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出好戲

第三十七章 一出好戲

趁著夜裡,在王根生歸家途中,高寒與薛大寶略一喬裝,偷偷跟著王根生,直至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從背後一舉將他套進了麻袋,捆得嚴嚴實實的。

王根生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此地人跡罕至,哪裡有人會來救他。

薛大寶上去,對著麻袋就是一腳,捏著嗓子說道:「別喊了,沒人會來救你的。」

王根生吃痛,不禁「哎呦」一聲,呼號道:「這位英雄,這位好漢,你們要多少錢,小人都給你們,都可以給你們!」

「我們不要錢——要命——」在這片空曠的地方,高寒低沉的嗓音,不禁令王根生毛骨悚然。

遠處的季夏看著這兩個高大偉岸的男孩子,一本正經地演著這出好戲,一舉一動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頓時覺得他倆有些可愛,捂著嘴笑得肚子疼。

「這位英雄,這位好漢,放過小人吧,小人可以給你們錢。求求你們,放過小人吧。」王根生蜷縮在麻袋裡瑟瑟發抖,不停地求饒。

「大哥,要不我們拿了錢走吧。」

「不行,答應了金少爺的事情,怎麼可以反悔!」高寒把「金」字咬得極重,生怕王根生聽不清似的。

「金少爺?金少爺為什麼要殺我啊?」王根生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做了什麼事兒,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高寒冷笑一聲。

「這位英雄、這位好漢,你們快回去和金少爺說啊,我發誓,保證一個字都不會泄露出去的!金少爺大可以方心。」

「哼哼,那可由不得你。金少爺說了,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說罷,薛大寶「噌」得一聲掏出了佩刀。

正當王根生心如死灰,以為就要死在這裡時,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女聲,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高寒與薛大寶假裝賊人擔心行跡敗露,急忙撤退。

季夏上前解開了王根生套著的麻袋。

只見王根生頭髮凌亂,臉上布滿淚痕,整個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

季夏看到他這副鬼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強忍住笑意,正色道:「王老闆,你怎麼在這兒?發生什麼事兒了。」

王根生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定睛一看,發現就她的是季夏,感激涕零道:「多謝季仵作,救命之恩!」

「王老闆,你客氣了,我也是恰巧路過,舉手之勞」季夏介面道:「可是,那兩名賊人,為什麼要殺你啊!」

王老闆頓時咬牙切齒道:「金文華這個狗賊,犯下了滔天的大罪,被我知道了,就來殺人滅口!」

季夏聞言,表面裝作懵懂不知,內心早已笑開了花:自己賭對了!

於是裝作驚愕道:「那王老闆你可真是講義氣,豁出性命幫別人隱瞞罪行,搞不好可是要『連坐』的!哎,我真是為你抱不平啊,這金文華可真不是個東西,竟然還想加害於你!」

季夏和薛大寶相處久了,學得了不少「嘴上功夫」,儘管心裡對王根生嗤之以鼻,嘴上卻是誇讚了他一番,大大地滿足了王根生的虛榮心,又更顯得金文華不是個東西!

「哼,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抖露出來!」王老闆被季夏的話一激,更是把金文華恨得牙痒痒。

「沒錯,這件事,換做是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咱們可千萬不能就這麼算了!」季夏同仇敵愾道。

「今日一事,真是多謝季仵作了,您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王根生見季夏與她站在同一站線,更是對她增添了不少好感。

「王老闆,您這話說得真是太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不過眼下,我擔心,若是金文華知道你還沒死,還會再次對你痛下殺手。」

「放心吧,季仵作,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一大早,楊大人就被擊鼓鳴冤的聲音吵醒,穿戴整齊后穩步上堂,一問「來者何人」、「所為何事」,只見來人是王根生,竟要推翻此前證供,指控金家少爺金文華購買砒雙毒害李大勇;收買自己作假口供,嫁禍錢志軒;買xiong、殺人,一共三件罪狀。

季夏聽到「買xiong、殺人」,差點兒沒當場笑出聲來。

楊大人聽到「買xiong、殺人」,與李大勇被殺一案毫無關係,也是一頭霧水,問道:「買兇殺誰?」

「殺我。」王根生緊握著拳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來,一雙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

「殺你?」楊大人見王根生正不是好端端地,這殺人一事不知從何得知,便問道:「你怎麼知道是金文華要殺你?」

「那兩個殺手親口說的!」

「哦。」楊大人算是弄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王根生突然翻供的導火線。

此時,捕快阿吉已將金文華帶上堂。

「小人金文華參見大人。」

轉身一看,王根生也跪在地上,疑惑道:「王老哥,你怎麼也來了。」

「金文華你個狗賊,沒想到我竟然沒死吧,幸好季仵作碰巧路過,救了我一命。」王根生咬牙切齒地說道。

金文華倒是被他說得一頭霧水,怎麼幾日不見,王老哥竟口口聲聲喊自己狗賊?

「王老哥,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金文華言辭懇切地說道。

季夏見狀,生怕王根生起疑,那自己可就白忙一場了,連忙向楊大人建議道:「大人,我們還是先審李大勇一案吧。」

楊大人點了點頭,拍了一下驚堂木,說道:「金文華,王根生指證你殺害李大勇,你可認罪?」

金文華一聽,頓時鬱悶至極,心道:這王根生今天抽哪門子風,怎麼突然把這事兒捅漏出來!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對李大勇被殺一事,毫不知情。」金文華把頭伏得極低,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哼,金文華,你看這是什麼?」王根生從懷中掏出一本賬簿,遞給楊大人,「楊大人,這是金文華來買砒雙時,我登記下來的賬簿。」

又轉頭對金文華說道:「沒想到吧,我沒有招你吩咐重新謄抄一份賬簿,而是將這關鍵一頁,保留了下來。」王根生說完,不免有些得意。

「快閉嘴,你在瞎說什麼?」金文華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恨不得立即堵上王根生的嘴,免得他繼續胡言亂語。

季夏慵懶地抱著雙臂,作壁上觀,見他二人反目,互相攀咬,不禁有些得意。沒想到,自己的計策竟然十分管用。

「金文華,本官問你,初五晚上戌時,你在何處?可有人證?」

「我在……」金文華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說辭。只怪自己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和家丁對好口供。這案子原本壓根兒牽扯不到他身上!這該死的王根生,真後悔沒找人做了他!

楊大人見金文華半天憋不出個所以來,閱人無數的他,早就看穿了金文華的把戲,心裡通透得跟明鏡似的,怒斥道:「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冤枉啊!小人與李大勇無冤無仇,沒必要害他啊。」

「哦?」楊大人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腦筋轉得飛快,心道:好像這金文華確實沒有殺人動機,於是問道:「那我問你初五去哪兒,你怎麼答不上來,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語氣已較之前大有緩和。

金文華暗道:看樣子,楊大人根本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那這事兒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大人,小人只是一時情急。大人切莫聽他胡說八道啊!」金文華瞥了一眼王根生,暗道:哼,既然你不仁不義,就休怪我無情!

於是對王根生說道:「我看是你殺了李大勇,篡改賬簿,想陷害我!大人英明,絕對不會上你的當!」

王根生見金文華抵死不認,還企圖將髒水潑給自己,心中更是氣憤,說道:「大人,除了賬簿以外,金文華還給我白銀三百兩,作為『封口費』。那裝銀子的袋子上還綉著一個『金』字。而且,小人因為害怕金文華殺人滅口,曾讓他簽下了字據,就在小人家中。」

「閉嘴!」金文華完全忘記還有字據這件事,頓時心急如焚。

看王根生這樣子,是非要置自己死地!他不禁用手指著王根生,「你……你……你……」半天卻說不出話來。這可真是著了王根生的道了!

「啪!」楊大人將驚堂木拍得極響,「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大人,這砒雙時小人買的不假,但殺李大勇的,真的不是我!」

「還要狡辯!來人啊,大刑伺候……」

楊大人一聲令下,一旁的阿吉便拿著刑具站到了金文華身邊,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嚇得金文華冷汗直流,說道:「大人,小人說得都是實話!殺人的不是我,是李何氏!」沒辦法,只能把她供出來了,她死,總好過自己死。

「金文華,我看你就是在編故事,來人啊……」

「小人句句屬實,大人啊,你可得相信我!」金文華方寸大亂,生怕自己說得慢了,那一根根手臂一樣粗的棍棒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那她為何謀殺親夫?」楊大人此前聽聞李大勇雖然並不富裕,但對他妻子有求必應、百般疼愛。凡事總得有個由頭。

「因為,因為小人與她……」金文華小聲地答道。儘管最後兩個字的聲音微不可聞,但男女之間不外乎就這檔子事兒,因而在場眾人也猜出了大概。

「好吧,本官姑且信你,來人,把李何氏帶來,」楊大人略一思忖,緊接著又說道:「把王婆也一併帶來。」既然李何氏有重大嫌疑,那之前王婆的口供也作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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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華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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