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師傅留師叔了
並且,這裡是葯館啊!
輕拍腦袋,她恍惚地回過神來:都怪自己昨晚睡得太沉了,不小心忘記自己住的是葯館,而不是皇宮!所以……
所以,她暫時又要靠自個兒了?
揉了揉臉,她清醒過來,忽覺腹餓,便去前廳瞧一瞧。
「館……娘娘!!」
來到前廳,她聽到有人朝她打招呼。許是也不太適應她的新身份關係,以致對方說話磕磕碰碰——抬起頭來,她看清對方,原來是姬氏一族的老人!
「不必多禮。」她微笑地說,「我來吃早飯了。」
她離開藥館才多久呀?居然都不適應了……也不曉得今天的早飯是甚麼,會不會仍由哥哥做的,或是買的呢?——應該是買的罷?哥哥太忙了,哪有空去做呢?
此刻,她習慣性地拋開她在皇宮裡,一日三餐皆由柱間負責的情況……卻聽那位老說:「娘妨,大王備好早飯,就等你醒來去吃!我這便給你端去!」
誒?!
她驚訝極了,目送老人轉身離去,少時端來熱氣騰騰的可口點心,端至桌几,還招呼她過來吃東西。
暈暈糊糊地,她都不曉得怎麼評價哥哥了。
聽話地,她坐了過去,兀自地品嘗美食。
並且,她留意到這位老人侯在一角,並沒走開。
就彷彿……彷彿老人成了尋兮的貼身僕從似的。
這可太令尋兮坐不住了。
「你……」她其實也見過這位老人,「姬老,你吃過了嗎?」
姬老神情不變,依舊保持鞠躬的姿態,回道:「吃過了。」
真早啊!
她還有甚麼話要說的?——點了點頭,她默默地吃完點心,還喝了一碗涼泉,總算填飽了肚皮……哎呀!她是不是吃多了?
眼前的碟子空了。
紅了紅臉,她瞄向姬老。卻見姬老面不改色,上前端碟端碗拿筷,迅速地收拾器具,爾後躬身地告退。
她也沒詢問姬老之後還會不會臨時服侍她。
反正她該去見師娘和師傅了。
她得向師娘和師傅問聲安好。
站起身來,她邁向師娘和師傅的住處。
「師娘?」來到目的地,她只瞧見師娘,卻不見師傅,「師傅人呢?」
師娘怔了一怔,一改昨日的喜意,竟然變得遲疑起來。
她:???
甚、甚麼情況?
心下咯噔,她問:「師娘,師傅……怎麼了?」
「這……唉!」師娘嘆了嘆氣,定定地看著她,「有一件事,我不知該說不該說!」不等尋兮開口,師娘主動說:
「昨晚,你師傅出門了!」
出門?
散步么?
那倒是一件好事?
她納悶地注視師娘,追問:「然後呢?」
「然後……」把臉一皺,師娘說,「然後,你師傅倒榻不起,暈倒之前還叮囑我不必慌張,此是正常現象,只需耐心等你師傅醒來即可。」
啊?!
她張大嘴巴,終於明白了……師傅遇到危險了!
「誰幹的?!」她怒氣沖沖地質問。
「唉!不必多問,你師傅不想說……」師娘嘆氣。
她則更來氣了,揚聲道:「師娘,我能看一看師傅嗎?」
「可以是可以。」詭異地,師娘的表情略微古怪。
皺了皺眉,她也沒多想,便跟師娘去看師傅了。
安靜而熟悉的房屋裡,她一眼就見榻上躺著師傅……
不不不!
嚴格說,是躺上躺有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師傅,另一人……
瞳孔一縮,她捂住嘴巴,差點尖叫出聲:這這這!這不是那誰么?!
狂朗!師傅的摯友!尋兮她的師叔?!
猛地瞄向師娘,她放下手來,用口型問:怎麼是這人?
師娘能低聲道:「小聲說話也無妨。」
聽罷,她便道:「狂……師叔怎會在此?哥哥知曉嗎?」
「不知。」師娘又想嘆氣了。
「究竟怎麼回事?」她簡直想不通。
師娘道:「我比你還迷糊呢?雖然我看到阿朗來晉國是很高興,但是……」
抿了抿嘴,師娘扶額,一副心累的模樣。
老實說,她也無語。
手指狂朗,她問:「此人情況如何?」
「這人也受了內傷,需要救治……」
「師娘,你有沒有考慮過把此人關押,關進大牢?」她快速地建議,「畢竟這個傢伙曾對大晉敵視,做出不好危害大晉之事。」
「那麼,你要抓這人嗎?」師娘冷不丁地問。
瞅了一瞅師娘,她直覺師娘想要放過此人,不禁地住了口去:假如她違背師娘,硬生生要抓此人,會不會被師娘阻止?……
她有一丁點兒擔心:抓不著狂朗,反而要賠了自身……那可太得不償失了。
「師娘,你不打算把師傅和狂朗分開躺么?」她有點搞不清師娘的腦迴路,「莫要忘記狂朗這人對師傅充滿敵視呢?」
如今二人躺著暈睡倒也罷了,萬一醒來……這不得打起來啊?
師娘道:「一來抬不動,二來也是你師傅抬來你師叔的,想必你師傅有所打算?」
「再有打算,也不該讓這個傢伙躺在師傅身邊,也不看一看此人配么?」她撇了撇嘴,試探地安撫師娘,「師娘,你別擔心,我找人幫忙抬——」
說罷,她轉身要走。
但被師娘拽住。
「你且等一等。」師娘說,「此事不宜聲場!好歹看在我們三人曾是相識的份上,我願意放對方一條生路。」
然後,我們大晉就沒生路可走了!
難得機會,能抓住敵國重要人物,難不成師娘你要聖母地放手嗎?
尋兮瞅著師娘,實在搞不懂師娘的做法,乾脆道:「師娘,是想等狂朗醒嗎?」
師娘咬了咬唇,陷入一副思考狀,居然不說話了。
「這事能否告訴哥哥呢?」
「不能!」
「能讓我替師傅和狂朗把脈嗎?」她退而求其次,「師傅受傷,就不管了?」
「你師傅沒受傷!」說到師傅,師娘終是打起了精神,「昨晚還好好的,還和我說,只要耐心地等待,等人醒來——你師傅還慎重地叮囑我,不許對狂朗動手!」
面癱了一張臉,她感慨道:「師傅圖個甚麼呀?——莫非昨晚師傅和狂朗決戰,戰至最後,雙雙沒了體力,沒有分出勝負?」
她只隨口一說,不成想真的一語成讖。
隨後,她替師娘保密,並沒告訴葯館任何人,也沒等柱間或扉間前來,把師傅和狂朗戰鬥一事告之兄弟倆……事實上,她快等到中午,也沒見柱間或扉間的身影。
雖沒見到柱間,她卻和師娘一起,見證了師傅的蘇醒。
當然,狂朗隨即也醒了。
「退開!」師傅猛地睜開,像是早就醒了般的,對她和師娘大吼。
師娘嚇了一跳,而她迅速地回神,趕緊護住師娘,並帶師娘離開——
與此同時,她的耳邊,還聽到師娘的喝道:
「狂朗!不要再裝睡了!你我的勝負,還沒分出來呢!」
尋兮:「……」
啊!
果然真是昨晚戰鬥到力竭的原因嗎?!
她哭笑不得。
最後一次回頭看師傅,她見到的是師傅和狂朗在對峙。
狂朗……也及時地醒來。
餘光一瞄,狂朗瞧見尋兮,堂堂大晉王后,攙著昔日友人,離開這間屋子后,對師傅王喜淡淡地道:
「還要打么?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胡說!」王喜大怒,「我明明比你更強!」
狂朗冷笑一聲。
「不信,咱們繼續!」王喜挑釁。
狂朗只想嘲笑對方,冷聲道:「意義何在?——識相的,趕緊停手!」
說是停手,狂朗不講武德:在狂朗的身後,又不科學地射飛無數銀針,直帶王喜。王喜則靈活就地打個滾兒,堪堪地避過狂朗的偷襲。
「卑鄙!卑鄙!」王喜還有心情與狂朗拌嘴,「怎地沒有意義?——按照約定,誰輸了,誰就聽對方的!作為勝者,我會讓你留在大晉,永遠不準對大晉出手!」
狂朗哂笑,都懶得和王喜廢話,乾脆地動手,很快就與王喜干起架來……
屋外。
把門關好,尋兮她不算意外地聽見屋裡傳出噼噼啪啪的打鬥聲,伴隨摔碎聲和咒罵聲,想必裡面二人戰況很激動?……晃了一晃身體,她說:
「師娘,這樣下去沒問題嗎?假設,我是說假設師傅不如狂朗……」
「這是你師傅和你師叔之間的恩怨。」師娘低下頭來,「不決鬥一場,誰也不會服誰……兮兒你且安靜地等待罷!」
苦了臉去,她說:「師娘,要等多久?」
「這……很快?」師娘說得好生心虛。
她則無精打采道:「很快是多快?——師娘,快到中午了!」
她和師娘耐心地等待好一會兒。
結果,沒有等來師傅和師叔的決戰結果,尋兮她反倒等來了柱間的出現!
「兮——」
遠遠地,她聽到柱間的大嗓門,心跳都要停止了。
是哥哥?
哥哥回來了?——回頭投喂她了?
有心想要回應甚麼,她在下一秒就如同一支離弦的弓箭,倏地沖向柱間。
「哥哥!你回來了?!你怎麼來醫館了?!」她摟住柱間,大大方方。
柱間穩穩地接住她,將她摟進懷裡,正要回答,卻挑眉道:
「甚麼聲音?」
咦?
聲音?——有嗎?
順勢地,她順著柱間的目光看了過去……
就見柱間看去的方向,乃是師傅的住居。
哦豁~要被發現了嗎?
她沒了笑容,低聲道:「哥哥,別去!」
「甚麼?」柱間抬起腳來,又放了下去。
「師傅和狂朗正在廝殺。」她說。
她相信柱間明白她說的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