對運寶的事情進行了嚴格的保密，最初知道的人也只限定關東軍中的幾個高層，而為了能掩人耳目，他們還弄了條裝載大米的船來負責運輸，在安全上真的可以說是作足功課，但讓日本人沒想到的是，他們這次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行動，最終還是在貨物裝船前被港口的工人給發現了，並傳了出去。

1933年2月15日，離「寶船」《》時間緊剩下了不到兩天時，武柯通過一個特殊渠道得到消息，雖然送出情報的人只註明了日本船出旅順港的時間，和這條滿載國寶之船的大概噸位，但卻沒標明其行進路線，不過因為知道日本此行的目的和船隻大小，所以要想大致判斷出其行程以及方向並不難，起碼最初的幾天是非常容易的，而真正讓武柯感到為難的是將消息傳給誰最合適。

因為還沒有聯絡上可以讓自己信賴的黨組織高層，所以武柯真正能夠通知的也就只有國民政府而已。可是麻煩的是，就算是通知國民政府，武柯也只能通過肖莉這個剛成為其助手的大小姐才能作到，而且在這過程中他還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的身份，這實在是讓武柯煩惱不已，不過最後他還是想到了個辦法，那就是故意將情報泄露給這個，整天鬼鬼祟祟到處打探消息的大小姐，從而希望其能夠轉述給她哪個中統的父親肖萬長。

雖然武柯情急下所想出的辦法有些苯，但還真是起到作用，得到消息的肖莉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告訴誰，所以很自然的便說給了父親肖萬長，而這最終使得，日本運送國寶的船，在17日離開港口的當天晚上，被忽然出現的兩艘中**艦擊沉在了黃海之內，算是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

「日本人那裏吃虧了？吃虧的明明是我們」從父親處得到了這一消息的肖莉很是憤憤的說道「他們只是沉了條破船，而我們卻被毀了一船的國寶，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搞的，得到消息了不去搶奪，反而將那一堆的古董和日本那條破船都給打到海里去了，真是敗家」。

「不這樣怎麼辦，難道和日本海軍打嗎？」肖萬長一邊搖頭一邊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的那幾條軍艦根本不是日本人的對手，這次要不是他們大意，我們根本沒機會得手，沒讓他們把東西運回去，我們就應該知足了」。

「可是，我們也沒有真的保住啊」聽了父親的話，肖莉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孩子，我們的國家太弱了，現在也只能作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